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

    秋试的时间到了，上天给乐天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按照深谋远虑的爹的生前计划，对于今年乐天的秋试，可以说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叔叔、哥哥幼文和崔大人三人一同举荐。

    八月十五这一天，乐天参加了宣城州试。当乐天从考场出来，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乐天是胸有成竹。谈起今年秋试的题目，乐天直说得眉飞色舞:

    “《射中鹄赋》这题目好做，这‘射中鹄’的意思还不明白‘射鹄’很明显是比喻，关键是那一个‘中’字，不过作为文学，你还得把‘射鹄’的细节作生动的描述，把你‘射中鹄’以后的心情进行生动的铺陈，所以这首赋的‘文眼’就在两个字:一个‘射’，一个‘中’。再说那《窗中列远岫诗》也好写，其实这题目出自谢脁《郡内高斋闲望答吕法曹诗》中的名句‘窗中列远岫，庭际俯乔林’，知道了这个典故，这诗就好写了。”说到这里，乐天情不自禁地背诵起他的得意之作:

    “天静秋山好，窗开晓翠通。遥怜峰窈窕，不隔竹朦胧。万点当虚室，千重叠远空。列檐攒秀气，缘隙助清风。碧爱新晴后，明宜反照中。宣城郡斋在，望与古时同。”

    据说主考官阅卷的时候，看到乐天这首诗竟然拍案叫绝。果然，乐天一炮打响，以宣州第一名的优异成绩首登皇榜。

    第二年，乐天以宣州贡生的身份进京赶考。www二月十四日，中书舍人领礼部贡举高郢主试，题目是《性习相近远赋》和《玉水记方流诗》。

    乐天凭着他天才的记忆力，他做的《性习相近远赋》和《玉水记方流诗》的答卷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把它复述给看官:

    《性习相近远赋》:

    噫！下自人，上达君。德以慎立，而性由习分。习则生常，将俾夫善恶区别；慎之在始，必辨乎是非纠纷。原夫性相近者，岂不以有教无类，其归於一揆；习相远者，岂不以殊途异致，乃差於千里。昏明波注，导为愚智之源；邪正歧分，开成理乱之轨。安得不稽其本，谋其始。观所恒，察所以。考成败而取舍，审臧否而行止。俾流遁者返迷途於骚人，积习者遵要道於君子。且夫德莫德於老氏，乃曰道是从矣；圣莫圣於宣尼，亦曰非生知之。则知德在修身，将见素而抱朴；圣由志学，必切问而近思。在乎积艺业於黍累，慎言行於毫厘。故得其门，志弥笃兮，性弥近矣；由其径，习愈精兮，道愈远而其旨可显，其义可举。勿谓习之近，徇迹而相背重阻；勿谓性之远，反真而相去几许。亦犹一源派别，随浑澄而或浊或清；一气脉分，任吹煦而为寒为暑。是以君子稽古於时习之初，辨惑於成性之所。然则性者中之和，习者外之徇。中和思於驯致，外徇戒於妄进。非所习而习则性伤，得所习而习则性顺。故圣与狂由乎念与罔念，福与祸在乎慎与不慎。




第69章 喜登科酒宴连连,聚情侣再回徐
    乐天成了一名新进士，眼下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要给陈给事写一封信，因为在考试之前曾经跟他有约定，要麻烦他老人家审阅修订我的诗文，并且把我的诗文在京都发表。闪舞www第二是跟同年们要很好地聚一聚。还要到下邽老家去向父老们报喜，为父老们设宴感谢。还要到洛阳外公家报喜，看看娘，自从去年乐天到南方哥哥和叔叔那里，娘就去了洛阳娘家，至今乐天还没有到看望她老人家。现在有了功名，也应该让她尽快知道消息，高兴高兴，让娘得到一些安慰。另外，宣州那里也是必须去的，别说报答崔大人的大恩大德，首先得去报一个好消息，表示一下谢意。尽管崔大人也许知道了，但是还是要去走一趟。还有叔叔那里，浮梁哥哥那里，都要去走走。

    最要紧的还是得尽量去苻离或者徐州，这么大的喜事，湘灵妹妹听说了一定是万分高兴！要尽快让湘灵妹妹与我乐天同享快乐！要是娘同意了的话，就把跟湘灵妹妹的婚事办了，把湘灵妹妹带到京都去风光风光，让湘灵妹妹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得到一些补偿。

    但是乐天的一大堆计划也只能一件一件地办，现在他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手提羊毫，蘸满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一篇《给陈给事书》一气呵成:

    “正月日，乡贡进士白居易谨遣家僮奉书献於给事阁下:伏以给事门屏闲请谒者如林，献书者如云，多则多矣，然听其辞一也，观其意一意也。何者率不过有望於吹嘘剪拂耳。居易则不然，今所以不请谒而奉书者，但欲贡所诚、质所疑而已，非如众士有求於吹嘘剪拂者，给事独不得为之少留意乎大凡自号为进士者，无贤不肖皆欲求一第成一名，非居易之独慕耳。www既慕之，所以切不自揆，尝勤苦学文，迨今十年，始获一贡。每见进士之中，有一举而中第者，则欲勉狂简而进焉；又见有十举而不第者，则欲引驽钝而退焉。进退之宜，固昭昭矣，而遇者自惑於趣舍，何哉夫蕴奇挺之才，亦不自保其必胜，而一上得第者，非他也，是主司之明也；抱琐细之才，亦不自知其妄动，而十上下第者，亦非他也，是主司之明也。岂非知人易而自知难耶伏以给事天下文宗，当代精鉴，故不揆浅陋，敢布腹心。居易鄙人也，上无朝廷附丽之援，次无乡曲吹嘘之誉，然则孰为而来哉荩所仗者文章耳，所望者主司至公耳。今礼部高侍郎为主司，则至公矣，而居易之文章，可进也，可退也，窃不自知之，欲以进退之疑取决於给事，给事其能舍之乎居易闻神蓍灵龟者无常心，苟叩之者不以诚则已，若以诚叩之，必以信告之，无贵贱无大小而不之应也。今给事鉴如水镜，言为蓍龟，邦家大事，咸取决於给事，岂独遗其微小乎谨献杂文二十首，诗一百首，伏愿俯察悃诚，不遗贱小，退公之暇，赐精鉴之一加焉。可与进也，乞诸一言，小子则磨铅策蹇骋力於进取矣；不可进也，亦乞诸一言，小子则息机敛迹甘心於退藏矣。进退之心，交争於胸中者有日矣，幸一言以蔽之，旬日之间，敢伫报命。尘秽听览，若夺气褫魄之为者，不宣。居易谨再拜。”

    写完信，乐天再审查了一遍，嘴角挂满微笑，他对自己的言辞笔法很满意，交给家童送给陈給事。

    乐天还急于上中书舍人领礼部贡举高郢高大人家里拜访，因为这一次乐天高中还得感谢高大人垂青。于是准备一份厚礼，带着家童往高大人府邸而来，不必细说。www

    接下来要办的，就是在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宾馆——长安皇城宾馆设宴，跟今年新科的另外一十六位同年饯别。饯别席上，乐天首先用一首诗作为酒宴的致辞:

    “《及第后归觐，留别诸同年》: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擢第未为贵，贺亲方始荣。时辈六七人，送我出帝城。轩车动行色，丝管举离声。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翩翩马蹄疾，春日归乡情。”

    乐天吟诗毕，说了几句简洁的开头语，于是酒宴开始，只见大厅里一片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真个是:“万盏美酒浸衷肠，乘醉聊发少年狂。风流多被风吹散，我独一人欺霸王。”

    又有诗曰:“踏碎九霄凌罗殿，何须弯弓射天狼今日把酒邀明月，一片诗情在汪洋。”

    由于参加这新科进士留别酒会的人都是天下第一流的风流人物，而且全都处在中进士的春风得意之中，所以这酒宴上总是充满着诗意。

    留别同年的宴会之后，乐天回到了下邽老家。正所谓“春风得意衣锦还乡”，下邽老家人为迎接乐天到来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只要乐天一到，鞭炮声便把个下邽闹了一个轰隆隆震天响，接着男女老少几十号人一齐忙碌起来，杀猪的杀猪宰羊的宰羊烧火的烧火担水的



第70章 说不完的别后情,道不尽的心中
    乐天带着湘灵回到了苻离。闪舞www现在好了，家里人都不在苻离，只有原来的厨倌吴叔为白家看家，除了从老家带来的书童，就只有乐天和湘灵二人住在家里，所以他们就公开地一起住在了白家，做起了堂堂煌煌的夫妻。

    在邻居们看来，他们早就是堂堂煌煌的夫妻，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有什么不正当，因为邻居们早就清清楚楚，乐天跟湘灵是从青梅竹马的好玩伴走到了现在的美满一对，邻居们除了羡慕之外还是羡慕，他们连嫉妒的份儿也没有。

    开始的几天，夫妻二人悄悄地躲在白家大院里，不跟所有的外人往来，实际上他们俩也不希望跟别人往来。二人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太宝贵太宝贵。苦苦相思了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在家里自由自在地谈情说爱。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要倾诉。

    乐天说，自从二十一岁那一年离开苻离到达襄城，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九年了。九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乐天记得，开始到襄城的时候，虽然那襄城有许许多多的风景名胜文物古迹可以欣赏，可以带来一些快乐，但是，一旦想起湘灵妹妹，心里就特别不好受。乐天说，那些日子，一旦想起湘灵妹妹，老觉得湘灵妹妹在流眼泪。尤其到了晚上，深更半夜的时候，乐天总是睡不着觉，常常失眠。说到这里，乐天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急忙从书箱里拿出诗卷，翻到诗卷中一页说道:

    “湘灵妹妹你看这首诗，这首诗是我刚到襄城不久的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就起来写了这首诗，妹妹你看。”乐天说完，把诗卷递给了湘灵。

    湘灵接诗卷在手，只见上面写道:

    “《寒闺夜》:夜半衾裯冷，孤眠懒未能。笼香销尽火，巾泪滴成冰。为惜影相伴，通宵不灭灯。”

    湘灵看着这首诗，半日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咙里梗塞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闪舞www乐天伸手给湘灵擦去泪水，安慰道:“别难过了，都过去七八年了，那时候你也一定很思念哥哥吧”

    湘灵说:“我也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心里都空落落的，就像掉了魂魄一般。有时候我心里太难过，我就跑到望郎坡去大哭一场。后来到了徐州，有了事做，好些了。”

    乐天又翻到另一页说:“妹妹你看，这是哥哥在襄城第二年写的，那时候我二十三岁了，想起自己婚姻不顺，功名未就，心里那种滋味真的是说不出，于是就写了下面这首诗，妹妹你看。”

    湘灵看那首诗，写的是:

    “《长相思》:九月西风兴，月冷霜华凝。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二月东风来，草坼花心开。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湘灵看着那首诗，有点不解地问:“这首诗好像是一位女子写的”

    乐天说:“妹妹，这叫做‘以我心知你心’，用的是‘换位法’，哥哥想，哥哥在襄城想妹妹，妹妹也一定在苻离想哥哥，于是哥哥就用妹妹的口吻写了这首诗。妹妹你看:‘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就是说，哥哥十五岁从越中回来那一年就开始对妹妹有了爱情，如今已经有二十三岁了。这两句又是按照哥哥这一方来写的，妹妹你明白吗”湘灵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心想，这也许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乐天又翻过一页，指着一首诗道:“妹妹你看这一首，是哥哥三年前从苻离去南方哥哥那里的时候，哥哥到徐州看妹妹，到南方以后，哥哥在镜子里看到鬓角有了白发，我又想起那一次徐州离别，于是写下了这一首诗，妹妹你看。闪舞www”

    湘灵看那首诗，写的是:

    “《生离别》:食蘖不易食梅难，蘖能苦兮梅能酸。未如生别之为难，苦在心兮酸在肝。晨鸡再鸣残月没，征马连嘶行人出。回看骨肉哭一声，梅酸蘖苦甘如蜜。黄河水白黄云秋，行人河边相对愁。天寒野旷何处宿，棠梨叶战风飕飕。生离别，生离别，忧从中来无断绝。忧极心劳血气衰，未年三十生白发。”

    看完诗，湘灵看看乐天哥哥的鬓角果然有不少白发，湘灵看着心疼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滋味。湘灵伸手摸摸乐天的鬓角，心疼地说:“这多年来哥哥为妹妹吃苦了，只是妹妹却不能……”

    乐天忙安慰湘灵:“妹妹莫要难过，你乐天哥哥是男子汉，不是挺过来了么而且，我和妹妹都要苦尽甜来了，过些天，乐天跟妹妹一起去浮梁看望哥哥后，再转到宣州叔叔那里，宣州的崔大人可是对乐天有大恩哪，哥哥要带着妹妹一起去拜访崔大人。然后，哥哥和妹妹一起去洛阳看娘，就在洛阳把我俩的喜事办了，哥哥和妹妹一起到京都长安去租房子住下来，明年参加书判拔萃科考试。妹妹，你乐天哥哥可是心比天高哪！本来中了进士就可以做县令以上的官了，但是你乐天哥哥就是不满足，一定要参加明年的书判拔萃科考试。妹妹你知道吗如果在那书判拔萃科考中，就可以直接在朝廷做官，出息大着哪！妹妹相信你乐天哥哥能成功吗”一席话



第71章 乐天苻离聚六哥,淮北时局令人
    就在乐天跟湘灵在苻离家中自由自在地过着夫妻生活的时候，忽然乐天得到消息，乐天的第六个堂兄被调到苻离任主薄。闪舞www原来就在去年二月，发生了宣武军的动乱，宋州刺史刘全谅部下杀死节度行军司马陆长源。这一下好，淮北又开始混乱了。

    接着，由于宣武军节度使刘全谅又死了，都知兵马使韩弘自称留后。宣武、淮南、徐泗等地都混乱起来，韩弘的鄂岳军封命征讨吴少诚。一时间，整个大唐东部地区又乱作一团了。还好，得淮南节度使杜佑和检校司空以及中书门下共同组织平叛，叛乱很快被平息下来，大唐重新得到统一。

    由于战乱，宿县县城受到严重破坏，所以将县城迁到了苻离。朝廷一纸调令，将乐天的第六个堂兄调到苻离担任苻离县主薄来了。

    由于六哥来得仓促，事前乐天并没得到消息，现在乐天来到苻离已经几天了，由于乐天每天跟湘灵妹妹呆在家里没有到外面走动，六哥也不知道乐天到苻离来了，所以两兄弟竟然还没有往来。

    “得上县府去看看六哥。”既然知道了六哥在苻离县府担任主薄，乐天就有些急不可待了。于是带上湘灵，叫上书童，三人往苻离县衙走来。这苻离县衙就在原来的苻离古县衙，在苻离中心广场附近，由于中心广场立着两只一雌一雄的巨大的石膏鸡，只要面向两只巨大的石膏鸡往前走，就可以直接走到县衙大门口。

    “六哥！原来你调苻离来了，乐天还不知道消息呢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十来天，乐天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你在京都参加春试吗考得怎么样”

    “还好，中了个第四名。www”

    “哟！这么说来老弟是新科进士了”

    “托祖宗的福，乐天终于有了今天。”

    “好呀！好！看来我们白家就是代代兴旺，人才辈出！乐天呀，要说我们白家，出息最大的一定还是你乐天，你六哥不行呀，这一辈子恐怕做到一个县府主薄就到头了。嗳，这位姑娘是……”六哥看着乐天身旁的女子问。

    “她是我的……她叫湘灵，跟乐天是好朋友”

    “好朋友怕不是一般的朋友吧你六哥知道了，你这么快就来到苻离，一定是来接弟媳去京都享福了。我说乐天，你好福气呢，竟然娶得这么漂亮的弟媳，你六哥几乎要嫉妒了！”

    “六哥不要说笑话，湘灵只是一个普通民女，不值得六哥如此夸奖，湘灵消受不起。”

    “哟，弟媳好会说话，看来老弟这弟媳不但相貌漂亮，还很有文化，真是风流丈夫配才女呀！”

    “六哥不要说笑话了，湘灵妹妹怕羞呢，你看湘灵妹妹的脸都红了。嫂子他们呢”

    “奥，哥倒是忘记了，来，快到哥家里去。”于是六哥把乐天三人带到六哥的家里。六哥说:“你六哥到你家里看过两次，都不见你家里人，想不到你竟然来了几天六哥还不知道。”

    到了六哥家里，乐天湘灵同嫂子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接着是喝茶，讲闲话。六哥安排厨倌准备酒席。乐天又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真是说不完道不尽，又说起这一次自己中进士的情景，说起了在下邽老家设宴。www六哥说，自己远在东南边做事，也很久没有到过老家了，连老弟中了进士这样的大喜事也不能来老家喝上一杯，这做官要说好也不好，是朝廷的人就得听从朝廷安排，不能由着自己。怪不得做官的人都羡慕普通百姓自由，“无官一身轻”么。还说这人总是难得满足，没有功名的时候拼命地求功名，有了功名做了官又觉得官难做，做官的人都叹做官难难做官，你说这人哪……六哥说到这里就直摇头。

    酒宴很快准备好了，六哥招呼大家入席。六哥在县府的几位同僚也请来了，女人小孩子坐一桌，乐天湘灵和书童三人同六哥和县府的几位同僚坐在一桌。

    酒席上就要话说，首先的话题自然是关于乐天中进士的事。对于县府的同僚们来说，乐天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同僚们几乎把他们平生所学到的好词语好句子全都用在对乐天的赞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