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之鸦
我心里暗道:‘这小丫头怎么大晚上跑出来了,她在做什么’我穿上了外衣,开门,往院子里走去,直到陆芸的背后。
我走到近前,道:“丫头,你在干什么”
她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旧在倒腾那颗拳头大小的兰叶榕,我转到侧翼,终于看清了她在做什么。
她在啃那颗树,对,是啃,像狼磨牙一般,抱着树使劲儿的啃。
她的眼神涣散,眼角带着丝丝血痕,一张嘴被啃烂的树皮扎得满是血迹,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话,依旧在努力的啃食着树,暗淡的月光下,显得尤为可怖。
是什么让一个几个时辰以前还活波可爱的女孩儿变成现在这样
“陆芸”我尝试性的叫了她的名字。
毫无作用。
直到骆驼来到了我的身后,“将军!”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也发现了眼前这丫头的不对劲儿,于是跟着我走到陆芸的近前,轻轻的拍了拍陆芸的肩头。
陆芸转过头来,骆驼吓得退开了去,摆出了对付敌人的架势。
陆芸转过头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她不止眼角有血痕,原来是七窍流血。
我的第一反应是‘失心疯’,转念一想,失心疯是不会七窍流血的,难道是中毒
陆芸被骆驼拍了肩膀之后,转头看了看骆驼,她见骆驼身上的衣服也是棕褐色,便笑嘻嘻的向着骆驼缓步扑了过去。
陆芸七窍流血,外加嘴被树皮扎伤,一张原本极其俊俏的脸,现在看上去犹如行尸一般,披头散发,行动迟缓。
我见她就要扑倒骆驼哪里,伸手点了她背后的‘魄户’穴,我运上了也是真气,打晕她这么一个小女孩足矣。
她背后吃疼,猛地一转身,向着我扑了过来,像疯了一般,可能只是出于兽性被击了的本能。
我暗暗吃惊,这到底是不是中毒了,她扑过来的一瞬间,我急忙运上了三分真气,点了她‘气户’、‘缺盆’、‘璇玑’三处要穴。
终于,她动弹不得,只得如疯狗一般,站在原地,发出嗷嗷撕咬声。
“芸儿!!!”
是陆易!!!
偏偏在我制住他女儿的时候,陆易出现了,带着师爷,两个护卫和一众下人。
看来他们是发现了陆芸走丢了,所以才找了出来的。
陆易看着他发狂的女儿,大喊了出来,急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我本想阻止他,因为陆芸的状态很有可能伤到他,毕竟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我点的穴道就能定住这个疯了的人魔。
陆易跑过来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出手。
陆易将不成人形的陆芸抱在怀里,双眼充满了血丝,显然已经怒极!
毕竟作为一个父亲,见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何人受得!
我本想上前探查一下陆芸的状态,以及她是失心疯,还是中毒了但是陆易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的想法。
我只得安慰道:“陆大人,你的女儿可能中毒了。”
陆易咬牙切齿,抬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等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别以为,你是镇南大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
他怀疑是我的下的毒!!!
“王堂,谢
第七章 蚀骨蚕毒(上)
他连发了九招,我都未还手,均是以轻功轻巧的避开。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招未发,已然制敌。
谢命对自己的理解很充足,他知道他在我面前是什么角色,所以断然罢手认输,果断决绝,是个人才。
我拱手抱拳,道:“承让。”
谢命并未多言,对着陆易道了一声:“大人,您的这份差事恕谢命能力低微,办不了,告辞。”他转身便展开轻功,一跃而起,从屋子侧翼离开了。
陆易将女儿带到一侧,吩咐下人带下去请最好的郎中救治。
师爷已经带了两队人马将我二人团团围住。?骆驼站在我一侧,看了一眼拿着剑依站在一侧的王堂,问道:“将军,杀吗”
骆驼认为陆易既然派人行刺了我,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给我二人下套,看来是非要杀了我二人不可了。
陆易是派了王堂刺杀我,但是从他对待他女儿的态度和眼神来看,他女儿之所以变成这样,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一个人的眼神不会出卖自己。
他看到她女儿的那一幕,是本能的惶恐和愤怒,这点我看得很仔细。
也许,这只是一场巧合,抑或是有人故意在背后给我下套,引得陆易非杀我不可。
我第一印象想到的是赵谦,但是郡守赵谦乃是陆易的狗,赵谦不会对主子下手,这点可以排除是他的可能性。
到底是谁林子义玉蝉是他的,是他引陆易知会骆驼的,他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几千里之遥,我与林子义又何曾有何过节
还有一个人值得怀疑,那就是师爷,他见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那丝转瞬即逝的慌张,我记忆犹深。
我瞥了一眼师爷,也不看骆驼,只是静静的说道:“不杀,中间有疑问。”
王堂闻言,怯生生的后退了几步。
骆驼喝道:“滚!”
王堂闻言,欲言又止,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王堂离开的时候对着正怒意极盛的陆易道:“那个,陆、陆大人,我的酬金”
“滚!”陆易毫不客气的吼道。
王堂阴恻恻的道:“不给便不给,哼,咱们走着瞧。”说完一跃上了屋顶,一溜烟去了。
陆易听了他的话,眼神里有些悔意,似乎在对自己刚刚失了理智怒吼了王堂的一举,感到不安。
看来这个王堂该是个背后捅人刀子阴险角色,不然陆易不会出现这种眼神。
陆易转过身,看了看我,脸上的悔意一闪而过,转而承接的是满腔的怒意,他的两颊的牙齿很明显的向下咬合了一下,带着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一凸起,冷冷的道:
“杀了他们。”
“骆驼,师爷。”我内力暗运,在说出口的瞬间,已经对着陆易冲了过去,面前是一列带刀侍卫。
分筋错骨手,是我刚学武功的时候的一种基础武学,师父常在木人上绑上画满了穴位的羊皮袄,教我练习,直到我的足以断了木头的枝桠。
他们在我的眼里,速度显得很慢,我左挡右隔,前面的几个侍卫已经刀落地,骨断,筋错位。
后面的几人都战战兢兢的后退,护在陆易身前。
骆驼闻言,在我出手之刻,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的目标是陆易之时,声东击西,以虎骨爪的功夫,欺身侧翼的站着的师爷。
骆驼反手扣着师爷的脖子,得手之后,对着我喊道:“将军!”
我闻言,反身,施展星罗凌音步,向着屋顶而起,稳稳的站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等着骆驼。
骆驼的功力较之于我差之尚远,单是在众人围攻之下,他便提不起内劲,施展不了轻功,又何况还抓着师爷。
陆易眼见师爷被抓,投鼠忌器,不得不下令住手。
众侍卫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拿刀将他团团围住。
骆驼扣住了师爷脖子上的脉门,一步一步的退后,直到屋檐下方三尺高的花台前面。
骆驼借势信手抓住了师爷胸前的衣襟,将他那瘦弱的身子,直接提了起来,在院子中间的花台上一蹬,借力而上,他的另一只手向上伸向我,我弯腰抓住他的手,将二人拉了上来,站定,转手由我抓着师爷,我将师爷的领子一带,抓向他的背后的衣襟,提着他,向着院子外面逃开,骆驼尾随而来。
身后传来陆易大喊‘封城,追杀’的声音,歇斯底里。
半柱香的时间,我提着师爷和骆驼早已奔出三十里开外,离陆易的人追上来,尚且有一段距离。
月高挂,影斑驳。
寒潭落柳叶,秋风瑟瑟。
第八章 蚀骨蚕毒(中)
前两个时辰是骆驼休息,后两个时辰是我休息。
清晨的鸡鸣声打断了我的睡意,已经是晨色朦胧。
直到辰时末刻,天色已经亮了,天色略显灰暗,有种要下雨的感觉,但是依旧没见到老头子人影。
巳时三刻。
几声敲门声传来。
铺子里打铁的壮汉见我二人在凝神休息,并未打扰我们。
他顾自的去开门了。
“有没有见到两个身穿锦袍的人来过一个略显魁梧,嘴角周围留着短胡子,一个偏瘦背着一把伞的”官兵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壮汉迷糊的回道:“身穿锦袍的”
“对,身穿锦袍的!”官兵很切实的答道。
在壮汉的世界观里仿佛只要听到锦衣玉食,和钱相关的东西,他才会在意。
壮汉摆了摆手,一个劲儿的摇晃脑袋,道:“身穿锦袍的怎么会来铁匠铺子,没有、没有。”
以防万一,我和骆驼已经同时起身,跃了上了屋梁,匍匐着听下面的动静。
那两个官兵闻言,并不打算查铁匠铺,转身便离开了。
壮汉抽身回来,我二人于他之前落回了座位上。
骆驼假装问他何事,他回了一句“还能有什么事,官兵抓逃犯呗。”便往后面去了。
我二人久等无果,只得出了铁匠铺子,准备乔装出城。
霍城北门。
果不其然,陆易已经下令封城,严厉盘查出入霍城者。
我二人的画像已经被贴在了城墙的布告上。
看来陆易是铁了心要杀我二人了。
我二人带了斗笠,遮了脸,找了一个茶肆,准备再做打算。
好在天色转暗,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雨来,街上的行人疾疾惶惶的开始躲雨,骆驼拿着伞自然便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骆驼替我撑的那把伞是他的武器,不能随便丢弃。
伞是铁线方刀伞,伞沿是细致的匕首构成,伞柄上有个机阔,使用者只需轻轻一按,伞沿便会弹出匕尖。这把伞乃是师父给骆驼上战场的武器,直到南征结束。骆驼跟随我多年,最后他成了我的随侍,这把伞便多成了替我遮挡光线的物件,为避免有人不经意间看到我无头的影子,引起恐慌。
为什么我的影子无头,这于我而言,也是个谜,我一直都还在寻找着答案。
自从不周山雪陵颛顼墓被一道不知是何的光亮击中我胸口之后,我的影子便没有了脑袋,而慕阳几人也正是丧命于雪陵中。
我端着手中的茶杯,思绪渐渐从当初雪陵的雄奇诡伟,光怪陆离中回到当下。
茶肆里已经站满了躲雨的行人,显得有些拥挤。
“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咬我!!”一个身穿棕褐色衣服的男子叫嚷了起来,他被另一个衣着朴素的汉子咬了一口。
那汉子带着一个七岁上下的女儿,身著麻布大衣,是个老实的农家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汉子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歉,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别人。
那身著棕褐色衣服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穿棕褐色的锦袍,看上去像个富家子弟,能穿得上锦袍,身资该不是一般农家人能惹得起的。
农家的汉子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棕褐色衣服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肮脏的老农货,敢咬我,真是晦气,脏了我的衣服。”
那汉子依旧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希望能得到宽恕。
小女孩儿见到父亲被人踹了一脚,急忙跑过去紧紧的抱着爹爹的大腿,关切的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汉子搂着女儿,安慰道:“爹爹没事,兰儿乖。”
男子一脸瞧不起农家人的样子,拍拍肩头被咬得褶皱的衣服,依旧奚落道:“活该一辈子当农民,怎么跟狗似的乱咬人,真是贱民!我这辈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砍柴种地的垃圾,哎,可惜了我的衣服,沾了你这种贱民的口水,只能丢弃了。”
闻言,我冷笑了一声,好个有钱的商人,看不起农民,却不知道他自己的每一顿饭,都是他口中的贱民,用辛勤的双手种出来的。
周围的人群之中有些农民听了之后,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已经对这个棕褐色衣服的男子产生了不满,听到男子的谩骂,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却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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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蚀骨蚕毒(下)
我对骆驼说道:“是蚀骨蚕毒。”当初我们在茂陵的时候遇到过里面的行尸,一如此状。
骆驼闻言,道:“蚀骨蚕看来真的和茂陵有关。”
骆驼向着小女孩跑了过去,生怕她爹变成的行尸伤到她。
骆驼握着她的双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宽慰道:“妞妞不哭,叔叔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你能告诉我你和你爹爹都最近都去过哪些地方吗”
骆驼想知道蚀骨蚕毒的来源。
小女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啜泣道:“那天我和爹爹去砍柴,呜、、、去了山上、、呜呜、、、后来渴了,喝了一点点小溪里的水、、、”
话没说完,小女孩擦眼泪的手已经染成了红色,她开始流血泪了,一边啜泣,一边呜咽着,最后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不住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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