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安生垂头咬咬下唇:“若是同食呢”
千舟得意轻哼:“同食则体内生石。”
安生身子轻轻一震,转向冷南弦。菠菜豆腐,这是母亲冬日里欢喜的一道素菜。
冷南弦自顾盛了一碗鱼骨汤,淡然道:“抛开剂量谈论毒量,不成立。”
安生轻轻地“喔”了一声:“也就是说,食物相生相克的一个先决条件是需要长久服用,日积月累是吗”
冷南弦摇摇头:“不尽然,有些食物可入药,利用相克可以瞬间致命,无需日积月累。但是寻常食材,但食无妨。”
安生想要刨根究底,又唯恐引起冷南弦怀疑,适时地顿住了话音,埋头吃饭。
冷南弦将手里筷子频频向着那剁椒鱼头伸过去,辣得脸上很快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千舟回屋子里端了凉茶出来,捧给冷南弦,略有埋怨道:“这鱼头未免过于
第五十三章 交换条件
回到夏府,府里已经用过晚膳,安生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的没有声音,安生唤了两声,端午便推开门自安生闺房里出来,双目红肿,满脸泪痕,右脸颊上明显通红,见到安生委屈地叫了一声小姐,便哽咽住了。
安生心里咯噔一声,便下沉了下去,第一个想法,便是薛修良那无耻卑鄙的家伙定然是来过。
“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可是谁给你气受”
端午瘪瘪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下来。
“是不是那个混账薛修良来过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来了千万别客气,只管用棍子赶出去就是么”
端午摇摇头,哽咽道:“不是。”
“不是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些说啊!”
端午强忍住泪意,低声嗫嚅道:“是三小姐适才来过了。”
“夏紫芜她来做什么”
“她怀疑她前些时日里那场怪病或许是小姐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带着长菁过来在屋子里一通翻找,后来一无所获,便审问婢子。婢子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就要挟我说要将我要回她跟前去好生调、教。”
安生一听便顿时气冲斗牛,早知道昨日在夏紫纤院子里绽露锋芒,传进夏紫芜那里或许会引起她的怀疑,但是自持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她没有把柄,不会轻举妄动,没想到竟然趁自己不在,这样嚣张地跑到院子里作威作福。
安生立即一拧身子:“我去寻她到父亲跟前说理,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由不得她教训。”
端午见她动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便揪住了她的袖子:“小姐,老爷并不在府里,你这时候去,那不是自讨苦吃”
“那也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听凭她骑在我的头上!我的东西便任由她无凭无据胡乱翻捡”
安生正气怒,听院外环佩叮咚,有人隔了垂花门娇声细语地问:“这是谁招惹了二姐这样大的气性”
是夏紫纤。她最近与自己走动得倒是亲热。
安生心里一声冷哼,见了夏紫纤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自然是有人欺人太甚。”
夏紫纤风扶杨柳一般拐过月亮门,冲着安生满脸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学医不顺被冷神医训斥了”
安生摇摇头:“今日与他话都没有说上两句,哪里来的气受不过死记硬背了一日的名儿,心烦气躁是真的。”
这个答案令夏紫纤既不满意又觉得十分满意:“学医的确是枯燥乏味,而且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非意志坚定的人承受不住,不太适合二姐这般急躁的性子。妹妹也委实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学医呢难不成还要做个女华佗”
安生漫不经心地笑笑:“就是想着府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必麻烦请大夫而已,哪里有什么雄心壮志”
夏紫纤掩唇一笑:“我还以为你是眼馋那药庐里的倾城玉色呢”
话看似推心置腹的打趣,却含着极浓的试探。
安生诧异挑眉:“倾城玉色什么意思”
夏紫纤眸中闪烁着促狭之意:“二姐难道不知道么冷神医可素有雪衣药手倾城玉之美誉,乃是京中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安生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道:“四妹如何会这般想难不成你对冷神医有什么想法不成否则如何对冷神医的事情这般关心”
夏紫纤被安生一言道破心事,讪讪一笑,遮掩道:“怎么会妹妹只是关心姐姐而已。你为了我这般辛苦,我委实过意不去。可恨自己什么也帮不得,就想早起为姐姐做两样点心,姐姐带去做午膳,这般可好”
原来是打了这幅算盘,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安生心里一声冷笑,怎会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
她也不推拒,欣然答应:“我是求之不得,就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
夏紫纤笑得极是温婉:“能为姐姐略尽绵薄之力,紫纤极欣慰。”
安生感慨地长叹一口气:“你与三妹可是亲生姐妹,如何这性情就有天壤之别呢”
夏紫纤掩唇一笑:“原来是三姐惹的祸,让二姐生气。”
安生自鼻端冷哼一声:“紫芜做事荒唐,正要去请母亲做主,又怕母亲听信她的话,有偏颇。”
“什么事情二姐可否说与妹妹知道”
安生一脸气怒难消,将端午一事
第五十四章 驱赶
安生敏锐地觉察到了冷南弦话中的不悦,并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敢冒失说话,站起身来:“若是这点心不合冷师傅口味,安生再去重新做来。”
“免了,”冷南弦极是清冷道:“我这便教授你治疗晕眩症的针灸之法,你学会之后回你府上再用早膳不迟。千舟,去把我的针囊拿过来。”
千舟虽然略有诧异,但是并不多嘴询问,看一眼安生,扭身就进了屋子,片刻功夫取了鹿皮针囊出来,打开摆放在冷南弦面前的石桌之上。
安生依旧满脸愣怔,慌乱得不知所措。冷南弦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这是要将她打发走了。
而且,很明显,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无意中惹怒了他。
“冷师傅,我……我已经把所有的穴位图全都记住了。”
一时急乱,语无伦次。
冷南弦搁下粥碗,用帕子擦拭擦拭唇角,自针囊里取出一支银针,并不理会安生的话,自顾道:“这针灸之术,无论是何种持针还是进针之法,都讲究一个手法技巧,需勤学苦练,熟能生巧,并非可以一蹴而就。我先行在棉垫之上教授你手法,你用心聆听,掌握之后回府自己练习,达到入针微麻无痛感,能敏锐地觉察针尖下的感触就算学成。”
“冷师傅,我......”
“看好,我只教授一遍,最简单的三指持针瓜切手法。”
冷南弦头也不抬,用修长的指尖握针,简单讲解其中技术要领,以及针感,低垂眼帘,聚精会神。
安生紧咬下唇,咽下委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法,将他的教导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前日教导过你那几个穴位,相信你应该仍旧还记得,你可以在人偶之上摸索练习,给你半个时辰习练熟悉,若是没有什么疑问,就可以走了。你府上那位千金若是再有不适,你就可以自行诊治,无需再来药庐,我也不会再去。”
安生傻愣愣地接过银针,犹自不甘:“冷师傅,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
“不必!”
冷南弦轻启薄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也不给安生央告的机会,转身拂袖而去。
安生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千舟略有些幸灾乐祸:“完了,公子生气了。”
安生紧紧地咬着下唇,沉下心来,落寞地问千舟:“冷师傅他为什么生气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昨日明明还好生生的。”
千舟长叹一口气,耸耸肩膀惋惜道:“原本还以为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呢,好歹等到冯嫂回来也好,谁知道半日都容不得。看来,今天中午又要去厨房里烟熏火燎了,水深火热啊。”
他也颓丧地坐下来,随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糯米糍粑,丢进嘴里,不过嚼了两下,便不由自主地紧蹙了眉头:“难怪公子不待见,尝都不用尝就知道不是你的手艺。”
“怎么了”安生追问:“如何见得”
“我家公子最是厌烦这污秽的脂粉味儿,你的点心脂粉气太过于浓郁,吃一口都有些令人作呕。”
安生不禁讶然。夏紫纤的确是讲究,衣物都是香薰过的,脸上、脖颈、手上,但凡见风的地方都用香脂养着,一天不知擦许多回。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香风阵阵。
她不喜欢烟熏的味道,这些点心未必就是她亲自下厨做的。但是往食盒里拣点心的时候,手心手背的香脂肯定就沾染在了上面,热气熏腾,香味更冲鼻。
可是,千舟做的饭菜那般淡而无味,冷南弦都不曾这般嫌弃,夏紫纤这些精致的点心,不过沾染一点脂粉气而已,如何就这般反应
安生可怜兮兮地叹口气:“我妹妹原本可能也就是一片好意,谁想弄巧成拙。”
“好意”
千舟自碟子里取出一块豌豆黄在安生面前晃了晃:“你自己看看,你那四妹用心倒是良苦。”
安生原先并未注意,经千舟提醒,定睛一看,见那豌豆黄竟然是用模具刻成了心形。再仔细看其他点心,那糯米糕上点了相思红豆,水晶蒸饺则是做成荷包样式,皆有暧昧。
难怪适才冷南弦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那样古怪。
她不由脸色一红,火烧火燎。
“好意也好,有意也罢,我家公子身边最不缺的可就是大献殷勤的姑娘们,像绿头苍蝇一般挥之不去。你那什么妹妹这般用心,很容易让公子怀疑你前来学医的动机,我都觉得有些居心不良了。”千舟鄙夷道:“会留下你才怪。”
安生一阵默然,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应当如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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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改变主意
后院里,静悄无声,修习室的门紧闭,安生似乎并没有受到外间打扰。
冷南弦不过略一沉吟,轻轻地推开了修习室的门。
阳光缓缓地流泻进屋子里,映衬得安生捏针的指尖苍白得几乎透明。
她微微侧着脸,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亮璀璨的光。挂在柔软的眉毛上,颤颤巍巍,随着她眉尖轻蹙,轻盈地滚落下来。
冷南弦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安生紧紧地咬着下唇,那一抹柔软在贝齿下犹如隐忍疼痛的花蕾在努力绽放。
半尺长的银针缓慢而坚定地深深扎入她的香肩之上,安生颦眉啮齿,指尖因为疼痛,有些轻颤。
冷南弦的身影笼罩了安生,安生诧异地扭过头,慌乱地拔下肩上银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冷师傅。”
冷南弦不悦地抿唇:“我不是让你在那人偶之上练习手法吗”
安生又一次被训斥,敏感地觉察了冷南弦话里的火气,勾下头,低声嗫嚅着解释:“我需要知道病人的切身感受,才能知道自己手法是否正确。”
“愚蠢!你不是病人,所以银针施在你自己的穴位之上,与病人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更遑论是针感。”
“可是最起码,我能知道自己是否找准了穴位。”
冷南弦抬步踏进屋子里,紧盯着安生:“你这样拼命地学习医术,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找借口敷衍我。”
安生一阵默然,而后低沉而坚定地道:“什么也不为,就为了活下去。”
“你需要以此谋生”冷南弦诧异挑眉。
安生摇摇头,眸底一片黯然之色:“我孤立无援,四面楚歌,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冷南弦突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偶尔看似有些烂漫的姑娘,就像是一个谜,他有些捉摸不透,看不明,猜不清。
从初见时的倔强,深沉,到后来的聪慧,坚强,偶尔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烂漫俏皮,与千舟的故作老成不同,就像是历经过风雪摧残的一枝瘦梅,娇嫩的花蕊里渗透了冰雪的风骨与坚韧不屈。
许多的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淡然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再需要以此安身立命呢或者是你有了别的倚仗,就半途而废,不再学了是吗”
“那师傅你当初学医的夙愿是否实现了呢实现以后又是否便放弃了”
冷南弦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冷声道:“与你无关。”
安生苦涩地低垂下头,也不隐瞒,如实道:“我心底真正的期盼也早就成为了遗憾,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世事无常,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心底里,至少现在,我不想让别的孩子也承受失去亲人的痛楚,变得孤苦无依,夹缝求生。我资质愚笨,不奢求将来如师傅一般成就,只想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这样简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像你这般蠢笨,想要有所建树的确难如登天。”
虽然是贬低,但是话音里遮掩不住的调侃之意。安生欲言又止。
“不过区区几个穴道而已,你就要用一整夜的时间来死记硬背,而且不懂学以致用,利用薄荷油提神醒脑,不是愚笨是什么这般说你,你还好似不服气。”
安生被训斥,羞赧地挠挠头:“的确是忘记了。”
“记性不大,忘性不小”
冷南弦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转身就走,行至门口,又沉声吩咐道:“下午先让千舟带你熟悉一下药庐里各种药品摆放位置,教你一些简单的常识。明日需要坐堂开诊,会比较忙碌,你总不能像木头桩子一样傻杵着。”
安生一愣,然后方才反应过来冷南弦话中的含义,咧开嘴眉飞色舞地颔首应答:“是,师父。”
“我何曾答应过收你为徒”冷南弦鼻端轻哼一声,昂首阔步地出了房门,一身清冷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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