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更谈
右魂使说道这里,又问道:“若你是这青年,此时又当如何”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果能遇明主,自然是幸事,如果主上不贤,则臣下更应竭尽全力,予以辅助。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他刚说完,忽然反应过来,这真的是中了右魂使的圈套了。如果自己的想法是这样,那怎么可能会叛离大唐一时失言,追悔莫及,当下更加堤防起来,看着陈青牛听了自己的话,也是一惊,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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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右魂使好像毫不在意:“你倒是忠心,也看得开……不过那青年就没有你这么踏实了,青年感觉没了施展抱负的可能,心灰意冷,回到旧地,斗志全无……”
“不过他爱国之心却从未改变。有一天,他察觉自己的州府内,出现一个邪教,不仅试图鼓动百姓,挑衅武林门派,更欲拨弄风云,攻击朝廷。他以为是敌国势力,于是下令搜查,不过这邪教行踪诡秘,每次都只能抓到臭鱼烂虾,总是逮不到领头人。
无奈之下,他和自己的四个结拜兄弟,一起乔传打扮,混入其中,谎称要加入邪教。
说来也巧,那日正好也像今天一样,月黑风高。五人寻得机会,和头目密谈,却不想一眼被识破……”
说话间,他忽然一笑,看着肖蠡:“不过那青年的运气,比你好些。当时堂上除了他们兄弟五人之外,只有邪教首领一人而已,并无护卫。那青年心性不稳,又自恃武功不凡。被拆穿之后,干脆起了杀念,和自己兄弟联手,想一举将这头领拿下。
谁知那头目功夫超然,青年以五敌一,还是被全部制服……”
说着,他略带把玩意味的,问肖蠡:“你猜这青年最后怎么样了”
肖蠡以为终于要图穷匕见,双手握拳,冷声道:“既然卧底被发现,又被制服,我猜这头目应该恨极了几人,杀个死无全尸……”
他的举动自然被右魂使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理会,反而继续说道:“那青年也以为如此,却不想那头目非但没有杀他们,反而还给他们讲了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说是战国时候,有一个猎人,独居在一片密林之中,每日打猎为生,过得逍遥自在。有一日,打猎完一头狼之后,发现那母狼身下藏着四头小狼,看起来是刚生下来不久,十分可爱……猎人不忍心下手,于是将四匹狼豢养起来。
时间慢慢变久,狼开始长大,猎人不断打猎喂他们,有了狼的帮助,打猎也容易了很多。可是渐渐的,大狼生小狼,小狼又生小小狼,十多年过去,这个狼群已经有十多头。林子只有那么大,即便有狼的帮助,猎人打到的猎物,也渐渐不够吃了……假如你是猎人,会怎么办”
“猎物不够,是狼太多,杀几头,只留下一两头就好,另外多余的狼也要阉割掉,防止他们再生小狼……”
“猎人也是这般想法,于是他了些年迈或者不那么敏捷的狼,杀了吃肉,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是剩下的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猎人吃了,都自危起来,到了第三天,猎人刚进狼圈,那些壮年的狼,以为猎人要吃自己,一起反击,将猎人咬死了……”
肖蠡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又听右魂使说道:
“接下来,那邪教头目,又给五人讲了第二个故事: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宇宙洪荒分成天地二界,女娲觉得天界无聊,便用泥巴造人,孕育了人族,留在地界,供天神取乐。
天神虽然寿数长久、力量强大,却难以繁衍,千万年过去,数量也不过几千而已。但人族却不同,繁衍极快,短短千年间,就已经生出万万人来,将整个地界占得满满当当。
人类寿数虽短,亦没有神族的强大天赋,却勤恳好学。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将创造的东西一辈一辈的传播下去,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众多武学流派,偶有强者,能力甚至比肩神族。
这样的力量,就让神族生出了忌惮……天地二界只有那么大,地界已经被占满,人族还在不断繁衍,并且
卷头章 花间迷醉
六年前,甘州郊外。
正是夏日三伏天,红日当空,一窝矮矮的山丘旁,一泓河水边,一片宽阔的药田,化成茫荡荡的白色花海,淡淡清香,幻化出别样的凉爽。
一阵风过,青藤浮动,群芳弯腰,这田间波出层层白绿相间的浪来,才将藏于其中的人显露出来。
一个姑娘恣意的躺在药田间,宽阔的田埂上,身旁的野草,开满各式各样的琐碎小花,随风翕合,如群星般闪耀。
这姑娘身材娇小,玲珑可爱,长的也恬静水灵,一股温婉小家碧玉的气质,连风也吹不散。只不过她两颊上,各有七八道长短不一的疤痕,横纵交错,虽然已经很浅,但依旧是破了相,坏了这美感。
她身上盖着一方半透的鹅黄纱巾,被风撩起,上下鼓动。姑娘索性松了手,纱巾从指尖溜过,被扬在空中,翩翩翻飞。风停之后,轻纱又落下来,像蝴蝶一般,扑在这姑娘面上。
姑娘微微一笑,拈起纱巾,伸臂在空中,随着风左右招摇,头脚亦随之微微摆动,像是在风中浣纱,手舞足蹈。
她没有哼歌谣,只是听着耳边清风徐徐,流水潺潺来之声,已觉得十分开心。
“我去你房里送药,瞧你不在,就猜你来了这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提着食盒,从田埂上走过,在这姑娘头前停了下来。
姑娘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依旧轻柔的躺在田埂上,脑袋微微后仰,看见那人的容颜,微微一笑:“自从来了你这欢喜谷,六个月时间,感觉已经断了以前的一切,开始了新的生活,很久没有这么无忧无虑了。这这欢喜谷名字取的真好,了却烦恼,欢喜忘忧……”
“你喜欢就好!”
这人正是鼠尊者,六年前的他,虽然也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相貌,却年轻了不少,皮肤不是惨白,隐约透着红润;头发先结成高髻,又用紫檀发簪束好;衣衫也是精心打理过,墨绿色束腰长袍上,用白线勾勒出兰花纹样,简约含蓄;腰间一枚香包,正是这姑娘的手艺。
这一身既干练又整洁,甚至连那从来没有刮过的,嘴角边痦子上的黑毛,也剪个干净。
仔细一看,虽然谈不上相貌堂堂,似也没有那么可憎。
他极目远眺,扫视一圈,又道:“这里好是好,可是四面都没有树荫,夏日里还是太晒了些。你总是喜欢躺在这里,当心中暑了……”说完,又走到这姑娘身边,贴着她坐在草地上。
“既然你喜欢,不如我就在这里给你种几棵树,不但能遮阴,等长大些,还能扎个秋千。你说好不好……”
那姑娘笑嘻嘻道:“真的吗如果要种树,一定要种杏树……”
“为什么呀”
“杏花好看啊,等夏天的时候,风一过,杏花从树上飘下来,这意境又上一层。”这姑娘说的开心,又挥舞起手里的纱巾,一丝不慎,却被风吹走。纱巾从鼠尊者面上拂过,柔滑细腻。刚到空中,又被吹开,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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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网,又像风筝,扬出好高。
鼠尊者连忙伸手去抓,总算够到一个角,把鹅黄纱巾扯回来,交换到姑娘手上。
“嘿嘿……”姑娘得了轻纱,双手撩拨,重新敷在面上。透过这鹅黄的青纱,看着鼠尊者痴望着自己的脸,更加开心,笑出声来。
鼠尊者看着她,也觉得心情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从带来的食盒里,取了汤罐:“哦对了,你的药……,我给你端来,恐怕已经凉了。”
“没事……我不想喝……这药喝了六个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鼠尊者也不勉强她,放下药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扁平瓷罐,上面描着黄鹂鸣柳的图案,十分精致。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神仙玉女粉,我照着书上的记载,试了十多次,总算配的很好了。用这个除疤,很好的。”他盯着那姑娘两颊上的刀伤疤痕:“我瞧着你脸上,应该是旧伤,好像要比这次其他伤早很多……”
姑娘伸出纤纤玉手,抚了抚脸颊,轻声叹气:“是啊,小时候的伤的,这么多年也试着用了很多药,刀疤是淡了些,但还是不能尽除……”
鼠尊者的猜想被应证,带着怒气:“是谁这么狠毒,要在小姑娘的脸上划这么多伤口”
“是我自己划的……”这姑娘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快乐,又陷入旧日的愁苦之中,她着鼠尊者惊异,又道:
“我有一个小我四岁的妹妹,我很喜欢她。她三岁那年的冬天,寒冬腊月,我们玩雪之后,我抱着她去屋里取暖,结果手上脱了力,妹妹磕到了炭火盆里,整张脸都烧坏了,十分恐怖。
这妹妹本来就是庶出,生母早亡,面容又被毁了,纵使爹爹怜惜,但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疼爱她。偌大的家宅之中,下人大多欺软怕硬,她孤苦无依,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性格很是要强。
我家世代习武,十二岁那年,父亲听说扼云剑的主人,要来长安寻找传人,就想让我去试试,结果妹妹也想去,却被父亲制止。父亲知道妹妹的天分比我好,如果一起去,我必然落选,于是就把妹妹强锁在家里……
可惜,我最终还是没有被选上。回家之后,妹妹知道扼云剑的主人已经选了别人承接衣钵,就哭着骂我,说不仅我没本事,还毁了她的一生……
我当时本就失落,她旧事重提,我又恼怒又愧疚,气急之下,就说:‘我伤了你的脸,
第一章 长安可是我的地盘
凉风徐来,梅香弥漫。迎着晨曦赶路,惬意又舒服,
十里金丝绕玉树,八水连城汇长安。便是这入城前最后十里的见闻。
“呼,总算赶上了。”松柏柳一手勒马,排在进城队伍末尾。李秉一行人的镖队终于到了长安,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五,再过五天,就是年节了。
“哇!好大啊!我还是头回来。”松柔柔坐在板车上,极目远眺,居然看不见这城墙的尽头。
这长安的城墙,是整个大唐独一无二的六长墙,每遇城门,再高一丈。深黑的土砖,砌的极为规整,看不出一丝误差。每垛墙上均插着黑红相间的战旗,上书大历,正是年号。城楼上,巨大的三个字,更是太宗当年亲笔所题,朴实厚重,上书:“光化门”。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白雪盖在墨黑的城楼瓦顶,在这巍峨庄重之中,添上一点人间烟火的灵动来。
安子坐在松柔柔身边,也道:“我也是头回来。真的好壮观啊。秉儿哥是长安人,澜儿姐姐是非派的,也住在长安,应该司空见惯了,难怪一点也不吃惊。”
盈澜儿跟着李秉跳下马车:“那倒不是,我家是非派汉洲堂口的,我一直住在汉洲。长安来过三四次,并不是很熟。”
“一会进城,松兄可要先找个地方歇息”李秉整了整衣服,习惯性的想带着松柏柳从正门进,但看着其他人都再往偏门牵马,当下会意,也连忙跟上,又道:“他送样的事情,可能要在长安呆几天了,有没有地方落脚不如去我家住吧!”
松柏柳不知李秉背景,只怕自己一行人太麻烦他,说道:“不敢叨扰李兄。上次我们来永达堂递拜帖的时候,就在长安买下了一个铁匠铺子,正好这次落脚。今天还早,我想先去送样,早送早了,否则终日悬心,寝食难安。”
李秉也不再劝,一抬头,已经要到了等候城卫盘查的最前方。
这光化门是个五拱门,中央是三丈宽的正门,左右两边各有两个一丈半宽的小门,大多数人都排在这小门边等待审查,反而是中央的正门,少有人用。
这正是从商朝就延续下来的世家制度。书云,皇族之下,民有四位,士农工商。中间的正门,只有皇亲国戚,达官世家,和百姓中最高的‘士’才能用,其他户籍只能走偏门。普通人要走正门,至少要拿了秀才,入了士籍才可以。
看两边在偏门等候之人,不少人都身穿华服,是有钱的人,只不过这些人没有功名在身,行商又是四民之末,仅仅比贱籍高一等。所以即便是松柏柳这样,一方富绅,依旧只能走偏门。
长安的城卫军,威武雄壮,比其他地方高壮不少,普通城卫着皮甲,握四尺剑,长安的城卫,则是细鳞甲,握五尺长剑。阳光一照,鳞甲亮闪闪发光,威武不凡,让行人对这浩荡天威,又多出三分敬畏。
一行人跟着队伍,慢慢向前移。松柏柳让镖师掀开麻布,将所有箱子都摆放整齐,开了箱锁,以备查验。李秉几人也跟着帮忙。
三个城卫,喊着松柏柳把马车拉倒偏门洞口,先一一收身,再开箱细验。旁边的光化门当值统领,原本还在正门检阅几个秀才的通关文牒,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偏门,目光刚落回文书上,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扭头回去,在仔细瞧那人容颜。
他认出李秉,随手将文书丢给旁边一个门卒,一手握住腰间长剑,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足下踏出气势来,走向李秉。
看着那人朝自己靠近,两人目光相对,李秉连忙给那人使个眼色,微微摆手。统领也是个聪明人,当下会意,改向走到那一小队城卫军中,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车没什么问题,还有后面四车。”这城卫军答话之间,猛地收腰站直,个头都显得高了一寸。
统领对他的表现也很满意,亲手合上一个箱子,在上面拍了拍:“不用查了,放他们过去吧!”说完还看了李秉一眼,像是在等其他命令。
李秉也投以赞许目光,以示回应。
松柏柳如获大赦,跟手下麻利的将所有箱子捆好,驱车离开,又道:“通关真是简便啊!我去过一次陪都洛阳,那进城可是很麻烦。”
看着李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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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他又停了下来,站在路口:“哎呀,上次我们是从正南门‘明德门’进来的,这次从西北的‘光化门’走,这么大的地方,我已经迷路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利人市。”
长安以朱雀大街为轴心,左右对称。分为:外郭城、宫城、皇城三部分。
外郭城是百姓居所,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将其整整齐齐的一百一十坊,布局严谨,结构对称。
朱雀大街的尽头是皇城三门,皇城是中央官署和太庙、社稷等祭祀建筑,亦是整个大唐的行政中枢。
过了皇城,长安正北便是宫城,是所有皇族至亲的居所。宫城分为三部分,正中为太极宫,称作“旧大内”,是隋朝大兴宫旧址,高宗修建大明宫之前,这里是大唐最初几任皇帝的居所。东侧是东宫,为太子居所,西侧是掖庭宫,为后宫人员的住处。
除此之外,老宫城西北边还有新建的大明宫和兴庆宫,他们和旧的太极宫,并称三大内,都是皇帝用来处理政务的地方。
大明宫是太宗皇帝所建,完工后,取代太极宫,成为皇帝正式的官邸。
兴庆宫是玄宗所建,原本是玄宗皇帝和爱妃杨玉环居住之所,安史之乱后,弃之不用,竹简成为太后闲居之所。
“我带几位去吧。就在前面不很远。”论长安,还是李秉最熟悉,他在前面牵了马,带队前行。
松柏柳很是感激,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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