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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女军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暖的裸色

    锦姿心中闪过一丝冷笑:纳兰烽烟功夫若能及得上我卿哥之万一,便不至落得此番下场。不过,连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我当为长欢物色名师,务必使她样样碾压俊喆,才可得到众人支持,夺得世子之位。卿哥虽面上对俊喆不咸不淡,但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若他教导长欢,必不十分出力。不如留得纳兰烽烟一命,他感恩戴德之下定然全力以赴,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再者,纳兰烽烟亲见龙脉被毁却自断口舌求生,相信他深谙其中利害,不敢大肆宣扬,我却可将他作为牵制卿哥的一张底牌。

    打定了如意算盘的锦姿微微一笑,但她又不想应承得太过爽利,便将“女儿”推了出来:“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既是为长欢寻师傅,便要经过她的认可。若长欢同意,我便免了纳兰烽烟的刑罚,将他留在府中。”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锦姿怀中的小格格身上,心说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怎的便要听她的话来断定一个人的生杀大事看来福晋对这个与众不同的遗腹女果然宠遇万千,溺爱非凡,今后万万不可得罪于她。

    不意,冥冥之中锦姿竟帮着清扬立了威。

    连嬷嬷听得锦姿松口,心终于落地了半分,知道格格必定会同意,只要福晋不再提旁的条件,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她又叩了一个响头,说道:“多谢福晋饶过烽儿!多谢福晋不杀之恩!”

    然而,在连嬷嬷的期待中,清扬半晌没有说话,只盯着锦姿的脸,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她是想给连嬷嬷一个警示,无论锦姿如何,能保住纳兰烽烟的人还得是她这个“格格”。

    连嬷嬷一惊,心下有几分明了,便又再叩首,呼道:“求格格赐我儿烽烟一线生机!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锦姿拍了拍怀中的“女儿”,轻声问道:“长欢,你若愿意此人做你的师傅,你便笑笑,若不愿,就蹙蹙眉头。”

    清扬故作茫然无知,转脸向着连嬷嬷和纳兰烽烟望了过去。

    纳兰烽烟抬起头回望,方才看清这个救他性命的“天神”真容——居然是如此娇嫩可人的小娃娃,天生一副美人胚子,竟和带着他出生入死的少将军清扬万分相像。也难怪,她们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他望着格格,恍然想起曾经驰骋沙场的岁月,再比之今日境遇,一颗心被潮水般奔袭而来的落寞情绪涨得满满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清扬亦想起前世种种,明白这个昔日属下心中所想,不禁有些湿了眼眶。但她明白自己此刻不能蹙眉,便向着纳兰烽烟伸了伸手,甜甜地笑着说道:“师——傅。”

    纳兰烽烟未曾想到她竟会叫自己“师傅”,惊得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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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龙脉覆荡江山倾(五)
    外边天才蒙蒙擦亮,露出鱼白色的一缕微光。启明星缀在隐隐绰绰的弯月之上,竟然盖过了月亮的光华。就好像此刻的将军府,鸠占鹊巢,李代桃僵。

    西林觉罗锦姿坐着小辇回到松鹤轩,一进屋便见容悦卿单手支着脑袋斜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他长辫散解,如丝的黑发柔柔地盖着微红的面颊,月白色长衫领口那粒扣子松开,露出一小片温润如玉的胸膛。

    “回来了”容悦卿没有睁眼,幽幽地问了一句。一股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熏得锦姿蹙着眉用丝帕遮了遮鼻子。

    “卿哥,你怎的又独自饮酒去了方才他们寻不到你,来禀报于我,我便代你去料理了那个没死的。”锦姿坐到容悦卿身边,伸手去抚开了挡在他脸上的发丝。

    “居然留了活口,这倒不像你。”容悦卿睁开惑人的桃花眼,探究的目光盯住锦姿的眼睛。

    锦姿瞬间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如果这世上仅有一人能令现在内心冷如磐石的锦姿不知所措、情慌意乱,那也只能是容悦卿。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锦姿步步紧逼,因他知道狗急跳墙、兔急咬人的道理,现下并不欲和这个手握将军府生杀大权的女子撕破脸皮。

    他突然轻轻地笑了,说:“挺好的,他功夫不赖,杀了反倒可惜。”

    这一笑真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世上再华丽的辞藻也不足以形容此之万一,令锦姿不由得看痴了。

    半晌,锦姿才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说道:“卿哥说好,那想来锦儿便是做对了。”

    容悦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忽而严肃地说:“我收到你阿玛的消息,自去年的保路运动和辛亥之役以来,已有十五个省脱离了朝廷管辖,在共和的呼声中,小皇帝已决定逊位。这天,恐怕不日就要变了!”

    锦姿喜上眉梢,神采飞扬地说:“这是好事,咱们流人的百年大计终究要达成了!这腐朽困顿的大清朝一旦分崩离析,你我二人便可登高一呼。到时凭你的智谋和武功,何愁建立不了功业在我看来,就是皇帝,卿哥也做得。”

    “你就从未想过离开这些纷扰,同我归隐田园、双宿双栖吗”容悦卿盯着窗子上的霜花,看似不着边际地问道。

    锦姿一愣,随即轻笑一声,说道:“呵,卿哥想和锦儿纵情山水,去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你可知没了权势地位,世上便没有什么逍遥日子了。人间处处难如意,唯有将无上的权力牢牢掌握在手中,才能真正为所欲为。”

    容悦卿表面上对锦姿的话不予置评,内心却已冷然,仅存的一丝愧疚和怜惜也化作晨露,在阳光下烟消云散了。

    他说:“明日,龙脉被毁的消息便会传遍九州,不啻为即将燃尽大清的这把烈火添了捆柴。我已利用虎符将宁古塔守军全部整肃完毕,所有将领都换成了咱们的心腹,只待逊位诏书一出便可佣兵自立,雄踞在这白山黑水之间,以图来日。只是不知你阿玛的消息是否确凿,你说这小皇帝真会主动放弃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锦姿一听“阿玛”二字,脸色蓦然冷了下来,转头回避开容悦卿的目光,说道:“我不知道。所有和他有关的事,你都勿要问我。”

     



第21章 旧人孤冢新人妆(一)
    宣统帝退位之后,容悦卿和锦姿很快集结了早已沦为流谪会私兵的宁古塔守军,自立山头,号称“宁安军”,由容悦卿担任督军,而锦姿仍旧掌管着已改名“督军府”的原宁古塔将军府。

    但事实上,容悦卿虽贵为督军,却不得不对锦姿忌惮三分。因为,那些曾经流谪会中的精英现在均已摇身一变,成了宁安军的中流砥柱。他们不忘流谪会旧日之恩义,对锦姿唯令是从,视她为实际精神领袖,反而对商贾出身又做过赘婿的督军容悦卿表面尊崇,背地里却是带着几分不屑。

    容悦卿深知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自然也知道唯一可将锦姿全然收服的方法便是娶了她。这对他来说不难,一个连赘婿都做得的人,又何惧再次娶一个比自己有权势的女人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卖”自己了。

    那个女人,西林觉罗锦姿,昔日的左都御史之女、宁古塔将军嫡福晋。如今她既掌管着宁安督军府,又手握宁安军的实权,终于成了她梦寐以求的、整个宁安城乃至黑龙江,最有权势的女人。

    曾经她最嫉妒清扬所拥有的东西,现在几乎都得到了,唯有一样,那便是“容悦卿之妻”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只有他可以给她,他也唯有用这个本想永远只给另一个女子的位置,才可换得自己想要补偿那人的一切。

    “清清,对不起。为了咱们的喆儿,为夫只能再对不起你一次了。”容悦卿面对着后山密林中一座无墓无碑的孤坟,撒下一壶陈年的女儿红。

    那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瓜尔佳清扬的衣冠冢。

    这座衣冠冢,是容悦卿所立,因为锦姿将清扬的尸身当众焚毁了,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未给她。容悦卿只得悄悄为她立一座衣冠冢,好留下些念想,也让她在天之灵知道,世间还有人想着她、念着她。

    衣冠冢里埋的是清扬生前穿过的衣裳和戴过的首饰。有陪她征战沙场的紫金叶片甲和虎纹镶金盔,有初遇那天她穿的赤红杜鹃湘绣大氅,也有他们大婚时的龙凤霞帔和点翠凤冠。还有很多他买给她,她却从未有机会穿的旗装——她久居军营,日常穿的都是盔甲或行服。

    “若不是我粗心大意,兴许你不至落得如此。清清,都怪我……”容悦卿伏在那抔低矮的土丘之上,情难自禁地落了泪。

    彼时,清扬遭难,容悦卿同样被人下了药,但不是毒药,只令他昏睡了数个时辰而已。他一醒来便发觉自己和幼子俊喆被关在后山祠堂的柴房里。当他设法逃出柴房,就见祠堂院子正中立着一根行刑用的十字木桩,上面绑着个鲜血葫芦般的人。

    容悦卿起初没有意识到那是清扬,反而是俊喆眼尖,一下子认出了母亲——清扬弥留之际所闻的那声“额娘”便是俊喆所喊。

    听闻那句“额娘”,容悦卿狐疑地看过去,才发现那鲜血淋漓的酮体果真是他的清扬。他立刻下意识地捂住俊喆的双眼,但为时已晚,那令人无可躲避的恐怖画面从此便成了俊喆挥之不去的梦魇。

    众人皆道俊喆可怜可惜,年幼丧母,却没有人关心过容悦卿的感受,仿佛都眼盲心盲,对他的丧妻之痛选择视而不见。不,也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根本不认为他会为清扬之死伤悲难过。



第22章 旧人孤冢新人妆(二)
    夏鸿儒暗讷,当年私下恳求清扬少将军破例收下儿子夏怀甫的事,他从未讲与他人知晓,怎的长欢格格竟然如此明了而且单听说过这小格格生而能言,是“奥都妈妈”下凡,他虽常为格格诊病却一直未曾亲闻,还道是福晋为宁安军造势扯的谎。没想到今日甫一闻之,便是这等惊人之语,看来果真天神无疑!

    “格、格格,是夏某失言了,还请您大人大量、万勿怪罪。”夏鸿儒定了定心神,拱手向榻上的清扬歉道。

    “夏大夫无须同我道歉。想来您也并非有意对姐姐不敬,姐姐生前性格您一定晓得,睚眦必报,若是惹恼了姐姐在天之灵,生魂夜夜入梦也是够人受了。”清扬轻描淡写地威胁着夏鸿儒。

    就在这时,不知哪来的一阵邪风将夏鸿儒身后的窗户吹开了,嗖嗖的细风像女人纤弱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后颈,又像鬼魅的在耳畔呼吸低语,使他顿觉背脊发凉,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倒在清扬榻前,大叫道:“格格饶命!格格饶命!”

    清扬不觉发笑,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夏鸿儒在府中做医官多年,一定对阿玛的病情了如指掌,如能将他收服,或可找出阿玛真正死因和锦姿构陷的证据。

    她于是柔声说道:“夏大夫不必惊慌,我同你玩笑呢,姐姐早已魂归九层天,羽化登仙了,又怎会同你这个凡人计较”继而,又话锋一转:“我听闻怀甫哥哥已在临时政府担任要职,怎的却还未接您过去共叙天伦”

    夏鸿儒脸色微变,讷讷了半晌,似有难言之隐。

    清扬本是明知故问,便接着方才的话端继续问道:“是不是福晋不准你去”

    夏鸿儒抬头望了一眼清扬,答道:“实不相瞒,夏某曾向福晋请辞去北京和怀甫团聚,但福晋以府医后继无人为由未予准许。”

    清扬笑了笑,一针见血地说道:“她是想以你为质,好令怀甫哥哥替她办事罢现下临时政府刚刚成立,一切方兴未艾,怀甫哥哥受到袁总统重用,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夏大夫岂可成为他的负累,令鸿鹄无法展翅”

    这一席话正戳在夏鸿儒的痛处,他愁眉不展地说道:“格格所言极是,夏某何尝不想离开此地即便不能成为怀甫的助力,也总不能做他的累赘罢然而福晋决计不肯放我。现在局势又紧张,整个宁安城戒备森严,没有督军府特批的通行证,谁也别想随意出城。夏某真真是无计可施了!”

    清扬没有搭话,只是笑意满满地看着夏鸿儒。

    夏鸿儒这才意识到,小格格定是有办法让他出城才会同他讲这番话。不过,这张通行证也必然不会白白给他,只是不知小格格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代价罢了,只要能离开督军府这座奢华的牢笼,什么代价也须付得!

    打定了主意,夏鸿儒倒有些庆幸,若不是今天惹得格格不悦,可能还寻不得这个机会呢。殊不知,清扬早已摸清他的底细,知道他想要什么,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同他交换自己想要的。

    夏鸿儒就地拜伏,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夏某知格格绝非凡人,旁人做不到的事格格定有办法达成。求格格设法帮夏某出城!若蒙不弃,来日定当投桃返李,以报格格大恩。”

    清扬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立在一边的连嬷嬷说道:“嬷嬷,我有些饿了,去将夏大夫吩咐的燕窝粟米羹煮来我尝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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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人孤冢新人妆(三)
    “夏某认为将军是被人在饮食中加入了金刚石粉末,导致胃部溃烂而削瘦虚弱、长期卧病的。此物极硬,且疏水亲油,人服食后无法消化,便会黏着在胃肠之上,根除不去。如此一来,经年累月地摩擦,胃肠便会溃疡出血。因这金刚石粉末并非一般毒药,即便使用银针也无法检出,所以是非常危险又难以提防的慢性毒剂。有段时间,它曾流行于洋人的贵族豪门之间。”夏鸿儒如是说。

    清扬闻言陷入沉思:的确,阿玛这几年的病症一直被当作胃疾治疗,岂料却是越治越重,胃心痛犯得愈发频繁了。若锦姿那个贱人在阿玛的饮食中下了金刚石粉末,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夏鸿儒又说:“本来将军已病入膏肓,再有个把月也就支撑不住了,却不知为何害他之人竟又冒险下了马钱子,直接了结了将军的性命。”

    清扬没有说话,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她自然知道锦姿为何这么做。

    去年中元节前夕,清扬得知吉林将军府上来了一位英吉利名医,治愈了将军之母多年的顽疾,她便打算去将这位神医请回来为父亲诊治。岂料才出发不久便接到府中来信,说是鹤鸣将军突然薨逝,叫她立即回来主持丧礼。现在看来,锦姿是怕请回了神医会将她的诡计戳穿,便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杀了人,灭了口。

    清扬咬了咬还未长出牙齿的齿龈,恨恨地想:西林觉罗锦姿,你好歹毒!我阿玛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竟想出如此阴损的计谋对待他!

    “夏大夫,我再问你,何种毒药服后不会立即发作,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会令人四肢乏力、头晕心悸、呕吐腹痛,再过一个时辰,便连话也说不出来”清扬想起自己当日中毒的情形,又问。

    夏鸿儒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大约是雷公藤罢!此物本是治疗风湿之良药,但皮部有剧毒,只可外敷不可内服。服之一到两个时辰发作,三个时辰无解,症状与格格所说相符。”

    清扬苦笑一声,暗道:原来前世我便是栽在这雷公藤身上了,呵,这下总算死得明明白白了!这一世应当好好钻研医道,以免再遭人暗算。于是她对夏鸿儒说:“夏大夫,我听你讲解方觉医药颇有趣味,若我想学,你可否推荐些医理、药理的书给我参详”

    夏鸿儒自然一口应允:“这个简单,夏某明日便给格格送几本入门的医药书籍来。格格若是自己看不懂,还可以招夏某来当面解疑。只是,夏某若得到格格垂顾,施以援手出离宁安,便是无法再帮您了。”

    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说得凄切可怜,实则表示自己心知肚明,希望清扬不要因贪学医术而不尽力帮他。

    清扬听得明白,便说:“夏大夫放心,你这就回家整肃行装罢,不日我便可助你出城。”

    夏鸿儒将信将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讷讷地点了点头。

    “你去吧,静候佳音便可。”清扬吩咐道。

    夏鸿儒便恭敬地退出了东暖阁,在苑里正遇到锦姿身边的大丫鬟婵娟。

    婵娟草草一福身,对夏鸿儒焦急地说道:“夏大夫,福晋不大好,你快过去瞧瞧罢!”

    夏鸿儒于是跟着婵娟很快到了松鹤轩。一路上,婵娟将锦姿的情况粗略对夏鸿儒讲了。大约就是督军向福晋求婚了,福晋为准备大婚的一应事宜,日夜不眠,便累倒了。

    “福晋自产下小格格以来一直体质虚弱,夏某已尽力用药膳予以滋补,怎的福晋自己却这般不知爱惜自己那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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