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酿千行泪
“都说不用在意了。”君箬言抿起嘴,笑道:“曾经以一己之力杀上山头救下妻子的刘淺还在吗”
“一直都在。”刘淺愣了愣,咧嘴笑道,“对了,箫涧雨帮主呢他不是去接少主了吗”
君箬言轻笑一声,答道:“他去办另一件事了。”
“那属下这就去办事。”刘淺点点头,拖着中年道士的尸体,说道,“少主就直接进屋子里静候佳音吧。”
君箬言直接了当地开口道:“那你们就一一进来吧。”
“以前还以为少主会是个纨绔,看样子是我袁南笙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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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少年生华发,道袍换青衣
也就在君箬言前脚刚踏进屋子的这一刻,一股如黑云压城般的气势滚滚而来。
小道远处铁骑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君箬言惊骇地跃上房屋,眺望过去,入目所见,也不过数百人,但气势却不亚于千人大军。
墙角下的袁南笙抱拳恭声道:“少主,可有什么变故”
“三百骑军入城。”君箬言落下身子,站定脚跟,答道。
袁南笙哈哈一笑,说道:“才三百,就我们哥几个就能摆平了。”
“那是林家军。”君箬言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都进来吧,应该有暗道吧刘淺,你带路。”
刘淺也是一脸严阵以待地点点头,沉声说道:“南笙,你去跟弟兄们知会一声,万不可轻易惹是生非。”
袁南笙点点头,领命而去。
就在三百铁骑刚入官道时,手持弓弩的游弩手几乎是瞬间便脱身下马,攀上屋檐高墙,而长兵手则是策马挥鞭走在前头,摆出了冲刺的架势。
原本殿后的武将策马来到前头,冲着持一杆长枪,面无表情的领头人说道:“司空将军,将士们已就位。”
领着三百林家军前来占据龙湖城的,自然便是背负千纸鸢的司空雨铭,他轻笑一声,猛地一喝:“闲杂人等,自行退去,一刻钟过后,依旧留在城中的,均视为敌人处置!”
“长兵手列完阵后准备冲锋,游弩手可以架箭,但不可妄伤无辜。”跟在司空雨铭身后的武将同样朗声道。
跟随人潮走向另一个巷口的袁南笙咧嘴一笑,轻声道:“真他娘可怕。”
君箬言依旧站在巷口,刘淺等人已经被神色沉重的他斥下地道。
他先是犹豫了几下,来回踱了三步,而后又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步踏出,游蛎轻颤脱鞘。
下一刻,只见一素衣少年踩剑而行。
远处的街道上,司空雨铭轻笑一声,落下战马,抬头望去,略微丈量了一下后,卸下背后千纸鸢,一箭搭起,弓弦轻颤,只见一道神光脱弦而出。
神光遁入云霄,如潜龙入海,无影无踪。
龙湖城道上微风阵阵,眼尖之人细微观察便可发现,司空雨铭的千纸鸢,在颤抖。
“还你一剑。”
云霄九天之上,少年朗朗笑声如天音般传出,而后只听一声清脆剑鸣,一道如瀑布玉匹般的剑虹以垂直姿态洒然倾下。
司空雨铭架起长枪,一枪偷学而来的朵朵花开。
璀璨的枪花逐渐消融在剑虹之中。
与此同时,三百战马前腿微微下沉,官道逐渐龟裂开来。
司空雨铭叹了口气,放下长枪。
负责殿后的武将策马上前问道:“将军”
“没事。”司空雨铭摇摇头,说道,“那人走了。”
九天云霄之上,御剑而行的君箬言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他轻声呢喃道:“学弓又学枪还这么厉害,又一个妖孽。”
司空雨铭环顾四周一眼,冲着身后武将说道:“上城头安上旗,有阻拦者,杀无赦。”
武将接过旗子,抽出冷刀,脚踢马腹,奔向城头。
官道上,一名锦衣袖袍的公子哥手握一把三尺长剑,背后是拍手叫好的莺莺燕燕。
“小生陆家陆丰桢,还请将军给份薄面……”公子哥轻笑着,缓缓出声。
武将沉着脸,继续骑马冲锋。
公子哥略微退后一步,说道:“小生老父乃是朝中三品官吏……”
骑马武将狞笑一声,哪给这个自卖自夸,眼神示意自己陪他演一出烂戏的公子哥半点机会
冷刀挥出,手起刀落。
只见一颗微笑着的头颅伴着漫
第三十三章,世道心难善,心善难存世
沉润着寒风的雨中,暮色四合,天空像是泼墨的宣纸般阴霾重重。
江水孤寂,触目所见,皆是墨绿。
江中,一艘木船轻飘飘地在水中漫游。
此时龙湖城内有大队人马疾驰出城,不乏有高坐战马,神色坚毅的年轻优秀将领,当朝北匈的太子洪家真懒洋洋趴在穿上,看着他们鞭马出城的身影,满脸不屑地说道:“老师,为什么不直接一刀砍死他们。”
“好汤得细火慢炖。”太子殿下说完话后约莫一刻钟,才有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林梡墨要一口吞掉北匈,我们也不用急,先分地给他们,分散他们的战力就行。”
听到这,太子殿下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浩东有林八斗,北匈有……”
“北匈有洪纨绔。”船中老者笑容玩味,接下了太子殿下的话。
洪家真愣了愣,一脸茫然。
老者干咳了一声,说道:“当年林梡墨和南宫韬汶刚入文林不久,过了两三年也只算是小有名气,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像如今这样名震天下,一个文武双全,一个能战能谋,当真可怕。”
“嗯……”洪家真正了正脸色,耐心听着老者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师绝不会无的放矢的。
两人附近没有士卒,只有自家圈养的鹰犬死士,老者倒也没忌惮什么,直言道:“不愧是紫衣书客。”
“烟水两茫茫,何处是潇湘……我北匈怎地就没这种人才。”洪家真恍惚了一瞬,说道。
老者失笑摇头道:“殿下可曾去过外头看看”
“不曾去过。”洪家真低下头,看着水中飘着的花瓣,有些失落。
老者沉声道:“真的有遇才之心,不愁无才可用。”
洪家真抬起头,望向龙湖城城门,忽然间,他打心底地觉得,自己该去闯一趟。
不管以后朝廷如何动荡,老师计谋是否成功,自己都该出去走一走。
……
君箬言在九天之上递出一剑过后,并没有急着踩剑进暗道,而是直直地御剑落下,来到早已是跑空了的客栈二楼,自己拿了一壶青稞酒,临窗而坐。
龙湖城如此热闹,倒是有些出乎君箬言的意料,不过也算情理之中,算到今年秋冬之际,这场仗已经打了三年有余了,这无疑让林梡墨和北匈朝廷都有些心急,也加快了战争的进行。
至于司空雨铭领三百兵马攻占龙湖城的主意,应该是出自北匈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的手笔,太玄硕果仅存的两位老掌教的徒弟守天明和宋芝瓘就在此城不远,这一手笔无非就是逼得太玄站到北匈战线上来一道对付林梡墨。
君箬言沉吟了一会,想了想自己算不上是一日千里倒也是进度可观的剑道修为,估摸着自己的武道境界,刚刚要举杯喝一口青稞酒,就看到一个脸蛋黝黑得跟黑炭似的小孩偷偷摸摸地走进客栈。
“喂,小子,你在干嘛偷东西”君箬言轻笑一声,说道。
小孩身子微微一颤,挠着头笑道:“我我我……我就进来看看有没有人……”
“看有没有人干什么”君箬言噗嗤一笑,说道。
君箬言刚要站起身子,就发现那个站在柜台处,穿着邋里邋遢的孩子转过头来,盯着坐在木椅上喝酒的君箬言,眼神深处流露出稍纵即逝的戒备,但很快就装出一副可怜无助的神色。
君箬言笑了笑,自己可能是耽误他的生计了,也怪不得这个小孩会如此警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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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一剑接一剑,平尽不平事
君箬言没有理睬一脸愤然的小男孩,走进厨房,蹲下身子,摸索了一阵。
“你在干嘛呢”小男孩踏前一步,伸长脖子,疑惑地问道。
君箬言没有回答,进了厨房,走近灶台生火,将刚找到的鸡腿放下去烤,虽然没有加什么佐料,但鸡腿还是被他折腾得香气四溢。
小男孩站在门口,使劲嗅着,一边打量着这个穿着像是世家公子,却有着不出去当厨子倒是可惜了的手艺。
君箬言烤好了鸡腿,没去了理会使劲咽着口水,强装淡定的小男孩,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也……”
“你拿什么来换”没等小男孩说完,君箬言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顺带撕咬了口鸡腿。
倔强的小男孩嘟着嘴蹲下,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君箬言瞥了他一眼,把鸡腿扔给他,闪身就走。
小男孩愣了愣,稳稳接住鸡腿,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本那个坏心肠的世家公子已经移步到自己身旁。
“生而为人,没有谁天生就该为谁做什么。给你吃的,只是情分。”君箬言冷淡的声音缓缓传来,小男孩默然不语,看着金灿灿的鸡腿,突然没了食欲。
“话说……你是这家店的掌柜”
“不是……”
“好吧……”小男孩站起身子,把鸡腿放在桌子上洁白的餐盘上,再拿起桌布擦了擦满手的黄油,他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一瞬之间闪身到自己身侧的世家公子腰间的佩剑。
君箬言想了想,毫不吝啬地把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游蛎递了过去。
小男孩郑重其事地接过游蛎剑,脚步下沉,眼中闪烁着说不尽的雀跃,说道:“好沉。”
君箬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轻叹了口气。
一大一小坐在客栈二楼上,莫名地和谐。
小男孩如视珍宝地看着游蛎剑,将其高高举起,向君箬言问道:“能不能抽出来看看”
“这把剑锋利得很,不可以。”君箬言摇摇头,笑道,“喜欢吗”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
君箬言略微失神,想起了自己当初也曾像这样憧憬着仗剑走天涯,他笑道:“我在这座城有一个帮派,你真的想有一把自己的剑的话,就去那里吧。”
小男孩把剑递还给君箬言,点点头。
“到时候报上我的名字,君箬言。”君箬言接过长剑,说道。
“我曾梦过仗剑白衣走天涯。”
“他曾言过一剑平一不平事。”
“千刀万甲也只是一剑的事。”
君箬言恍惚出神,缓缓抽出游蛎剑。
他闭上眼睛,抽出剑的动作极慢极缓,也因为这,他才能够感遭到体内气机凝结于游蛎剑剑身,并将全身气机与长剑融为一体。
在太玄山上,一叶叶掉落,又何尝不是将树一身神韵“落出”
客栈外头,刚要迈进屋子的守天明睁开眼睛。
这一剑割裂街道三十丈后,被守天明一指挑飞,剑气直直刺向云霄,冲上天际十余丈,才慢慢消散。
道路上沟壑纵布。
守天明摇摇头,轻声说道:“这见面礼可够大的。”
君箬言依旧缓缓递出一剑,一剑接一剑,连续不断,于是城镇上,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剑芒激射如白虹,绵延似江水。
“除了那年见过的木剑小家伙之外,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上乘剑术。”这个年轻掌教啧啧出声。
第三十五章,只是你的守天明
走进客栈房间,君箬言在守天明的眼神示意下,在床铺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青衣女子躺在床铺上,疑惑地问道:“干嘛呀”
“给你治病。”君箬言叹了口气,将手伸出,搭在青衣女子探过来的洁白手腕的脉搏上,随后在守天明担忧的目光中把青衣女子的衣袖轻轻卷起,抽出银针倏地刺进了她胳膊上的穴位。
随后君箬言眉头一皱,将一根手指搭在银针上。
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青衣女子的身体里。
君箬言收回银针,走出房门。
守天明疑惑地跟了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她一身气机在流逝。”君箬言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回答道,“给她施针也不过杯水车薪。”
悄悄跟进客栈的小男孩刚把小脑袋从外边探进来,视线与君箬言的目光对碰了一眼后,便如触电般收了回去。
君箬言本想走出房门把小家伙带走,顺带留给守天明一点时间接受青衣女子的病况,不曾想门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君箬言停下脚步,站在楼道口,跟路过的游客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无赖吃了霸王餐不想还钱,同掌柜的争执起来,还硬说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求赔偿。
掌柜的不曾习武,代代都是生意人,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哪曾碰上这种情况,他只是拿出一袋子碎银想要息事宁人。
“你怕是没听过我大哥的名头吧”一个清瘦的无赖骂咧咧地接过袋子并收入囊中,说道,“就这么点钱,打发要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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