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他站起身,怪颅顺着他的裤腿一阵爬,钻进了腰间皮囊内舒舒服服地躺下,发出一阵阵嘻嘻哈哈的怪笑。他摸了摸怪颅的头,对其一笑,看着自己一身被烧得褴褛的衣裳,哑然失笑,不知该如何处置。
夜空中清冷的月光不仅未让他感到心静,反而倍感焦躁。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体内的炁似乎随着他肌体的重创而有所减弱,万灵大蛇之力因此苏醒,修复了他的伤口,却也趁机在他体内占据了上风。
他感到一股嗜血的疯狂在自己体内涌动,他想要杀人,只可惜方圆数里内早已没有半个人影。
他在湖水中照见自己的影子,即便夜晚没有白昼那般明亮,他依然能看见自己的瞳孔中透出逼人的金芒,如同当年的万灵大蛇一般。
他顺着湖岸疾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只为了能消去自己体内的这股杀机。
他脸上的鳞纹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他感到身体一阵放松,体内的疯狂之意渐
第五百五十四节 十名隐卫
刘驽抓住了上泉信渊握刀的手,将此人三尺长的太刀按回了鞘里,“放心,狄公子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心里仍怀着对狄辛的愧疚。狄辛因他落难,而他对此却无丝毫办法,连说一句鼓气的话都显得没有底气。
上泉信渊看出了他的伤神,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孙府看看。”
他本已一夜未眠,此刻竟毫无睡意。
“好,你多保重!”刘驽拱手与他告别,身子微微摇晃,手背上的鳞纹已是略微有些发紫。
“刘大人,你最好找个大夫看看,是不是得了甚么皮炎症”上泉信渊最后叮嘱道。
“嗯!”刘驽随口答了一声,心里明白这是万灵大蛇之力在自己体内愈发肆无忌惮地发作起来。
他目送上泉信渊提着太刀,踏着木屐,大步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门,乃是轻了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寺里的大小差吏陆续过来当差,按照惯例先是齐聚于大堂之中。
他强自按捺内心中剧烈涌动的杀机,借着炁的力量将体内的万灵大蛇之力强行压制住,使得鳞纹暂时从他的脸庞和手背肌肤表面褪去。
他登上大堂,只见台阶下的众吏比之昨日乃是收殓了好多,个个表现得恭恭敬敬。
这些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他们都见识过正卿大人使用雷霆手段处置了违法之徒,此刻又怎能不感到心惊
台下静默无声,落针有音,这些人连互相说句话都不敢,一个个地只敢悄悄用眼神彼此示意。
刘驽对此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开口说破。
终于,那幸存的另一个寺正捧着一份卷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从台阶下到正卿大人的案前不过十步路,他却走得跌跌撞撞,几次差点被台阶绊倒。
“禀……禀报大人,牢里面那些个被冤枉的犯人皆已放了,这是对他们最终定案的卷宗,还请大人过目!”
“嗯!”刘驽接过案卷,按在手下,并未打开,“退下吧!”
他相信经历过昨天的杀鸡儆猴之后,这些人短时间内不敢再在他的面前动甚么手脚。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无聊,吏员们呈上来的都是些枯燥的公文和例行之事。若非这些吏员不值得信任,他宁愿将这些杂事都委托给他们办理。
这种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直至被衙门口传来骏马奔腾声打断,他方才又一次从案前抬起头。
大内隐卫龙组的十名隐卫在衙门口外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一旁守候的衙役们后,齐齐走进了大堂,翻身拜倒在地,“参见大人!”
相比台阶下的一众文人吏员,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而有力。
“都起身!”刘驽笑着从案前站起,示意众人免礼。
他扫视了一圈台阶下的众吏,“你们都退下吧,今日公事就到这里。”
众吏听言后皆是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逃离了大堂,向院中各自的分署赶去。
大堂之上,只剩下十名隐卫雄赳赳地站立在原地。
对刘驽而言,这些人皆已跟随了他数月,经历过时间的考验,都是值得信任之人。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为首的一名隐卫走出行列,上前请命。
刘驽在十人面前来回踱步,最终停下脚步,说道:“此番我有一件要事拜托你们!”
“大人请讲!”那名隐卫忙道。
“帮我找到一个白发老者的下落。”
“老者”
“是的!”
“大人可知道那老者的模样”那隐卫赶忙向一旁的同伴一招手。
又有两人从队列中走出,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卷纸,上前铺在台阶上的桌案上,另一人从怀中掏出笔墨,竖耳聆听,只等刘驽描述出那老者的外貌身材。
这
第五百五十五节 人必自救
刘驽没闪躲,任由双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叹道:“你义父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你说的是真的”李菁露出讶异的神情,将架在刘驽脖子上的刀稍稍松开。
“真的,他差点杀了我,我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而已。”刘驽淡淡地说道,仿佛是在讲述另一个人的经历,与自己并无关联。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李菁面露疑色。
“他会一种人衣术,能以别人的皮骨为衣。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已经换了另一副皮囊,谁也想不到他的模样。”刘驽解释道。
“鬼话连篇,这只是你得另一套说辞而已。”李菁听后睁大了眼睛,只觉是刘驽所言乃是天方夜谭,直是不信。
“你可以换个道儿去想,夔王若死,朝中必乱,可你今天过来时,可曾遇见一丝半点的异象”刘驽耐心地说道。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李菁听得连连点头,不禁对这个昔日的“呆子”刮目相看。
“此人若真的死了,倒是好了。”刘驽叹道。
李菁怔了怔,“你说得甚么话你就不该和我义父作对,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刘驽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后方才说道:“菁儿,留下来吧,别回去了。夔王将留你在身边,只是想利用你。他在雍州的时候,便曾经用你威胁过我。”
“呵!”李菁冷冷一笑,“刘驽,你怎么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即便义父用我来威胁你,你真的会在乎吗”
“会的。”刘驽点了点头。
“可事实是你如今是义父的死仇,因此也成为了我的敌人。若你真的在乎我,便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李菁死死地盯着他。
“我们之间是敌人”刘驽微微一愣,为李菁的话感到震惊。
“是的。”李菁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想得很清楚,你心里满是柳哥那个**,我们之间怕是再难回头了。”
她说到这里心中一酸,双手一软,手中双刀从刘驽的肩头滑落,低垂过膝。
她转身欲走,打算最后看刘驽一眼,“刘驽,今天我暂且饶你一命,下一次再见面时,我们便是彻彻底底的仇人。”
“留下来吧,我在大理寺里面给你找一个住处。”刘驽挽留道,仍在作最后的努力。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住处本在华清池,床前放着各色琉璃灯盏,窗外是棵红棉树,每年夏天,红棉花都开得灿烂恣意,只可惜那里已被你尽数焚毁了!”李菁显得义愤填膺。
“我本不知道这些。”刘驽嗫嚅道。
“你即便知道又怎样,你仍旧会一把火烧掉的,所幸昨天义父差我出去办事,这才没有被你烧死!”李菁愤愤地收刀入鞘,发出锵啷响声,“刘驽,我以往看错你了,或者说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淳朴善良的少年。”
她泪如泉涌,“我怀念当年咱们俩在黑泽逃亡的那些日子,那时候你我武功都很低微,崔擒鹰追着咱们到处跑,孙梅鹤也显得十分讨厌,但你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每当我有危险,你都会第一个挺身而出……”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的!”刘驽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显得激动。
啪!李菁一把将刘驽的手打落,“不,你别碰我!”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身子倚靠在衙门口的木柱上。与高耸粗壮的漆柱相比,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瘦,却又如一根扎人的花刺般坚硬,令人难以接近。
她低头想了一阵,不等刘驽再说话,径直往衙门外跑去。门外的石桩上拴着她的马,马身纤长健美,金黄色的毛皮鲜亮而柔软。
刘驽追了上去,一眼便看出此马是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料想应是夔王所赠,此人为了留住义女的心,简直不惜血本。
他目送李菁骑着汗血宝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第五百五十六节 何为气机
书中总共有数十章,皆按条理在分析药理。即便是他这种深通医理的人看来,这本书中的论述也算得上鞭辟入里。他也不管这些药理对自己有没有用,尽数往下读去,只想借此暂时保持清醒。
迷迷糊糊间,一行字跳入他的眼帘,“炁因‘气机’而存,‘气机’因缘而生”。他顿感惊奇,直想到这“气机”究竟是何物,竟与炁有这等大的关系。
他凝神思索,只觉这书中的语句含有莫大的魔力,令他读之不厌,渐渐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本《医经》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稍微高深些的医书,所谓的炁不过指的是人体元气而已,但在他看来这本《医经》早已超越了医道本身的意义。若是他没有猜错,当初著下这本《医经》的人,应该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能够驾驭炁的人。
时间缓缓推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屋里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他脸上墨黑色的鳞纹依旧没有消失,万灵大蛇之力却未能进一步侵蚀他的灵魂。他在用自己专注的心神于体内的这股蛮荒之力对抗,好似水中磐石一般,任凭江水东流,却始终不摇不动。
他终于读至《医经》的最后一页,轻轻地舒了口气,双手合拢,护住了腹间的新穴。若是他没有猜错,自己的这处新穴,正是书中所言“因缘而生“的气机,而气机便是炁在人体内的宿处。只有控制住了体内的气机,才能驾驭得了炁。
一百多年前的袁岚虽然有幸领悟了炁,却至死没有意识到气机的存在,这对此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个悲哀。此人乃是掌剑门的一代掌门,而这《医经》本就是掌剑门的传承之物,若是此人当年稍微读过此书,或许命运便会大有不同。
他根据书中所描述的气机的特性,总结出一套规律,缓缓运起真气。很快,他腹间新穴处陡感温热,存于其中的炁从中丝丝透出,经由他的右臂往指端游去,继而从指尖渗出,如一条透明无质
第五百五十七节 剑走偏锋
他直感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可能已被这股由炁导致的强烈爆炸撕得粉碎。
至少从目前看来,他尚无能力驾驭这股霸悍至极的力量。
值夜的衙役和奴仆们在听见这声巨响后,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看见正卿大人安然无恙后皆是大松了一口气,慌忙拜倒在地,恳请饶恕职责未尽之罪。
刘驽微微一笑,打算将众人尽皆支回,“没有你们的事儿,都回去吧,各司其职,该甚么还干甚么!”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望着眼前被掀掉屋顶的书房,面露迷惘之色。
“大人,那这房子怎么办,是甚么匪徒做下的,要不要派人去追剿”有人问道。
“不用了,明日派人来将房子再盖一下便可。”刘驽并没有打算向这些人作出解释,而是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见正卿大人已是吓了逐客令,便不好再停留,只得带着疑问悻悻地离开。
一名府衙的总管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钥匙,恭恭敬敬地交到刘驽手中,“大人,这是府内东厢房的钥匙,那里家具物什齐备,原先是为前任季如常大人备下的,可季大人习惯在家居住,因此从未用过这间屋,自从季大人去世后,在大人来之前,朝廷迟迟未能派主事的人过来,因此这间房就一直空了下来。大人不如先移居那里,卑职这就喊丫鬟婆子去将屋里打扫干净。”
“不用了。”刘驽摆了摆手,从总管家的手中接过钥匙,“时候已晚,就不用派人过来了,明日再说吧!”
总管家见大人如此回答,便不好强自做主,于是施礼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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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节 孙府孩童
三人腰间的剑皆留在鞘中,手中未拿片物,看上去并不像是偷盗或打劫之贼。
他们在大理寺屋顶上一阵飞奔,直至彻底离开衙门院子后,方才找了一处墙角聚首在一处,窃窃私语。
“大哥,咱们这就回去准备动手吗”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不要轻举妄动,殿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用我们,只要他老人家没有下令,那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另一人扯开面罩,露出满脸的胡须。
“大哥说得对,我们隼组乃是大内隐卫里精英中的精英,殿下但凡用上了我们,那便是遇见了大事。”三人中剩下的一名黄脸瘦子也跟着摘下了面罩,满脸慎重之色。
那满脸胡须的汉子点了点头,“而我们三人又是分别是隼组的正副头领,殿下若不是遇上了异常重要之事,绝不会派我们三人出马。”
那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副头领表示认同,“大哥说得对,依我看来,那个大理寺卿刘驽绝非寻常人物,刚才那书房顶之所以崩裂,定是被此人功力震开所致。”
黄瘦脸的副头领跟道:“是啊,大哥。单看刚才那动静,我都吃了一惊。此人震开屋顶的那般功力,恐怕就连夔王见了也得避让三分。”
胡须头领微微一笑,“可是刚才你我都看见,刘驽自己也是被掀出房顶的,这说明他并没有彻底掌握这门神功,若是我们及时在其中插上一腿,那或许还来得及。”
“哦,那依大哥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就是,大哥,我们听你的。”
两名副统领皆是赞同,睁大了眼睛等候头领大哥吩咐。
胡须头领倒是不急,笑道:“此事我们切不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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