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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就在所有人准备跪下的时候,刘驽出声阻止,“从今天起,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当以拔刀为礼,以敌首为贺,至于跪地这种事儿就不用再做了。”

    通过这些日与耶律适鲁的相处,他学会了不少驾驭人心的方法。他曾问过耶律适鲁,为何人与人之间不可以坦坦荡荡地相处耶律适鲁眨巴着眼睛答道,虽然你自己可以坦坦荡荡,但是别人未必会将你想得坦坦荡荡,所谓你之“坦坦荡荡”,未必就是他人眼中的“坦坦荡荡”。

    当所有人都工心于阴谋诡计时,你若想驾驭他们,就得变得比他们更加狡猾。刘驽虽然没有学会狡猾,但他已经懂得如何能让众人更愿意服从自己。

    果然这些契丹轻骑听了他的话后显得非常激动,他们的头领在夕阳下抽出明耀耀的马刀,回道:“左将军不让我们磕头,这是真正地将我们当兄弟看。我们若是不能奋勇杀敌,那真是枉为人了。”

    噌!噌!噌!那头领身后拔马刀的声音响成一片,顿时刀光耀眼。

    刘驽微微点头示意,不管这些人心里在想些甚么,在场面上他们已是在表态效忠了。当然,除去在场的那些中原武人之外。

    汉人最爱排资论辈,那些




第三百二十二节 毒蛇难驯
    她的话虽不重,却带有凛冽的寒意,听得这些轻骑兵卒和中原武人们瑟瑟发抖。

    抗命,这是谁也担负不起的罪名。

    他们一个个地吓得面色惨白,匍匐在地以表忠心,大呼自己并无抗命之意。

    谢安娘见状满意地对刘驽笑了笑,意思是,“看吧,一切我都为你办得妥了。”

    她的笑容很短,随即转头盯向了人群中的一辆牛车,面露忧愁之色。车上坐着疯疯癫癫的铜马,而这辆牛车即将奔赴前线。四名大汉强摁着铜马,铜马趴在车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自从失去神智以后,他原本精妙的武功不再能运用自如。

    刘驽向那三百轻骑的头领下令道:“你带着这些人前去右军,与我的属下们汇合,我稍后就到。”

    他看见谢安娘面露焦急,心知其意,便将铜马从众军士中点了出来,连同照顾他的那四名大汉一同留下来,“你们几个与公主同行,今晚就不用和我们去了。”

    四名大汉见自己侥幸逃得一条生路,心中大喜,于是赶紧命车夫赶着牛车从人群中脱出,跑到谢安娘所在的牛车边上。

    只有铜马自个儿不依不饶,“不,不,我要去,男子汉大丈夫,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而还!”

    可惜他嚷得再大声,也没有人肯听他的,都将他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剩余的那些轻骑兵卒和中原武人望着不用参战的铜马等人,面露艳羡之色。可众人因为吃了先前的教训,生怕柳哥公主又将一顶大罪名扣到他们头顶上,是以没有人敢明言反对。

    谢安娘见刘驽为铜马解了围,低声向他谢道:“今日之恩,我必不会忘,将来定有答谢!”

    刘驽目送三百名轻骑与两百名中原武人绝尘而去,他走到铜马的牛车旁,扶着车辕对谢安娘说道:“多亏你刚才为我解了围,至于你的答谢甚么的就免了,如果我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谢安娘咬了咬嘴唇,“眼下时节,一切概是凶险万分,若是你想要甚么,我尽可以给你。”

    此刻的她,一无所有,唯剩下风姿卓越的身体。这是她的工具,也是唯一的利器。

    然而刘驽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一块儿,他在想耶律适鲁所言的“狡猾的帮手”。

    刚才的这一幕危机,让他更加意识到了“狡猾的帮手”的重要。谢安娘虽然算是能帮得上忙的人,但是她离狡猾还差得很远。她在契丹潜伏数年,积累了足够的人脉根基,可是却没能善加利用。

    耶律适鲁轻易便看透了她的底细,并在弹指间挫败了她声势浩大的起兵。

    在刘驽看来,耶律适鲁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足够“狡猾”的标尺,能与契丹可汗过招,而最终没有输得太惨的人,才有足够资格称为狡猾。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够得上这一条的,或许只有萧夫人一人而已。然而萧夫人眼下已经投奔了吐蕃,成为了他的对阵敌人,从此再无共同联手的可能。双方若是能在战场上互相放过对方一马,那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至于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帮手,只能是白日做梦而已。

    一想到萧夫人,他脑中一闪,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此人的狡猾绝不在萧夫人之下,他就是她的堂弟——萧呵哒!既然这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能令耶律适鲁都



第三百二十三节 未料之事
    刘驽握紧了马缰,双脚踩着马镫死死往下撑,“堂堂一男儿,总不能躲起来苟活吧。”

    他的目光越过马首落在了地上,略微显得有些呆滞。

    谢安娘见后竟然噗嗤一笑,“是不是李菁不见了,你就不想活了”

    刘驽脸一红,“这是两码事,你误会了。”

    谢安娘不依不饶,“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回事。别忘了你自己还有爹娘,对他们来说,你能活着比甚么都重要。”

    说到“爹娘”,她眼睛一红,想到了自己坎坷的身世。

    刘驽虽是个在儿女之情上颇为愚笨之人,但也看出了她脸上的忧伤。他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你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我得快点去见耶律适鲁。”他找了一个理由想要逃跑,对于这种场面,他实在没有应付下去的能力。

    “你去吧!”谢安娘低头道,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出,落入了脚下的尘埃之中。

    夕阳灿烂,映得她略红的眼角分外妩媚。

    刘驽一扬鞭,胯下骏马如一支箭般射了出去。他人虽已逃离,心中却依旧有些歉疚。

    在与普真和尚相处的那几日里,他曾试探着向老和尚说起谢安娘的事儿。他心中怀中几分侥幸,总觉得韦图南所言有几分可信,万一这个谢安娘不是那谢攸之所生,而是鼎鼎大名的玉飞龙之女,那她在这世上就不算是孤苦伶仃,至少还有亲人可以依靠。

    可每当他提起这个话茬,普真和尚总是笑着摇头,“韦图南或许是认错了,那个女子我曾经遥遥看过,绝不是我的女儿。”

    老僧的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也打消了刘驽心中最后的疑问。

    或许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要孤独的,在他看来,谢安娘就是。老天爷既然给了她此女旁人无法企及的绝世容颜,那必然也会夺去她的另外一些珍贵之物作为弥补。

    可是这种理由,他可以用来说服自己,却无法用来宽慰谢安娘。

    他望着西坠的落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比起同龄之人,他经历了太多的无奈。随即他快马加鞭,往耶律适鲁宫殿篷车的方向疾追而去。

    当他再一次觐见耶律适鲁时,对方正坐在自己阔大的宝座里静心养神。一名亲卫小心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尊贵的可汗有人来见。

    耶律适鲁睁开眼睛,与刘驽的目光恰好对视,“你还没有去右军,今晚的事情妥当了吗”

    “正因为不够妥当,所以又来找你。”刘驽沉着地答道。

    “哦,你还需要多少人马那些轻骑不够吗,他们可都是骑射的一把好手。”耶律适鲁从宝座里站起身来。

    吐蕃大军在后方紧追不舍,不断有契丹人伤亡。他必须考虑,怎样才能尽快摆脱眼下的困境。面对诸多臣下献上的方略,刘驽的建议看上去最为可行。因此即便刘驽再要多一倍的人马,他也愿意答应。

    “不,不用很多人,我只要一个人。”刘驽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是否是在请求放出一只无人可以驾驭的魔鬼。

    “你想找我要萧呵哒!”耶律适鲁不等他说出人名,便已猜了出来,“这个人是魔鬼,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

    “可他是个‘狡猾’的魔鬼,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帮手。”刘驽见耶律适鲁反对,他出于天性中的执拗,竟抛



第三百二十四节 方中附子
    他唤过一名亲卫,命他带着刘驽去追那关押着萧呵哒的囚车。

    临行时,他特别叮嘱道:“虽然这个人不能说话,但是他的每一分心思里都浸透了毒药,你要加倍地小心,千万不可落入了他的圈套。”

    刘驽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可汗提醒。”他转头对那名亲卫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受了萧呵哒的蛊惑,可以立刻将此人带走。”

    耶律适鲁听后追加了一句,“若是萧呵哒有异想,那便……”

    他横起手掌,在脖间做了个抹刀的动作。

    那亲卫听后赶紧恭敬地道了一声“遵命!”,一边领着刘驽出了殿。

    殿外晚风徐吹,一抹紫色的霞光染上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篷车,巨大的车轱辘在所过之地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一直往远方延伸而去。

    刘驽盯着地上的巨大轮印,迟迟不肯动身。如此与众不同的轨迹,连他都能发觉,吐蕃人又怎能意识不到

    他忽然不顾身边的那名汗王亲卫,只身又闯入了宫殿篷车之中,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耶律适鲁喊道:“你是在以自己作诱饵,故意要将吐蕃人引到这里的!”

    耶律适鲁似是十分疲倦,过了半晌后,他方才重新睁开双眼,眼圈处黑晕重重,“你知道就好,这事儿不要宣扬出去。”

    “可是,为甚么”刘驽明白,若是耶律适鲁有个三长两短,那契丹八部便真的成了一盘散沙,再无吐蕃人一战之力。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耶律适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在用这种方式舒缓自己的情绪。

    “乌兰达坝是个好地方!”刘驽冷不丁地说道。

    “是的,乌兰达坝是个好地方。”耶律适鲁原字原句地回道。

    乌兰达坝是令所有骑兵心生恐惧之地,而吐蕃人与契丹人一样,他们的大部也是以骑兵为主,他们同样会害怕那绵延无尽的乌兰达坝。

    “若是无法占据天时地利,那便将敌人拉入同样糟糕的境地!”

    这是刘驽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但他不敢肯定耶律适鲁的心中是否也存有同样的想法。

    当他再想说话的时候,耶律适鲁又一次合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若继续打扰下去,已是显得有些无礼,于是默默地退出了帐篷,与那名帐外守候的汗王亲卫同去寻那萧呵哒。

    “右将军,你刚才入帐的时候该告知我们一声。还好刚才大汗没有震怒,否则你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那名汗王亲卫脸上的惊吓未消,他将刘驽扶上了马,自己也跟着跃上了另一匹马的背脊。

    “嗯。”刘驽羞愧地地哼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他右手轻轻挥了一鞭,策马前行。

    他明白,由于耶律适鲁的仇敌着实不少,因此这些亲卫们每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谨防着有人前来行刺。刚才这名亲卫对他说话的口吻已经算是客气,换作其他人闯进帐,恐怕早已是刀剑前来伺候。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愣头青的毛病是该改一改了。

    自从他与普真和尚有了那几日的长谈之后,便不时依照普真和尚所述之法暗运丹田中的真气,虽不见成效,但心中的一片灵台竟明静了不少。

    此时,往日里自己的一幕幕莽撞行止,逐次映入他的脑海之中,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幼稚不堪。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在跟那名汗王亲卫说话,“人总是这么爱冲动,是么”

    那汗王亲卫不知他是否在跟自己说话,但出于礼节不便保持沉默。为防触怒右将军



第三百二十五节 笔墨伺候
    萧呵哒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郎中给自己配下的这药方有问题,每次饮下药汤后,他口中都有如刀割。只是他舌头被割之后,整个人万念俱灰,又怕若是拒绝喝药,会遭到看守打骂,是以破罐子破摔,只要那些看守捧了药来,他便忍着饮下,心想反正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被萧呵哒奉为圭泉,他从来没有违背过,也从未这样想过。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向刘驽比出三根手指,意思是自己欠了他三次人情。比武大会和耶律适鲁锅烹叛逆时,刘驽都救了他的性命,这次又替他换了药方。

    刘驽明白他的意思,他脸色凝重地握住萧呵哒的双手,“萧公子,我这次来找你,只请你能帮我出个主意。”

    随即他凑到萧呵哒的耳边,将所求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萧呵哒含混地喊了几声,却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焦躁地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作出写字的姿势,众人明白他是想要纸写字。

    给萧呵哒笔墨,相当于给了他第二副舌头。

    这种事没有人敢干,即便是那名已刘驽甚是热络的汗王亲卫,此刻也低头表示沉默。众守卫见他不说话,更是装作没事儿人一般,豪无动静。

    刘驽有些无奈地说道:“给萧公子拿些笔墨纸来吧,若是出了事儿,所有的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片刻后,纸墨送到。萧呵哒握着笔正要写字,那名汗王亲卫抽出腰刀,瞪着他,一字一眼地说道:“萧呵哒,你要是敢乱写一个字,我便亲手剁下你的脑袋。”

    萧呵哒吓得立马住了手,两眼期期艾艾地望着刘驽,只盼他能为自己做主。

    此时刘驽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底,他强作镇定道:“你在一个字写完之后必须停下,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方能接着写下一个字。”

    萧呵哒连连点头,眼中竟放出光来。在他看来,只要有机会表达,那便相当于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写出的第一个字是,“我”。

    刘驽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说你自己的事儿。”

    他伸手将萧呵哒笔下的纸扯过,揉成一团丢到了一边,又重新为他铺上了一张新纸。

    萧呵哒皱了皱眉头,写下一个,“君”。

    刘驽不知萧呵哒欲要表达何意,他压抑住内心的紧张,沉声道:“请萧公子接着写。”

    萧呵哒笑了笑,笑容中透着难掩的得意,他接着写下一个“若”字。

    “君若……”,意思便是,“你要是能……”

    刘驽本以为他写下的第一个“君”字可是指耶律适鲁,这才允许他继续写下去,可这两个字连起来读,这个“君”字明显是“你”的意思,他明白萧呵哒这是要将话转到自己的身上,心想果真是一个好生狡猾的人。

    萧呵哒两眼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期待着继续写第三个字。刘驽复又将他笔下的这张纸揪起,揉成团后丢至一边,“萧公子还是重新写吧,还请帮我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度过这次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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