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之鸦
魏成道:“也好,全听李将军安排。”
......
午饭之后,我们一道出了月笼客栈,师父给我的蓝色玉蝉还在我手中,他命那威远镖局的人送来的地址,还在被我用麻纸抄录在了身上,我们一路过了怒马桥,循着那纸上留的地址一路向着乌衣巷一带而去。
乌衣巷名字虽然是巷子名,却以怒马桥为分界,占了落欢城一半的城池,均是以宽窄相间的巷子作为平民建筑特色,宽的巷子则是摆摊买卖者居多,多是摊贩,窄的巷子则是民居依柳闲聊用,极少有人去的。
乌衣巷中古玉巷巷子里面倒卖瓷器玉器者居多,多是门面,摆摊者又少了许多,一打听那杂玉古董的地摊老头者,便是那古玉巷子中一个靠倒卖混了一些烂名声的苗家老头子,唤作苗三爷的。
古玉巷子,两侧罗列着无数开门的玉器行当铺钱庄,道极少有其他铺面的
第377章 诡戏班子3
那一袋银子被他扔回了李长庚脚下,李长庚怎们对他的,他也怎么对李长庚。
这老爷子表面上看不拘小节,这一般漫不经心将钱袋扔回来的做法,倒是厉害得很,他弯腰捡了李长庚的钱袋,李长庚这老道若是再要捡这钱袋,势必也弯腰,折辱回来。苗三爷简单的几个动作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李长庚笑了笑,也不在乎脸面,蹲下身子,弯腰捡起钱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揣入怀中,站在一侧,不怒不喜,一如平常。
这老江湖之间的过招,往往就在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言语之间。
苗三爷见了,咧着没有几颗门牙的嘴笑了笑,继续道:
“你手中的这枚乃是玉蝉,其材质特殊,品相不错,但是卖起来却不值钱,古陪葬的玉蝉都是润玉,你手上这种玉虽是蓝玉,却无润质,和那一般的琉璃石有些类似,这条街上比它好的东西多得去了,不值钱,不值钱。”
他说着又从身边捡起了自己的刻刀,继续一边在磨石上打磨手中的一块玉石,一边用刻刀刻模,“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便是这种玉的材质很是少见,硬度很强,我试过,什么刻刀磨器都打不开,我权当废品摆在了摊子上卖,倒是被一个褐袍老者买去了,他说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找我们来处,可巧,就是你们了吧”
我拱手道:“那褐袍老者乃是家师,这玉蝉对于我们极为重要,还请老爷子明示从何处得来,必有重谢。”
苗三爷闻言,一怔,再次停顿了手中的刻刀,嘀咕道:“这东西的来历对你们极其重要”
我回道:“正是。”
苗三爷又笑了起来,说不出的高兴,玉石一放,伸手对着我道:“既然对你们极其重要,那边不止十两银子了,来,给钱,一千两!”
魏成闻言,怒目,手握腰刀,呵斥道:“老爷子,做事得讲规矩,你这是坐地起价,就不合道义了!”
苗三爷笑道:“若是单论这消息,确实只值十两,既然你们都说了,对你们极其重要,所以这消息就值一千两了,要不要要是不要的话,我可要加价了啊!”
李长庚闻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一千两,双手奉上,外加了刚刚那一袋银子,恭敬道:“这是一千二百九十两,还请老爷子别生气,适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不客气的。”
苗三爷冷笑着哼了一声,伸手接过,道:“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点,看你还算是懂规矩了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你刚才的那般无礼了。老爷子我孤家寡人,也不怕你们是什么达官贵人,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可知道了”
李长庚五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虽然羊尾胡须一搓,和那苗三爷比起来,确实年轻太多。
“是是是,老爷子教训的是,还请明示这蓝玉蝉的来处”李长庚示意魏成不要惹麻烦,自己恭敬道。
我心道,这李道长心机重,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笑里藏刀,多是说的便是他和王府虞万思这种了,他要是不示弱,只怕还得和这苗三爷纠缠许久了,他这一摸清了对方的脾性,一示弱,自然而然便达到了我们要的目的。
再者,也怪道这乡里巷子的人都叫那老爷子做苗三爷,这不吃亏的脾气,确实是和记忆中小时候,那种乡里乡邻输钱不输气势的老匹夫有的一拼,称之一声三爷,不足为过了,他们这般年纪的人,乐趣也便在这脸皮上了。
&n
第378章 诡戏班子4
未时末,一个手执铜锣的壮实布衣大汉当街走到了流水茶馆一侧的大榕树下,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行人一下子让开了一条长道,一堆挑担子、扛箱子、提篓子的男女老少,统共二十几个顺着那道走了过来,东西靠着大榕树放了。
众路过的看客打围成圈,将他们围在了中间,等着开演。
只听那汉子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我们四季门借贵宝地最后一日表演,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先谢过了。”
台下一阵吆喝,“好!”“好!”......一阵掌声响起,周围围观的百姓皆是鼓掌热烈。
汉子手边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一身布衣,端起铜锣,挨个收费,有的给了三两钱,有的只摆摆手,给钱的多,没给的少,里三层外三层,或有扔碎银子的,一地都是,那戏班子的众门人捡了,悉数上交到了那铜锣盘子当中,那男子收完观看费,转身将银钱倒在了那班主身后的一个装钱的小匣子里。
男子将铜锣挂在一边的行李架子上,开始翻看身后的大木箱子之类的,从里面拿出了铁环、银枪、长剑之类的东西,准备着接下来的表演。
茶馆靠窗的、不靠窗的茶客都围到了窗子边上,就连茶馆的老板也忍不住,一边呵斥着店小二招呼客人,自己却奔出茶馆,围了上去,看热闹去了。
我们是靠窗的位置,人挤人已经快没有了余地,不得不说这叫做四季门的杂耍戏班子在这落欢城的名声极好了。
季无虚不爱凑热闹,站在我们身后,一个人喝着茶,魏成拔出腰刀,一刀砍在二楼楼栏上,怒目凛凛的站在一侧,一干打挤的看客见了,再没有人敢越过界限,挤过来打扰我们看戏。
我和柳璃一侧,李长庚和魏成一侧,我们四人并排着站在茶馆二楼透风的阁楼边沿。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在垓心的杂耍戏班子的全貌。
看样子,那浓眉大眼的汉子便是班主,那接锣收银子便是二班主,二人并立,周围其他人一群汉子,或有年长的,或有年轻的,再则女子三两个,七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孩子中一女六男,都在各自准备自己表演的工具。
汉子继续道:“我乃是这个戏班子四季门的班主,韩相,这位乃是二班主曾轩,其的人,便由表演的时候,在与大家一一介绍过,这里就恕罪则个了。”
班主韩相退下,二班主曾轩提着一柄三尺长剑上来,剑锋锋利,剑柄凤麟,末端一条玉石绦子,唬人得紧,看样子不过是一般的剑装裱了一下,唬唬市面上的看客足矣,这剑要是对上季无虚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寂灭剑,估计一剑就断了。
曾轩一上来,一手‘脱云提月’的起手式,一个后空翻,稳稳的站在了场中,本以为是一副花架子的功夫,但见他登足提气,拔剑划圆的架势,看似虚浮,实则脚尖一掂,小腿发力,足尖一点,这一手轻功,足见不是一般跑江湖杂耍的戏客能做到的,出手剑虽然华丽,却掩盖不了出手的势头,绝非一般的耍剑的,定是一个行家,乃是一名算得上一流的剑客。
他稳稳的站定,剑一下层,手握着剑柄,抱拳对着众人道:“鄙人曾轩,不才,只会用剑,这里献丑了!”
周围一群观众又是一阵呼喊,“好”、“厉害”者云云。
他身后两个年轻女子站了出来,一人手中一根柳条,
第379章 诡戏班子5
七个孩童闻言,依次抱拳报名道:
“吴能!”
“春忧!”
“夏毅!”
“秋宁!”
“冬来!”
“古华!”
“蓝凝!”
“恭祝大家经商的商路顺畅,卖货的货全空空,运船的风调雨顺......”七个孩子报名完了,齐声响亮语速极快地对着众人说了一堆吉利话儿,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那赏钱。
话说完,那两个舞女端着铜锣盘子,又颠覆了过来,绕着围观的额百姓商人又是一圈巡场,众人见了一干孩子心下欢喜,都将那身上零花的碎银子递了上去,没钱的一个劲儿的鼓着掌。
银钱入匣,班主韩相一声喝道:“起!”
七个孩子手下用力一抛,将那手中拳头粗细的长竹竿一起,韩相接过,伸手一抬,一竖,一丢,竹子笔直而上,他仰头接过,竹子粗根部分对直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双手平开,站定,竹竿稳稳的立在了他额头之上。
魏成见了,在一侧皱眉道:“这最后的压轴戏不会是登杆戏吧,只怕还没有那二班主一套剑削柳叶好看。”
李长庚闻言,笑道:“留着压轴的戏,怎么也比那舞剑厉害,看看在说吧。”
“那这玉蝉的事情”魏成嘀咕道。
我闻言,回道:“等他们表演完毕再说吧,这要是上去问事情,准被人当成是砸场子的。”
魏成闻言,道:“还是将军考虑得周全。”说完依旧凝神看戏。
场中,三个孩子吴能、春忧、夏毅打围在班主韩相周围,又三个孩子一跃,踏肩而上,蓝凝那小姑娘最后,七个小孩子如猴儿一般,一次抱着那圆滑的竹竿上去,最后蓝凝一个人攀上了那竹竿的顶部。
蓝凝明眸皓齿,笑着单足绣花小鞋踩在那立在韩相额头的竹竿顶,已经到了二楼这么高,几乎是和我们楼上的看客平了,看上去十分危险。
柳璃看得眉头深锁,小声呓语了一句“小心......”说得好像远处的小女孩能听见似的,抓着栏杆的手都有些紧了,深怕那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一个不小心落了下去,好一个箭步跃出,施展轻功将之救下一般。
小女孩蓝凝站在那竹竿的顶部,做了几个翻身的动作,一如仙鹤立松,十分优雅,底下六个孩子也是两两双足相扣,整根竹竿就像是开在了韩相头顶的一串风信子,引得周围的群众又是一阵鼓掌欢呼。
蓝凝似乎看到了阁楼上衣着不俗的我们几人,一双榴花般的水灵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柳璃,柳璃一身打扮清丽,衣品不俗,站在这市井坊市之中,确实引人侧目。
小女孩似乎看出了柳璃眼神之中的焦急,对她报以善意的微笑,一如昙花乍开,看得柳璃心都暖了。
又是几个难度高的动作之后,蓝凝一双小手五指张开,手臂向外伸张了出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时候,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二班主曾轩拔剑而起,纵身一跃,轻功一起,在杆子上几个孩子手上轻轻一托,上到了蓝凝周围,剑光舞动之间,手里多了十个小瓷瓶。
那剑舞动之后,竟然在蓝凝的十个手指头上分别划了十个小口子,他顺势落了下地去,手中剑就着地上一扔,绕着中间奔转了起来,手里十个瓷瓶口子已经打开,依次接着从半空之中落下的蓝凝的血,看上去十分诡异。
&nbs
第380章 诡戏班子6
曾轩随即取了一瓶装血的小瓷瓶,滴了一滴在那晕厥过去的小狗口中,再灌了几口水下去,不多时,那黑狗又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看得众人将信将疑,李长庚看了在一侧笑道:“可治风寒杂病,能解百毒!呵,恐怕暗左使会神藏功都不敢夸下这般海口吧,兴许这玩意儿真有一点解毒的功效而已。”
“大家也亲眼见到了,这蓝血的解毒效果,如有不信者可以上来亲自试一下!我手中尚有半瓶毒药!”韩相高举手中一瓶毒药,大声说道,“今日便是在贵宝地的倒数第二天表演,这解药只此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明日我们不会再有解药出售,还望诸位要买的及时。”
人群之中一人好奇问道:“这解药多少钱一瓶”
百姓翘首,多数人面露惊讶之色,年纪越小越是好奇,但是那站在后面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脸色颇为镇静,多是见怪不怪,觉得这小瓷瓶中装的应该不是那小女孩的血液,毕竟出来杂耍的戏班子多得去了,会些障眼法不足为奇,更多的时候他们表演得骇人听闻之目的,就是为了抛售手里的那些药物而已。
韩相一身肌肉鼓鼓,这天气冷得紧,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冷的意思,正色回道:“五十两!”
众人闻言,咂舌,人群里一阵雅雀无声,这市井之中,能拿得出五十两银子的人没有多少,许多年轻的看着都在望而兴叹。
更有看客知道后面没有表演了转而离开,一阵唏嘘之后,他们的‘蓝血’药瓶卖了只有三瓶左右,余下的几瓶全部被他们收了起来。
韩相也裹了一件粗布大衣,最后铜锣奏响,他对着众人喊道:“下面开始进行我们今天最后一个精彩的表演!大变活人!”
一众畏惧的买客、看客或多或少,闻言又聚了回来,这时候已近日暮,黄昏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韩相一声猛喝,“来人,上箱子!春、夏、秋、冬四个给我上去!”
他身后两个大汉抬了一口大木箱子上来,宽四尺、高两尺、长六尺,韩相一声一声令下,七个孩子中,春夏秋冬四个孩子一个鹞子翻身上了箱子顶部,站成一列,等待韩相发号施令。
那两名红、白两色舞衣托着一件大氅送了上来,替韩相裹上,韩相伸出双手,穿好衣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珠子,类似于我们下墓时候用的除毒球一般,照着那是个孩子脚下的箱子猛的砸了过去。
“碰”的一声巨响,烟尘弥漫,烟雾缭绕之后,四个孩子不见了踪影,箱子上面竟然缓缓出现了四株枝桠蔓延的花,分别是:春兰花,夏荷花,秋菊花,冬梅花。似是彩色烟雾凝聚而成,开得娇艳,栩栩如生。
韩相对着众人抱拳道:“诸位,这是本戏班子今日最后一个为大家奉上的压轴节目——诡化四季!今日的表演就此结束,咱们明日再见!”
“好、好、好......”
一时间人群里面掌声雷动,呼好者多不胜数,那烟雾之间的四株花缓缓消散,众人也慢慢开始散去。
我仔细一看,那群戏班子中,二班主曾轩却不见了踪迹,收拾打点行囊的一群人当中,独不见了曾轩一人,韩相竟然也无动于衷,这名剑客干什么去了我在散开的人群之中仔细瞄了几眼,总算看到了一个身材和他类似的身影。
正是那二班主曾轩,他换了一身民装,混入了人群,似乎在打量着周围的人,有些贼眉鼠眼的感觉,难道这四季门的不仅依靠表演挣钱,还私下偷百姓的钱袋我好奇的盯着他,但却没有见他动手偷东西。
他四处打量了一段周围人群之后,看向了一侧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随即高兴的走了过去,蹲了下去,和那小女孩说了什么,小女孩欣然点点头被他牵着离开了。
我心道难道这曾轩乃是这城里的人,竟然将自己的孩子安顿在一侧,自己在场中表演,凭借剑术挣外快,这孩子也倒是乖巧得紧,竟然顾自吃着冰糖葫芦。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