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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第二十二节 冤家路窄
    话说那日薛红梅与花三娘一道下了山,她心知花三娘为人非常歹毒,而自己目睹了她的丑事,她必定饶不过自己。薛红梅半路上寻了个机会,夺路而逃。回营后,她遣人去偷偷打听,发现自己带去的一行人马,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便连花三娘自己带去的那个小白脸,听说也死在了山上。

    原来花三娘此人寻欢作乐,从来不遮遮掩掩,而王道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她。因此即便外面传言再多,她也是不顾忌。然而此人极是要面儿,最恨别人看见自己的尴尬落魄的模样。是以那日在场之人,除了薛红梅逃脱外,一个个都被她害了。

    回营之后,花三娘几次三番地在薛红梅的饮食中下毒,都被她侥幸躲过。又过了几日,花三娘派人来请薛红梅去赴宴。薛红梅吓得大惊失色,便去向师兄唐峰求助。唐峰听后也是无法,便让她去求师傅崔擒鹰。

    崔擒鹰亲自带着薛红梅去向花三娘赔罪,当时王道之也在场。崔擒鹰并不敢明说事情经过,否则王道之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了绿帽,岂能饶他!因此他只说是“劣徒薛红梅不懂事,无意冒犯了尊夫人,还请海涵云云”。

    薛红梅寻着机会,私下里向花三娘保证,绝不将她的事透露出去。花三娘看在王道之的面上,不敢再计较,因此逼迫薛红梅服下她的“三虫三尸丸”。这“三虫三尸丸”乃是选用繁殖期的蜈蚣、蜘蛛和毒蝎,混入腐尸、干尸和惊变尸的肉屑制成。

    其中以惊变尸最为难得,对死者埋葬处的坟地和风水要求非常之高。这种地方埋葬的死者,尸体半干不干。用明火去烧它,能够自行乍惊坐起,是以叫做“惊变尸”。

    这“三虫三尸丸”中,各成分的比例可随心调制,因此解药中各对应成分的比例也不一样。解药中的成分,多是以毒攻毒,比例稍有不对,反而成了毒药。因此只有施毒者自己,才知道解药的配法。

    服用了“三虫三尸丸”的人,每隔三年,便需服解药一次。否则服用之人,便会遍体生疮,肢体腐烂,慢慢死去。薛红梅服了这“三虫三尸丸”后,吓得魂不附体,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花三娘。

    这一日,尚让遣使送信给王道之。王道之拆信一看,原来是门下的逆徒公孙茂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求他施以援手。王道之叹了一口气,想到花三娘毒理医理皆是精通,便派她前去郓州,为公孙茂疗伤。

    花三娘听人说,近日长江中捕得一尾百年一遇的“金鳞河豚”,被郓州巨富买了去。她深通毒理,知道这“金鳞河豚”号称“万毒之毒”,乃是毒界圣物。善加利用,不仅可以用它来解百毒,更是可以用它配制毒药之王“五云散”。这“五云散”剧毒无比,无色无味,可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她花三娘要是得了这“金鳞河豚”,制出“五云散”,那真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因此,她当即欣然答应王道之的要求,在来郓州的路上,一路探访“金鳞河豚”的下落。

    这花三娘一日不逢甘霖,便口干舌燥,胸闷气短。一路上,她让薛红梅帮着抓人,祸害了不少青壮男子。那日,一行人正在路上,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骑着快马往郓州方向疾驰而去。花三娘忙道:“这少年够劲,力气肯定大,快给我抓回来!”

    薛红梅赶忙带人将那书生追上,绑了回来。她认出这书生便是朱旬,想起当日在午沟村时,岳圣叹对自己的凌辱,气不打一处来,马鞭便要向朱旬头上抽去,却被花三娘大声喝止,道:“好好的一个小白脸,被你打花了脸怎么办!这几天他是老娘的,过后你想怎收拾他怎收拾。”薛红梅听后只能悻悻罢手。

    到了晚上,花三娘精心布置好罗帐锦被,只道“一刻值千金”,



第二十三节 相思是苦
    花三娘忙从袋中掏出数味草药,放到嘴里咀嚼,内服外敷。片刻后,伤口流出的血,由黑转红,她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叫得如杀猪一般的刘驽,道:“这小畜生留不得了!”薛红梅心道:“岂止是这小子留不得了,所有人都留不得了。”她深知花三娘极爱面子,屋子里这些人,都看见她被刘驽咬得狼狈,因此,这些都是要死的。

    薛红梅与花三娘两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唯一让薛红梅拿不准的人,是朱旬。花三娘对他爱得劲,可能还想留得他多活几日。薛红梅的目光扫到朱旬的脸上,朱旬知道不妙,吓得赶紧低头,朝花三娘道:“夫人,晚上……晚上小生好好孝敬您,你……可……可千万别杀小生。”

    花三娘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薛红梅会意,走到几名军士背后,拔剑连刺。几名军士猝不及防,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接着,她持剑便要去杀刘驽,花三娘道:“慢!”伸手指了指朱旬,道:“他俩不是师兄弟么,给他松绑,把剑给他,让他杀。”

    朱旬拒不接剑,道:“不……我不能,我不能杀我师弟。”薛红梅将剑强塞进他的手中,他“啊”地大叫一声,将剑掷在地上,便要夺门而逃。薛红梅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拽了回来。朱旬哭丧着脸,对花三娘道:“夫人,您让我做甚么都行,就是不要让我杀我师弟。”

    薛红梅将剑从地上捡起,复又塞入他的手中,道:“你杀,还是不杀不杀他,便杀你!”朱旬道:“我……我……”他拿着剑,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地靠近刘驽,口中道:“我不能,不能……”

    薛红梅走过来,靠近朱旬,道:“你要是好心,这一剑便斩在他的脖子上,立刻毙命,免了他的痛苦。”朱旬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刘驽,自我安慰道:“是啊,我这一剑要是能了结了师弟,那也算是行善,老天不会怪我罢。”他双手握住剑,定了定神,看准了刘驽的脖子便是一剑。不料这时,刘驽正好又嚎着打了个滚,朱旬这一剑正正地砍在他的右颊上。

    刘驽早已被毒药伤得失去了心智,脸上的鲜血混着口中吐出的污物,涂得满地都是。花三娘见状,对朱旬道:“再来一剑!”朱旬道:“是!”

    朱旬挥剑正待要砍,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零零碎碎。花三娘生性机警,道:“谁”薛红梅急忙从朱旬手中夺过剑,摆出防御态势。

    门被吱吱推开,一名白衣年轻男子跌跌撞撞地闯入。薛红梅瞧见这白衣男子的脸庞,浑身如触雷电一般,心道:“天,这哪里是凡人,这分明是天上的神仙人物,便是潘安再世,恐怕也不及他!”花三娘则早已酥了骨,两根手指塞进嘴里,两眼溜溜直转,往白衣男子全身上下,不住地打量。

    朱旬认得这白衣美貌男子,正是在午沟村和宋州城两度现身的韩不寿。他知道韩不寿的武功,比屋子里的在场人等,都要高出甚多,便道:“韩公子,救……救我,是他们逼我杀……杀的我师弟,不是我想要……”

    韩不寿对朱旬的话置若罔闻,他的蕴雪刀孤零零地跨在腰上,左手握着个酒壶,步伐凌乱,神情迷茫。薛红梅和花三娘两个女子,呆呆地看着韩不寿,好似痴了一般。朱旬趁机退后,背靠在刘驽先前虚掩的卧室门上。

    那卧室门往里一松,朱旬仰面八叉地跌倒在地上,甚是痛楚,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见屋内床板掀起,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地窖,地窖内有淡淡的烛光,不加思



第二十四节 塞翁失马
    刘驽见陆圣妍似是受伤不轻,道:“你没事吧”陆圣妍道:“没事,死不了。三天了,要死早死了。”刘驽惊道:“我睡了三天了”陆圣妍道:“可不是,你个瓜娃子,睡得跟死猪一样。”刘驽瞅了瞅身旁的公孙茂,陆圣妍勃然大怒,以为他是想说:“你男人不也睡得跟死猪一样!”当即她一顿暴栗子暴风骤雨般,往刘驽的脑袋上招呼而去。

    刘驽满头是包,委屈地说道:“你何必下手这么狠,我只是想问,茂叔没事吧”陆圣妍听言,脸一红,明白自己会错了意,继而又将两只拳头捏得格格响,怒道:“你那个好师兄,拿匕首刺倒我后,便又要刺我男人。幸亏我扑上去拼命挡住,他才没能得手。他又在我背上扎了好几刀,我怕他不罢休,便躺在地上装死。他见我没动静后,便将我踢翻过来,在我身上到处乱搜,摸到那本假的《化瘀书》,便揣进怀里,接着又藏了一会儿,便溜了,临走时,还从梯子上摔下来一跤。”

    刘驽惊道:“我师兄刺伤了你绝不可能!他饱读圣贤书,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背后伤人的事。”陆圣妍道:“哼,他当时藏进地窖后,发现了我和我男人。他担心我会大声叫喊,将他暴露给外面的那帮人,于是便对我下了死手。你这个好师兄,对你也未必是很好,不信你摸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道伤,便是他干的。当时我虽然在地窖里,可是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刘驽一摸,右颊果然是火辣辣地疼。他当时已被毒药迷得失去心智,于朱旬挥剑伤他之事,一无所知,茫然道:“朱旬师哥,他为甚么要伤我”陆圣妍道:“那个花三娘逼他杀了你,你若不死,他便要死。”刘驽道:“若是如此,那也怪不得他。”陆圣妍心道:“你小子心倒是宽!”

    刘驽感到此刻体内脏腑平和,四肢转动无碍,只道陆圣妍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便跪倒在地,道:“陆姨,谢谢你救下了我的性命……”陆圣妍挥手道:“别!我可没救你,我当时只怕你死得慢了,脏了这屋子,索性将金鳞河豚剩下的毒囊也给你喂下了。”刘驽道:“陆姨,你……”陆圣妍道:“你甚么,你的命本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花三娘杀得你,我更杀得你!”

    刘驽心想:“你定是不想让我再受那花三娘毒药的苦楚,是以才将金鳞河豚的毒囊给我喂下。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说便是。”陆圣妍心想:“你个狗娃子身处危难,也不愿意出卖我和我男人,倒是个小小男子汉。要是茂哥能活转过来,我便饶你一条性命。”两人心中各自打着不同的主意。

    只是两人都想不通,为何这金鳞河豚毒囊喂下之后,刘驽不死反活。若是花三娘在场,定然能解开答案。原来这金鳞河豚的毒囊虽然毒性剧烈,本身也有解毒之功效。只是这“以毒攻毒”本是极其凶险之事,非一般人所能为。

    三日前,刘驽先是服下花三娘的神哈油,本是必死。花三娘后来被他咬破脖子,勃然大怒,更是赤河草的毒液去涂他的面庞。这神哈油乃是至阴至寒之毒,而赤河草的毒液中又



第二十五节 以命换命
    陆圣妍道:“当今世上,为人所公认的神医只有两人。一个是江南眉镇的傅灵运,人称‘玉傅子’。”刘驽听到这心中一动,暗喜道:“原来我舅舅医术这般厉害,看来爹爹是有救了。不如劝陆姨也带上茂叔,我们一起去江南眉镇找我舅舅。”陆圣妍继续说道:“至于另一个人,却是你见过的了。”

    刘驽诧异道:“我见过”陆圣妍道:“是的,你见过,之前喂你毒药的那位。”刘驽跳了起来,道:“花三娘她算甚么神医,她心思歹毒,只会害人!”

    陆圣妍道:“心好的,未必不是庸医。心思坏的,也未必不是神医。别说花三娘,便连那号称‘玉傅子’的傅灵运,也是精擅毒理,他在眉镇周围方圆数里内,都布上了毒阵,是以江湖豪杰,无一人敢踏进眉镇一步。”

    刘驽道:“心地好的神医,肯定是有的!我在家时曾听爹爹讲起过,我大唐开国时,曾有一位神医名叫孙思邈。他出身寒门,宅心仁厚。习得通神医术后,为穷苦百姓治病从不收诊金。后来这位孙先生更是写出了一本流传千古的医书,名叫《千金要方》,因此被后人尊为‘药王’。”

    陆圣妍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这位‘药王’孙先生是有的,并且他与本门大有关系。”刘驽不以为然,心道:“这位‘药王’孙思邈先生乃是个大夫,又何你们掌剑门有甚么关系”陆圣妍道:“这位孙先生不仅医术高明,武功也是通神。他生前曾收有两名弟子,一人习武,一人学医。后来这名习武的弟子心性高傲,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在孙先生外出云游时,被仇家合伙谋害了。而那名学医的弟子,为人低调,与人为善,最后却活了下来。”

    “后来孙先生云游归来,因弟子之死,伤心了多年,道:‘武功真是害人之物,假若我当年没有教他武功,他便不会傲气凌人,最后也不会死。’从此之后,这位‘药王’孙先生再也没有传授过任何人武艺,别人再怎么央求他,也是无用。他那位学医的弟子,名叫何不道,仅得’药王‘传授过一套‘十常剑’和一套‘破玉掌’。

    “这位何先生后来开馆收徒,主要传授医术,同时也顺便教些功夫。因此‘十常剑’和‘破玉掌’的功夫,便就此流传了下来。何先生的这些郎中弟子,后来在江湖上成立了一个新的门派,名叫‘掌剑门’,那便是我派了。‘掌剑门’中的诸位前辈,凭着‘破玉掌’和‘十常剑’这两门功夫,竟然在江湖闯下赫赫声名。‘掌剑门’传到第四代时,门中出了一名聪明绝顶的弟子,名叫袁岚。这位袁师祖颇有‘药王’的遗风,于医武两道皆是精通,更是将两者结合起来,悟出一门名叫‘连珠劲’的神功。”

    刘驽道:“陆姨,听你这么说,你们掌剑门的医术应该很厉害。可是你和岳大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会的样子。”

    陆圣妍叹道:“是啊,江湖上的人都愿意打打杀杀,谁又愿意为人治病,当个小小的郎中呢是以掌剑门传到后来,资质好的弟子便不再愿意学医,因此学医的差事,多是由资质较差的弟子来承担。

    “等传到我和岳圣叹这一代时,先师认为我的资质在两人中最好,便将‘连珠劲’和‘破玉掌’的功夫传给了我,将多代相传的《医经》和‘十常剑’留给了岳圣叹。但是岳圣叹对医道毫无兴趣,他将《医经》束之高阁,理也不理。先师劝了他数次也是无用,因此只能作罢。”

    刘驽道:“要是岳大侠当年把那本《医经》好好读上一读,成为一代名医,该有多好,茂叔也不会有病无处治了。”陆圣妍怒道:“别和我说岳圣叹这人,一说起他我就生气。总之,我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万万逃脱不了干系。”她又道:“其实早在前几日,我已经打算好,今晚去找花三娘,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刘驽惊道:“那个老淫婆杀人不眨眼,你真敢找她给茂叔治病”陆圣妍道:“我之前逼尚让给王道之写信,便是想请给王道之派花三娘来给我的男人治病。花三娘此次来郓州,多是为了此事。那日我之所以坐于地窖之中,没有喊她,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女人极是要面子,绝不会留任何知道她丑事的人活口。如今事情已过去了三日,我现在去找她,装作不知情,她应该不会为难于我。

    刘驽道:“我总觉得此人信不过,陆姨你还是小心为上。”陆圣妍道:



第二十六节 半夜情急
    陆圣妍的双掌还未落下,岳圣叹已从窗口跃入,伸手将刘驽推至一边。他手动剑出,直指陆圣妍。陆圣妍怒道:“师兄,为何又是你”岳圣叹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你为何要杀他。”

    陆圣妍道:“师兄,在你眼中,又有何人是可以杀的这狗娃子吞下了金鳞河豚的毒囊,花三娘要我将他交给她,我只能照办。你喜欢那个张小姐,好!我不拦你,也不为难于她。我现今只想救自己男人的命,为甚么你要对我千般阻挠。”岳圣叹道:“你用一个娃娃的性命,去换公孙茂的性命,这本就是不堪之举!”他指了指床上的公孙茂,道:“再说,这个人是好人吗,当年武林中人,有多少人是因他而家破人亡的”

    陆圣妍冷笑一声,道:“师兄,你只道你喜欢的张小姐是个好人吗她只不过杀人不用刀罢了。她动一动嘴巴,多少人一样因她家破人亡,而且只怕死得还要更多!”岳圣叹道:“你……”陆圣妍道:“你甚么你!你喜欢的人,便不许别人说她坏话,我的男人便可以由你胡口乱说!”

    岳圣叹道:“总之,不许你杀这孩子!”他剑尖耀动,往陆圣妍直刺而来,想要将她避开。陆圣妍道:“师兄,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双掌斜出,右掌直拍岳圣叹天灵,同时左掌探向他的小腹。两人斗了不数合,岳圣叹便已落于下风。

    正在这时,刘驽一头冲了过来,喊道:“你们不要打了!”站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岳圣叹见状急忙回剑,道:“你快走!”同一句话,陆圣妍竟与他同时喊了出来。

    岳圣叹道:“原来你不想杀他。”陆圣妍道:“谁说我不想,我想甚时杀他,就甚时杀,由不得你说嘴。”刘驽道:“陆姨,你是不是因为那花三娘,才要杀我”他想着陆圣妍刚去了花三娘那里一趟,回来便要杀自己,因此定与花三娘有莫大关系。他接着又说道:“陆姨,如果我的命,能换回茂哥一命,你就拿去……”

    岳圣叹打断他的话,道:“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些甚么。有岳某在此,你绝不会有事儿。”陆圣妍道:“师哥,你莫要这般欺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时房梁上传来一声,“你们俩个到底打不打,陆圣妍,你说杀他,你倒是杀啊!磨磨唧唧了这么久,你倆不烦,老子烦了!”岳圣叹、陆圣妍和刘驽三人抬头一看,房梁上坐着一人,油头垢面,尖嘴猴腮,猥琐而又邋遢。看情状,此人早在梁上坐了许久,而他们几个大活人竟没有发现。

    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岳圣叹和陆圣妍均识得此人,道:“关东一枭!”原来这人乃是关东一代有名的大盗,采花劫财,没他不敢干的。此时夜深人静,这关东一枭不明不白地出现,定是不怀好意。岳圣叹与陆圣妍这对师兄妹,不由地同仇敌忾起来,长剑与双掌同时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

    关东一枭哈哈一笑,声音极是刺耳,他身形一晃,急向刘驽奔去。岳圣叹与陆圣妍齐追,终究慢了一步。刘驽心道:“逃也逃不了,不如与他拼命。”一个头槌撞向关东一枭。关东一枭侧身躲过,一掌切中他的后脑勺。刘驽当即人事不知,晕了过去。关东一枭将他扛在肩上,转身便要冲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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