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有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查查字典
难道说,从沈其音第一次走进丰泰楼,卖给他番瓜菜谱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是沈家和越国公谋划好的
该不会是沈家自己放了一把火,全家诈死,就是想坑他苏全一把
苏全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些想法一个比一个疯狂。因为他……怕了。
谁都不会想到,他不择手段地争这个岁比第一,也不过是想把丰泰楼卖个好价钱罢了。哪怕是保住第三,拿个铜盘,至少也能卖得出去。可要是被人阴了呢要是被人逼到绝路上,那丰泰楼还能卖多少钱
难道要和他买下望海楼时一样
不行,他还指着这笔银子,到那边好好享受下半辈子呢!
之前觉得有机可乘,是因为沈家突逢变故,东云楼看起来摇摇欲坠。如果第二名唾手可得,那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第一呢可现在看看,如果东云楼和常胜楼是铁板一块的话,苏全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不,拿不到钱都不是最糟糕的状况。若是他被什么意外拖在这里,然后东窗事发了呢
还是不要冒险了!趁早收手,总比鸡飞蛋打要强!
“哟,真巧啊。苏某见过越国公,见过沈小姐。”
苏全故作自然地向两人打了招呼。
沈其音很尴尬,因为苏全已经在他俩面前愣了好半天了。脸色发青,就跟电脑蓝屏死机了一样。现在这是强行重启了,刷新数据之后,就当无事发生
沈其音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态度比较好,但蒋成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苏全,你不在自家酒楼好生待着,跑到这里碍什么眼弄出个牛瘟来还嫌不够吗快滚快滚!”
苏全敢讥讽沈其音,是因为沈家只是个前国公,不但败了,还已经烧成了灰。可在一位现任国公大将军面前,他还是非常乖巧的。哪怕在梦里,他拿下了岁比金盘,到蒋成济面前,也只敢说一句‘国公爷承让,小的侥幸赢了。’
于是苏全赶紧低下头,一副惶恐的样子:
“哎哟,国公爷啊,这怎么能是苏某的罪过呢我们丰泰楼也有牛肉类的菜品,出了这种祸事,也是一样遭罪啊!我这趟过来,其实就是想跟沈小姐商量一下,这天降横祸,对东云楼太不公平了,不如赌约作罢……”
“作罢”蒋成济打断了苏全的话,“你这是看赢不了,想赖账啊!”
“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怕东云楼吃亏,要不这样,赌约是否继续,全听沈小姐的意思,如何”
苏全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沈其音只能相信是后者。他越是放低姿态,就显得愈发可疑。也许,就此作罢更保险些
就在这时,蒋成济轻轻咳嗽了一声。沈其音知道,这是个信号,让她放心去赌。
蒋成济的判断,沈其音还是愿意相信的。
“无妨,些许小麻
第四十七章 新的意义
十月初六的早上,酒食行会在门外张贴了岁比前五日的票分排行榜。
常胜楼稳居第一,优势比较明显。
东云楼排行第二,看似意料之中,却又打了很多人的脸。
而丰泰楼的第三名,虽然也是延续了一贯的名次,但被东云楼远远甩开不说,甚至只比第四名将将高出一线的表现,显然比往年有所退步。
苏全输了,但没有露面,只是派刘掌柜把两千两银子交到了酒食行会,委托他们转交给沈其音。这是不想向一个小姑娘当面低头还是口服心不服,打算在后面的比赛里一举反超一时间,这成了参赛者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沈其音收了银子,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夜夜防贼的日子她实在是过够了。后面这二十五天,她只想努力把生意做到最好,而不愿再提心吊胆地去过分关注某个对手。
脑细胞这么珍贵,还是用在正事上吧。
比如这两千两银子该怎么花。
海货可不便宜,因为东云楼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都买,而是只采购特定的优质鱼,比如鲑鱼,海鳗之类的,还必须要新鲜。这种货品看人看天,价格波动比较大。哪怕鱼行那里有蒋成济打过招呼,也不能让人家赚不够钱啊!这个时代出海打鱼的风险,沈其音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采购预算必须要追加一些。
然后就是宋思珞的衣饰,登台演出怎么也要买套新的吧,鞋子更是得要一双又漂亮又舒服的,让女人穿上它就像充满魔力一样精神焕发。
阿羽不单要置办行头,还得买一张好琴。先前借的那张已经到了交还的日子。要买就得买好的!沈其音不懂乐器,只能迷信价格了。
至于宋知璃……姑且给他买条齐眉棍,就当防爆警棍用吧。在酒楼里舞刀弄剑也不合适。
另外,沈其音还特地去木匠那里订做了一套微缩的宫殿模型,不敢弄什么逾制的东西,就胡乱画个西洋式的城堡当图纸好了——她要送给小墨一座猫屋。
东云楼能有今日,小墨当属首功,而且是幕后功臣。除了沈其音,没有人知道她做了多大的贡献。偶尔看见咱们墨大人上桌吃饭,还会有人暗地里皱眉头呢。
幸好小墨不太爱吃东云楼的菜。
“厨子虽好,匠气太重。相比之下,本座还是更爱吃你做的饭,虽然水平差了点,但有家的味道。”
这就是小墨‘夸奖’沈其音的原话,把她感动得直翻白眼。
饭是没时间做的,但赢了赌赛,于情于理都要向小墨有所表示才行。所以沈其音就想到了猫屋城堡作为礼物。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呢小墨……姑且也算个女孩子吧。
然后沈其音发现,这买礼物啊,一旦开了头,想停下来就不容易了。
五娘辛苦了,得买个礼物吧;连福任劳任怨,得表示表示吧;窦静阁国际友人,又是知识型人才,可得笼络住了;林大有新来的,也不能冷落了人家啊;还有底下的员工呢,咱不能搞三六九等啊……
最后,别说越国公府借来的厨子伙计了,就连蒋成济老爷子都收到了一份礼物,是沈其音亲自送到府上去的。只不过,老爷子不是很开心,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没有一个船匠都没有吗”
“是的,听连叔说,祖父在岱州时,船队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最后连船厂带船队,全都卖给别人了。所以南下遥州时,沈家上下并没有船匠相随,也没想再做海贸生意。”
“唉!没想到竟会如此!”
蒋成济捶了一下桌子,显得十分沮丧。
沈其音见他如此,心里也有些难受,于是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非是我想窥探军务,您为何忽然想要寻找船匠呢可是水师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四十八章 佛朗机
沈其音的大脑开始飞速运作起来,思考的不是她一知半解的生意经,而是历史相关的军政实例,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比前几日舒服许多,也更加热血沸腾!
做生意,沈其音依仗的只有‘新奇’二字。若把脑海里前世的见识封印起来,只论商业头脑的话,她甚至不如五娘。
当然,行军打仗也不是她的专长。
纵观天下大局,士农与工商,军事与政治,势力与个人,规律与偶然,力量与智慧,矛盾与因果,它们互相作用,最终融成历史……而怎样引导别人看清这一切,才是沈其音的老本行。
就拿佛郎机来说吧,在历史上,这个名字的由来和指代,就是当时的中国人对欧洲一无所知的体现。
其词源是法兰克,即frank,经土耳其,东南亚等地传到中国传变了形,音译为佛郎机。而这个词,是土耳其人用来指代欧洲的。
在明朝,葡萄牙殖民者攻占了位于马六甲海峡的满刺加国,冒充该国使臣出使大明时,因相貌与东南亚人差异太大,被明朝礼官识破。葡萄牙人无奈,只好承认自己是‘佛郎机人’。
而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到了清朝初年,大部分中国人都以为,佛郎机是位于东南亚的一个国家,就在满刺加边上。
而这个时空的佛朗机又是怎么回事呢沈其音也不知道。但她必须得知道!朝廷必须得知道!
“老爷子,您对佛朗机了解多少”
沈其音郑重地发问,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让蒋成济一时难以适应。好像坐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而是一位运筹帷幄的谋士。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蒋成济马上集中起精神,回答道:
“其实不多,当年之所以不敢贸然进攻,也是因为对佛朗机了解太少。后来,朝廷往东宁岛派过使臣,见到的佛朗机人领袖以总督自称,名叫弗雷克。那个弗雷克总督,态度很强硬,先后几次拒绝归还东宁岛。不过前一阵子,出现了一个佛朗机使团,说是从他们国家的首都前来,来我大成交涉东宁岛一事。”
“佛朗机使团”
沈其音想起来了,闻怀远也提起过这件事。还因为佛朗机使团的人拜访过窦静阁,要她多加小心,免得被安上里通外国的罪名。
“是不是在八月份,还在常宁停靠过的”
“没错,你也听闻此事了呀。那时候,本将特意去看了一眼使团的船只。唉,真是自愧不如啊!那佛朗机船船身高大,船帆又多又宽,气势十足。就算不看这些,只看船上装备的火炮数量,也是天差地别。本将亲自数了一下,使团的船上有二十四门重炮,听说还有许多随时可以拆装的小炮。丫头,知道我大成最好的战舰上装了多少火炮吗八门!”
“所以老爷子才想寻找有经验的船匠,是要改良战舰”沈其音问道。
“对!其实船匠早就召集了一批,可折腾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折腾出来。本将已经上书朝廷,请陛下拨款拨人,研制新型战舰了。可朝堂上的事,哪那么容易。有那些个酸腐文官拖后腿,能不能批下来还两说着呢。可本将也没别的办法,就是亲自跑到金銮殿上闹一通,都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现在只好一面等待京城的消息,一面多找些船匠,碰碰运气了。”
没错,沈其音知道,蒋成济的判断是正确的。新皇登基,首要任务是广施仁德,稳定统治,而不是整备军需。就算皇帝本人不这么想,也会有整个朝堂的文官,用一封又一封奏章,来改变皇帝的想法的。
蒋成济想要改良战舰,自己动手要比等朝廷出手靠谱多了。不过,受时代局限,老爷子的想法也是有些问题的。
“越国公,恕我直言,战舰的
第四十九章 一曲动情
想知道佛朗机是怎么回事,去问窦静阁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沈其音今天已经去找过窦静阁了,给他们全家都带了礼物。若是此刻去而复返,说:“老窦啊,之前跟你见面的那个佛朗机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嘶……感觉会很奇怪。
所以沈其音踏踏实实地出了越国公府,在东云楼盯到打烊,就直接回返小院。
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沈其音觉得没必要急于一时,哪天再有别的事情跟窦静阁商量时,顺嘴问一句是最好的。免得被人误会,起了隔阂。
小院里,宋知璃摆弄着齐眉棍,宋思珞穿着新衣新鞋舞来舞去,沈其羽抚着新琴爱不释手,倒真是一派和谐景象。
见沈其音进门,宋思珞先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轻哼一声,说道:
“这衣服也就凑合,颜色也太素了点,我姑且勉强收下。下次再买,可要挑些能入眼的才行。”
宋思珞说着话,又原地转了个圈,脸上的表情也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嫌弃。
“衣服就这样吧,再把琴师换成个懂得欣赏的人,我看就差不多了。”
宋思珞斜了一旁的沈其羽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神就更是决绝了。
沈其音没有理会宋思珞的换人要求,她走到沈其羽身边,满怀期待地问道:
“阿羽,那歌词改得怎么样了觉得顺了吗”
“嗯,改完了。”
沈其羽回到房中,取出一页纸来,交给了沈其音。
沈其音一边,一边哼唱,连连点头。
这是另一个时空的一首流行歌曲,应该算是很老的歌了吧。因为歌词工整,曲调悲切,很适合拿来改编成古风。
这几天晚上,一有空闲,沈其音就拉着弟弟推敲歌词。
别看沈其羽说话还磕磕巴巴,但论起对诗词韵律的敏感度,可是比沈其音这个现代人要强上不少。
一开始的时候,沈其音试着念两句,改两句,沈其羽只在旁边点头或摇头就好了。
到后来,落笔写在纸上,沈其羽也能咬着笔杆想上半天,然后替换几个字眼了。
反正歌词想要表达的大意,沈其音已经掰开揉碎讲了好几遍,说得很清楚了。对沈其羽来说,这就像是一种游戏,遣词酌句,和弹琴一样有趣。
而到了今天,终于出了成品,沈其音通篇品味下来,虽然远不如那些流芳百世的诗词,但至少也算是符合这个时代了。
只是不知,这首为宋思珞量身打造的歌曲,能不能激发她本人的共鸣呢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不是跳的不好吗别污了沈公子的慧眼!”
沈其音这才发现,原来不光是自己,弟弟也在盯着宋思珞看呢。
这首歌词是写给谁的,沈其音当然告诉过弟弟。沈其羽听了之后,也从没说过什么反对的话。难道现在,歌词定形了,反而担心起来
罢了,不管怎样,写都写完了,总要试试效果吧。
沈其音上前两步,把写有歌词的纸递给了宋思珞。
“这是我家阿羽给你写了一首词,你照着它来唱,不知能不能找到真情实感”
“就你那个傻弟弟,还能写词骗谁呢”
宋思珞毫不客气地撇了撇嘴,并没有去接那张纸。
沈其音也不恼,就那么举着手,解释道:
“的确是他专门为你写的,好与不好,你看一眼就明白了。而且你的身份和经历,整个常宁县里也没几个人知道,难道还能找人代笔捉刀不成”
宋思珞狐疑地看了沈其音一眼,见她不似玩笑,也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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