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唐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更谈

    他努力让两匹马都安定下来。这人年纪比李秉稍长,一身上等白底湘绣对襟袍,绣的是双鱼戏莲的图案。腰带是七锻束,通体雪白,银线描边,没有镶珠,斜带两方白玉佩,一高一低,看起来很是简约大气。

    他身后还有五辆单驾马车,每辆都拉着三五箱货,用麻布盖上,只能勉强看个轮廓,车边插个三角小旗子,写着镖号。每辆镖车都有一个马夫,还有三个大汉穿插其中,看那打扮,该是镖师。这该是个商货镖队无疑。

    几个镖师上前,从公子哥手里接过两匹马的缰绳,分别将马儿拉开。

    李秉这才看清,刚才那两匹马之间,居然倒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年纪似乎比安子还小两岁,胖乎乎的小脸,稚气未脱,明眸皓齿,生的可爱。她一身浅粉衫子,扎着双马尾,呆呆的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得的面色铁青,花容失色。

    安子还以为这姑娘已经被马儿踩伤,看着她无恙,才定下心来,连忙上去扶她:“你……你还好吧”

    姑娘看了一眼安子,也不说话,五官皱在一起,嘴巴瘪成一轮上弦月,满脸愁容,看着那个公子过来扶自己,终于忍不住,一下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边哭边道:“没事!呜呜呜呜!我没事!呜呜呜呜呜!”

    她努力想忍住,可终究还是放声哭了出来,也许刚才是真的害怕极了,越哭越觉得委屈。

    男子也不断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柔柔不哭了,不哭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羞不羞。”

    那姑娘越哭越可怜,抽泣道:“我……我害怕呀……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哭……呜呜呜……我再也不骑马了……好害怕呀!”

    这场面倒是把这公子哥逗得啼笑皆非:“没事的,没事的。柔柔是个坚强的姑娘,不哭了啊!没事的。”

    李秉和盈澜儿看着两人都没有大碍,定下心来,又问安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安子挠挠头,尴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牵着胭脂,站在门口等你们。本来好好的,可是那深棕的马儿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俏胭脂忽然就发了狂,鼻孔猛地喷气不说,还要去咬那匹马。那匹马也受了惊吓,就把它背上的这个姑娘给蹶了下来。还好这位公子手快,把马牵住了,否则两匹马乱蹄之下,踩到这姑娘就糟了。”

    他也有些后怕,看着一边的俏胭脂,又道:“这马一直都很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转头对那公子和小丫头说道:“实在是抱歉啊……”

    那个哄着小姑娘的公子哥,轻轻拍拍那姑娘的后背,也道:“人没事就好。这事我也有责任,我家妹妹第一次出远门,想骑马,我就把我的马儿给她骑……是我太不小心了,不该把缰绳全给了她……”

    公子哥看着安子说道:“小兄弟的这匹马可真是宝马呀。”说完又低声道:“不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应该不是这马的主人吧。”

    安子一愣:“我确实不是,你怎么知道……”

    那公子见小丫头终于不哭了,松开她,又道:“你这马是靺鞨名种‘俏胭脂’,本来就是烈马中的烈马,而你这匹又是马中皇者,性子更猛。只是这主人驯的极好,它才如此听话。可不管如何驯服,烈马就是烈马,看见我的‘紫龙飞电’就起了好胜心,要比一比。”

    “这马儿如果真的是小兄弟自己驯的,刚才那样的情况,只要猛拉缰绳,就能把它镇住。可是小兄弟却完全慌了阵脚,一直在喊它,任由马儿发狂,也不太像个驯马高手,所以我才猜这马儿应该不是……”

    安子听完这一席话,恍然大悟,双颊微红,略有羞愧,连连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种情况要猛拽缰绳啊!我记住了……”

    盈澜儿看着那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取了自己的绣帕,给她擦擦泪痕,又道:“从这么高的马背上摔下来,不知道有没有摔伤,我们去找个医馆看看吧!也能安心些。”

    白衣公子半躬下身子,也轻声问道:“柔柔,哪里疼吗有没有摔伤。”

    那小姑娘吸吸鼻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安子:“不疼,就是吓坏了!我没事的……”

    虽是这么说,李秉还是往前凑上一步:“还是去看看吧。有的伤现在看不出来,一会疼起来的时候,就晚了。大夫看过,也放心些……”

    这事情毕竟是由安子的马发性子引起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绝对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怎么都要负责到底。

    那公子刚刚推诿,心里也打个嘀咕,又道:“要不去看看也好……赶路再急,也不再这一时半刻。”

    几人通行去医馆的路上,觉得气氛尴尬,李秉先开了话头,介绍了自己三人的名姓,连声抱歉。

    那公子也是个开朗性子:“在下松柏柳,这是舍妹,松柔柔。后面几个都是我们的伙计。”

    松柏柳,这个名字倒是很别致。李秉回头瞥了一眼那五车货物,随口问道:“松兄赶着这么多货,是走镖吗”

    “倒不是走镖,我家在大唐回纥边境一带做些小本生意。本来也用不到走这么远。只不过这两年世道安定了,生意好做,就想着能不




廿一章 请君入瓮
    却说那夜侠客行众人围追堵截,陈青牛从天而降,一手掳了肖蠡,脚尖轻轻点了地面,转而飞到半空,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半分停顿和犹豫也没有。

    肖蠡被他掳在腰间,十分难受,挣了两下,居然纹丝不动。心道:这人力气之大,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反抗,看来厉害的不止轻功一样。

    陈青牛施展“踏岿罡步”,带着肖蠡,从丰州城墙越过,竟然没有一个士兵察觉。

    肖蠡自付:自己虽然也能越过这四丈半的高墙,可绝对没有这黑衣人一般悄无声息,如此轻松。更何况他还带着自己,这可是两倍的重量。

    等着两人落地,肖蠡才被他放下来,两人四目相对。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陈青牛不答话,仔细的盯着肖蠡,仿佛要从他的神态和言语中,察觉出点蛛丝马迹来:“你别管我是谁,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反唐”

    “为什么要反唐你这人真奇怪,这与你何干”肖蠡装作不愿详说,又瞧见陈青牛的目光冷若剑锋,似有杀意,才淡淡道:

    “没什么,我不开心,想反就反了!”他看陈青牛还不满意,又道:“论武功,我比钱兴邦高出数倍,论谋略,论胆识,我样样不输给他。凭什么,他是右校尉,而我只是左校尉,居于他之下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父亲罢了,说话口大气粗,对我颐指气使,我自付有才,如何能甘心!”

    历朝历代官职,以右为尊,虽是同级,但这头衔之前加个左右,便是正副之别。军营之中,只是差那么半级,权柄上,天差地别。

    陈青牛对这个答案还勉强满意:“那你现在身份暴露,大唐已经无立锥之地,又有何打算”

    “丰州待不了,我便去别的州府。实在不行,还有南诏、室韦、靺鞨、新罗、日本、流球,天地这么大,何愁找不到我的一个容身之所。”

    “容身容易,可你真能甘心”

    肖蠡嗤笑一声:“哼!甘心我自然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我肖蠡自恃有才,可却遇不到明主。只恨老天无眼,让我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这一句说出来,倒更和陈青牛的意,引得他直奔主题,一字一顿问道:“你听说过……融教吗”说话间,他细细打量肖蠡的眼神,十分谨慎。

    “融教,二十年前搅/弄江湖风雨的邪教”

    “你也认为他是邪教”陈青牛不假思索,连着发问。

    “哼!”肖蠡冷哼一声:“天下哪有正邪之分,胜者自然为正,败者则为邪!如果二十年前融教功成,那今天谁是邪教还不一定。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融教自不量力,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覆灭六大脉的最顶尖门派,真是痴人说梦,真当大唐无人”他看着陈青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融教的人吧是哪个尊者吗还是八徒之一”

    陈青牛嘴角上扬,诡谲一笑:“看不出来,你对融教还很了解”

    “二使四洞八徒十六尊者,即便没有见过,却也听说过。我已经与大唐吐蕃都为敌,你却要救我,武功又如此之高,当今世上,除了融教,我想不出来你还能是谁的人。”

    “聪明!那我让你加入融教,你可愿意”陈青牛大挥长袍,伸手相迎。

    肖蠡却没有动身,只是冷冷道:“我都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如果说不愿意,你应该会立刻杀死我吧。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也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就算勉强加入,也是废人一个,对融教无益,不如现在杀了,省得以后碍眼!”说话间,陈青牛露出凶光,死死盯着肖蠡,微微动了动肩膀,发出咯噔的声响。他生的壮实,又有气势,露出威压来,一般人要做到心如止水,确实很难。

    肖蠡却满不在乎,主动与之对视,轻蔑一笑:“只有这点威胁的能耐吗我能不能死心塌地,取决于融教的本事。若融教真的厉害,为你们卖命又何妨……人生在世,功名二字!若遇到明主,何愁不能施展抱负!”

    “够狂!我喜欢!”陈青牛收起那气势,淡淡道:“跟我来吧!”说完,又使出了他“踏岿罡步”的轻功。

    两人夜半赶路,陈青牛起初速度并不算快,肖蠡也跟的上,可他每次刚要追上的时候,陈青牛都陡然加速,距离再次扩大。肖蠡知他是在考教自己的轻功,也只能拼尽全力跟着加速,如此往复几次,他的速度已到极限,再也难加快。

    “轻功很不错!所有尊者里面,恐怕只有我比你强些……你这门是什么功夫”陈青牛随着肖蠡的速度,一直贴在他身侧。

    问师承,是江湖大忌,尤其是萍水相逢,更是无礼。

    肖蠡却不藏着掖着,说道:“比起你的轻功,还差的很远。我这门轻功叫‘无相三步’,一共三招,依次是‘一苇渡江’‘双蛟归海’‘三指摘星’,我学了其中两步,第三步只能勉强走出来罢了。”

    若是安子听到这话,就要更加吃惊了,这“一苇渡江”,正是史思明教给他“风华六艺”的绝学之一。

    “哦!果真是佛家的上乘轻功!”其实即便肖蠡不说,陈青牛也大概猜到了他轻功的底细。

    “你的呢比我的快这门多,难不成是道家的‘踏岿罡步’”

    陈青牛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难怪了!天下第一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出口,陈青牛却笑道:“谁是第一还很难说,你可知道,这‘无相三步’,其实原本共有六步!”

    “啊那剩下三步呢”这六步的事情,肖蠡还是第一次听说,已经学会的三步,一步比一步厉害,如果真有六步,那该强到什么境界!

    “这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加入融教,我再跟你细说。”

    两人星夜兼程,脚程很快,不过半个时辰,肖蠡的体力和内功均透支干净,速度逐渐慢下来,之后更是力竭,只能慢步走路,大喘粗气,陈青牛却面色如初。不过他好像也不着急,就随着肖蠡的速度,一路向东走。

    两人除了偶尔交谈,一直都是沉默赶路,肖蠡曾建议骑马,却被陈青牛说道:“你的三指摘星练的还很不纯熟,要再练。”

    这一路不走官道,只走直线,不论是密林还是山涧,都



廿二章 融教旧尘,策反诡谋
    “他是奸细!杀了吧!”

    右魂使淡淡一句话,道场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怒徒眼睛半闭,往左移了半步,守在门边。

    陈青牛看着肖蠡,心中也生了疑惑,这次遇到他的整个过程实在是太顺利了些,若说是人为安排,倒也说的通……

    肖蠡心中更是惊恐,但只能强装镇定,堂上三人,不管是谁,恐怕拒收投足间都能将自己抹杀,绝无失手可能。既然不能硬闯出去,只能试着蒙混过关……

    “哈哈哈哈……”肖蠡大笑三声,看着陈青牛道:“我还以为融教是有多大的本事,到头来,却也是做事全凭自己好恶,妄自猜测做事罢了。到底只是个江湖门派,倒是我高看你们了,还以为来了之后能有一番作为……”

    他泰然自若,全然不拘谨,转而又望着右魂使说道:“难道每个人见到你都应该被吓得瑟瑟发抖才对吗我只是镇定些,就犯了你的忌讳。如此嫉贤妒能,狂妄自大,实在可笑……”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右魂使,五十来岁,皮肤已经有了褶皱,但看起来精神矍铄,双目如炬,那气度,绝非常人能比。只是稍加留意,忽然觉的这人的面容,好像十分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右魂使见他反应,没了刚才的冷峻,反而莞尔一笑:“老夫阅人无数,自然不会看错,任你如何狡辩,都无济于事……”

    肖蠡以为他要下杀手,眉头紧锁,右脚微微挪动半寸,斜眼瞥了身后的陈青牛和怒徒,见他们还是没有动手,心里迟疑,正要再次辩解。

    右魂使却大笑出来:“好啦!你看……连防备的举动,都如此相似,你还否认”他笑道:“你还算沉得住气,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稳不住了!心性不错。”说完看着肖蠡依旧仔细堤防,又道:

    “莫怕,莫怕!只是试试你的胆色,我不会杀你的……”

    肖蠡自然知道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又道:“事不过三,我已经否认了三次,你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言尽于此,你们武功高强,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右魂使看他着急的样子,反而更觉的有趣,瞧着肖蠡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来,居然更合眼了些:“不想承认,也随你吧。你出自军旅,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肖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旧谨慎堤防,用余光扫了一眼怒徒,他依旧面色祥和,呆呆的站在门口,仿佛睡着了一般。陈青牛却和自己一样,不知道这右魂使意图,也有几分紧张。

    却听右魂使开始讲这故事:

    “曾经有个青年,大概比你还几岁,子承父业,当了一州兵马将军。他年少轻狂,一心报国,连发数道奏章,将自己十多年来对军队改革的想法呈禀圣上,又实地考察之后,细细拟了些条陈,将攻打回纥、新罗、吐蕃的战术一一陈奏。可所有奏章都被留中不回,全然没了消息……你也是军旅之人,若你是他,该作何感想”

    “这还不简单……大多时候打仗,不光是有战术就可以。粮草、内政、时节,都是因素。若那人因为这点事情就生了怨怼,怕也不是什么良将。”肖蠡从军数十年,对战备之事,了若指掌。

    “有些见识!”右魂使夸了他一句:“那青年也是这么想,害怕自己考虑不周,毕竟‘玄宗’是一代英主,如果留中,必然有缘由。他随即连续三次请求亲自面圣,却都被驳回。他只能擅自离开军帐,偷偷到长安,拜托兵部好友,安排机会面圣。

    他好不说动兵部尚书,得到机会同时上朝,可一连十日早朝,陛下都不亲临,只安排宰相代管。他怀疑陛下被软禁,打定主意,潜入皇宫内院一探究竟,在房梁上待了三日,滴水未进,却见玄宗陛下整日与杨贵妃骄奢淫逸,纵情声色,哪有半点初继位时期的开拓进取。当下觉得无比失望,遂离开皇宫,再不提兵事。”
1...26272829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