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不是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于文浩
霸道总裁不是仙
作者:于文浩
【2019泛悬疑上巳祭征文】参赛作品
第1章 骨血恨(一)
父亲离不开酒,每天都要大醉一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会醒。
雪夜总要等父亲睡着才敢回家,在父亲没有起床的时候去上学,这样就错开了彼此接触的时间。
刚才在楼下看见父亲的摩托车,他便知父亲没有出去打麻将。
就在两天前父亲刚打过他,至于为什么打他,也是非常可笑的原因,仅仅只是父亲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诈骗短信。
当时雪夜被打得很惨,他只是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他也习惯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不然怎样,反抗吗
那是找死!
难道报警吗
在一些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家暴只不过是家务事。
黑暗蜿蜒覆盖的楼道里,刀也割不开似的。
雪夜脚步放得很轻,心跳得窒闷,他不好的预感特别强烈,那是来自对父亲的恐惧。
也许父亲就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他将钥匙插进好像棺材的房门里,轻轻地转动,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打开房门,家里一片漆黑。
父亲阴影浓厚的轮廓靠在沙发上,安静得出奇,连鼾声都听不见。
他知道,父亲没有睡着。
雪夜想偷偷走回房间,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
“回来了!”就在迈进房间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响起父亲低沉的声音。
“嗯!”
他应了一声,心跳逐渐加速,神经也紧绷着。
“灯打开!”
“灯”是名词,“打开”是动词,当两个词语组合在一起,并且是从父亲嘴里冷冰冰的说出来的时候,雪夜已经预感到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马上将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了下去。
客厅一瞬间亮堂起来,却仿佛比黑暗中更加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父亲手中的白酒已经见底,假寐的眼睛缓缓睁开,凝摄出凶戾的光芒。
在这样的气氛中,面对这个至亲的人,雪夜的声音竟忍不住轻颤:“爸,你还没睡呢!”
“你过来,爸有话要问你!”父亲向他招了招手。
雪夜低着头走过去。
“跪下!”
雪夜照做了,他跪在父亲面前。
父亲迷离着醉眼说:“你们学校的老师今天到家里来了,你是怎么跟她们说的,说我打你了虐待你了”
雪夜被父亲狠狠瞪着,如同被法官宣判了罪名的犯人一样低着头。
今天体检的时候老师发现他遍体鳞伤,但他始终不肯说是父亲打的,所以老师做了家访。
可父亲不这么想,他打孩子从来不需要理由,只看心情。
碰巧,这位父亲今天打麻将输了钱,心情很不好。
“艹你妈的!”
毫无征兆的,伴随着父亲一声暴怒,雪夜脸上多了五道清晰的指印,整个人都被踹倒在地上。
狗窝里的小京巴吓得“呜嗷”一声,夹着尾巴怯怯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迎接雪夜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狂风骤雨。
父亲的样子一脚一脚跺在他身上,恨不得要杀了这孩子,嘴里恶狠狠地咒骂着:
“老子打你咋了,你妈不要你了,是老子把你拉扯大的,养活你还不如养活一条狗……”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在你身上十好几万都搭进去了,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就这样报答老子,艹你妈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小杂种……”
雪夜惨淡的脸几乎透明,被父亲踹倒之后再爬起来,重新跪好给父亲打。
他的上半身随着父亲的动作左摇右摆,书包里的课本散落出来,洒了一地。
鼻血沥沥的滴在校服上,他表情漠然,更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经历所以没有眼泪,也没有求饶。
看到孩子不停流淌的鼻血,许是父亲意识到下手太重了,于是就换了相对温和的方式。
他拿起地上的课本朝儿子头上狂扇,还不许用手格挡。
“你再挡再挡一下试试艹你妈的,老子还治不了你……”
渐渐的,雪夜在父亲一轮接着一轮的打骂中麻木了。
父亲还在那里气急败坏的翻着旧账:“前几年给你要钱买复读机,
买回来也没看你学英语,
天天在房间里听音乐,
你看你买那些磁带,
老子给你钱就是让你买磁带的
再让老子看见你听那些东西,信不信老子腿给你打断了
你个小笔崽子,小时候一生病老子几千几千的给你花,
为了供你上学老子遭了多少罪,你他妈的说老子虐待你
老子打死你,给你偿命行不行……”
悲伤在这里变缓变慢,一帧一帧的定格,慢慢流淌着所有逃不走的青春和年华。
连打带骂的场景持续了一个小时,父亲终于累了,酒劲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但他最后一脚却狠狠地揣在儿子的肚子上,直接踹翻,这才悻悻地回房间睡觉了。
雪夜想站起来,发现双腿已经没有知觉。
他缓了好久,才蹒跚地走进洗手间,忽然一阵腹痛,哇地大口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竟然是血。
他吐到肝肠寸断,呛出来的泪水和血一样咸,腥腥的味道沁满了鼻腔。
雪夜知道,自己某个器官正在内出血。
在隐隐作痛!
无论如何,自己也活不到天亮了。
但雪夜还是洗干净了脸上的血,用凉水不停地额头,把鼻血也止住了。
然后,他忍着正在失去温度的疼痛,把散落在地上的课本捡回书包,再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房间。
这是一个不大但很干净的房间。
墙壁上没有一张海报,都是他从小学到初一的奖状,从优秀学生到三好学生、
还有一张全盟小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银牌和获奖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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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血恨(二)
清晨的街道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在冷蓝色的天空上面,依然可以看见残留的星辰。
雪山昏昏沉沉的走向洗手间,他看见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心想这小杂种,一晚上没睡觉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常年的醺酒已经形成酒精依赖,使他正在逐渐丧失对行动的控制力。
推开门,雪山满眼骇然,继而愤怒。
这个忤逆子竟然自杀了
儿子脸上还凝固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讥诮。
“好,你们有种,你敢死老子就敢埋!”
雪山眼角抽搐,这愤怒让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虽然他法律意识淡薄,但他更担心这事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
于是他就把儿子的尸体拖进卫生间,又取了一大袋混凝土过来。
“老子让你跟金丽萍死到一起……”
……
雪山口中的金丽萍其实并不是儿子的生母。
雪山娶的第二个老婆才是金丽萍,他先逼着金丽萍给娘家人断绝关系,好让这个女人永远都不能离开自己,然后每天都打她。
金丽萍被打得整日神志恍惚,头发被扯得越来越短,天天喊着“这日子没法过了,打死我算了”这样的话。
最后这个女人绝望得喝了农药,被雪山用混凝土做成了尸俑,他对外称是跟别人跑了。
第三个老婆名叫孙春美,雪山才打了她两次,这个女人就确确实实的跟人跑了,至今鸟无音讯。
眼看这个家妻离子散,雪山越想越气愤。
他想不通自己赚钱那么累,养家糊口,为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啥她们非要寻死觅活
所以雪山就觉得这些人对不起自己,死有余辜,还不如一条狗。
他用同样的方法,把儿子胳膊和腿先剁掉,做成人彘,全身包上厚重的水泥,外面又裹了一层塑料,一具尸俑诞生了。
趁着天还没亮,雪山用摩托把尸俑运出城,藏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这样容易干。
那两具尸俑在荒草丛中,仿佛是两座墓碑,谁能想到里面会藏了人呢
不会变臭。
也不会腐烂。
雪山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心想,过个两天再去派出所报案,就说儿子离家出走了。
反正他老婆跟人跑了都没人管,儿子跑了更不会有人管,所以雪山也没啥好怕的。
回到家里,他先把儿子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墙壁重新粉刷一遍,将那些血迹都遮盖住,又把洗手间清理干净,这才歇了口气。
然后他又下楼买了二斤猪肉,用碎尸的菜刀切成块顿了,呼朋唤友准备张罗一局斗地主。
此时已经快上午了,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听见狗叫的雪山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他就有些不耐烦:“怎么又是你呀我儿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这个女人是二中政治老师,比班主任都有责任心,昨天也是她发现雪夜长期遭受家暴,但家访一点都不顺利。
今天雪夜竟然都没来上学,张老师很担心这个孩子,特意又跑了一趟。
“你儿子今天没去学校,你知道吗”张老师说。
“是吗”雪山堵着门口,摸了摸脑门道:“这小兔崽子,还学会逃课了,看他回来我不打死他!”
张老师怒道:“你这样打他,已经属于虐待了,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谁说我虐待他了”雪山点了根烟。
“难道不是吗那是你儿子,他犯什么错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雪山却反问道:“我不把他往死里打,他能给我好好学习吗”
张老师气愤之下,词锋丝毫不让:“你这是在侵犯你儿子的人身权利,你会在他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这是对生命,对人格尊严的践踏,你这种行为已经对他产生了严重的影响,他都已经不能跟同龄人正常的交往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一套一套的!”雪山敷衍道:“回头我去网吧游戏厅找找吧,不给你们添麻烦!”
他就把房门给关上,还觉得挺好笑,那是我儿子,用得着你操心
那小兔崽子已经被我做成人彘了,你管得着
雪山往沙发上一坐,冲小京巴吹了吹口哨,愉悦地逗着它:“儿子,过来!”
小狗有些害怕,只是摇着尾巴趴在狗窝里献媚。
还是狗好啊!
狗懂得感恩!
雪山开始给他的狐朋狗友挨个打电话。
“老张啊,吃了没一会儿来我这斗地主,锅里给你们炖着肉呢!”
“老赵啊,过来喝点,多带点钱咱哥几个整一局!”
……
差不多快中午了,有人敲了敲房门。
“笃笃笃……”
雪山已经把一盆猪肉炖粉条端上了桌子,心想肯定是老张和老赵来了,他忙放下碗筷过去开门。
 
第3章 骨血恨(三)
张老师离开了雪夜的家,决定走访一下居委会,想通过政府单位来对雪山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居委会的办公室里,接待她的是一位社区主任,名叫王秀兰。
王秀兰将一杯热茶端到张依然面前,热情地寒暄道:“真是江南大都市来的大家闺秀,气质都不一样!”
张老师接过热茶,矜持地笑笑:“哪有什么气质,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人说了几句寒暄客套的话,张老师就把雪夜的家庭情况反应了出来:“雪夜长期遭受父亲家暴,成长环境很让人担心啊!”
王秀兰听后,也是叹息连连:“你反应的这个情况啊,我们都清楚的,我和雪夜的父亲从小就认识,以前都住在场部!”
张老师吃惊道:“那您对他们家的情况应该是十分了解了,怎么没有认真重视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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