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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吕珍又喂了他一口面汤,“你不要想这些,好好养病就好。其实我这些日一直在想,那个刘驽未必完全是坏人。当初在大理寺,就是他力排众议赦免了我。”

    “他那是在收买人心,啊……!”曹东篱的心疾再次发作,入口的面汤吐了出来。他蜷缩着身子躺在榻上,神情十分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痛,如一团烂肉般在抖动,与此同时,他身体内的生机在一丝丝地被剥离。

    吕珍从身后搂住他,哭道:“如果痛的人是我该多好,哪怕能替你一时半刻,我也是愿意的!”

    曹东篱忍住病痛,用枯黄的手摸了摸爱侣的头发,“在我幼年时,大夫便断定我这心疾乃是绝症,随着年纪增大,心脏会一点一点地逐渐坏死,怎样都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阿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无法陪你到老……”

    簌!簌……簌!簌……簌簌簌!

    窗外传来常人难以听见的响声,可逃不过黑猫的耳朵,它得知情况后,很快将危险告知了卧榻上无法动弹的曹东篱。

    曹东篱一下子急了,忍住痛催促身边的吕珍,“来者不善,你赶紧走,不要管我!”

    吕珍不肯,抱紧了他,“不,就是死,我也绝不抛开你!”

    就在此时,一缕极细的剑芒透过窗户刺进了屋子,照得屋内亮如白昼。黑猫敏锐地往旁闪开,向曹东篱瞄了一声。

    曹东篱大惊失色,他忍住病痛,奋力用手一拍床板,连带吕珍一同飞起,堪堪躲过了剑芒。

    两个人躲在墙角里,吕珍颤声问道:“这人是谁”

    曹东篱搂着她,低声道:“此招名为秘剑.细雨,来的人应该是夔王!”

    “那我们该怎么办”吕珍有些惊慌失措。

    曹东篱捂住胸口,痛苦地摇了摇头,“你快些逃,不然我们都会没命!”

    他手一招,厚重阔大的龟寿剑从床边脱鞘而出,插入他面前的地板上。

    此时,又是一道剑芒从窗外射来,冲进屋后迅速壮大,将屋内照得通明。

    曹东篱挥起龟寿剑,挡开剑芒,只见剑芒冲天而起,撞破了房上的屋瓦。

    不甚明亮的月色下,一个青衣女子站在屋檐上,冷冷地问道:“告诉我炁的秘密,否则你今日必死无疑!”

    曹东篱拄着龟寿剑,紧抓起床边的另外两柄剑,吐了口血,盯着那女子道:“我知道你就是亦雌亦雄的夔王,只要你肯放过阿珍,我就将炁的秘密告诉你。”

    阿珍急忙抱紧他,“别告诉他,那可是你十数代先祖的心血。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屋檐上,身为女子的夔王听后哈哈大笑,




第六百三十三节 洛神之剑
    嗖!

    夔王笑着拔出剑,吕珍软软地瘫倒在地,张了张嘴,口中血泡咕噜作响,“东……篱,你…快………跑!”

    曹东篱顿时疯了,冲上前抱起阿珍的身体。他没有和夔王拼命,而是转身就跑。他可以不活,但阿珍必须活下去。

    他跑的同时,伸手拔出腰间的最后一柄洛神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剑身上。

    洛神剑随即发出嗡鸣,他手一抛,这柄剑在空中划出道银亮的弧线,插入夔王面前的地下,在夜色中折射着奇异的光芒,散发出细微的波动,扩散向周围的大片地面。

    这柄洛神剑散发出的威能,必须由曹东篱亲自控制方能发挥作用。

    只听曹东篱口中喃喃吟道,“睹一丽人,于岩之畔。精移神骇,忽焉思散……”正是建安七子之一曹植的《洛神赋》。

    夔王正要追上两人,只觉脚步沉重异常,双腿如灌了铅一般,竟难以动弹,每往前挪动半步都艰难万分。

    他没有想到,重病缠身的曹东篱竟有这般实力,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如此厉害,若是未身患绝症,恐怕迟早要成为武林霸主般的人物。“

    此时,一只黑猫从黑暗中跃出,瞪着碧绿的眼睛,朝夔王的咽喉处便咬。

    夔王大惊失色,连忙拂剑去斩猫身。黑猫敏捷地躲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爪印,重新躲入了黑暗之中。

    曹东篱强行鼓起真气,抱着吕珍跑出没多远,便跌倒在地。他拖着全身是血的吕珍,在地上奋力爬行,同时颤抖着嘴唇安慰道:“阿珍,你挺住,挺……住!”

    夔王被困后大怒,她仰天长啸,运起浑身内力,衣裳裙带随真气飞扬而起,想要挣脱地上洛神剑的束缚,上前抓住已经无法逃脱的二人,逼问出曹氏关于炁的最终秘密。

    轰……轰隆……轰隆隆隆……轰隆!

    此时,一道黑影挥掌自夔王头顶上方直劈而下,磅礴的真气好似汪洋肆意,笼罩了周围数丈内的土地,令夔王毫无退路。

    夔王脱身不得,只得挥剑硬抗。她身法迟滞,千幻诀灵动的优势尽数失效,功力偏薄的弱点全都凸显出来。

    即便如此,她仍不愧为一代武林宗师,只见剑芒自她所握细剑上暴涨而起,足有数层楼高,与头顶上方嘶吼的无形掌风相撞,强劲的震力将周围的墙壁物什摧得四散崩飞。

    半空中,那黑影连摧掌力,掌风愈来愈强,最终压制了夔王的剑芒。剑芒碎裂,纷飞如蝶,一叠又一叠的掌力尽数落在她身上,涛声连绵不息,震撼如滚滚怒潮!

    “啊!”夔王在惨叫中躯体碎裂,化成一团血雾。

    马厩里的那两匹马看见这一幕后彻底惊呆了,咽进嘴里的豆子吓得吐出了不少,连挣脱缰绳也不敢,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同时,空中出掌的那道黑影随之落地,原来正是追踪夔王前来的刘驽。

    曹东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距离他不远的洛神剑停止了波动。

    他望着突然出现的刘驽,艰难地

    问道:“你本可以等我们两败俱伤,再渔翁得利,为甚么要救我们”

    刘驽望着紧紧拥抱的曹东篱和吕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如此相爱,连我都想着成全。只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

    他从马厩的槽前走过,突然毫无征兆地挥掌朝两匹马拍去。在震天的涛声中,马尸四碎飞起,一个形容猥琐的矮子从纷飞的马尸中现出真形,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仓惶间跳墙逃去,身形极为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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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节 生死别离
    刘驽身处半空,对地上的动向一览无余,竟发现有个敏捷的矮子从青衣女子背后打开血洞,脱身而出。矮子唰唰几剑,便将这具曾经寄宿的皮囊碎成血雾。

    青衣女子的肉身与其说毁在刘驽的叠浪神掌下,不如说是毁在矮子的剑下。

    这一切,任何人若非亲眼目睹,绝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矮子借着血雾的掩护,也不知施了甚么秘法,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马槽前一匹马的腹内。

    刘驽故意装作与曹东篱聊天,好让藏身马腹内的矮子放松警惕,计划等靠近马匹后,倏然出掌将其击毙。

    没想到这矮子十分警觉,竟然能在威力极强的叠浪神掌下逃之夭夭,堪称来去自如。其功力之可怕,实在难以想象。

    刘驽盯着矮子消失处的黑暗,略略发愣,心想,“难道那矮子就是夔王的真身竟能藏身于别人体内,好可怕的邪门武功!”

    地下,鲜血染红了阿珍的衣襟,她脸色越发苍白,死死地闭着眼睛,似乎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曹东篱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阿珍,有些惊慌失措。

    他拼命捂住阿珍汩汩出血的颈部,抬头向刘驽求道:“你能帮我救救她吗你看看她的伤口,她没事是吧应该没有伤到要害吧”

    他的眼中透着恐惧,在竭力自我安慰,同时因真元竭尽而不住地发抖。

    刘驽没有答话,蹲在吕珍身边,“我可以碰她吗”

    “可以,麻烦你快给她看看吧!”曹东篱忙道。

    在生死关头,甚么男女大防都不再重要。

    刘驽没有再扭捏,伸手连点吕珍胸口数处大穴,为其止住流血,又将她平放在地上,为其把脉。

    “要紧吗”曹东篱不顾自身病痛,关心地问道。

    “可以醒过来!”刘驽不紧不慢地答道。

    “要多久”曹东篱使劲睁了睁眼睛,又摇了摇头,他的病躯已经油尽灯枯,难以继续支撑下去,意识逐渐模糊。

    “大约两个时辰!”刘驽答道。

    扑通!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曹东篱仰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刘驽从地上站起身,注视着地上的这对苦命情侣,眼神颇为复杂。他数度在掌心中运起真气,却含而不发。

    片刻后,他收起真气,从地上抱起这二人,分别夹在左右肋下,朝大理寺的方向飞奔而去。

    ……

    吕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身处一间厢房中。

    厢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一个魁梧的身影背着她,坐在熬药的炉边。

    她直感浑身剧痛,好似有无数柄小剑在体内攒动一般。

    她心中十分惊恐,挣扎着坐起身来。直至发现曹东篱双眼紧闭着睡在自己身边,那只黑猫蜷缩在窗台上,她方才稍微镇静下来。

    她明白有人救了他们。

    “请问恩人,这是哪里”她向药炉旁的那个背影问道。

    那个背影转过身来,“

    你醒了”

    “啊,是你!”吕珍差点惊叫出声。

    刘驽笑了笑,“是我,你的杀父仇人!”

    他明白有些事情无法躲,不如开门见山。

    “是你救了我们”吕珍望着这个既是救命恩人又是杀父仇人的披发青年,目光有些迟疑。

    “是的。”刘驽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单,又说道:“其实不能说救,因为你二人都命不久矣。我虽然缝好了你被割断的喉咙,却无法修补你周身被剑气割碎的经脉。所以,你最多还



第六百三十五节 只活一人
    刘驽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的心脏已经腐烂,到哪里去给他找一个新的”

    “新的心脏,普通人的就行吗大人的意思是,东篱的心疾有救”吕珍眉头微皱,心中似有所思。

    “是的,换心术虽不常见,但恰好我的师父韦图南传下了此法。”刘驽答道。

    “那就用我的心吧,是否可以”吕珍眼里耀起了光芒。

    “姑娘刚才说过,活着的人最痛苦,因为要面对生死别离,你这样是让他痛苦呢。”刘驽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名深情的女子。

    “我想他活下去。”吕珍伸手摸了摸曹东篱惨白的脸,轻轻擦去其嘴角的一抹血迹,一字一顿地说道:“东篱和身份卑微的我不同,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身负列祖列宗的重任,不可以这样轻易死去。即便是再痛苦,他也必须活下去。”

    刘驽没有抽出手,而是深叹了口气,“等过了这两日吧,我再想办法,换心确实是个危险的法子,稍有失当,你们二人都会死。”

    “大人不必多虑,为了救东篱,我甚么都愿意!他病情危急,恐怕撑不过两日。”吕珍抱着曹东篱的脸颊,眼中柔情无限。

    刘驽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那碗麻沸汤上,“换心之法十分残酷,首先须活着剖开……”

    他犹豫着不想说下去,此法实在过于血腥残酷。

    “大人,我愿意,行吗”吕珍看出了他的犹疑,眼中露出恳求之色。

    “不可!”刘驽坚定地摇了摇头,“用曹东篱的真气救你的性命,我有七成把握。可用你的心去救曹东篱,我连一成把握也没有。我必须救最可能活下去的人,那就是你!”

    吕珍眼睛有些失神,喃喃道:“东篱是个有大志的人,我怎能让他就这样去了。”

    “曹东篱的志向是甚么”刘驽觉察出一丝异样。

    吕珍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东篱继承曹氏列祖列宗遗命,遏制袁氏一族的野心。听说袁龙城已经掌握了一门驾驭炁的邪法,若是没有了东篱阻止他,恐怕迟早会为祸世间。”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到那时,天下人都要变成炁的傀儡,这九州大地恐怕会成为阿鼻地狱!”

    “炁的傀儡”刘驽心中一震。

    吕珍盯着他的眼睛,“刘大人体内有炁,该比小女子更加明白此物的危险之处。”

    刘驽深受炁的危害,感慨道:“炁夺天地日月之精华而生,秉性贪婪。炁每寄宿一物,必会拼命夺取宿主的生机,将躯体占位所有。姑娘所言,大致没有差错。”

    “所以大人更加要救东篱一命,曹氏一族掌握着这世间唯一的驭气法门,只要东篱在,袁龙城便不能在这世间放肆!”吕珍目光坚定,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望着沉睡中的曹东篱,坚定地说道:“为了东篱,我愿意去死!”

    刘驽摇了摇头,“再光明堂皇的道义,也不能以夺去另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况且,换心之法凶险万分,不值得姑娘去冒险!”

    吕珍惨然一笑,“用我的生命换东篱康复,值了!”

    “大唐公主的生命并不卑微。”刘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吕珍微微摇头,“原来刘大人都知道,让您见笑了。小女子从未在皇宫里做过一天的主子,谈何公主一说。”话锋一转,她神情黯然,“小女子只挂念自己的母亲,不知她老人家如今怎样了”

    “纯元皇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刘驽不忍骗她。

    “是么”吕珍一愣,喃喃道:“我早该知道那个普真和尚不太实诚,若真如此,小女子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普真和尚找过你们”刘驽问道。

    他心想,“若是此女知道玉飞龙正是当年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心里不知会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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