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孟侍郎因为举贤避亲,所以这次科考自觉请旨回避,并未参与审阅,对于孟经纶落第觉得不可思议。偷偷问过关系交好的同僚,同僚也莫名其妙,说不出所以然。
当时试卷台头是被封着,又是重新誊录过的,上面没有考生名讳,所以应该并不存在有意一说。大抵就真的像是冷南弦所言,纯粹只是主考官个人观点见解而已。
孟家人全都唉声叹气,只有孟静娴心里百味杂陈。
杨诚夜高中榜首,得偿所愿,也终于扬眉吐气,但是她却不能在家里表现出丝毫的欢喜。杨诚夜想劝慰孟经纶,可是又害怕有炫耀之嫌,所以并未登门。
孟静娴左右为难,亲自将安生送出门去。
安生轻叹一口气:“原本以为会是双喜临门,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没成想却生出变故来。”
孟静娴亦是愁眉紧锁:“我哥哥一直以来,读书废寝忘食,好似魔怔了一般,心气太高。如今父母全都心有郁结,诚夜暂时也不好意思登门了。”
安生对于冷南弦的话深信不疑:“我师父都说孟大哥高中基本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惜时运不济。若是那文章能让皇上看到就好了。皇上惜才,万一能破格录取呢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孟静娴复又唉声叹气:“可惜我父亲刚正,说得不好听了,便是迂腐,才不会为了哥哥通融。哥哥也只能继续悬梁刺股,再苦三年,等待下一场春闱了。”
安生劝慰了几句,也就回府去了。
夏府里,夏员外与薛氏也早就得到了消息,薛氏难掩幸灾乐祸,可是在夏员外面前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连连惋惜。
毕竟这消息对于夏员外而言,也不过只是一点遗憾而已,并不怎样放在心上,感慨两句也就罢了。
夏紫芜不在府上,夏员外说是有事出去了。安生猜测,她应当是与郑渊在一起。否则,都已经这样晚了,还不回来,夏员外如何会这样淡定
她们两人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三月末,薛氏已经开始陆续给夏紫芜准备嫁妆。
这时候的薛氏,仍旧有些拮据,但是她却是真心心疼夏紫芜,所以在她的嫁妆上,薛氏是费尽了心思,十分阔绰。
只是夏紫芜显然并不领情,经常与薛氏吵闹。薛氏捂着头,一遍遍地数落:“我真是上一辈子欠了你的,今生过来讨债!”
夏紫芜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今天,夏紫芜回来得的确有点晚,薛氏有些着急,一遍遍差遣了婆子去门口问。
安生留在了前厅用晚膳,所以还没有回院子。
等到碗盏全都撤下去,安生即将要起身告退回院子的时候,夏紫芜才怒气冲冲地回府。
薛氏一见她,便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安生抬头,见夏紫芜头发散乱,双目红肿,满脸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这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郑渊那个混小子我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嫁给他,他还不知足么”薛氏焦急地一迭声猜测。
夏紫芜顿时便嚎啕大哭:“简直气死我了!我不嫁了!”
薛氏的猜测得到了印证,立即勃然大怒:“果然是郑渊那个小子,简直岂有此理!老爷,你可不能看着咱家女儿受气袖手旁观啊”
夏员外不耐烦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歹听紫芜讲讲来龙去脉。不知缘由便上门兴师问罪,万一是咱家女儿无理取闹呢紫芜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紫芜急得跺脚,一抬脸,看见了安生,顿时面色狠厉起来,一抬手,指着她恨声道:“是不是你从中作祟”
安生只觉得莫名其妙:“当真好笑,关我什么事情”
夏员外也立即呵斥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不要胡乱攀扯。”
夏紫芜终于又忍不住泣不成声:“肯定就是她,撺掇喻世子从中使坏。”
薛氏看一眼她,再看看安生:“究竟是怎么了”
夏紫芜瘪瘪嘴:“我就说郑渊这些时日里如何竟然不登门了今日寻到他府上,方才知道,前些时日,喻世子给她送过去四个歌姬,说是作为新婚贺礼。个个生得妖媚,又擅于勾魂,将郑渊迷得五迷三道的,早就将我抛在了脑后。
我实在气不过,掴了那歌姬两巴掌,谁料郑渊竟然就跟我急了,我们两人大打出手,打了一架。郑渊他娘,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偏向着郑渊,一块数落我,这样的人家,女儿嫁过去,怎么活呀”
“什么”薛氏顿时气冲斗牛:“我女儿还没有嫁过去呢,那郑渊竟然就生了这种花花肠子,歌姬都招到跟前了,日后更没有我家女儿的一席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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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并蒂探花郎
安生在马车里听到外间欢呼声,也顿时兴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杨家那个愣头青”
人潮拥挤,冷南弦慌忙吩咐冷伯将马车轰赶至街道一旁,小心管束,免得一会儿喜炮锣鼓震天,再惊了骏马。
冷伯下车,牵着辔头,扬声提醒着围观之人,将马车停靠好。
这时候游街的队伍已经自龙门一路张扬行至近前,远远地可以看到伞盖仪从,开道衙役手中的响锣也敲得震耳。
安生钻出车厢,干脆立在车辕之上,翘首以待。
最先出现在眼帘里的,是头名状元郎,约莫四十余岁,身材发福,略有胡须,顶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御赐大红蟒袍朝服,手捧皇上钦点圣诏,春风得意,满面红光。
不是杨诚夜,安生略有失望,继续向后探望。
旁边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奇了怪了,如何今年进士头三甲竟然是四个人”
他的话立即引起旁边人好奇,不再瞻顾头名状元风采,而是不约而同地抻着脖子向后看。
纷纷道:“果然如此,好像是两个探花郎。都好生俊俏的官爷。”
安生亦是纳罕,手扶车棚,踮起脚来。冷南弦慌忙叮嘱:“小心些,莫摔了下去。
榜眼之后,两匹金鞍朱鬃马并辔而行,马上两个俊俏风流书生同样是身穿崭新的蟒袍朝服,足登金缕朝靴,眉眼飞扬,春风得意。
安生揉揉眼睛,身子一个歪栽,差点就跌落下马。
“师父,师父!”她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变了声调:“快,快看啊!”
冷南弦一直撩着车帘在看,听到安生这般激动,也探出半个身子,向着后面张望。
他也看清楚了,同样是目瞪口呆。
马上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诚夜与孟经纶!
“孟,孟大哥不是落榜了吗如何也在”
这个问题,冷南弦也回答不出来。
两人打马行近,安生站得高,在人潮人海中比较醒目,孟经纶一眼便看到了呆若木鸡的她,笑着冲着她挤挤眼睛,一改先前颓丧,多了几分诙谐。
孟经纶笑着与杨诚夜说了一句话,杨诚夜也朝着这里看过来。两人看到冷南弦,齐齐冲着他拱了拱手。
冷南弦也微微一笑,作为还礼。
安生兴奋地冲着两人招手:“孟大哥,杨大哥!”
她的喊声立即引来一旁众人侧目,冷南弦拽拽她的手:“回来!”
安生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两人离开,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钻回马车里。
车窗外,议论声更大:“那探花郎不是礼部侍郎府上孟家公子不是听说他落榜了吗”
“另一个探花郎不知道什么来头”
“听说也是翰林书院里的举人,今年书院里竟然一举出了两个探花郎!院士可要得意了!”
一时间,这风头竟然盖过了新科状元。
冷南弦笑着问安生:“还去庙会不”
安生迫不及待地摇头:“不去,不去了,去姐姐府上,我要去给姐姐道喜!”
冷南弦摇头无奈地笑笑:“如此可算是心愿得偿了”
安生整张脸都焕发出光彩来,在车厢里坐卧不住:“自然,自然,姐姐高兴,我自然替她高兴。”
人潮已经随着游街的队伍逐渐散去,冷伯听吩咐调转马头,直奔孟家。
孟府门口,贺喜者源源不断,围堵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潮。
安生与冷南弦等人害怕拥堵,绕了远路,与孟经纶二人同时到达的侍郎府。恰好看了一个热闹。
孟家早就已经得到了喜报,孟侍郎,孟夫人,还有安然,孟静娴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将头发梳理得齐齐整整,站在府门口迎接探花郎荣光回府。
贺喜的来了一波又一波,孟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赏钱都发到手软,仍旧毫不吝啬。
孟府门口围拢了许多等待看热闹的人群,孟大人命人换来铜钱,大把地撒出去,人群争先恐后地蜂拥着去抢,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孟经纶与杨诚夜抵达孟府的时候,齐齐下了马。
围观者自然更加惊讶。
两人上前,冲着孟大人与孟夫人齐齐拜倒在尘埃里。
孟大人上前搀扶孟经纶,孟夫人则笑呵呵地扶起了杨诚夜。
安然与孟静娴姑嫂两人在身后亦是激动得红光满面。
杨诚夜看了羞涩的孟静娴一眼,冲着孟夫人郑重其事地道:“孟伯母,伯父,小侄恳请求娶静娴姑娘,请求伯父伯母玉成。”
孟夫人满意地上下打量杨诚夜:“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今日多亏了你,将静娴托付给你伯母放心。答应,自然答应!”
杨诚夜欣喜地一撩衣摆,重新翻身拜倒在地,朗声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诚夜一拜。”
人群顿时哗然。
安生在马车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噗嗤”一笑:“果真就是个愣头青,恁地心急,这刚应下婚事,岳父岳母就迫不及待地叫上了。”
冷南弦瞥她一眼,抿抿唇:“惦念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自然心急。”
孟静娴听杨诚夜这般称呼,立即羞恼地一跺脚,啐一声:“愣头青”,扭身便要回府,被安然一把拽住了,笑着打趣道:“双喜临门,这样美的事情,自己要躲着偷笑去么”
孟静娴拧拧身子:“嫂子!”
孟夫人笑呵呵地道:“岂止是双喜临门,乃是三喜临门呢。过两日,安然再为我孟府诞下麟儿,便是四喜。”
 
第三百二十七章 劝入仕
并蒂花开,这也不失为一场佳话,文武百官又卖孟侍郎脸面,齐声恭贺,纷纷锦上添花。
后来皇上还好奇地问起杨诚夜所说的高人是谁,杨诚夜便将冷南弦点评二人会试文章一事如实禀报了。说若非是冷南弦的点拨,自己还不能认清自己时政见解之中的不足之处,得不到改进,更不能写出这篇成熟的应试文章。
皇上听后,面上满是遗憾,惋惜地叹了两声,并没有多言。
如此这般,孟静娴眉飞色舞,满是得意。
安生听完来龙去脉,不禁咋舌。没想到杨诚夜那愣头青这般胆大,圣上跟前竟然也敢耍花枪。他看起来与孟经纶一般呆头呆脑,这性子两人却是天壤之别。
孟经纶略有些优柔寡断,而杨诚夜则胆大心细,敢作敢为。
难怪当初他心仪孟静娴,便唐突表白,将孟静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而孟静娴入狱,他也敢勇于承担,与狱卒起了争执。
这样的闯劲儿,再磨砺一番,削去锋芒与激进,定然也会有作为!
安生忍不住促狭地问孟静娴:“他如何这般胆大妄为事先有没有知会你一声”
孟静娴正在兴头之上,眉飞色舞地摇头:“没有,我只是前一日偷偷见到他,无意间如你那般感慨,说若是我哥哥的文章皇上能够看到,没准柳暗花明呢。
他当时便沉默不语,一声不吭,没想到竟然是憋了这样的主意。我听了都有些后怕。多亏皇上乃是有道明君,又求贤若渴,否则降罪下来,他这场功名岂不就是镜花水月”
安生真心为孟静娴高兴,杨诚夜冒着欺君大罪,成全孟经纶,这无疑就是在表明他对孟静娴的心意。
她仍旧打趣道:“以后这个愣头青做什么事情,你要让他向你报备,你允许了方才可以行事。”
孟静娴娇嗔着推了她一把:“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难怪喻世子对你这般死心塌地。”
一提起喻惊云,安生顿时偃旗息鼓,冷南弦面上也明显不太好看,低垂下头,浅酌香茗,掩了眸中晦暗之色。
安然知道安生心意,偷眼打量冷南弦,眸光闪烁,慌忙转圜过去:“都是些市井流言,不足为信。”
恰好有下人过来回禀,说是杨诚夜已然回来,请冷南弦过去吃茶讨教。
冷南弦与安生姐妹待在一起也不合适,便起身离开了。
孟静娴也显而易见地坐不住。
安然与安生对视一眼,玩笑道:“你若是想你那愣头青,便自管去吧,我们两人又不会笑话你。”
孟静娴是个爽利性格,并不扭捏,坦然站起身来,嬉笑两句也出去了。安然屏退下人,屋子里便只剩下姐妹二人。
安生将椅子搬到安然跟前,趴在她的肚子上与腹中胎儿说话。
孩子胎动已经很明显,冬衣也薄了,安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面,十分欢实。
“她也知道家里有喜事,看把她高兴的。”安生笑着说话:“好生神奇。”
安然缓缓地抚摸着安生的秀发,笑得极是温柔。
安生直起身来,握着安然的手,抬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姐姐,生孩子的时候很痛苦,也很艰难。等你生的那一日,无论是白天黑夜,一定要让孟大哥通知我过来,守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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