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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酿千行泪

    因常年乞讨过生活而显得面部略显蜡黄的少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城中的将士在昨日都已经出城征讨北匈了,现在城中有的,只是空洞的繁华。

    月光洒满一地,一眼望去,尽目明亮。

    “意识到放过不能挽留的她,似乎是件好事。”少年酣畅一笑,欣然起身,“错的留不住!好一个留不住,哈哈哈哈……”

    “可是……她真的……不是那个对的人吗”少年又垂下头,癫狂似的喊叫道,“谁会记得谁,谁又会忘记谁,谁又是谁的谁”

    “有些东西,除了老天,也就以后的你会知道了,试着走下去吧。”一直坐在邻座的许剑岳呵呵一笑,用木剑撑起身子,朝着楼下跳去,喊道,“你们居然把我忘了,放河灯算上我一个。”

    河畔边,身着一袭素白衣裳的君箬鸿回过头,看到了几个年轻人朝自己走来,他念叨道:“你倒是走得潇潇洒洒的,老头子我还得再撑个几年,唉……”

    孤月依旧在,书客已不在。

    今后,不会再有那个平日幼稚得和小孩子一样,到需要他时,豁然拔剑的那个紫衣书客了。

    白袍丽人静静地站在河畔边,看向和一个木剑青年打闹着的君箬言。

    “来放河灯吧。”白袍丽人明媚一笑,拿起原本放在脚边的莲花瓣状的河灯。

    君箬言一路小跑,笑嘻嘻地把头凑过去,问道:“爹,啥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下午。”君箬鸿轻柔地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回答道。

    君箬言嘿嘿一笑,问道:“那为什么要放河灯呀”

    “算是,给一个故人的祝福吧。”君箬鸿沉吟了一下,说道,“莹莹一会也来。”

    “那老师呢”君箬言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师娘。

    白袍丽人微微一笑:“他有要事,来不及赶上,我们先放吧。”

    “我来点蜡烛。”君箬言自告奋勇,接过君箬鸿递给他的火折子,猛地朝河灯一吹。

    白袍丽人轻轻地把它放进河畔之中,让它随着河流漂浮而去,给寂静的河畔带去几分生气。

    “就放一个”君箬言有些奇怪地问道。

    君箬鸿点点头。

    “万里负笈是他一人,高原放歌是他一人,倚楼听风是他一人,靠轩写字也是他一人。所以只放一个。”白袍丽人缓缓地说着,惊讶地望向河畔。

    河畔上游,又缓缓漂来数十盏河灯。

    不止数十,甚至数百!

    “但是,他负笈结识的人何止数百,高原放歌所动何止数千,倚楼听风之人天下间何止数万”君箬鸿抚须一笑,继续说道,“靠轩写字,也有你陪着,不是吗”

    白袍丽人忍住流泪的冲动,强挤出一抹微笑。

    君箬言茫然地看着师娘,踮起脚尖,给她抹去泪水,说道:“师娘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时,三朵灿烂剑花在河畔半空迸射激荡开来,如




第十六章,练剑少年,一年又一年
    君箬言在清晨时分醒来,一睁开眼,他便看见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在挥剑。

    他神色有些古怪,自己不是在放河灯吗怎的出现在了书院里。

    “睡得舒服吗”许剑岳呵呵一笑,站在床边。

    君箬言晃了晃头,看见许剑岳取出一叠厚厚的书信。

    “里边有两页被抽走了,那妮子说某人吩咐过不能动。”许剑岳说完,拿起木剑,缓缓走出房门。

    君箬言疑惑地开口道:“你看过吗”

    许剑岳轻笑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君箬言点点头,眼神闪烁,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和遗世独立的孤独在这一刻涌上他的心头。

    皇普东华蹲在房门外,抬起头,一丝阳光透过树梢照耀在他的脸上,他呢喃了一句,缓缓地躺倒在软绵绵的草坪上。

    君箬言将书信放在床铺上,并不急着看,他走出房门,撞见了刚好走来的南宫莹琉。

    “小言子,终于起了”

    “嗯……”

    君箬言抿起嘴唇,抬起头,欲言又止。

    “你得是欠收拾了,有事就说,婆婆妈妈的。”南宫莹琉拿起剑鞘,轻轻敲了敲少年的头。

    君箬言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开口道:“说实话……老师是不是去青……”

    他说到一半,有望了望周围,确认那一袭白袍不在周围之后,冲着南宫莹琉使了个眼色。

    南宫莹琉苍白一笑,说道:“他……可能暂时回不来了。”

    “嗯……”君箬言点点头,问道,“那封信是什么”

    “爹爹给你的,大概写的是他万里负笈的经历。”南宫莹琉沉吟了一下,说道,“他希望你能练剑,去林将军那里把白鸬拿回来,还有带一句话。”

    “带什么话”

    “那次借剑,是我手滑了不小心甩出去的。”

    “……”君箬言神色怪异,说道,“我跟谁去练剑”

    “不知道。”南宫莹琉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悲凉。

    瞥见了树底下那被雨打落在地的残红,不知为何,很突兀的,这个少年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常年身穿紫衣,幼稚得和一个小屁孩一样的老师。

    “那……好吧。”君箬言脸色坚毅,竟是答应了下来。

    “抽剑,握剑,挥剑,横扫,下劈,上挑。一天两千次。”许剑岳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一把崭新的木剑。

    躺在草地上的皇普东华朗声道:“公子,那可是许公子在听到你要练剑,连夜给你做好的。”

    许剑岳瞥了那个没事找事的少年一眼,拿起腰间木剑,哇呀呀地叫着一路追杀连跑带蹦的少年去了。

    对于许剑岳的训练方法,南宫莹琉并没有表示反对,这两个天资聪颖的年轻人都走的是同一条路,走的也比较远,他们深知,基础重要至极。

    君箬言接过木剑,手臂微微用力,紧紧攥住,将剑放到腰间,再猛地抽出。

    “让你练拔剑。”南宫莹琉简洁地开口道。

    君箬言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脸颊,微微把双脚打开。

    练剑的这一天,是十月初,小雪飘飞的时节。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儒生的老师要让自己练剑,甚至,他一开始的时候,拔剑到一千二就累得倒下,他依旧没有放下剑。

    这把由木剑游侠连夜赶制的精致木剑,被少年挥了一天又一天,舞了一年又一年

    从小雪到大雪,从初雪到春夏,不曾停歇,不曾间断,至于为什么他会如此执着,谁都不知道。

    同样的,在这些年里,城内突然涌入了一大批的伤患病人,而每每到了清晨,都会有那个始终开在桥边的医师小摊,灯火通明。

    无论是别的医馆摇摇头,说趁早立遗嘱的病人,还是背上被砍出令人不忍直视的刀痕剑伤,甚至是身负几把触目惊心的铁箭的将士,这个小摊都来者不拒。

    自己家里,有个破界境的剑客来访,君箬言依旧没有离开那处院落,而那名剑客,也曾经偷偷地瞥过君大公子的一日练习。

    那次,趴在墙上的他,啧啧出声:“天赋不高,但毅力乃是上上之选,真像那个南宫。”

    剑道一途,不同于练气练意,不是一日便可直接攀到顶峰的,最要紧的,其实是能够脱手驭剑之前所打下的基础,而这也正是许剑岳在计算好君箬言身体情况后,定制正好在他的负荷范围的练习。

    一年过后,君箬言被自家老爹叫进了房间里。

    每次出手,都要卖一个人情或是有让这个医仙动心的宝物秘籍的君箬鸿



第十七章,三尺青锋,八斗风流
    君箬言皱起眉头,走进书院。

    许剑岳迎面走来,白了他一眼,说道:“跟人动手了”

    君箬言轻轻哼了一声,点点头。

    “你现在外家功夫虽然已经小成,但内力修为可以说与常人无异,该修一门心法了。”许剑岳冷着脸说着,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掏出两本秘籍,“我这有两本当年走江湖的时候抢来的,你可以先看着。”

    君箬言摇摇头,要说心法,自己的老师已经给自己留下了,自己并不是没有,只是还没去学而已。

    “对了对了,有人来了,就呆在院子里,你自己去看看吧。”许剑岳说完,向远处走去。

    冬雪莹白,冷风阵阵。

    走进书院内,君箬言瞥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林夕尘,开口道:“怎么来这了”

    林夕尘没有出声。

    年后到底与谁一同走一趟江湖,君箬言至今仍是吃不准,以眼前从北匈来的草寇头子身份的林夕尘来看,带五十流寇汉子出去应该是一定的,再加上自己挑中的皇普东华,虽然毫无修为但是前途无量。

    而且,还有君箬鸿明里暗里安排的几个武道高手,一般二品武夫想要刺杀他都得掂量几下。

    只不过,靠着这些力量就想在北匈江湖保全自身,更别说追上北讨军队,找到儒将第一人林梡墨要回白鸬了。

    君箬言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林夕尘明朗一笑,悠悠说道:“挂剑为侠,就要在荒芜中走出自己的路。”

    “说起来,老师自己去拿不就好了,还得让我去,真是的……”君箬言蹲下身子,撇撇嘴。

    林夕尘疯狂地对君箬言使着眼色。

    君箬言动作不改,但话锋却是一转,说道:“那一定得是老师在锤炼我,唉……这种良苦用心,简直与天齐高。”

    “南宫先生却是有心了,哈哈哈哈……哈哈……”林夕尘挠着脑袋,一边应和着,一边看着笑得动人的姑娘。

    君箬言站起身子,凑近林夕尘的耳边,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谢谢了,兄弟,下次请你喝茶。”

    林夕尘抛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哈哈哈哈,我去练剑……”

    林夕尘刚想点头,就看见一脸苦逼的少年被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三两下放倒在地,拖向远处,他干笑几声,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被小姑娘拾掇得狼狈不堪的君箬言正了正脸色,走进屋子内,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衣裳,在书桌前盘膝坐下。

    他不知道,老师去了哪里。

    但是,他依旧保持着每日三读的习惯。

    他捧起南宫韬汶留给他的内家心法,闭上眼睛,跟着语句呼吸,绵长而不绝。

    在闭上眼睛所见到的黑暗中,有一点亮光出现在他目光中,似湿染的墨彩,似笔勾的素韵,似写意的美景,他的眼前,有一副画卷,缓缓展开。

    君箬言的心念逐渐淡远,内力修为如死水般丝毫不曾波动,但他一笑一动之间,世界忽的安静了下来。

    “好玄妙的内家心法。”林夕尘虽说是气机使然突破的破界境,但眼力还是有的。

    短短一年,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好远。

    说是十年可见春秋更迭,百年可证大道长生,前年可观王朝兴衰,万年可待星辰颠覆。

    那我倾尽一生,可能追寻到我所追求的江湖

    君箬言嘴角勾起,平复了心情,此刻,他竟是觉得世事无可争。

    快意也好,憋屈也罢,能走上一次,就十分潇洒了。

    ……

    草地没有了夏天时的繁茂,清晰的脉络线条在微微泛白的地面上显得骨感而简单。

    风从远山吹来,大地一览无余。

    一名士子模样的儒生接回自己连夜写成的名刺,自嘲一笑,连眼前高官府邸的总管的话都不去应会,静静地走到僻静的阴暗处,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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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小道西亭相送,独饮一杯青稞
    “你确定要带着这些上路吗”林夕尘看着君箬言包裹里装的一大堆书本,扶额道。

    君箬言放下这一坨,没去理会他,一路小跑,估摸着是去拿下一坨了。

    凉巷,清风。

    “都收拾好了吗”南宫莹琉递给君箬言最后一堆书本,开口问道。

    君箬言点点头,反问道:“你不一起吗”

    “我要往南边去晃一圈,那里的剑客剑法都很超群。”南宫莹琉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轻笑一声,说道,“你往北走,可能碰的上许剑岳。”

    君箬言表示了解,转过身子。

    望向这街道上的黛瓦青墙,可能这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幅烟水人家的景象了吧。

    君箬言叹了口气,那叫一个惆怅。

    “你爹让我给你带句话:‘别忘了我给你交代的事’,嘻嘻。”南宫莹琉老气横秋地模仿了一下君箬鸿的语气,说完,噗嗤一笑。

    君箬言朗笑一声,豪气干云地说道:“我既然选择了走江湖,那就只会风雨兼程的。”

    “嗯哼”君箬鸿抚须一笑,从马车那边走了过来,林夕尘一脸恭敬地在他背后跟着。

    君箬言微微一愣,干咳一声,说道:“我一定会在救死扶伤的路上一往无前的,毕竟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一个医师的义务……”

    君箬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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