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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王妃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是向日西葵啊

    茯苓冲他行了个礼,一番客气后,肖之祯道:“今日结识沈兄弟,也是不虚此行,今后有事,尽管可以到尹府找我,我们这就告辞了。”

    茯苓心里疑惑,肖兄难不成常住尹府这样通身贵气的人还要寄居他人家中吗

    但她并没有细想,萍水相逢,有什么抹不开的大事去麻烦人家,就随口应承下来:“记下了,在下多谢肖兄。”

    这边睿王爷慧眼识破茯苓乃女儿身,那边招亲的朱小姐却没这好眼力。

    说回茯苓方才巧破落水案时,正巧被朱小姐看了个明白,又瞧着茯苓面容清秀,又懂医术,还聪明仔细,不由得芳心暗许,当即捂嘴一笑,对身边的侍女道:“去将隔壁那玉面小郎中请过来,本小姐看中他了!下面那群人,都是些附庸风雅之徒!无趣极了!”

    话说这朱小姐也是泼辣洒脱之人,婚姻大事自己十分有主意,于是才有了这抛绣球选夫的主意。

    沈茯苓刚将肖之祯几人送到门外,朱小姐的侍女就上前拦住了茯苓:“公子且慢行,我家小姐邀你至府上一叙。”

    “在下并不认识你家小姐啊。”茯苓一脸茫然。

    “公子不必在意,待会儿你们不就认识了我家小姐中意公子,特命我前来请您。”侍女见茯苓一时没转过弯,以为这小公子是被这从天而降的桃花运砸晕了,便趁机追问:“公子可否婚配”

    “没……没有……”茯苓依然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就如实回答了。她确实未曾有过婚




第六章 暗潮
    “大娘,回去以后,按这个方子吃半个月,然后再过来,我为您调整药方。”茯苓对最后一位病人依然是耐心仔细,未带丝毫的不耐烦。

    “我啊,已经好多了,还是大夫你啊,这药开的对症!”大娘笑眯眯的夸赞着茯苓。

    看着大娘颤巍巍的离去后,日头已经西垂,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柔声招呼浮光:“我们得快些回去了,待会儿赶不上晚饭,梅姨娘又要在父亲耳边吹风了。”

    这梅姨娘是沈茯苓父亲,当朝太医院院正沈棠的一房妾室,她原本是教坊司的歌女,但因容貌出众,被沈棠在酒席间看中,便替她赎了身,迎娶回了府中。

    而茯苓的母亲,沈棠的嫡妻沈夫人,年轻时就体弱多病,生下长女茯苓后,更是身体亏空,终日缠绵于病榻。

    眼看嫡妻再难有孕,沈棠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小妾的肚子上,这梅姨娘也十分争气,入府后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这便是沈茯苓的两个庶弟,一个唤做沈复,一个唤做沈繁。

    两个儿子的到来,可把沈棠可高兴坏了,对这梅夫人越发是宠爱有加,沈夫人这边却一天天的疏远。到后来,府内的大事小情竟要通通经梅夫人的手,她俨然已经是家里的女主人了。沈夫人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四下无人时,默默流泪。

    沈府。

    茯苓和浮光趁着夜色,偷偷从侧门溜了回来,二人正庆幸没被其他人发现时,只听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老成沙哑的声音:“回来了”

    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如同鬼魅,却不见人影,茯苓被吓得浑身打了个机灵,糟糕,被抓了个现行!这下爹肯定要发火了,梅姨娘也要拿此事做文章,挤兑嘲笑她和娘亲了。

    茯苓有些懊恼,今日诸事不顺,出门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她扯着自己的衣袖,稳了稳心神,有些心虚的回应道:“是,爹,女儿回来了。”

    “这么晚了,跑到哪里疯了”沈棠干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身边跟着提着灯笼的管家。

    “我……我……和浮光上街逛了逛。”茯苓看着面色阴鹜的沈棠,轻声答到。

    “一派胡言!你弟弟亲眼看见,你穿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往城东的济慈堂去了!”沈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生气的打断了茯苓的话,“你一个女儿家,去逞什么能以为自己看了几本医书就能治病救人了吗!”

    茯苓听着沈棠的训斥,手指紧紧的攥着,咬着银牙不吭声。

    “过几天就要入宫考核了,你不好好在家练习女红,却干些鸡零狗碎的事!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

    “哎呀,老爷,可不要为这事儿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多心疼啊!”女子妖娆温顺的嗓音让人听的心里发腻,脂粉气也直冲茯苓的鼻子,这来人不是梅姨娘还能是谁

    茯苓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恭恭敬敬,这母子几人配合的很是默契,一个告状,一个劝架,里外里把好人都做尽了!

    “从今天开始,看着小姐!不准她再出门一步!”沈棠对管家道,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怒意。

    “父亲,我……”茯苓正想争辩几句,但转念一想,此时与父亲争执岂不随了梅姨娘的心愿又瞧见梅姨娘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她使劲儿攥了攥拳,手心里沁出了薄薄的汗,她服了服身子,正色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沈棠见她应承的乖巧,怒气消减了不少,但还是不耐烦的训斥道:“赶快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说罢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梅姨娘见此事就这样草草了结,仿佛有些不甘心,她赶快追上前去,“老爷,我看呐,还是请个在宫里待过的教习姑姑来家里,好好替大小姐教导一番!”

    这话被茯苓一字不落的听近了耳朵里,她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目光沉静的如一汪春水,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教习姑姑只怕这教习姑姑是梅姨娘的手眼吧。梅姨娘在父亲那里卖了好处,又能派个人时时刻刻看着自己,方便随时找她茬,真是妙啊。

    后半晌沈棠回府后,本欲先询问沈夫人,送茯苓入宫考核之事是否准备妥当,便听得了茯苓一早就穿男装出门的消息,不禁怒火中烧。

    他嫡出只有这一个女儿,只求她能嫁个稳妥人家也算对得起她那体弱多病的娘了。不曾想这茯苓如此不务正业,还做出女扮男装这种有伤风化之事!

    听到妾室的提议,他思索了一会儿,瘦削的脸上浮起了笑意,赞许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全,就这么办吧。”

    茯苓推开母亲的房门,屋内正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见母亲正在灯下读书,油灯的光虽然微弱,却带着温暖和安详。

    屋内燃着宁人心神的百合香,书桌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几摞话本和诗集,沈夫人右手边还有一副未画完的画,画上赫然是几朵清瘦的梅花,稀稀疏疏的散在画上。

    茯苓心头一暖,轻轻的唤了一声:“母亲。”

    沈夫人抬起头,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边招呼边温言道:“吃过饭了没有快过来坐。”

    “母亲在读什么书”茯苓上前握住母亲的手,眼神里满是少女的娇俏,“女儿替您把烛火拨亮些。”

    “在读诗。”沈夫人淡淡回答。

    “是什么诗读的如此专注”茯苓亲昵的揽住了母亲的脖子。

    “是《贫女》。”沈夫人拍了拍茯苓细嫩



第七章 争斗(上)
    肖之祯望着书房外飘落的杏花,眼神深邃而寒冷。南风垂手站在一边,也是一副愁云万里的模样。

    几个时辰前,暗卫带回来消息,钦天监以镇北公李云焕之女李敬瓷命格与皇后娘娘命格正对微月燕冲月之像,不宜入宫,否则将会对中宫不利为由,取消了李敬瓷进宫考核的资格。

    “主子,暗卫还说,敬瓷姑娘得知此消息,就一病不起了。”南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肖之祯紧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尽管他早就预料到,皇后会以各种借口阻碍敬瓷成为他的妃子,但他没想到皇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彻底断了敬瓷成为宗亲的的可能。

    更让他关注的,则是皇后的势力已经如此通天,连钦天监都任凭她差遣,而且将消息捂的这么严密,让他此刻将将得知。

    母妃的冤屈,何时才能被洗刷母妃的大仇,何时能得报思及母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满脸血污的脸颊,和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肖之祯痛苦的闭上了狭长的双眸,“皇后……害……害我!”母妃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双紧紧抓着他幼嫩肩膀的手仿佛还有温度,让年少时光的他,午夜梦回,都是她临终前的那凄凉一幕。

    失去母妃的日子里,只有母妃的贴身婢女,红苕姑姑陪着他,但红苕姑姑自母亲去世,便不会说话了,这着实让年幼的他感到无趣。还好有太后娘娘垂怜,常命姨母,敬瓷入宫,陪在他玩耍,陪他度过了十分难熬的岁月。

    直到姨夫李云焕七年前被派驻云城,驻守王朝北疆,自己与姨母一家的见面次数才少了许多。而如今,皇后又用这种无法让人辩驳的手段,绝了敬瓷嫁给自己的可能。

    不过这样也好,肖之祯转念一想,敬瓷那样娇弱的花,何必将她拉进这腥风血雨的皇室斗争里呢

    “南风,”他缓缓开口,“给姨母姨夫去个信,告诉他们切莫让敬瓷过分忧伤,祯儿生为皇子,身不由己,负了敬瓷,这情,唯有来生相报。”

    “是。”南风得令,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肖之祯负手而立于窗前,思索着自己当下的处境。三年前,在云城与北凉人的一战,他立下了不少战功。尤其最后一役中,他冲至敌军阵前取了敌方将领首级,却也因此中了火毒箭,险些丢了性命,那时,他只有十六岁。

    后来,北凉人撤回大漠,他班师回朝,得了睿王的封号。也因为他的战绩,得到了一些军队将领的支持。父皇看他聪明踏实,又让他负责户政和刑狱这等精细之事,令他在朝中也积攒了些人脉,户政司侍郎尹长春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皇后在朝中根基深厚,想要动摇她的地位……肖之祯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又染上了头痛的顽疾,发作起来不认旁人,暴躁疯癫,眼下朝中之事多由皇后之子,当今太子肖之祎在打理。

    太子性格懦弱急躁,又骄奢淫逸,心胸狭窄,完全不是做君王的良才,与他那沉稳阴毒的母后,可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皇后,肖之祯握紧的双手暴起了青筋,他要忍,忍到可以对皇后一击致命之时。那时,他要让她把自己所失去的东西都加倍偿还!

    沈府。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沈茯苓坐在杏花树下,闻着雨后湿润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泥土味,让人舒心。她一手捧着书,一手拖着腮,应景的念着书中诗词。

    “小姐这么用功,老爷夫人一定欣喜极了。”浮光笑着端了茶盘过来,将点心茶杯一一搁在石桌上。

    “若有个好结果,母亲定会欢喜的,也好堵上父亲和梅姨娘的嘴。”茯苓望着雨后的天,一时有些出神。

    “听闻太子和睿王爷皆是一等一的好样貌,那睿王爷更是战功赫赫,在朝中颇有威望呢!以小姐的品性,定能得这其中一位的垂青,到时候您做了王妃,二夫人指定不敢来招惹咱们院子了!”浮光站在茯苓身边认真的说,仿佛已经看见自家小姐成了王妃的样子。

    “就你的小嘴最甜,这么会哄人!”茯苓回过神,伸手咯



第八章 争斗(下)
    “姨娘。”茯苓娉娉婷婷的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不日我便要入宫,还烦请姨娘替我请锦绣阁的裁缝,来府上走一趟。”

    “这……”梅姨娘面露难色,“并非姨娘小气,最近你的两个弟弟前后进了国学读书,这上下打点了不少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呦!”说罢,便作势挤出了两点眼泪。

    真是戏子出身!茯苓看她演的真切,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姨娘,其实我穿不穿新衣服没关系,关键是……关键是……”茯苓欲言又止,担忧的看了梅姨娘一眼。

    梅姨娘被茯苓这一瞧,心里犯了嘀咕,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不禁追问:“关键什么”

    茯苓心知梅姨娘疑心重又好虚荣,便继续做出一副担忧的神色道:“这人人皆知,本次入宫采选的官女子,皆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女,身份贵重;我穿的朴素些倒也无妨,只怕到时候丢了爹爹的脸,说爹爹都舍不得给女儿做几件新衣裳……”

    梅姨娘被茯苓这么一说,着实吓了一跳,此次替二位皇子选妃乃皇上亲自下旨,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太后娘娘参与,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要是老爷在同僚中因此事抬不起头,那到时,自己可就麻烦了。

    梅姨娘思索着,但还是不肯花钱去请锦绣阁的师傅。茯苓见梅姨娘神色有些动摇,继续下了一剂猛药:“听闻京城中参选的各府,都请了锦绣阁的师傅,为诸位夫人和小姐们量体裁衣,可若是咱们没请的消息被京中其他夫人知道,说姨娘当家这般寒酸……”茯苓说到这儿假装失言似的捂住了嘴巴。

    梅姨娘出身于勾栏教坊,最介意别人说她低微没品。平日里京中贵妇人们在节日下交际,她总是被她们小看,皆是因为她这该死的身份!这锦绣阁的衣料绣工是京中独家,若近日相约相见自己没有那儿的衣裳,岂不是平白矮了半截!

    茯苓的一番话仿佛戳中了她的痛点,她脑仁一疼,语调带了几分尖酸刻薄:“谁敢这么说做几件衣裳,就谁比谁高贵了明天就请锦绣阁最好的师傅过府!替我裁几套衣裳!”她生气的挥了挥锦帕,难受的捂着胸口。此话一出,她自觉失了算,刚刚被这丫头一激,竟是有些昏了头!“还有大小姐的!”她又不得不难捱的补了一句。

    “多谢姨娘了。”茯苓朝梅姨娘的贴身婢女道,“小红,还不快扶姨娘回房休息!”

    茯苓脸上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她既得了新衣,又能让姨娘肉疼些日子,真是心中痛快。在一旁看戏的浮光看着梅姨娘仓惶离去的模样,险些笑出声。

    接下来,便要对付这个梅姨娘派来的细作了,茯苓眨眨眼,心中生了条妙计。

    凤仪宫。

    杏花落过之后,桃花一朵朵的挤在树上,等待不日的盛开。微风中带着春日独有的暖意,像婴孩柔嫩的双手,拂过肖之祯俊朗的脸颊。

    他站在皇后寝殿前的长廊上,等待着太监的通传。

    “王爷,皇后娘娘请您进去。”凤仪宫的大太监瑞福捏着尖细的嗓子,并未向肖之祯行礼,只是稍微弯了下腰。

    肖之祯仿佛并不介意似的,客气的对瑞福道:“有劳福公公了。”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瞬不悦,又一瞬间消失不见。

    寝殿内燃着沉香,幽幽暗暗的香味冲进肖之祯的鼻腔。一位三十六七岁的妇人,斜倚在黄花梨的木质牙床之上,头戴几只造型简单的金步摇,身着暗红色金龙凤纹袍,上扬的眉眼带着精明的笑意,这不是皇后孙妙还能是谁

    肖之祯定了定神,走进了东殿。只见一名太医正跪在牙床边上替皇后诊脉。未等肖之祯开口,皇后便亲亲热热的开了口:“祯儿来了”

    “母后万安。”肖之祯快步走到榻边,一拂衣襟下摆,朝皇



第九章 妙计
    “怎么教导她,还用我多说吗”梅姨娘冷着一张脸,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钱袋。

    “奴婢明白。”田王氏望着桌上的钱袋子,恭敬的回着话。从前在宫里,她虽只是一个跟在司礼女官身边的低级宫女,对官女子在宫里的礼数,她还是知道些。

    熬到了出宫的年龄,嫁了个还算不错的丈夫,可惜丈夫短命,留下几个孩子和一屁股债,家里一下清苦起来,家中吃喝多由她奔波操劳。由于她在司礼女官身边待过,她便偶尔在京中各府,为贵妇人官小姐们教导礼仪之事,趁机捞捞银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梅姨娘的意思,精明的姑姑早就会意,这位夫人并不想让这沈姑娘太懂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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