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凌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小飞刀
“风扬!”这人大惊。
无巧不巧,这人正是无忘真人座下大弟子:柳烈阳!
“你说你所负之人,是风扬的什么人”柳烈阳问道,他当然可以看出,这一老一少,绝非修真之人。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
柳烈阳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有重名的”原来无忘真人为了便宜行事,对外称楚风扬是个孤儿。
江船听得心头大急:“这位真人,我所负的真的叫楚平,他就是楚风扬的亲生父亲,他还写了很多东西给他儿子!你想,年龄如此相仿,哪有这么多巧合”
柳烈阳有些为难,三清门还从没遇到有人负了尸首来认亲的情况,并且这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小师弟——无忘真人的关门弟子,虽然年纪尚幼,但在三清门里也是极其有名的人物!
柳烈阳是无忘真人的亲传弟子,属于内门中人,而身边几人均是准备随了柳烈阳巡山的外门师弟,地位功法比柳烈阳大有不如,所以全都看着柳烈阳,看他如何处置。柳烈阳见江船和江海一老一小浑身湿透,疲累至极,暗地里一声轻叹,“你们先在此等着,吾需禀明师尊。”说完,从自己储物戒中取出一套衣物,交给江船。对身旁人道:“你二人脱件衣服给他,免得受了风寒。你们就在此看护两人,等吾回信。”
众人皆点头称是。
柳烈阳一晃身形,就从众人视线里消失了去。
江船和江海这才见识到了真正修真者的本事,尤其是江海,看着柳烈阳的风采,嘴巴都合不拢来,一颗小心脏不自禁地“扑扑”跳得厉害。
凌云峰上。
云蒸霞蔚。几棵苍劲的古松,一片片白色的流云,几个少年正在打坐,其中最小的一个朗眉星目,身着不太合身的道袍,正是楚风扬。
自从七年前楚风扬被无忘真人抱上凌云峰,就成为凌云峰上的香饽饽,一来楚风扬长得可爱,二来其资质相当逆天,师兄们常以带小风扬为名,四处去女弟子多的峰上玩耍,师姐们见他生得可爱,也是常把最好的吃食留给他。经过无忘真人的细心调教,飞扬六岁时,就已进入筑基,看似清廋的身体实际非常结实!虽被视为三清门的天才弟子,无忘真人的衣钵传人,但小风扬待人谦恭有礼,深得凌云峰众人的喜爱。
突然殿中无忘真人的声音传出:“风扬,哎,你去一趟山门。”
楚风扬站起来,冲大殿一揖,“是,师父。”
楚风扬莫名其妙,但师父有命,他还是飞快下了凌云峰。
到得山门,正遇到回转来的柳烈阳,见到这个欢快的小师弟,柳烈阳的表情有点复杂:
“小师弟!往哪去”
“大师兄!师父让我到山门,也没说什么事,我现在都有点一头雾水。”
柳烈阳何等样人,立时明白了自已师父的用意,当下字斟句酌地问道:
“小师弟,你,是否有一个父亲”
楚风扬嘴巴扁了一扁:“哪个人都有个父亲好不好!大师兄啥意思”
“那你父亲的名讳是什么”
“师父和风扬说起过,姓楚,单名是平。”
柳烈阳觉得有点艰涩:“小师弟,不知你父母是否过世”
楚风扬神情一凝,“这个问题,师父没有说得明白透彻,风扬也不敢问。”
柳烈阳暗叹了一口气:“那你到山腰去吧。有人负了你父亲的尸身,你去看看吧。”
柳烈阳几乎可以肯定,以无忘的修为,已经探知半山腰的事情,并且那具尸身也极有可能正是楚风扬的亲生父亲!但三清门向来没有让一个非本门子弟在山上安葬的例子,柳烈阳不知如何处置,所以他让楚风扬自去山腰,而他急着去面见无忘。
楚风扬睁大了眼。
现在他明白无忘真人让他到山门的用意了,并且那在山腰上的人,很可能真的就是他完全没有记忆的亲生父亲!
楚风扬向山腰冲去,心乱如麻。
第一眼看到楚平的尸身时,楚风扬就清楚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那面形的轮廓,抿着嘴的气质,竟如此熟悉!这有一种天然的感觉,让楚风扬确定,这就是他那个完全没有记忆的父亲!而这位父亲现在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楚风扬呆若木鸡,跪坐在楚平的尸身旁,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脑中空空荡荡,又混沌如浆糊,眼中似乎有泪,偏生哭不出来。
“小师兄,小师兄!你怎么了”旁边的外门弟子见楚风扬这般模样,不禁心酸。
江海悄悄打量着这位被内定出来的兄弟,道袍又宽又大,太古怪了,不觉得沉吗穿着这样的东东怎生做事脸色白里透红,和自己师父真是天差地别,象有点病。
看着自己兄弟凄凉的样子,江海不自禁地也有些难过。
“风扬,想哭就哭出来吧,不丢人。”江船轻轻道。
楚风扬打了个寒噤,终于抽泣了两下,用宽大的袖袍遮住了脸,任眼中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袖袍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以前不来找我为什么过来的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你看看
第二十章 四年
江船按楚风扬所说,将几锭金子在典当行换了不少碎银两,怕“定珠丹”效用不够,一路风雨兼程。只半年时间,就到了三合群。
仔细看了楚平画的地图和说明,爷孙两人费了不少气力,终于找到了群山之中,楚平所记的埋葬梅香的地方。
江船到山下,找人做了两副棺木,请人抬到山上,小心将梅香和楚平放入棺木,葬在了一处,并立上石碑,江海做为小辈,代楚风扬磕了几个头,给两人烧了一些纸钱。
江船来到藏匿小船的地方,将马车变卖了,和江海两人就驾了小船回转荡口村,经过虎门镇的群山,江海特别想遇到刘小葱,又特别不想遇到他们,江船看出了他的心思:“纤行在群山之中有万人之多呢,你想把你师父的讯息告给他们,你安定下来再过来吧。”
江海点点头。他记得楚平嘱咐他的两件事:一是把楚平和梅香合葬,二是好好孝顺江船,给江船在陆上买个大房子,楚平知道江船常年在水上,有风湿的毛病,不到陆上,很难根治。
回到荡口村的时节已是深秋,江海撺掇着江船在村了里买了座大房子,再买了三亩薄田。江船的背已经有点勾瘘,他的关节一遇雨天就止不住地疼痛,只好每天喝些烈酒压着。江海每天给他用药酒外敷,后来又请了一个大夫用针炙治,才好了不少。两人此番算是脱开了水上生活。
爷俩离开三清山已四年。
安定来来的这几年,江海每日里除了练习功法、参看书籍和照看江船,就是窝在村里唯一的铁匠铺里。楚平所记的使用暗器所需的眼力、身法和诸多基本功他已接有小成,但是暗器的制作,还是差了一大截。江海把诸多暗器分解成细小的零件,有的暗器的机簧和配置犹如发丝,明显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和特别的制作工艺。江海常去村中的铁匠铺里帮忙,一进铁匠铺里,就脱了衣服,光个膀子拉风箱或者帮着扶着铁砧。村里铁匠铺里只有大头和小石头两师徒,都极喜欢小江海。大头没事时也会到家中和江船喝酒。只是大头师徒一般只打些粗制的农具,对于比较精致的器物打得很少。江海依照楚平所说,一边琢磨一边自己实践,慢慢地熟练了打铁、淬火和精炼技术,臂力、眼力、腰力和腿力每天都在打磨和进步,三年下来,已经算是个合格的小铁匠。趁着这个时机,江小鱼自己做了三种暗器,一种是飞旋镖,弧线的镖身,空中可以盘施转折,以他现在的腕力,已可将镖射入树身。一种是天罗针,用机簧发射,一次三枚,无声无息,曾在外面的野狗身上试验,一击将之死命。一种则是简化版的磷火弹,当然里面装的不是那种阴磷鬼火,只是硝药,但有数量摆在那儿,也是相当有威力。
“三百斤!”
这是个硬硬的标准。虽然江海在村里已经是大是名气的“力士”,但江海却知道自己仍然没有达到手举脚踢三百斤的标准,而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江海就不敢用那枚已被他藏得很隐密的“筑基丹”,想想自己的风扬这几年还不知突飞猛进到了什么程度,江海每日里只睡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绝大部分都在练功。
脱开了水上生活的江船,哪里闲得下来,仍操弄着买下来的田土,天成群的税赋不轻,仅管这些年金龙王朝没有和大陆别的国家打大的战争,但小的战斗也是时常发生。税收年年有提升。
江船对江海道:“小兔崽子,你已经快十二岁,也该进个学院了,你师父也说过这样的话。”金龙帝国的教育体制还是比较健全的,在帝每个县都会有学府,但帝都最好最有名的却只有八家学院,都在帝都,一家岳蘅书院主要是为国家输送文官,一家天龙学院主要为国家输送武官,其他的学院都是综合学院,分别是皇家金龙院、天机院、听雨阁、青龙院、落云山庄、春秋院,都必须是十五岁以下通过考试才能入院修习。
“去前,可以定一门婚事。你这个年纪,也可以定亲了。”江船道。
江海翻了几个白眼,嘴巴抿个倔强的弧度,“爷爷,这事可不敢应承你!海子毛毛都没长全,可不敢干那事。”
江船又好气又好笑,扬起大手:“你个小兔崽子!”
江海缩着脑壳:“爷爷,轻点打!打坏了海子,就没人给你捶背捶腿了呵。”
江船挥下来的大手,变幻了个姿势——江海的脑袋挨了一记“栗子”。
江海揉着被江船指节修理过的脑袋,一溜烟地跑出门去,后面的江船笑着摇了摇头。
日夜不停地苦练,江海终于达到了楚风扬说的标准,迫不及待地与江船告了一声,江海就进了自家后面小院的地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取出了那个小小的玉盒,和玉盒并排放在一起的,正是那枚“定珠丹”。
平复了一下心境,江海把所有的衣裤脱了干净,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从玉盒中取出了筑基丹,直接服下,然后,双手结了手印。过了十数息,只觉丹田一阵火热,瞬间这股热流直蹿各处经脉,江海觉得自己如在火窑之中,连眼珠和头发都要灼烧起来!然后各处经脉都传出阵阵针刺般的疼痛,浑身都在轻颤,汗水刷得一下从所有毛孔里冲出来,随着汗水出来的,还有一层粘稠奇臭的黑色物质,脑中浑浑噩噩,飘飘荡荡,又有一种暖洋洋,醺醺然的感觉。江海咬牙坚持一个时辰之后,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慢慢缓和下来,全身已覆盖了一层黑的胶状物,小鱼儿知道这是他体内的杂质已经被排出,取过早已备好的清水洗了全身,只觉得浑身轻盈,略有些疲惫,但精神力大涨,视力也有了大幅增加,竟可以看清楚角落里有些恐慌的蛐蛐!江海兴奋一蹦,哪料乐极生悲,头撞到地窑顶上,疼了个咬牙切齿。
江海藏了玉盒,趁了夜色,光着身子跑到鲤河里洗了个干净,躺在软乎乎地泥滩上,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空满天闪闪烁烁的星光,心中喜悦,想想这四年来的种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好。
“爷爷,师父已过去四年,我还没去落叶村告讯呢,师父做的那些小玩意,也是师父的心意。”江海道。
“嗯。海子,你也大了,也过了筑基了,可以一个人走走了,收拾一下,去一趟吧,驾船还是走陆路。”江船点点头。
“驾船吧,我还记得路。”
江船将驾船的要领和在鲤河里行船的注意事项重复了几遍。
“爷爷,你说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了!小海早可以自己驾船了,嘿嘿。”
江船摇摇头,“好话不怕多。你个小兔崽子!”
江海这是正儿八经地自己单独一人第一次驾船出远门,二十来天,就到了虎门镇的山区里。长期的锻炼使得江海有着黑亮的健康的皮肤,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由于练气的缘故,长时间驾船也并没有显得多疲惫,脸上的线条显得非常清晰,黑亮的眼睛常常精光毕显,唇上已生了一层淡淡的茸毛,上下行船的船民见这么一个小孩驾船不禁有些吃惊。
到了那个小小的渡口,江海将小船的船缆扣到岸上的大石上,穿上草鞋,就上了山道。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路旁的草木和不知名的鸟兽随着风声发出些古怪声响,江海脑补着传说中的各种各样的妖
第二十一章 祁山
自从与江船江海洒泪别后,楚风扬进入了一个疯狂的修炼状态。
楚平在卷轴上已经将自己的仇家写得十分清楚,何家与在三合群府里的顾权。何家有千年底蕴,也有不少能人异士,楚风扬知道自己最少要进入金丹境后期才可能谈得上报仇。风扬学的是三清门的正宗功法,无忘真人的关门弟子的身份非同小可,但一切都取决于自身的实力。
无嗔真人和无休真人都对风扬的资质赞赏有加。楚风扬通过筑基后,其火球术和水球术已基本成熟,身法上则修习了无忘真人的登云纵,只是还没有到筑基六层,无法御剑飞行。这四年来,楚风扬进境不错,觉得自己已到了筑基四层到五层的瓶颈,总也找不到突破的机缘,不免心中烦闷。
“风扬,花痴啦”耳边传来一声沉喝。
风扬用手捂了耳朵,一脸不爽,嘴巴一瘪,“胖叔,大人不可以这么欺负小孩子的。”
来的人是无忘真人的师弟,抱朴子。抱朴子在三清门是个另类,一般的修真者比较严肃,讲究清静,而这抱朴子另有奇遇,总是抱了个酒葫芦,性格开朗率性,身上的所有零件几乎都比常人胖了几圈,眼睛总是眯得象后山的一线天,极具喜感,最爱开玩笑。他虽已进入万象境中后期,但仍喜开小辈们的玩笑。
“你个小鬼头,比猴还精,上次骗我传了你叠浪式,还没请我喝酒啊。”
风扬苦着个脸,“胖叔,你喝的酒是百花酿吧,这些日子无休师伯没有开放药园,我没办法拿到紫桔蜜,你老等个几日吧。”
紫桔是一种比较难以成熟的物种,其蜜更是宝贝,百花酿里加了紫桔密,口感更佳。只是凌雨峰上的弟子们与风扬关系极好,所以可以常偷一点出来。
抱朴子其实也不是就要喝酒,“你把叠浪式用出来看看。”
风扬将叠浪式用在火球术和水球术里,威力足大了两成,抱朴子心里满意,仍撇了撇嘴:
“勉强说得过去,怎么还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胖叔,我现在筑基四层到五层总是突破不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
“无休那老太太不是很喜欢你吗你去讨两粒抱元丹和守神丸就应该可以了吧。”能说无休为“老太太”的在三清门里也只有这个抱朴子,当然他是背地里开叫。
“但师父说这时候不可多吃丹药,否则后患很大。”
“嗯,也对。”抱朴子眼睛一转,“你师哥田归龙和粟乐这几天要去祁山猎弑妖兽,看有没有可能驯服一只灵兽,你可以求你师父一起去,看有没有什么机缘。”
楚风扬眼睛一亮。在山上久了,真的能憋出个鸟来,有出山的机会,那自然要争取。楚风扬立即向无忘真人禀明情形。无忘真人沉思了一下,也就应了,再召来田归龙和粟乐两人,交待了一番。
田归龙的脑袋有点大。粟乐在师尊面前低着头,一出来,眼白都翻出来了:这不是扔过来一个油瓶,而是送过来一个祖宗啊!祁山有多危险,师父不是不知道,还要护着这位小爷,还猎不猎妖兽,抓不抓灵兽了
楚风扬心里清楚得很,退出来时一路“师哥师哥”地哄着两位黑脸,由于年纪最小,楚风扬耍萌的本事和他的天赋有一拼。内门外门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这个精灵样的小人儿。田归龙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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