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光鹜
第128章 黑山密谋1
弄了半天,原来那厮不过是冒充黄巾,前来募兵之人。不过仔细询问过后,其也算知晓黑山汇合地点,只并未听闻杜远这号人物。
那黑山领袖,一名唤张牛角,一唤褚飞燕,皆为河北人事,外人鲜有人知其二人真名。自称是那黄巾旧部,也未知是真是假,起码凭云涯儿印象,似未曾听过此二人活跃。总之此二人现今聚众之广,丝毫不亚于当年张曼成之势,却比张曼成更加幸运,并未遭受官军围剿。
这般思来,此二人其实并非是因朝廷暴政,揭竿而起,而是早有预谋。如今趁皇帝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各路官军抽调不开之际行事,倒也有几分智慧。令楚阙不禁自言自语道:“我倒是真想会会此二人。”遂而拜托那黄巾带领自己和云涯儿前往。那人募集多日也无人响应,还几丢性命,如今见有人要往,自然顾不得怀疑,欣然同意。
幸而此时天下还算太平,朝廷忙于修建宫殿,抽调人手,撤去了拦路关卡。除了楚阙停停走走,非要拉云涯儿一同观赏周边之景外,一路颇为顺畅,基本未有耽误行程之事。
来至山脚,云涯儿方才知晓,这黑山原在太行山脉南端,附近崇山峻岭,若能坚守游击,确实一时之间难被攻取。自己也曾路过此处,只是当时急于赶路,未曾发现山中人物。仔细思来,杜远所离之处要往北一些,倒也还是太行山中,其应多半在此,大概只是呼应张牛角,故而名声不远。
于山外观之,又似荒无人烟,难以想象此山之中竟有数十万之众盘踞。入了山中,才渐渐察觉此处别有洞天。只见那黄巾沿途寻找标记,照提示所走,曲折蜿蜒,并无直道。深觉若是贸然入山,又识不得那标记,大概轻则无功而返,重则困死山中。
绕走许久,刚转得一弯,便有一依山驻扎之营迎面映入眼帘。此营之内,屯有千人,各个黄衣黄巾,比之张角之时,服装更为统一。虽人数众多,军容却极为规整,乍一看去,犹如漫山黄花,争妍斗艳,就连楚阙也在一旁不禁叹为惊奇。
而后得那黄巾引荐,山门守卫将木门微开,放三人入内,又迅速关上。内里之人只打量三人再三,只说一句要先前往新兵处报道之言,便径自走起,令三人跟随。
本来云、楚二人并不觉做那新兵有何不妥,只顺从应付。走至半道,也不知那带领二人前来之黄巾是如何所想,突然跑到接应人身前大声喊道:“你且站住!我有一事要说与你听!”待其真止住疑惑望之,随即又质问说道:“你可知晓我今日带来之人,是那何人”
这云涯儿身份,三人皆未言说,只道是慕名前来,那接应人又怎会知晓,只觉这黄巾极为无礼,呛声答道:“我管他何人,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只得按照规律,去那新兵处登记名号!岂有你在此造次之理”说完就拔刀来攻。
那黄巾不过乡中流民,腰中佩剑也是于战场废墟捡来,哪里打得过久经训练之人。不过其倒是极有自知之明,知已战之不过,遂而直往云涯儿身后来躲。
此番云涯儿只正犹豫要不要救这胡闹之厮,哪里曾想得接应人只当三人同伙,想也未想,便将刀砍在云涯儿身上。而那刀却是只划破了
第129章 黑山密谋2
为不显尴尬,张牛角仍是随声应和。心想这张人竟是张角亲传弟子,如今寻到这来,莫不是想取自己而代之。故而尤为谨慎,又假意问于楚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与这廖方将是何关系”以试探之。
哪知楚阙只顾大肆替云涯儿扇风造势,突然被问得如此问题,只觉脸颊火辣,脑中全然没有答案。于是草草报上大名,极力遮挡面颊,将云涯儿推之上前,自己则退至其后,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楚阙越是如此遮遮掩掩,反倒越是令张牛角担心。不过碍于自己身份地位,对方未有翻脸,自己就下令收押二人,只怕难以服众,心中犹豫不已。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高亢男声“牛角兄,听闻你……”旋即一人跨入帐来,见到云、楚二人,便止了言语,平静视之。那人脸上也是一圈胡须,生得英武不凡。乍一看之,只若普通黄巾,看得久了,却又觉其一身霸道之气,极像一方豪强。
那张牛角见到来人,赶忙招呼,与之介绍起来,“飞燕,你来得正好,这是响应我等号召,慕名而来之廖方将及其家眷。据说其乃大贤良师亲传弟子,而且懂得刀枪不入之法……”
转而又向二人介绍来人名为褚飞燕,因其敏捷过人而得此名。只是楚阙早已在方才听得张牛角介绍自己为云涯儿家眷之时,早已心不在焉,缩于云涯儿身后,不敢示人,自然也懒得去管此些黑山之众为何要用这般通俗化名。
没了楚阙出谋划策,云涯儿只得自己对答二人提问,虽说自己夸夸其谈的功夫在楚阙之上,然每每如此,皆受其祸,故也不敢再行妄语,谦恭有加。
你来我往之下,那褚飞燕反倒是颇为欣赏其之坦诚,故而夸赞道:“我褚飞燕以往虽只是一小卒,但也自认为见过些许有头有脸之人。尊师声名远播,还能如此谦逊,实属难得,往后必是大将之才。”随即拱手行礼,态度诚恳。
而后又互相聊之一阵,说完这琐碎之事,张牛角便安排云涯儿与楚阙住所,故意将二人支开,似有话与褚飞燕说。二人初来乍到,便遭厚待,自然也不好轻举妄动,遂答应了安排,让人领去歇息。出来之时,那黄巾已没了踪影,想来是去了别处领命,二人自未存疑,仍继续前往那安顿小帐。
待到那领路之人离去,楚阙突然望于云涯儿,又以手指那帐,大惊失色,“难道你我今夜要同住此帐”
见其如此,云涯儿只当是其察觉帐内有何异样,故而一边顾盼,一边慌忙问之:“如何难道此处设有埋伏,你我目的实已暴露”
想来这泼皮每每遇得此事,就如此木讷,也不知其是否故意为之,毕竟平日里那般精明,受不得一丝迫害。如今被人误会至此,楚阙心中却不愤懑,反而有些窃喜。想之一半,又立即止住那奇怪想法,而于他处安慰自己。反正于野外时,也是二人结伴,这泼皮亦未敢生何非分之想,于此帐内,难道还能忽生虎胆
于是转而轻拍云涯儿额头,娇嗔一声,“你这泼皮,在想甚么我且先与你说明,同住一帐,一来,是为护你
第130章 黑山密谋3
而这边黑山之军,也是斗志高昂,岂会因无马匹而示弱,由是纷纷呐喊,以助声威。只是此举未能让云涯儿鼓舞振作,倒是令楚阙意气风发,上前一步,提剑指于那百人喊道:“你等鼠辈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快快叫那领头之人前来受死,我也好回去趁早歇息。”
随即便见那游走之人,停下几个,望于这边,看楚阙是一女子,却不予理会,又驾马游走开来。被人这般轻视,楚阙哪里还能平静,举剑就要杀去。
云涯儿站于一旁观之许久,就是怕楚阙又生事端,见其如此,慌忙拦于其身前,扭头说道:“莫要冲动,待我先问明对方来意,再作打算。”
只是楚阙正在气头之上,又怎听得进云涯儿之劝,一把将之推开,仍是往前。
无奈之下,云涯儿只得飞扑来抱。这手还未碰得楚阙之肩,就望得其将剑猛插在地,单手撑于剑上腾空而起,反身就是一脚,直逼云涯儿胸口,一个不稳,就飞出了二十来步之远,若是后方无人接应,只怕更远。
这边还未反应过来,那边流寇却已聚成一团嘲笑起来,更有不知好歹之人,远远喊道:“我还当是何奇女子,原来不过也是只会欺负自家人之莽妇。难怪正值当年却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却来这山里为贼,真是……”不等其将话说完,已是呜啊一声跌落在地。
得见如此情形,云涯儿首先自是想到此乃楚阙所为,结果朝楚阙望去,其也是正和自己一样愣在原地。虽说其的确已架好态势,准备动手,但也确实非她所为。而后便又望得那人身后横出一人,立刀骂之:“那妇虽狂,却也是一年轻女子。你等就算未曾,也理应知晓礼数,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子轻薄无礼”而那被骂之人,伏于地上,连忙道歉,不敢再狂。
思来此人于流寇之中颇有威望,于是多看两眼,只觉眼熟,遂又定睛一看,果然是杜远。这般相见,对方八成已认出自己与楚阙,却未明说。一时之间倒也分辨不出这杜远到底是敌是友,云涯儿仍是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移步楚阙身侧。这般不再是担心楚阙又空惹事端,而是知其定斗杜远不过,欲阻其危。
那边杜远现了正身,倒也不躲不藏了,直接引马向前,拱起双手与云涯儿说道:“廖方将,别来无恙!上次一别匆忙仓促,未能告知方将一声,实乃惭愧。后来广宗黄巾尽灭,我还以为方将已不在人世,未曾想到还能在此再见。不知方将何时投了黑山,并前来与我军相据于此”
其话虽是询问,云涯儿自然心知肚明,杜远这般客套也并非想生事端,倒更像是在劝说自己让路放行。此等小事,照云涯儿看来,自然是放行无阻,只要不动干戈,皆好商量。可难就难在,此事是楚阙为让自己大显身手而强替自己揽下。若就此回去,不好交差事小,身后步卒皆非自己亲信,必然会禀告于那褚飞燕。到时认为自己与杜远串通一气、里应外合,那该如何是好。故而放行之事,万行不通。
剩下之途
第131章 黑山密谋4
云涯儿畏畏缩缩,终是来至阵前。此刻杜远早已等不耐烦,已先举鞭而问:“不知廖方将与夫人商量完了未有,可否先放我等入山,再慢慢商量”
“商量完了,但却不能放杜兄你入山。”云涯儿强壮镇定答之,不是不愿与杜远解释自己与楚阙关系,而是心中紧张,根本无暇顾及。
只如此答案,显然令杜远不悦,复也没了客套心思,将马鞭甩于地上,斥道:“我今日客气,是念你我在广宗之时也算患难一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旋即抽刀高举,身后众人立即摆好阵势,只等令下。
与杜远相处了多日,云涯儿自也知晓此人一旦下了决心,定会为之,几番客套,不过是为人处世圆滑了些,却也不能说明其已是那好说话之人。而目前杜远之意已然明了,自己若不愿让,此战再所难免。于是退于军中,也将手一挥,部众瞬间分为三人一组,两前一后,围于楚阙,立刀半蹲,摆出那云涯儿自行改良之坚守阵来。
见其决心,杜远也不再相问,嘲笑云涯儿是那无胆匪类,不敢正面迎战,随之大喝一声,引军冲杀。然而冲至半道,云涯儿军后侧步卒突然扔出大石,多半马匹因惧怕胆怯,缓速转道而行,后方之人也只得急停止步,数有避之不及者,跌落马来,被马践踏。
待整了态势,转而散开阵型,复又攻来。哪知云涯儿军此次却未扔大石,改而四散开来。杜远以为云涯儿技穷,下令乘胜追击,忽见人群之中有执长刀者,半蹲隐藏,立刻止马停歇,却来不及下令,随行之军,多中其谋,连人带马死伤无数,冲至前方只有数十之人。以为这般下来,总算可以破阵,杜远便也顾不得伤残之部,继而继续引兵,直奔云涯儿。
望得杜远今次带兵全无谋略,与在张曼成侧时差之甚远,云涯儿叹之一声,右手高举。只见十几步卒突然两两牵绳,于云涯儿身后冲出,绕马而走。杜远之众恐马被绊,转而缓速行进,劈那绳来。只此速全失了骑马优势,往前急突不得,又见后方步卒抛出网来,直擒杜远。
周身之人皆已被擒,只剩杜远。奈何杜远身法刚猛,数十之卒,亦不能近身。胶着之中,楚阙终忍不住,欲引剑而出,却又被云涯儿拦下,望之一笑。
随即只见众人急往后撤,令杜远以为自己气势正盛,转而举刀向云涯儿袭来。云涯儿却仍旧原封不动,并拽于楚阙之臂,不令上前。眼看杜远之刀已到面前,楚阙忙伸剑来挡,只听轰隆一声,前方突现得一坑,而杜远正落其内。
此坑因是方才临时所挖,故而不深,以杜远身手,本能迅速爬起。只是其内铺有竹网,双脚陷入,一时抽出不得。而在杜远忙于脱身之时,早已被人叉住项脖。
前后之战,云涯儿未动一步,看得楚阙是惊异不已,询问云涯儿为何如此胸有成竹。且自己明一直与其同行,步卒也是仓促凑来,并未有机会得云涯儿训练,怎会如此默契使用云涯儿之阵。诸多疑问,云涯儿却只挠头傻笑,只字不答。
此时,杜远已被人缚住,口中大为不满,“你使这旁门左道将我擒得,又有何光彩如今也只得自认倒霉,错信了你这狡诈小人!”满口污言秽语
第132章 黑山密谋5
这褚飞燕倒是爽快之人,话音刚落,也不等张牛角应允,便派人去将杜远带上前来,并解下其缚,而对其说:“今日得亏廖方将替你求情,你才得以脱身,日后应该感恩戴德,莫要再与我黑山军作对。”一板一眼,不忘替云涯儿美言。
而杜远本就不服被云涯儿所擒,这般又得知其替自己当众求情,更是自觉颜面受损,而于堂上喝道:“我杜远也并非那贪生怕死之人,今日被其捉来,自认倒霉,赴死便是。何故又要羞辱于我,颜面尽失,即使苟全世间又有何用”说罢就佯装自杀,前去夺守卫之刀。
然其心思被褚飞燕看破,抓住其臂,面上安慰,实际阻其获刀,令其计划未能得逞,复又说道:“这位将军想必也是爱才之人,只可惜我杜远并非能人异士,不过一山匪耳,对你等黑山大计并无帮助。既然你等怕我死于此处,沾了晦气,那我且自行离去,不再与诸位增添麻烦。”这番说完,又改走于帐外,仍被褚飞燕拦住。
“恐怕这位兄弟对我黑山军有些误会,我听闻兄弟往日也是黄巾之人,不妨先暂坐,再细细讨论。”旋即褚飞燕先行坐下,而后叫人又搬来一案,安排杜远与云涯儿也一同就坐。
此举正合杜远之意,平日沽名钓誉惯了,这番故意显露气节,倒是真将身价抬高不少,从那阶下囚一下变成了座上宾。随之半推半就,答应了褚飞燕之邀请,一同商议起日后计划来。
原来这黑山之军盘踞于此,早已图谋冀州,只皇甫嵩在时一直未敢有所动作。此回皇甫嵩不但撤军回朝,还因与宦官产生嫌隙,被那皇帝冷落。如今朝廷之中皆是巴结谄媚之人,更遇洛阳火灾,重修宫殿,朝廷已无余力再顾及地方。此时对于黑山军而言,正是攻城掠地、建立根基之大好时机。正愁未有得力大将之时,遇得云涯儿前来,又收杜远,褚飞燕大为欣喜,故而劝张牛角设下酒宴,以庆其功。
告辞出来,已是深夜。回了帐中,发现楚阙并未歇息,正坐于地上安静等候。令云涯儿不禁头皮发麻,惶恐不已,怯声问之:“方才那张牛角设宴款待,将我留住,忘通知于你,你……”
“此事我知,我思来自己为女儿之身,不便前往混迹那男丁之中,故而在此等候,有话想与你说来。”楚阙语气平和,似无波动,只夜色之中,难以看清面上表情。
平日见惯了楚阙奔放豪爽,此番见之不同,云涯儿猜其多半心生怒气,却又不知是否确为自己吃酒未叫其去之事,诚惶诚恐,不敢怠慢,“那……既然如此,想必自是极为重要之事,不然你也不会未先行歇息了。”
此意本只为表明自己并无那般重要,有何吩咐可等来日再说。哪知楚阙突然立身厉斥:“你这泼皮,又在想那何事!我若先行歇息,你从外归来,那岂不……”转而冲上前来揪起云涯儿之耳,“罢了!你且听好,你我暂时还需相敬如宾,否则若传出去,定会遭人耻笑,与你名声,亦有不利。”
听之半天,云涯儿也未明白楚阙到底所说何事,更不知为何会令自己声名狼籍,不过就是赴宴晚归而已。而碍于楚阙正当盛怒,未敢相问,只连声诺
第133章 锋芒毕露1
待云涯儿携楚阙匆匆赶至山下之时,天刚微亮,已有部分士卒陆续整装出发,确实颇有行军打仗之势。传令人则让二人原地等候,自己前往通报。可说是通报,那人却是有去无回,久等未果,云涯儿便爬至高处,四处张望。
寻了半天,望得褚飞燕正在一高台之上与几人交谈,却仍未见得张牛角身影。心中疑惑不已,这张牛角邀自己来,却反倒久不出现,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个什么药。正琢磨时,褚飞燕已也望向这边,并派人前来通报,请去其侧。思来这张牛角与褚飞燕关系甚好,想必已通了口信,便未做多想,随那人去了。
哪知一与褚飞燕会面,对方便先行询问云涯儿,是否有意参与攻城之事,且已有了计谋,似对张牛角之邀毫不知情。于是云涯儿惊异反问,谈论半天,这才知晓就连褚飞燕也未见得张牛角。
随即褚飞燕遣去身侧之人,只留云、楚二人在旁,行礼而说:“我原以为廖方将携夫人初到黑山,还需再适应几日,故而未有通知。未曾想到,牛角兄竟比我更为心急,劳烦二位。既然廖方将已愿来助,不如先与我说之一二,也好等牛角兄前来之后,我等便能直接前去准备。”而后立身肃穆,只等云涯儿发言。
只是云涯儿连要去何处也不曾问得,心中又怎有攻城之法。且来时匆匆,未与楚阙商量应对之侧。此刻当于褚飞燕之面,楚阙又为免云涯儿因事事问于身旁女子而遭人鄙视。因此处处回避,掩于云涯儿身后,一副随行侍女模样,全然问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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