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传奇

    发生冲突的地点在一处昏黄的路灯下，孙少华透过人群的缝隙看，似乎是一处夜市的馄饨摊位，分开外围稀落的人群，他发现，七、八个二十多岁上下的社会青年正围着一个非常年轻的女摊主正在激烈地争辩什么，而且这几个小子出言不逊，充满着调戏的意味。

    女摊主年纪轻轻二十多岁的模样，梳着刚刚过耳的短发，上身着一件浅绿色碎花衬衫，腰系白色围裙，身材高挑丰满，横眉立目，此时正拿着一个不锈钢的汤勺，脸色涨红，正怒气冲冲的和几个小子争辩着什么。

    孙少华忽然觉得女摊主声音和模样特别熟悉，挤进跟前只一眼脑子便忽悠一下，登时呆住了。

    这不是王妍吗！

    刹那间，一股悲悯悲凉的情愫充盈在孙少华的心头。

    上次见到王妍还是两年多前的事，这个幸福的一家一度让孙少华羡慕不已，半年多前，罗勇因墙体倒塌事故离开人世后，孙少华曾经惋惜和难过好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又是事实上的亲戚，只是工作原因回不了家为罗勇送上一程，这让孙少华的心里好生难过愧疚。

    一切尽在不言中，眼前的情形足以说明着王妍艰辛的生存状态。

    看着几个流里流气嚣张跋扈的地痞，孙少华心中的怒火迅速升腾。

    分开人群站到，前面半分钟孙少华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回头看了看沉着铁青脸的尹泽生，诡异地一笑。

    此时的王妍也发现了尹泽生和孙少华，和几个社会地痞的吵骂戛然而止，锐利的眼神在俩人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后，泪水立时涌进了眼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厉声说:“想看我热闹是吧，赶紧走！别搀和！！”

    听到这话的七、八个地痞迅速把目光聚焦到了孙少华的身上。

    “瞅什么呀立马痛快地把钱结了，然后给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七八个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多他妈的**无耻下三滥啊！”怒火中烧的孙少华面对这些不入流的地痞已经口不择言。

    “河边没青草，哪来的多嘴驴啊你他妈的谁呀！”这帮地痞听到这话，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孙少华！不关你的事！赶紧走！王妍一看情形不对，大声喝道。

    最先冲到孙少华近前高个地痞听到这话一愣，眯起眼睛一下想起了什么，指着他的鼻子一脸不屑地说:“你不就是那个私孩子吗，又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没等这小子把话说完，一脸狰狞的孙少华猛的抬手攥住了他的手指

    ，等他反应过来已为时过晚。

    在这小子一声惨叫和围观人群的惊呼中，歪身倒向孙少华的这个地痞已经结实地挨了重重一脚，接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长发男叫骂着挥拳砸向刚刚起身的孙少华。

    孙少华灵巧地一闪，接着身子又贴了过去，抬手抓住这小子头发，就在这小子被迫转身同时，调整好姿态的孙少华下颚微收猛地又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孙少华的额头狠狠撞到了这小的鼻子上，甚至来不及哼出声的这个长发男在大脑瞬间空白之时，又结实挨了孙少华重重的一肘，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咳嗽两声后，才想着呻吟起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尹泽生已经就近抄起了板凳，又准又狠地削在了企图偷袭孙少华的另一个地痞头上。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七、八个地痞倒在地上的已经有三个，此时，昏黄路灯下的街边摊前已经打成一团，围观的人群已经远远地躲到一边，生怕溅到自己一身血。

    先后挨了两板凳的孙少华嘴角流出了血，狂怒的他被彻底打红了眼，很快，又有一个地痞被孙少华削倒在地。

    搏命的架势让其余几个地痞顿生怯意，见势不妙，转身就逃。然而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孙少华的眼睛，他四下一扫，看见了已经被砸的稀了哗啦摊位旁边的空啤酒瓶子，顺手抄起一个，运了运势，“嗖！”的一声，这个空啤酒瓶带着呼啸的风声，在昏黄的街路上划过一个长长的弧度，狠狠砸到了在一个街中心逃窜地痞的后肩上。

    “啊～！”的一声惨叫，这个地痞身形不稳，一下扑倒在大街上。




第192章 旧恨新仇
    郭长青和和小红明确了关系以后，俩人的感情与日递增。

    在经历了人生磨难之后，俩人都相互都珍视这份患难与共的情感。与此同时，郭长青一度让小红辞掉歌厅这份工作，但小红一直犹豫着没有同意。

    郭长青心里清楚，小红努力坚持着，是因为马上到了月底，只有干满，才能取回五百块钱的押金。

    但让郭长青无比后悔的是，小红就是因为坚持了月底的这两天，歌厅就出了事。

    事情的起因是那天晚上，顾文东领着十几个人到歌厅唱歌，郭长青从他们进来的状态看，知道这帮人喝了不少的酒。

    顾文东这几年一直在社会上混着，仰仗着父亲顾业明是市委秘书长，自己那份在建委拆迁办的工作一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从几年前他被郭长青砍了那一刀，一只手一直半残着，使不上力气，时常遇到阴雨天不但隐隐作痛，甚至抬不起胳膊来，人送外号“一把手”。郭长青到歌厅上班没几天就知道了他的消息，但顾文东似乎是在躲着郭长青，从不到这个歌厅来。

    这次顾文东领着一帮人呼呼啦啦、大张旗鼓地到“在人间”歌厅，还特意点了小红陪酒，这让郭长青有种抑制不住的愤怒，但他知道，顾文东来者不善，心里就有着不祥的预感。此时，姚世利不在歌厅，他也不便直接出面，只好暗暗盯着。

    就在郭长青感觉情形不妙，准备给打电话联系姚世利的工夫，“在人间”歌厅最大的包房内忽然一阵凌乱的声响，屋里面的小红突然“哇哇”大叫起来。郭长青撞开门冲进去一看，只见小红站在顾文东的旁边，用手不停地擦着脸，头上不时淌着啤酒沫，几个小姐战战兢兢躲在一旁。

    “砸场子，是吧！”郭长青愤怒的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他站在门口，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光，脸色发青地扫了一眼屋里人，指着顾文东说。

    见此情形，散坐在包房沙发上十几个装束各异的小子全都站了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郭长青，一个个还撸起袖子，几乎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刺青。

    “小红！你们几个先出去！”看到情形不对，郭长青吩咐道。

    “慢着！！”顾文东的话音刚落，六、七个小子便上前拦住了小红的去路，连推带搡地把他们按在沙发上。

    女孩们惊慌失措，甚至吓得哭出了声。

    “顾文东！现在我真恨我自己当初没有给你补一刀，留你人模狗样的杂碎就有欺负女人的本事！有种的你冲我来！”

    顾文东不屑地笑笑，回身坐在沙发上，他两边看了看，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郭长青，这一到阴天下雨天

    我就想着你，你小子在号里呆两天就没事了，你给我的伤却要跟我一辈子！不过，今天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不谈过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同意你们村长说的征用你家林地的方案，你该得的钱一分不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地处着；二是你不同意，后果是我们把这个歌厅给平了，小红呢，我当你面给做了！”顾文东点上一支烟后，慢条斯理地说。

    “就凭你们”郭长清冷冷地笑笑:“如果以命抵命的话，我能换你们两条命、三条命，信不！”

    “嫌人少啊”顾文东一脸自负的表情，拿着手机指着郭长青说:“郭长青！我告诉你，今天我是有备而来的！外面还有20多人在候着，如果还嫌少，我打电话再叫上七、八十个没问题。”

    正说着，郭长青的传呼机响了，他摘下来一看:是姚世利让他回电话。

    &



第193章 峰回路转
    看着神情紧张的郭长青和小红，姚世利深深叹了口气，他想了想把郭长青叫到一旁:“你回去好好想想征地那件事，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但硬拼总不是办法，何况他们人多势众，我给你出个招，多在村长的身上打打主意。”

    郭长青默默点点头，他知道，征地这件事，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回家的路上，小红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紧紧地搂着郭长青的腰，无声地哭着，不一会儿，泪水就浸透了衣服，也流到了郭长青的心里。

    情深意缠绵。

    两人进屋锁好门，谁也没有开灯，放下被子，便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翻滚着，碰撞着，亲吻着彼此的肌肤，还有泪水。

    几度激情过后的深夜，郭长青看了看蜷缩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小红，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空，整整想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小红就早早起来，眼含着泪水，给心爱的人做着早餐。不一会儿，郭长青也起床了，他从西屋的柜里拿出了先前爷爷留下的那把沙喷子猎枪和火药，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他回想着爷爷的做法，填药、装砂，并用细长的铁棍把枪管里的枪药匝实。接着他又到后院找来了劈柴的大斧，在院里的水井沿的磨刀石上，慢慢磨着。

    小红默默地看着，她不敢直视郭长青瘆人的眼神，只是说:“为了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郭长青没有接话，直至吃饭的时候，小红再次委婉地劝他这句话的时候郭长青才点点头说:“咱们都要像正常人那样好好活着，再也不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我也要求你，今后无论有多难，也不准从事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工作。”

    小红点点头。郭长青又从柜里拿出那把祖传的短剑说:“它在，就等于我在，剑不长，正好能放在你的跨包里，平时还可以防身。”

    接过镶满翡翠的短剑，小红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深深凝视着郭长青:“记住俺的真名了吗俺的真名叫灵芸，你一定要记住的！你还要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俺都会等着你，带着这把短刀去找你的！”

    郭长青眼含泪水点着头，紧紧把小红搂在怀里。

    俩人吃完早饭，一起打车来到延春市里，郭长青从银行取出所有的积蓄3000元钱交到小红的手中，然后又给花200元包了一辆去往外市的出租车。临行前，他一再叮嘱小红到外市以后再乘火车，离开本省，安顿好后，给歌厅来电话告知一下。

    小红泣不成声地答应了。

    依依不舍地送走小红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郭

    长青回到家，继续磨着家里那把劈柴的大斧。

    下午三点整，饱饱吃了一顿午饭又喝了半斤白酒的郭长青扛着猎枪，拎着泛着青光的大斧来到村口，找了一个土包坐了下来，静静等候着顾文东他们的到来。

    此时正值一天最热时分，郭长青等的心焦气燥，刚刚起身，忽然发现村口前面的路上，远远地开来了七、八辆各种牌子和型号的翻新走私轿车，卷着浮尘直奔村口而来！

    郭长青深呼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这些车在距村口三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紧接着车门一开，陆陆续续下来了三十多人，关长青一看，不少人手里还拎着大片刀！

    不一会儿，一辆黄色的铲车也从他们身后“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顾文东戴着黑色墨镜，上前走了两步手指着郭长青说:“咋的



第194章 不打不相识
    坐在郭长青家东屋的炕沿上，高吉胜点上一支中华烟，简要介绍了此行的目的。他告诉郭长青，两年前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北山公墓项目，经过一年多来和市政委、民政局、规划局等部门沟通协调，积极参与招投标和完善了各种手续后，项目在今年开春正式启动。

    高吉胜还向孙少华介绍说:这个项目前期涉及到拆迁和征用林地环节，将按目前市场价格进行补偿，由于项目开工时间紧，公司所属人员就雇佣地方闲散人员，采取了些比较激进的方法，对产生的纠纷和矛盾当面表示道歉。

    “道歉！”郭长青想着刚刚走的小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么这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呀”郭长青又问。

    高吉胜吸了口烟，转身看着郭长青:“我们和负责规划的人重新进行了商量，同意迁出的，我们在给予补偿；公墓内因为规划需迁的，我们免费提供墓地，对于你家这样的家族墓地，我们在规划是给予充分考虑，能不动的尽量不动……”

    郭长青听明白了，他们是妥协了，但如此这么痛快的妥协，让他很是意外。

    高吉胜向郭长青所表达的，绝大部分是实话。

    从最初听到市里规划兴建北山公墓他开始着手准备，到今年开春项目正式启动，耗费了高吉胜太多的精力。特别是在今年春天项目启动所涉及到的民政、林业、规划、建委等市州各个委办局，他都得亲自开着那辆奥迪200走私车，一家一家去跑去协调。

    邰玉庆处理小事还可以，遇到和政府部门打交道，这小子还是上不了台面，而且在去年年底，他经受不住邰玉庆的蛊惑，对海伦洗浴重新进行了改型装修，从装修定位到开张营业，都是邰玉庆在跑，自然也脱不开身。

    出面协调与各个职能部门的关系虽然并不是高吉胜的强项，但高吉胜搬出市委秘书长顾文东和哥哥高吉祥，加上自己的小恩小惠，一路下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但涉及到一些需要搬迁和征用林地的农户，他遇到了不少阻力，虽然给到了文件规定的最高价，仍有少数农户还不满意，征地工作一时陷入了僵局。

    “妈的！得陇望蜀，蹬鼻子上脸是吧！”高吉胜气得大骂，但一时又无可奈何。

    邰玉庆便给高吉胜出主意，涉及到征在拆迁的问题，完全可以找顾文东帮忙，他现在是建委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即便是在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上出现问题，咱们承担的风险也小很多，只要好处给的到位，这小子是会卖命的。

    高吉胜也没多想，点点头就答应了。他叫来顾文东甩给他一万块钱，说事成之后，再加一万。

    本来就想竭力巴结高吉胜的顾文东想也没想就痛快答应了，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没问题！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最大的事，愿效犬马之劳！”

    事后高吉胜无意中得知，按照顾文东这伙人帮忙征迁的费用，即便加上后续给的一万块钱，也实在不多。

    顾文东在几年的拆迁工作中也得到了一些实际经验和心得，他领着一帮人直接到了村长老关，拿出高吉胜给的一万块钱拍到诚惶诚恐的老关手里，连忽悠带恐吓首先打通了村长这个环节，村里的其他村民见状也没再坚持什么，接受了高吉胜开出的条件，除了郭长青。

    提起郭长青，顾文东就抑制不住心头升起的怒火，自从几年前郭长青用那把剁肉的钢刀重伤自己落下病根之后，每逢阴天雨天，他就从心里没少咒骂这个让他又怕又恨的愣头青。征地这事在郭长青那里受阻后，顾文东利用几天全面摸了摸他的底细，想出了他自认为最可行的方案，没想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想来想去实在没辙了，顾文东在泄愤砸完歌厅的第二天下午，只好把矛盾上交，如实向高吉胜反馈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还没等顾文东说完，高吉胜就变了脸色，指着顾文东的鼻子大骂:“想推人家祖坟！带人砸了歌厅！你小子做事还想怎么缺德！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真想弄死你！！”

    就在顾文东砸了歌厅的第二天，高吉胜就被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表哥叫去，领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