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春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灯灯
沈清婉收回思绪,松开手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春园闲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外头早已是春暖花开。
和铃轩里种的几棵桃树都陆陆续续开了花,一簇簇一团团的,远远看去一片桃红,当真是好看极了。
可惜沈清婉不止想看院子里的桃花,更想去大院子里看看,那儿听说有不少的紫荆花,锦带花,杏花,如今都是盛放的时候。
春日和暖,沈清婉虽然怕冷,亦是没有再穿那些厚实的外套。
愣是春兰念叨了一早上的春捂秋冻,这才让沈清婉松口,外头又套了件薄薄的云白锦绣缠枝海棠的斗篷。
到了大花园儿里,穿堂而过的春风还是带着一丝寒意。
春兰连忙轻声与沈清婉说道:“春寒扑人得很,您可拢紧了点……”
尽管沈清婉都依着春兰的意思多穿了件了,春兰还是喋喋不休的,生怕冻着了她。
“你呀,年纪不大,都快啰嗦成老婆子了,”沈清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还敢娶你!”
“哎呀小姐!”春兰气得跺了跺婢是为了您好,您不听也就罢了,还拿人家取笑。”
沈清婉抿唇不语,笑着低头站在杏花树下,双手系着自己的斗篷带子。
“似乎打了个死结,”沈清婉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如今指甲长了,解不开,还是你来吧。”
春兰闻言上前,埋头解着那结,嘴里自言自语着:“这怎么打得这般紧呢……”
辰王世子踏进花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好春藏不住的一幕。
巨大的杏花树下,两个小小的女孩儿抵着额头,捣鼓着什么。
此时,一阵悠缓的东风拂过,杏花树摇动着纤长舒展的枝丫,粉白的花瓣借着东风扬起落下,此景定格,亦是于世子深邃的眸子之中。
“婉儿!”沈文昊轻唤出声,“在做什么呢”
沈清婉扭过头,见到了沈文昊与辰王世子站在一道。
“见过世子,见过大哥。”沈清婉转身便行了个礼。
沈文昊上前扶起她来,见着她拆解了一半的斗篷,忙又抬手帮她系好了去。
“方才系死了……”沈清婉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好歹有外人在,兄长还把自己当个孩子似的,沈清婉不由得脸红起来。
辰王世子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待沈文昊替沈清婉系好了斗篷,这才开口道:“不知沈兄,可否让我与沈小姐说两句”
听了这话,在场四人皆是一愣。
只是沈文昊看着辰王世子弯着眼角笑着等他肯定,再想起父亲的叮嘱,实在这拒绝的话也不好说出口。
“那……”沈文昊犹豫地看了一眼沈清婉,还是答应道,“那成,我……我先去前头等世子。”
说罢,便是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只剩下了春兰一个多余的,辰王世子转过头,看了一眼春兰,脸上依旧是和煦如朝阳的笑颜,却让春兰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世子……怎么这么……
“手炉凉了,”沈清婉开口打断了春兰的思绪,“你回去帮我换个新的来吧。”
春兰愣愣地接过了手炉,端在手里,分明还是暖和得很,正想开口,却被沈清婉一个眼神给堵上了嘴。
春兰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也是打算与辰王世子私下说两句的,低了低头,福了福身,便转身走了。
辰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最终化为嘴角无声地一笑。
“世子日前才与我父母说了……”沈清婉的语气稍带责备,说到这儿又是一怔,“此刻再与我这般私下说话,实在是不妥。”
辰王世子却是摆了摆手道:“那日为了保守沈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反咬
“可没人说那是五皇子的私矿,更何况若真是五皇子的,小小一个王北卓,有什么资格和他五五分”沈清婉总算开了口,“倒是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因利而起异,互相贼害也是有的。”
这么一说,辰王世子倒是恍然大悟。
他原以为沈清婉是要将那铁矿栽赃在五皇子的头上,才做了一本王北卓与五皇子手下分账的账本来。
辰王世子原还想着,皇帝如此多疑,只怕这样牵强的栽赃会被一眼识破。
却不料沈清婉竟是布置了一层又一层,虚实之间,给五皇子编织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五皇子有一个心腹手下,无意之间得知王北卓此人,在晋州挖起了私矿。
利益熏心之际,便提出与王北卓合作,靠自己的本事为王北卓争取到了所谓朝廷文书,哄骗了开采铁矿的矿工与附近的村民。
晋州偏远,这个铁矿又隐蔽,只要没有人细查,谁都不会怀疑。
有了明目张胆召集的人手,产量自然是大了起来,利润亦是好看了不少。
只是这五五之分,两边都是心有不甘的。
一个觉得这是自己发现的铁矿,对方只是想办法做了个假文书罢了,凭什么分走一半的利润。
另一个则是觉得自己位高权重,小小一个白衣王北卓,也好意思与自己五五分。
天长日久的,难免有所分歧。
再加上王北卓早就赚够了钱,儿子的腿也治好了,便想着与这五皇子的手下分道扬镳。
要这个手下拿出价值一部分铁矿的钱来,这个铁矿从此与王北卓再无瓜葛,王北卓也算是脱手了个烫手山芋,好与妻儿去过过寻常的日子。
可那手下也不是个傻的,这等要命的把柄,怎么可能交给王北卓
就算今日给王北卓拿了这些钱去,来日要花钱了,难不成他不会拿着这个铁矿来威胁自己吗
王北卓见此计不成,索性狠下心,想要将此事揭露出去了之。
好歹自己现在是个白身,又是主动投案,想来也能从轻处罚。
可是王北卓也不清楚这个五皇子的手下在朝究竟有多大势力,若是他一手遮天,岂不是无路可投
故而王北卓想到了沈言珏这个旧主。
沈言珏的忠诚与皇帝的器重是天下尽知的,王北卓思来想去只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谁知他寄出去的第一封信,便被那五皇子的手下给截了下来。
因为那手下并拿不准王北卓是否有别的途径与沈言珏坦白铁矿之事,害怕之余,便求了五皇子帮忙。
五皇子便着人劫了王北卓的妻儿,要他将铁矿之事栽赃于沈言珏的头上。
等王北卓在圣上面前栽赃完了,便失去了利用价值,五皇子当晚便将他灭了口。
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翻供的。
辰王世子在自己的脑海中梳理清楚了这一连串的设计,不由得叹一句沈清婉的缜密。
“原来你就是要皇帝心生疑惑,前去彻查,慢慢翻开一团团迷雾,得到一个假的答案。”辰王世子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欣赏之色,
“这么说来,王北卓便是唯一一个疏漏了,如果皇帝在他身上动了大刑,只怕就算妻儿在你手里,他也会说出实情来。到时候与晋州你安排的一切不符,那你可就危险了。”
沈清婉微微一笑,波澜不惊道:“所以王北卓,是一定要死的。他只需嫁祸完我父亲,任务便完成了。”
“真是好手笔……”辰王世子又叹了一句。
沈清婉却笑着打断道:“世子可是至今都没有和我说说,五皇子的下场呢”
辰王世子一愣,随即展颜道:“沈小姐才是那个一手遮天的人,想来五皇子的下场你早已了然于心,是归恒卖弄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沈夫人的为难
自从五皇子被禁足之后,沈清婉的日子闲适了不少。
礼仪规矩上的,早已是学了个精光,除了琴艺与女红的师傅还偶尔上门来教教,其他的教习嬷嬷基本上都不来了。
沈清婉的日子一空闲下来,倒是多了不少时间去陪陪母亲。
上个月为了晋州铁矿的事,她总是偷偷往外跑,有时也不得不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没少惹得沈夫人担心生气。
这不,一闲下来了,沈清婉就三天两头往玉德苑跑,只盼着母亲常常见着她,母女二人的感情也能和好如初才是。
这日照常,沈清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带着亲手绣了三日才绣完的帕子,去了玉德苑。
“哎哟八小姐,快请进快请进。”
玉德苑守门的嬷嬷见了沈清婉,老脸上堆满了笑纹。
“嬷嬷,我母亲在吗”沈清婉自然也是报以乖巧的笑,好声好气问道。
“在在在,”嬷嬷满口应着,下一秒却凑近了些说道,“不过夫人似是今日不大舒坦,去老太太那儿请了安回来便一直在屋里闷着,小姐来了也好,赶紧去看看吧,想来夫人见了小姐,心下也能舒坦不少。”
沈清婉闻言,也是焦急了起来,脚下一边快了起来,口中一边道着:“怎的也不着人来与我说一声,母亲不适,我哪有不早些来看看的道理”
一阵风似的,沈清婉便进了里屋。
只是沈清婉这一瞧,却是困惑不已。
沈夫人身边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而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在罗汉床上,靠着小几,坐着发呆。
“娘”沈清婉心下奇怪,“您怎么了”
“婉儿,”沈夫人见着沈清婉,脸上倒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来,避开了沈清婉的问话,“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沈清婉闻言也不说破,只晃了晃手里的帕子,挤到沈夫人边上依偎着道:“这个帕子婉儿绣了三日呢,娘您看,好不好看。”
沈夫人的笑颜渐深,拿过那帕子来。
象牙白的绢子上,绣了一枝小巧曲折的桃枝,上头绿叶点缀,交错着两三朵或含苞待放,或迎风盛开的桃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沈夫人抿了抿嘴笑道:“真好看,可是送给娘的”
“自然是送给娘的!”沈清婉往沈夫人的怀里钻了钻,小女儿家撒娇的样子,逗得沈夫人高兴得很。
沈清婉见自己母亲开怀了些,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婉儿方才听门口的嬷嬷说,娘将自己关了半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夫人听女儿这一提,才挂上嘴角的笑,顿时耷拉了下来。
沈清婉一看,沈夫人这果然是心里有事瞒着自己没说。
见沈夫人依旧是不欲宣之于口的样子,沈清婉想了想,故作心虚地问道:“可是婉儿又做了什么错事儿,让母亲为难了”
沈夫人听这话,倒是一愣,看了一眼沈清婉的样子,不禁觉得心下好笑。
点了点沈清婉的额头,沈夫人嗔怪道:“你呀,知道自己不靠谱就好!”
“嘿嘿嘿,”沈清婉讨好地笑着,又试探着撒娇道:“婉儿已然懂事不少了,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自然要说出来给婉儿听听,婉儿也好给娘出出主意不是”
沈夫人见着自己女儿执意要问,便也松了口。
她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父亲的事……”
沈清婉一怔,父亲莫不是铁矿的事儿还没完
不对啊,五皇子都禁足了,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想法子
沈夫人突如其来的呵斥倒是让沈清婉不由得一震,顿时从不悦中清醒了过来。
她因为落水失忆,此刻自然是不记得皇后娘娘从小与母亲,与自己的情意了。
沈清婉眼下的不满,只是作为沈夫人的女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觉得皇后娘娘此举不可理喻罢了。
不过虽说被沈夫人呵斥了,沈清婉依旧觉得,自己母亲只是被她与皇后娘娘的闺中之情迷了心窍了。
要说换了别人,意欲加害自己的丈夫,甚至这个罪名若是真的坐实,难说会不会牵连到自己,沈夫人定是与沈言珏一道同仇敌忾,万万不可能这般轻易原谅。
更何况这种,去替害自己丈夫的人求情,沈夫人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犹豫为难呢
只是沈夫人眼下还记得与皇后娘娘闺中的亲密相交,却忘了,皇后娘娘纵横六宫多年,眼中哪里还有昔年闺中一道插花作诗的情谊怕是只有儿子的前程了吧
皇后若是当真还顾及一些与自己母亲的情谊,得知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来,哪里好意思来开口求沈夫人这种事呢
难道不该是道歉愧疚吗
思及此,沈清婉亦是明白自己母亲大约是困在思绪里,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如今多劝什么都不如让母亲自己想明白来得有意义。
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想个法子,让母亲看清皇后娘娘的面目才好。
沈清婉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虽然她极不愿意去见那人,但若是能让母亲幡然醒悟,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值得的牺牲。
想明白后,沈清婉转了转心思,换了一副小女儿家娇俏的模样,开口道:“我就说母亲应当告诉我在烦心些什么,这件事儿,婉儿可当真是有办法的。”
沈夫人闻言一愣,问道:“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沈清婉抿嘴一笑,神秘兮兮地答道:“皇后娘娘让母亲去求父亲,不过为了给陛下一个台阶,如果连父亲都开口求情,自然能名正言顺放了五皇子出来。可其实这事儿不需要父亲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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