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之鸦
“你,确实不认识我。”施如音歉意的笑了笑,嘴角的挂钩很勉强,一如初一的一轮银月,他伸手挽着沈三的胳膊,拉着他退了一步,“三,你没事吧。”
沈三退了两步,手中的刀已经落在了地上,右手摸着受伤的左臂,避开了季无虚的剑,而季无虚也没有前进一步的打算。
高手过招,根本不在乎攻击敌人的弱点,会落人笑话,何况沈三是要找季无虚拼命。
沈三的左手手臂本来系在了袖口里面,不见常人,季无虚招招攻其左臂,自然划开了他打了结的左手袖口。
一条布满了鳞甲的手臂,没有五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杜十三娘看着沈三裸露出来的鳞甲,惊讶道:“爹,你看,他的手臂。”
话音刚落,马上和项名皱眉道:“是你!”
杜燕南问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认识他”
马山和项名皱眉道:“见过。”
“他是谁”杜燕南问道。
沈三闻言,脸色一冷,皱眉看着马山和项名,也好奇的问道:“我是谁”
马山和项名两个老者被问得一脸的疑惑,皱眉道:“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三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施如音。
季无虚也收了剑,仿佛丝毫不在意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抱着剑,傲立在一侧。
唯独施如音,一脸的勉强的微笑,替沈三找了一间粗布衣服披上,遮盖住了他布满了鳞片的左手,道:“三,别管他们,你是我的相公。”
沈三闻言,点了点头,怒目道:“你们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们,还请自便。”
季无虚闻言,抱着剑,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的意味。
施如音眼里透着遗憾与期许,挽着沈三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与他们私交颇好,杜十三娘也在他们家寄宿多日。
施如音见我们离开,微微一欠,做了一揖,却是大家闺秀的礼节,竟然出现在了一个渔家女子的身上,我好奇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李大哥,杜姑娘,贫家有事,便不留你们夜宿了,还望见谅。”施如音对着我们说道。
我微微一笑,心里歉意,毕竟季无虚和我们一道的人,小声回道:“不碍事,后会有期。”
言罢,众人转身离开,出了浊水溪畔,顺着青石小道,到了马道上,走了出来。
罗浮山上山,一时间灯火通明,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般,主殿之上的大钟连响了几声。
魏成听了,说道:“看来是焦广为出事了,听阮二说过,明阳宫宫主死,才会使用那明阳大殿顶上的那口丧钟。”
“呵呵,想不到这武定老魔丁宣还真有些本事,竟然真的将焦广为杀了。”杜燕南微微一笑,在一侧嘀咕道。
天上一轮皓月,繁星斑驳,在
第323章 巫溪水驿
“爹,我们不去巫溪吗”
渡口,杜十三娘和杜燕南在另一艏小舟上,我们则是在一艏两层阁楼的画舫上。
杜燕南将手中的包裹扛在了肩上,笑道:“自然是不去的,你和爹先去江南见一个老朋友,就别想着你那心上人了,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我可是听说他青楼常去,更是无酒不欢...这种人,能和爹交个知己,却不能和你有什么瓜葛。”
“哎呀,爹,义父不也在巫溪吗我们去拜祭一下他再去江南呗......再说了你和义父不都是项叔叔、马叔叔的好朋友吗我们去了巫溪也有个照应...”杜十三娘一跺脚,皱眉说道。
杜燕南也不管女儿生气,转身对着那船家说道:“船家,下游南渡头多少钱”
那一身粗布衣服的船家,搓了搓手,停了船桨,走到杜燕南跟前,一脸笑道:“三贯钱。”
杜燕南伸手摸出了几块碎银子,递了上去,道:“不用找了,开船。”
“好勒,你二位船篷里请!”那船夫一声吆喝,载着几个渡溪的客人,缓缓远处,杜十三娘站在船头也不知在企盼着谁能出来一见......
我们挥手道别,回了画舫。
阁楼上,暗夜正一脸的惬意,品着小酒,听着曲儿,不胜悠哉游哉。
“怎么,不去送送”我坐在他下手,笑着问道。
暗夜回道:“红颜多祸水,她要是能像初见一般,都只是玩玩便好。要动情的话,我看,还是早绝了得洒落些,我这人一个人习惯了,不便多一丝牵挂。”
随即抿了一口酒,看着那琵琶歌姬笑着喊道:“给爷来一曲《阳春白雪》助助兴!”
琵琶女闻言停了手中的那曲《渔樵问答》,转而悠扬的弹起了《阳春白雪》的调调来。
阳春者,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者,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
再有几日便是九月三十,立冬。
立冬有吃水饺之俗。立冬时,包饺子,味道既同大白菜有异,还要蘸醋加烂蒜吃,才算别有一番滋味。只是不知道漳州荒山内里,巫溪龙城又是如何习俗了。
昨夜丁宣杀了焦广为,吕贺遍地寻医找药治疗蛈蜴啃食过的手臂,一时间明阳宫宫主被人暗杀、定远最大主家吕家家主抱恙之事,闹的定远城风风雨雨。
我们下榻一个酒楼,睡了个好觉,沈三和施如音之事暂且避过,季无虚脸色恢复平静,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既然事主什么都不记得了,妻儿不顾,我们又能做什么,也不过是望溪兴叹罢了。季无虚和沈三、施如音三人之间的事情,也许维持现状,便是最大的好了。
季无虚不记得自己有妻儿,沈三不记得自己有前尘往事,唯一记得所有的便是施如音,她既然不纠缠季无虚,沈三也不追究了,便是好的。
娄底县之乱,定远城吕贺尚且活着,便不用我去多管闲事,既然马家寨的人知道橙色玉蝉的下落,我们便一路去往巫溪看个究竟。
画舫在江上缓缓移动着,顺着罗浮山侧翼的罗浮江已经驶出了上百里的路程,转漳州玉衡山道下船,我们顺着玉衡山铁岭一路东行。
应马山之要求,我还没有解开身上的天权星位眼,至于更深的事情,他还没有和我们细谈,说是路上人多,难免隔墙有耳,不可多言。
过了绵延两百多里的罗浮山,便是漳州玉衡山,既然有橙色玉蝉的下落,便暂时没有时间和暗夜北上去禹州平顶山查询关于位眼的事情,临近便是临近,我们顺道直接跟着马山去了漳州巫溪。一来是马山有求于我,二来是橙色玉蝉温养的天衡星位眼就在漳州,不如先得了天衡星位眼,再做打算。
一行人,我、骆驼、影儿、暗夜、季无虚、魏成直奔漳州巫溪。
沈三和施如音还在罗浮山住着,吕贺没有死,沈三也
第324章 盘县四寨1
入山两日的脚程,玉衡山毗邻罗浮山,山势大抵如出一辙,都是陡峭崎岖之属。
深山老林之内,我们跟着马家寨的一群寨民走了三日左右,林立安营扎寨,饿了打猎为食物,山里野兽也多,好在这些前来接引的寨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安猎捕兽不在话下。
我们跟着他二人入山,倒像是去了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般。
凌崖欺云的绝壁上,一条无护栏的石板长道,蜿蜒而下,远处是个处在玉衡群峰之内的平原寨群,再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巨大的湖,湖中间还有个翠绿的小岛。
马山依次指了指湖西侧顺序过南往东侧排列的四个村落,对着我们道:“诸位,此乃盘县四寨,依次是我们马家寨,项家寨、祁家寨、荆家寨。”
李长庚笑道:“好山好水,好地方。”
马山回道:“李道长过奖了,这边请。”
暗夜在一侧嘀咕道:“四寨盘水,群峰围绕,存以空谷,空谷存湖,湖中存岛,是以玉衡正而太阶平也,钟灵毓秀,地方是对了。”
项名走在暗夜的身后,闻言,笑道:“小兄弟,厉害呀,老夫没听错的话,你念的是《风水经》里面的句子吧难得有这么年轻的人对风水如此了解。”
暗夜回身笑了笑,回道:“家师自小所授,我也就懂些个皮毛了,不足一讪。”
项名道:“能背能识,已属不易,小兄弟谦虚了,请。”
暗夜也道:“请。”
下了这绝壁上的石墩子板道,又耗去了半日的时间,我们终于下到了那四个寨子的入口分道处。
巫溪从这林立的山间分支穿流而过,到了这里,途径那个大湖。
湖的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尚未得马山介绍。
眼前一溪分三道,顺着寨子去了,溪中分道之处,有排打桩的石墩子,高出溪面几尺,我们要去寨子里,就得横跨这些石墩子。
溪水到了这里,水势很平缓,便是有人落下,也该能轻易游上岸去。
一路上穿林越野,大家都十分疲乏,衣物上沾了不少林子里面的豆荚粘子,押运物资的马匹也都显得有些无神,这山间乱路,也亏得这些马儿受的。
石墩子竖立在水里,像是一排牌九有序的立在桌面上。
溪侧有一块石碑,碑刻有‘天马桥’三个字,碑顶竖立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众人止步,马山于我们解释道:“过了这天马桥,便是四个寨子的分道路口,几天的奔波,诸位定是累了,我已经命人早些回了寨子,准备了上好的佳肴酒菜,为诸位接风洗尘。”
我拱手对着他道:“有劳。”
马山回道:“此番邀请将军来此帮助我们,自当如此,将军不必客气。”
一侧魏成看着那竖立在水面上的墩子,桥不似桥,嘀咕道:“这一堆石墩子,桥不是桥的,怎们叫做天马桥,这石碑上还插着一柄古剑,锈也长满了,真是古怪。”
一边的李长庚闻言,解释道:“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此乃点石为桥,劣马难过,能过去的都是像天马一样的好马,故叫天马桥,石碑上竖立的剑叫做‘镇蛟剑’,是为了镇住溪里的蛟龙,避免断了寨子里面人们出寨的生路。
这些东西可都是相传大禹治水留下来的,这山里的寨子恐怕有些年月了。”
马山在一侧回道:“李道长难道来过我们寨子不错,我们四个寨子世代在此居住,已经不知多少岁月了,这桥的来历也正是如此。”
李长庚笑道:“来到是没来过,耳闻而已,早听说盘县四寨存于玉衡山内,玉衡山便是大禹治水时候亲自赐名的,不知寨子里是不是真的还有一口锁龙井”
马山回道:“确有此井,不过不在寨子里,而是在天马桥前面不远的祭坛处,此井乃是四寨同供奉,那祭坛也是我们四寨共同商议事情的地方,咱们先入寨里,酒桌上,再由老夫与诸位细说。”
“正好,我也困乏
第325章 盘县四寨2
“将军,那沈三手臂上的鳞片是一种怪病吗为何两个寨主认得他。”骆驼玄铁伞竖立在穿廊的柱子上,斜依着边栏坐着。
影儿的弩箭放在了房间,腰间那条宛如丝带的天蚕柔丝迎着微风,悠扬。
我闻言,想了想,回道:“或许是中毒了,《玄黄典》里面有种叫做君主金斑蝶的蝴蝶的毒便有那种效果,只是那君主金斑蝶的毒性极强,凡是中毒之人,必死无疑,为何沈三还活着,这点我不知道。
《六壬玄黄典》记:君主金斑蝶:一种剧毒的蝴蝶,有黑、红、桔黄、黄和白等颜色混合而成的醒目色彩的翅膀,十分美丽,喜欢采食花蜜、晨露,其蛹黑褐色,蛹液剧毒。和蚀骨蚕毒性不相上下,只是蚀骨蚕毒具有扩散性,能致人成行尸,君主金斑蝶的毒性却不扩散,却能在人被毒死后,在其尸体内产卵,尸体体表也会慢慢形成一种厚厚的橙色鳞甲,坚硬如铁,用于保护其虫卵能够顺利孵化,最后蚕食尸体内的体液破甲成虫。
这种蝴蝶和蚀骨蚕一样,比较罕见,乃是玄黄典上异虫篇,排名靠前的毒虫之一。”
骆驼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说沈三左手手臂上的橙色鳞片乃是中了这种金斑蝶的毒。”
我回道:“看样子有点像,但是应该不是,毕竟君主金斑蝶的毒性极强,中毒者该早就死了才对,而且鳞甲会长满全身,沈三手臂上的只是一片,他也好好的活着。”
骆驼问道:“会不会是一种其他的怪病”
我摇了摇头,回道:“马寨主和项寨主认识他,或许他们知道什么,晚点我和他们接洽询问橙色玉蝉的下落,问问便知。”
一边的影儿听了,好奇道:“会不会是他体质特殊,能抵抗得了那种蝴蝶的毒性我看那马山和项名看他的时候,眼里有些放光,似乎对之极感兴趣。”
我闻言,想了想当日的情形,当时季无虚和他打斗,三招挑开他左手,攻其要害,结果戳在了他的手臂上的鳞甲上,结果发现他的手臂不是弱点适才抢攻其他地方的,碍于震惊季无虚的事情,到没有太在意马山和项名的表情,好在影儿细心,如今提及,倒是提醒了我。
“将军,需要我去查一下他们的寨子吗”影儿见我在沉思。
我回过神来,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这里乃是四个山寨,他们的习俗和我们中原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了,恐怕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好吧。”影儿微微一笑。
......
我看着远处林立的土家阁楼,再次陷入了沉思。
马山说过,我身上的位眼或许是打开一个地方的钥匙,赵千山和马迹同为师兄弟,又是至交,赵千山守护的是绿色玉蝉温养的位眼,眼下看来,这马迹守的便是橙色玉蝉温养的位眼,几天前我们打开那明阳峰第二层地宫的时候,看见的景象是赵千山的遗骸捧着位眼。
我想他该是还在研究那位眼怎么打开吧,那只硕大的火焰龟或许是他要用来封存位眼的工具,但是最终却因为执念,想要解开位眼而郁郁亡终,位眼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一个朝丞相姜远宁不惜让自己七个得意门生,远赴各处大山灵地封存,玉蝉的作用真的是温养那位眼吗还是为了给后人提供线索,找到位眼做准备的都是谜。
为何单单我能解开位眼,师父教授我星罗凌音步真的只是为了让我能在强敌手下逃生吗诸天星辰几千个,我都了然于胸,自从被师父收留之后,师父便教授于我,关于各种奇门八卦、易经秘术、星辰阵法,难道
师父真的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遇到位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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