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熹
在静谧的空气中,杯盘相接时的一声低鸣,分外清脆响亮。
康王指节敲着桌沿,鬓发微乱,一派浪子风姿。他催促道:“怎么没人啊”一双眼睛带着醉意,却如寻猎物的老鹰一般,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
大家谁也不好先出声,有人低头吃菜,有人装作四处看风景,有人把头埋下,想避开他的视线。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学堂上,先生忽然说要点名了。大家都慌忙低下头,不敢与先生对望,生怕被先生点中了,要起来背书。
书背不出来顶多挨一顿板子而已,可眼下却是个两难的境地。便是方才存了心思要出来表现一番的人,现在都不敢动了。
此时出来,就是应了康王的话,给大家提供一点“乐子”。这样一来,和那些奏乐的乐师,上来表演的舞姬,没有什么差别了。在座的人多来自各世家大族,谁会自降身价,干这样的事情。可如果什么都不做,便是不给康王面子。
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大多数人都是能避则避,可偏有人想着,富贵险中求,越是这种没人愿意出头的时候,越是好机会。
之前把顾灵芷当成顾嘉乔来怼的卢大山正是这种人。
他想,眼下看着是个僵局,可如果他能踏出来破了这个局,自然能收获底下一波赞叹,也许还能得到在座皇子的青睐。这可比和好友张大水一块出钱去请倚翠苑的姑娘来表演,更能长面子。
这么想着,他正要起身,忽然被同席的张大水拉住了。
“卢兄,莫冲动。”张大水道。
“你这是何意……”
卢大山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康王道:“看来有人要送上门了,四哥可还满意”
被点到名的赵王微微抬头,淡笑着不说话。
康王又调转矛头,对燕王和齐王道:“大哥和二哥呢”他道:“这里这么多才俊,就拣不出合心意的来”
宴会上说得最多的就是套话和假话。各世家大族彼此之间即使不沾亲带故,日常也有往来,谁也不会无端撕破脸,把场面弄得难看。
可康王偏爱反其道而行之,把真话摊开来,把底下的事情挑到明面上来说。
“几位哥哥不就是奔着这个事情来的嘛”
康王的一句话,把宴会气氛一下子推向另一个尴尬点。
“我听说四哥月初的时候往北渊宗去了一趟。这次新科第三名的顾嘉乔有个妹妹,恰好就在北渊宗。”康王的视线悠悠从顾灵芷身上掠过,道:“四哥该不是早就存了礼贤下士之心,想从人家妹妹身上下手吧”
忽然被点到名,正捧着茶杯,慢悠悠啜着茶水的顾灵芷差点被呛到。
“月初不是才放榜吗”燕王淡淡道:“四弟消息真灵通。”
“四弟一向未雨绸缪,许是早就看好了的。”齐王道:“顾嘉乔的妹妹似乎还未曾婚配吧”
“四弟这么着急跑去北渊宗,”燕王语气和善,谈笑般问起:“是看上了那位顾姑娘,怕被人抢走吗”
顾灵芷皱了皱眉。
这话题怎么越来越往她身上跑了。
康王视线一转,连带着把话题也转了,“顾嘉乔不过是第三名而已,今日这里坐着的,还有头名王悦生,和排第二的谢挺。”他手一挥,“王、谢两个大族,哪一个的名声和实力不比顾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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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上架前的一点话
第二个签约的故事,一只新崽崽要上架了,来给它说两句。
写作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喜欢听故事,喜欢看故事,然后喜欢上了写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像一场梦,尽管很多时候只是自娱。
受笔力限制,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自己有些奇怪的口味偏好,笔下的故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每次总是靠爱发电,去挖新坑,去勾勒每个人物,去填每一个坑。
(ps:坑多但不是坑王,挖的坑都有好好填的,这个故事也是。之前填完了一个小坑,有兴趣的可以翻一下,but那实在不是自己满意的故事,只是尽量将它说圆了。)
n个人跟我说过,写作这条路太tm难搞。
重要的是,还望不到头。
但这条路不管有多难,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
人生那么长,我想有一件可以坚持一辈子的事情。人生那么短,我想把它虚度在我喜欢的事情上。
虽然是第二个签约的故事了,但是第一次写上架前的话。
因为看见很多人都写了,自己也就胡扯一点,算是个记录吧。
想说的蛮多,但又觉得挺无力的,还是把精力留着写故事好了。
这里简单提一下,故事虽然是架空的,但官职名字、官制等一些内容有参考隋唐初年的情况,服饰也多参考唐制。一些看起来比较陌生的说法和名字,等故事里涉及的时候会在“作者的话”里补充一下。
有兴趣了解的可以看两眼,没兴趣的pass就好。
emmm……
话唠了……
有时候看着惨淡的收藏,我也会在想是不是都没人看……
就连这篇废话也是。
哈哈哈
第64章 宫墙内的花
她偷偷瞅了那几位皇子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要开了这个口,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要舍掉了……
“大家相聚在此,为的就是宴饮享乐。可谈风花雪月,却不宜妄论国事。”燕王缓缓开口,道。
他语气和缓,声音持重有力,“朝廷如何选拔官员,自有规制,非我等可以置喙。事关国家,纵有私情,也不该让此凌驾于国事之上。我等身为皇子,更应以身作则,不可私下结党,互相勾结。否则,会乱了人心,乱了民心。”
说到后一句时,燕王的目光转向身侧的几位弟弟。
往后一句,则是旁敲侧击,敲山震虎了:“事情若传到父亲耳中,岂非以为我们私下勾结,有僭越之心”
燕王虽然只是淡淡一瞥,神色平和而眸光中带着沉静的肃然,无形的威压一掠而过,脸上仍旧是和善的笑意。
燕王举起面前的酒杯,对众人道:“今日,不论身份,亦无尊卑,有花共赏,有酒同饮。”
三段话先情后理,逐层递进,最后画了一个大圈,把所有人纳进来,消弭差距,皆大欢喜。
恩威并施,从容有度。王者之气,不外如是。
但是,这话一旦说开了,其他几位皇子也不好再起这样的念头了。
这正是康王的目的。
让奔着结交各世族子弟心思来参加宴会的皇子们扑个空,以后明里暗里都不好再去拉拢世族。
这样一来,明着把话说开的燕王就相当于封了自己的路还连带堵死其他人的路。
大魏门阀兴盛,与沿袭下来的制度有关。门阀家族势力庞大,对朝政有话语权,所以这些想上位的皇子才那么看重世族势力,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燕王虽然解了僵局,但也做了一件招人恨的事。
断了皇子们亲近世族这一条路,无异于断臂。何况,还顺带断了人家的手臂。
众人举杯,顾灵芷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端起自己的酒杯。一杯饮尽,众人放下酒杯,却是心思各异。
燕王此举看似无奈,甚至有些不明智,但实际上,相比几位皇子,他还是算赢家的。
与其拉拢人心,不如出面平息事端。一来,可解众人难堪尴尬的局面。二来,可体现他处理此事的智慧与气度。
前者得人心,后人目的在于让人叹服和信服。
当他成为人心所向,何须再去拉拢谁
往深了想去,今日宴会结束后,事情未必不会传到陛下耳中。连带燕王方才说的话,只怕都会一字不差传进宫里。燕王这样的处事方法,想来也是陛下愿意见到的。而燕王看似放弃了与世族结交这条路,但也换得陛下的欢心,又能让他放心。
一举多得,输家也是赢家。
顾灵芷原先是想不到这些,也没有要去多想。是在燕王说了方才那一番话后,她看见侯君亮先后用茶水在她衣袖边写了两个字。
一个是“和”。
另一个是“妙”。
“和”是和气解决今天的事。不能偏帮哪一边,那就两边都帮。
“妙”则说的是燕王方才的举动。
众人满饮三杯,宴席再次回到了先前轻松欢愉的气氛中。
“七弟还是少喝点吧,”燕王放下酒杯笑着看他,眼神和蔼,与寻常人家关心弟弟的哥哥没什么不同,“我看你有些醉了。”
“是吗”康王瞟了一眼酒杯,眨眨眼道:“那得怪大哥了,这酒太厉害。”
吃瓜客赵王来了一句,“七弟,你还是少喝点酒。”
墙头草齐王顺势接了一句:“四弟说得有道理。”
在王文彬的招呼下,乐师重新入场演奏,舞姬也再度登场。
笙歌起,美人莲步姗姗,身姿婀娜。衣裙流转间
第65章 行酒令
“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此事再从你嘴里出去一个字……”贵妃冷声道:“便是你从小跟在我身边,又随我入宫伺候多年,我也保不住你。”
“小的明白。”
凤眸一眨,贵妃问道:“方家的事,皇后可知道了”
女使微微一顿,“应该是知道了。”
“那么……”贵妃淡淡一笑,“贤妃芍药宴的情况,她也该知道了。”
贵妃说这话时,皇后宫内的女使正跟她汇报完探听来的贤妃宫内的情况。
偌大的宫殿内,两名宫女手捧鱼食站在一口大缸旁边。俯身往鱼缸里探看的妇人,菊蕾白外衫,梧枝绿下裙,看着素朴得很。可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上衣下裙皆是极品锦罗,上有团花织锦暗纹,布料光泽随着光线的变化呈现出不一样的深浅。
妇人玉指一拈,抓起几颗鱼食,轻轻撒入鱼缸中。
一见着鱼食,鱼缸里的四尾鱼都前扑后拥地挤上前来。鱼儿背上金红相间的鳞片彼此相叠,搅起的水波翻腾飞溅。热闹斑斓的景象,映着皇后沉静淡泊的面容。
听完女使的汇报,皇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又抓了一把鱼食,随意抛洒在鱼缸内,缓缓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陛下那边情况如何”
“太医每日来问诊,每日都是一样的诊断,说圣体并无大碍。可夜里又常常暗中召太医令去,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夜。小的去问过,太医接连两夜都不曾回府了。”
“贤妃呢”
“仍旧是每日夜里被召去侍疾。”
皇后微微抬眸,视线落在院子里摆放的一盆芍药上。明明是在看那开得正好的芍药,神色却有些空茫,“她品阶虽然不高,但却是我们五人之中,跟随陛下时间最长的人。”
“小的听说,贤妃曾经跟随过陛下出征……”
“是,”皇后极快地应了一个字,但那一声之后,语调又渐渐放缓了下来,“他们的故事,可是我们五个人之中最长的呢。”最后一个字尾音扬起,随着她手里的鱼食,一同落入鱼缸中。
“不过都是些旧事了。”皇后脸上浮起一抹淡笑,转头对身边的女使道:“照旧盯着吧,其他几位也是。”说罢,她眸光微微一凝,问道:“江南那边的消息,可曾传入贤妃宫内”
“该是没有。”女使道:“贤妃不曾有任何动静,也没见她找谁打听过宫外的消息。”
“陛下将消息封锁得那般紧,又曾下过命令,谁敢透露”皇后嗤笑一声道。
“是,就连送入贤妃宫内的东西,也都严加察看过。近日送进去的,除了日常用度的物件吃食外,便只有陛下赏赐的芍药了。”
皇后轻轻应了一声,似想起什么事,道:“信儿呢,这两日他可在京城”
“燕王殿下上次来的时候提过,近来要去拜访一个朋友,不知去了没有。”女使如此答道。
身在深宫之内的皇后,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惦记的儿子,也就是燕王殿下,此时正和其他几位皇子,还有盛京里的世族子弟一同在郊外宴饮。
他带来的酒已经空了好几坛。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提议行酒令。
这一个提议当即便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酒令助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大家照旧提议王文彬做令官,掌管行酒令过程中的判罚。
于是,便差人取酒筹来。
玩过两轮,康王又开始敲桌子了。
“无趣无趣,”康王借着酒劲,嚷嚷道:“都是陈年的烂调子,不好玩。”
一身锦衣,一直吃瓜群众心态的赵王开口问道:“七弟想弄什么新花样”
康王托腮想了一阵,道:“说故事吧。”
“每人说一个故事。可以是奇闻杂谈,可以是自己胡诌的,也可以是根据历史改编的。”康王道:“反正,只要是故事就行。一个人说,在座的人猜。若是猜出来,说故事的人罚酒三杯,猜中的人赏酒一杯。若猜
第66章 邱家
好在,那些人讲的故事并不乏味,反而十分有趣。这些世家子弟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虽然学识谈不上十分渊博,但也是满腹诗书,各种故事、典故随手拈来,或是摘头去尾,或是改换其中一点内容,说来便是一个新奇的故事。
顾灵芷听着听着,还入了迷。
只是她书读得不多,猜不出故事的出处。但看他们说一个故事猜一个故事,恍然有种看人猜谜,看人揭晓谜底后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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