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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更谈

    门正对着的就是一间药王祠堂,正中央供奉着药王的神像,桌上的贡品除




第九章 净如少女荷露情
    既是相识,香菡姑娘便请三人也进去坐坐。她似乎跟姜崇景是旧识,他们之间的男女之事多少知道一点。看着盈澜儿进来之后,双方神色都变得奇怪。

    香菡姑娘说正好去查询典籍,寻找合适的药材搭配,便离开了。

    李秉也觉得气氛诡谲异常,加上之前在官道上见面时候,盈澜儿要追这个儒生时候的样子。心里大致也猜到七八分,无非是盈澜儿单相思,那儒生又有心上人罢了。

    他本也想借个理由走掉,可是又担心盈澜儿一个人在这心里没底,也只得端坐在她身边。小安子对这些事情倒是木讷,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凉亭里只有四个石凳,小安子只能站在李秉身后,活脱脱像的小跟班。

    或许是因为已经没有胆量,或许是正在鼓起勇气,盈澜儿始终没有去看姜崇景的正脸,她也没敢去看那个女孩的脸,只是一直低头盯着石桌。李秉大致猜到盈澜儿的想法,本想鼓励她说:“澜儿,你不是有话要跟他们说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自己是局外人,实在不适合参合这件事;再者,这些日子,李秉也或多或少对盈澜儿的天真烂漫,又或许是对任性刁钻产生了好感,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对此缄口。

    凉亭里一阵沉默,李秉瞟了眼姜崇景身边的姑娘。一身雪白的纱衣,连头上也仅仅戴着寻常的素银簪子,此外再没有多余的配饰。衣着虽然简单,却很得体。那女子还未动,只是看了她的眼睛,就已经让人感觉到这女孩不仅雅致,而且聪慧。只是脸色略微苍白,有些病恹恹的。

    最后还是那个女孩先开口:“看大家都一阵沉默,我就猜到这个妹妹应该就是姜公子提到过盈澜儿妹妹吧。果然是天生丽质,也像他说的一样,活波可爱。”

    盈澜儿听着她叫的是“姜公子”而不是“崇景”,心里忽然有些高兴,又听得那女孩说话客气,之前心中的嫉妒瞬时消了一半。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之后又略有灰心:“这女子长的不仅比自己美貌,更透着一股清秀,言谈举止里也透着雅致的气息。也难怪,姜崇景会喜欢她。”

    李秉见盈澜儿呆呆的望着那女孩子,一直迟迟不答话,便轻轻用腿碰了她一下。盈澜儿会意:“姐姐不仅美貌动人,而且如此清致,怪不得崇景哥哥愿意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哦,对了,我还不知姐姐的芳名。”

    瞧着那女子看盈澜儿的眼神,确实丝毫没有敌意,完全不像是做作,李秉倒放心不少。只听她说道:“我本名叫清语。一见妹妹就觉得投缘,倒是连名姓也忘了介绍了。”

    盈澜儿曾经想过千百种开口的方式,但此时只觉脑袋很乱,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答道:“清语,好名字,好名字。”

    说完之后,凉亭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李秉的心性本来也活波好动,此刻心绪不宁,实在是憋不住了,低咳一声,不看盈澜儿,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崇景,即像是提醒,又如同警告:“盈姑娘,不是有话要对他们说么”

    说完便站起身来,刚要离开,又回过头来:“既然是有话,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说完,便转身走了。

    又两步,回头看着安庆方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只得又叫一声:“安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出了百草园,站在门口,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得到了一种解脱。

    两人走后,凉亭里依旧沉默,只听见盈澜儿喘着粗气。

    忽然她抬头看着清语姑娘,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勇气,两眼似乎含着泪光:“清语姐姐,如果崇景哥哥要纳我为妾,你会介意么”

    姜崇景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清语倒似乎早已经猜到会如此,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听崇景谈起你很多次,一直都很想认识你。现在见面了,更觉得十分投缘,如果妹妹愿意照顾他,那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盈澜儿喜出望外:“姐姐真会高兴么”清语还未回答,姜崇景却略带埋怨看着清语,说道:“清语!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原本已经十分激动的盈澜儿,此刻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既然清语都已同意了,为什么你还会反对!男子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

    清语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姜崇景清秀的面庞,又看了一眼盈澜儿,说道:“崇景,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问这个世界还会有谁比我爱你一样更爱你,比我更细心的照顾你,那一定是澜儿妹妹。我很快就走了,我希望你会过的好。我看着澜儿妹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她一定会让你幸福。”

    盈澜儿虽然也知道清语似乎有病,但完全没有意料到清语将不就人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却见姜崇景拉起清语的手,放在唇边:“你不会有事的,香菡以前是药王殿的大弟子,现在都成了掌门,医术奇高,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清语似乎也要哭出来,眼眶里转着泪花,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盈澜儿此刻多么希望姜崇景拉着的是她的手,却在嫉妒之余,又被两人的爱情所感动,衷心的希望能有清语陪在姜崇景身边,希望他幸福。

    爱之一物,原本就如此矛盾。

    “我虽然武功不高,但如果能有任何帮到清语姐姐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

    却说李秉出了百草园,一言不发,走到大门口那银杏树下,安庆方也只能默默跟着,看着他坐在树下发呆。

    一个人坐在树下一言不发的生闷气,直到被再被药王殿的弟子请进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被之前的绿衣姑娘带到正殿,他还未进门,就看见盈澜儿三人和药王殿的掌门香菡都端坐在堂上。

    “这么说,只有去回纥地找你的师傅,药王殿的掌门,或许还有的医可是从此去安北路途遥远,清语身体虚弱,我怕再也经不



第十章 踏破铁鞋吐蕃寻
    八月的傍晚,本就闷热无比,要到太阳完全下了山才能凉下来。西边的火烧云,倒像是贴在天上的橘子皮,不知道李秉这么想,是不是因为烦热的渴了。

    安庆方原本是个粗人,觉得热了就把腰带解开,衣衫不整的走在官道上,倒是凉快。李秉原本也像依葫芦画瓢,可是毕竟从是从小在礼义廉耻的教育中长大,虽然干过些坏事,比如往邻居家的茅厕里扔过炮仗,亦或者狠狠欺负过整个长安的小孩,但对于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情,做起来心里倒是有些抗拒,最终也只是想想罢了。

    好在日头没多久就过去了,晚风挂着树叶沙沙作响,单单是这声音就让人凉快不少。

    李秉自阳月宗起,这几日总是在乡野小镇里穿行,今天可总算到了个稍微大点的地方。“峨边县”地处益州和嘉州的边境,又临近吐蕃,是个很便利的地方,人口相对算是不少了,街上的往来商贩,也终于让他再次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

    原本打算趁着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先到街上溜达两圈再去投宿,只是这腹中空空,荷包也空空,还得早作打算。

    李秉和安子原本都是开阔爽朗的性子,这几日相处下来,倒也没什么说不得。顺手牵羊这种事,李秉是不屑于做的,可是两人总要吃饭,总不能上街卖艺吧。李秉想来想去,只有先去客栈看看再说,若实在不行,也只好找个冤大头了。

    李秉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好,如果这时候客栈里能来两个穷凶极恶之人让他收拾了,不仅有了饭钱,也是行侠仗义。

    他美梦才做到一半,就已经走到客栈门口。这县城的最大的客栈,名子倒是奇怪,匾额上曰“墨香自从酒香来”这字迹龙飞凤舞,形骸洒脱,即便李秉也只是勉强辨认出来。他却不知,这匾额来头不小,是三十余年前,李白题下当酒钱的。

    客栈里头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做买卖的、江湖人士齐聚一堂,好不热闹。李秉和安子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瞧见旁边一座却是熟人,正是那墨家三兄弟,他们此刻正闷头吃菜,尤其是那个国字脸墨染河,狼吞虎咽,吃相实在不雅,很难让别人不注意到他。

    看着有熟人在此,李秉原本想上去打个招呼,这一来是想蹭顿酒饭,二来他也确实喜欢墨染河直爽的性子,要是能交个朋友定然不错。仔细想想,却又作罢,若是奔着吃食去了,那也实在太不堪了,又如何去交这个朋友。

    正想着出神,忽然闻到一股汗酸味道,这味道顺风而入,当真好臭。李秉轻轻捂住口鼻,正瞧见三个吐蕃僧人走进客栈。这些喇嘛皮肤黝黑,嘴唇干燥,颧骨上的皮肤还有些龟裂的样子。身上的喇嘛袍已经发黑,袍子下面也破破烂烂,看起来确实有碍观瞻。

    那三人还未坐下,这边客栈里就有个粗布褐衣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据说吐蕃苦行僧,一生只洗两次澡,出生一次,死后一次,这在吐蕃那种干燥的地方倒是无妨。可是川蜀潮热,大师们既然来了,就该入乡随俗,熏坏了自己不要紧,别熏坏了其他人啊!”

    此言一出便惹得哄堂大笑,三个僧人倒是不理会,寻个角落的桌子坐下,年纪稍长的那人向店小二行个僧礼,用不太纯熟的汉语说道:“店家,请给我们三份素粥,三份素菜。我们吃完便走。”

    那褐衣人似乎还没算完,站起身来,对着三个僧人说道:“这里是大唐的客栈,这饭可是只给大唐的人吃的,几位要想吃个饱饭,出了门,往西再走五十里回你们吐蕃吃去吧。”说完又对店小二凶道:“你要是敢给他们上菜,看我不拆了你的店。”

    李秉原本不以为意,心道:这个人为何如此胡搅蛮缠,非要惹些事端。听那人说道“往西五十里”,忽然才反映过来,这是峨边县,已然到了大唐和吐蕃的过境边了。原本两国相虽



十一章 弄巧成拙风色变
    吐蕃佛教又称本教,分密樊两宗。樊宗是寻常僧侣,研习书上的武学和教义。密宗则不传典籍,武学只靠手耳相传,皆为赞普(即吐蕃王)效力。刚才那小喇嘛用“浑天印”乃是当年吐蕃开国君王“松赞干布”创出的“七十二天上天印”中的一招,自然是密宗不外传的绝学。

    这套手法亦拳亦掌,倒不难认。墨染河看他手法,自知三人是密宗喇嘛。既然是吐蕃鹰犬,两国开战在即,自然不能放他们回去。

    战火一触即燃,此时客栈倒是打的热闹,只是吓坏了那些往来的商人:胆小的早已匆匆跑回房内,胆子大点的,便远远的站在桌上瞧热闹,反正高手在闹市过招也不常见,酒馆里打架的都是地痞混混罢了。

    江湖中人退出一个圈来,众人心知,这三个蕃僧武功超过众人太多,若是自己单打独斗,必定打不过,只盼着墨家三人能料理了他们。但既然刚才听闻这三人是吐蕃密宗鹰犬,瓜分大唐领土的元凶,武林中人个个都已经握好兵器,一旦墨家三人落了下风,即便是围攻,也不能放这三人回到吐蕃。

    李秉身上也没有武器,武功也是稀松平常,除了一门闭气用的“万民息”算是精通,就只剩下从几个师傅那里学来的江湖招式和不成火候的李家武学,既没有内功,也没有心法,刚开始自学的《阳月剑谱》的“星三剑”更是不堪大用,只得在边上观战。

    墨家三兄弟正好一人对一个。老大墨染江虽然身材宽胖,但打起架来,却变得身手敏捷。和他对战的那个老僧,显然在三人中武学最高。七十二天上天印,刚刚使出来的大致就有十多种,手法纯熟,险些让墨染江吃了大亏。

    好在墨染江身法高超,纵使老僧的手印炉火纯青,打起架来,也有如滑入泥潭,被大大限制,施展不开。反而这胖老大打法却十分多变,左右虚招夹杂着实招,不仅有自家带着内劲的“墨家拳”,更是耍出兵、法、道三家的拳法掌法,虽说那些武学都算不上高明,但此刻夹杂在一起使出来,确实让那老僧摸不到头脑,只得强用内劲避开攻势。

    老二国字脸墨染河人称“翻天手”,对着拳脚功夫自然是更有把握,还未真打起来,就已经对上了刚才出言不逊的小喇嘛。这小喇嘛年纪最少,武功却十分精进。论招式熟练,跟那老僧比起来也不逞多让。墨染河的打法也直来直去,毫不躲避,就是对拆招式,大开大合。没一会他便发现了规律,这小喇嘛招式虽然熟练,但打来打去,总只有六招手法熟练,加上另外不算纯熟的两招,一共也只有八招手法。墨染河深谙其道,没一会便占了上风。

    到老三这里情况却不很乐观。刚刚上手不多久,墨染湖一招不慎,被对手一掌打中左手手腕,钺脱手而出,飞到客栈门外。他本身武功在三人中最差,此刻又丢了一只武器,应付起来甚是困难,最终是守多攻少。

    李秉看着局势似乎定下来,心道:虽然看起来这几人都是高手,但明显那老喇嘛要高出众人一筹,每一招都蕴着内劲,挡掉了那胖子不少拳脚,虽然现在两人平分秋色,只怕时间一长,这胖子就要落下风。

    说时迟,却见那小喇嘛一脚踢中络腮胡子的小腹,墨染河倒飞出去一丈多远,撞在酒柜上。酒坛“咵嚓”全部砸下来,碎瓷片割的他满身是伤,显然是已经动弹不得了。

    “哼!我吐蕃可不只有天上天印一种武功。”原是小喇嘛心机狡诈,一直以来刻意只用“天上天印”的固定路数,等墨染河习以为常之后,突然用其他套路发难,只是一招便杀了他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另一喇嘛似乎早已看出来老三墨染湖不擅长拳脚功夫,招招进攻都只为夺了兵刃。“噌”一声,另一只钺最终也脱手而出,飞插在门框上。墨染湖胸前连中三拳,倒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场上形势立刻变的如此糟糕,众人都是始料未及。

    李秉瞧那小喇嘛走向络腮胡子,在场众人还未上去帮忙,情急之下,他一把抽出旁边一人手中的长剑。一个箭步走到那小僧面前,横剑一扫,逼得他闪身躲开。

    此时另外几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助拳。三五人瞬间围上刚才夺去墨染湖兵刃的那个喇嘛,两把长枪把他逼的后退几步,另一人趁机扶起墨染湖,背他走到一边。

    那小喇嘛见李秉冲上来,不由分说便要动手。李秉情急之下,使出一招这两日习练过多次的“星行夜归”,虽无内功催剑,这三个剑花倒是耍的有模有样。小喇嘛两次进攻都被逼开。此时一男一女两个侠客扮相的人也冲上来,为李秉助拳。

    男侠客手持一把直背砍刀,帮着李秉把那小喇嘛逼退几步,女侠客手拿九节鞭,倒不着急帮忙御敌,先一鞭扫开了墨染河身上的酒坛碎片,接着一把撕下裙边的布帛,三两下绑住他手臂上鲜血直流的伤口。

    小喇嘛和李秉拆了三两招,便觉出李秉的剑招里毫无内力,涂有架势,便大胆伸手去接剑。果然这一接便发现,当真是一点内里没有。小喇嘛一运气,双手猛的一震,一柄剑瞬间断成四截,碎片横飞。

    紧接着一脚踹到李秉胸口,把他踢入人群之中。

    这一脚带着内劲,顿时让他觉得胸口气闷,带着全身经脉的翻腾不止,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原来这小喇嘛内力已经如此精纯,这一脚就让李秉几乎瘫痪。

    李秉倒飞出去,却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让他不至倒在地上。

    盈盈然,忽然一股暖流顺着后背涌到全身,胸口的气闷瞬间变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全身忽觉得轻快无比。李秉正要回头看去,却见右手边那人已经伸手递给他一柄剑。

    只是一个干净精干的嗓音说道:“别回头,拿了这剑,继续使出你刚才的剑法攻他左手左脚。”

    话说李秉生在富庶之家,打小宝刀宝剑见过不少。刚从那人手中接过兵刃,便知是把好剑。剑身长二尺四寸余,通体莹白,剑柄是青铜制造,密织斜纹,十分趁手。李秉仅仅随意挥剑,便听剑身发出细细蜂鸣,即知这剑不仅锋利,剑刃薄厚更是合适无比,实在是剑中上上之作。

    当下也不犹如,一步踏上方桌,纵身跃向那小喇嘛身旁。一脚踏出,便觉不对,足底竟然内气充盈,一步之下,居然径直倒飞过那小喇嘛的头顶。

    李秉无心插柳,虽然诧异,但直觉机不可失,横剑扫过小喇嘛的面门。小喇嘛如法炮制,再次伸手去接剑,可手刚一接触,便觉一股霸道阳刚内劲汹涌而至,居然冲的两手发麻,更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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