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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锦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他只知道自己很饿,很渴,想要活下去。

    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为了那让自己努力活下去的人。

    同样冰凉却不同于瓦石沙土般坚硬的触感在指尖出现,顾小年下意识用手指多摸了几下,然后便像是被吓着了的猫一样缩回了手,身子朝后退了退,蹬掉了不少碎石。

    沙土碎石滑落的声响在此刻是如此让人煎熬,几息之后,顾小年像是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朝着记忆里的地方狠狠地挖,直到先前的触感在手心里重新出现。

    他愣住了,手有些颤抖地摸索着,那是一条断掉的小臂,所带的手上还剩下三个指头,他还摸到了干凝的血液,里面混了泥土,很黏,也有些刺手。

    就是这种奇异的感觉,让顾小年忽而变得有些兴奋。

    他极小心地用手去刮着上面的沙土,虔诚而又悲悯,手指却是愈来愈颤抖。

    他怕自己会反悔,便在某个时候终于急不可耐地的张口去咬,但扑鼻而来的腥味让他猛地顿住。

    那是血和土的味道,想必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很快也会有腐烂的味道充斥而来。

    但他毫无办法,他上下颚颤了颤,重新凑上去。

    他颤巍巍地,渴望而又自制,但当干裂的嘴唇触及到那抹冰凉的时候,他一下便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地上,整个人朝后坐倒。

    顾小年有些害怕,而且觉得可能还有其他可以果腹的东西。

    但地方太小了,土和石头太多了,他的手指在之前的挖刨时早就磨破了,指甲里满是血和污垢,钻心的疼。

    他几乎都要放弃了。

    然后,他重新将那条小臂捡了起来。

    只是死死抓着,咬牙切齿。

    他很疲倦,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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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干枯的井
    昼与夜交替而过,风云难辨。

    顾小年盘膝而坐,无我忘我。

    他本就不是修行的天才,或者说是修行的废柴,只不过有了‘登仙剑章’之后,自悟观想法,一步步迈入绝顶之列。

    然后,成功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落得了个受困要被饿死的下场。

    只是他的底子还在,而如今也正好是给他创造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封闭环境,让他有功夫得以静下心来梳理关于武道的一切。

    从自己踏足武道伊始,崛起微末的种种。

    修行会让人短暂地忘却口腹之欲,但前提是真的有后续能量的摄入补充,否则的话就会坐化,与闭死关无异。

    武道宗师才可短暂三五日辟谷,显然,顾小年如今是做不到的。

    但他在坚持,只需要丹田气海给他呼应便够,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打开乾坤袋,里面存放着水和干粮,点心也是有的。

    他不由得舔了舔唇,嘴里叼着的正是那片布条。

    丹田存于人体,所观孕养的气海却是人体奇迹,肉眼无缘得见,唯有内视之后,方可观海。

    可‘登仙剑章’这一次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那一丝气感迟迟没有感知地到。

    顾小年皱眉睁眼,朝前抬手,虽感应不到气流之动,但天地之气无处不在,为何他这一次观想其上法门却无法与之产生联系

    “那缕气是先天一,经脉既已被疏通过,这次却感知不到。”

    顾小年强压住心中惊慌,仔细想着会是哪里出现了疏漏。

    他之观想常常举例来自悟记忆,在他的理解中,与‘登仙剑章’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是地底的水和井。

    水就在地底,常人难得其法门一窥究竟,只能接雨水饮用,可若有井,便可见到地下之水。井为心法,至于怎么引水用水,便需要《森罗剑域》这般的功法了。

    先天一和内力是有不同,但是通向地底的井既然已有,为何不见其中水

    “难倒,是这眼井枯了”

    顾小年喉间咽了咽,干裂而火辣的疼,但他的眼睛却有了亮光。

    枯井非是地下无水,想要让它重新焕发生机,除了继续打深之外,便是用活水来引。

    打深估计是不可能了,现在他连原本的井口都找不到了,因此只能用活水来引。

    可他体内并无丝毫内力,活水何在

    顾小年沉思片刻,当一滴水溅在唇上的时候,他便有了笑容。

    笑而无声,却是此前半生二十多年大喜。

    他有一法,可当活水。

    ……

    顾小年没有老爷爷,但他的记忆力很强,且是自踏上武道之后越来越强。

    凡是他所经历或是记下的东西,只要有需要,转念间便可想起。

    而如今,当他陷入武道绝境而冥思苦想的时候,唯一能救他的便是曾经的记忆。

    如果记忆之中没有自救求生的法门,那才是真的要死了。

    在魏央死后,顾小年曾和叶听雪找到并杀死了段旷,从他手里得到了魏央的乾坤袋,如今就被他贴身放着。

    彼时从其中得到了一篇秘术,曾以为是鸡肋,后来遍览皇宫所藏后,将之改善习练。却又因自身所学太多,其后并未刻意修行,几乎将之忘却,那就是《起灵诀》。

    人学多而杂,不如一门专精。

    顾小年在初涉武道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可后来随着境界提升而接触功法众多,虽然依旧是以先天一为主体,但在这棵大树上仍是不免生出了更多的枝桠。

    功法虽多,终不如一式神通在手。

    顾小年闭上眼,《起灵诀》浮现,于脑海中排列成规矩的文字显现,然后他开始观想其中真意,尝试修行起来。

    意料之外的刺痛从体内传来,并非来自丹田,而是存在于四肢百骸之间。

    顾小年并不惊讶,而且也并不气馁,反而有些高兴。

    因为这代表着可行性,起码,原本因修行此秘术而产生的记



39. 为鱼
    魏央曾留下记录着《焱字诀》的武道笔记,那是宗师留下的运用罡气之法。

    自从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之后,顾小年这几月以来不停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终于记起了这篇笔记。

    或者说,是魏央给了他启发。

    除此之外,还有他主动吸取别人功力的场景,那个被关在诏狱里的七星门的弟子。

    灵感往往来自于生活,顾小年很是庆幸,他庆幸于从想起这么件事这么个人的时候,从对方身上联想到了七星门的绝学,那门《七星索命》的剑指之术。

    然后,想到了与之交换功法的山剑派,想到了那些练剑的人,想到了真正的剑客,想到了为了明悟剑意而抱剑行走世间的苦修者。

    修行之路孤而苦,唯有大毅力方能得见真正自由。

    顾小年的自救之法,或是要走的路,便是要自身立意,立武道之意。

    他本就是先天绝顶的武道境界,下一步便是破境宗师,而身怀先天一的他根本不需要引风雷入体,直接明悟自身武道意境之后便可踏入宗师。

    然后,便以《焱字诀》熔炼自身,重塑经脉,不破不立。

    这是无路可走时所能唯一踏出的脚步,顾小年想活,便要对自己心狠。

    “登仙剑章,那便试一试剑!”

    他想着,将最后的一口食物吃完,拿起水囊,抿了口水,而后将之牢牢塞紧系好,小心地放在了一旁。

    三个水囊,已经空了一个了。

    他不知道还要待多久,也没想过要怎么出去,只知道唯有修行武道才有生机。至于自由,那还不到要考虑的时候。

    顾小年轻轻闭眼,此始修行第一步,便是要忘。

    ……

    秋风萧瑟,带走了树梢上的最后一片叶子。

    雪落下来了。

    岭上岭下,连绵之处,素裹天地。

    这里如今已成荒野田原,没有官道,便没有普通行商或是百姓。而那些江湖门派亦找不到这,这雪化了又下,上面竟然没出现什么脚印。

    寒来暑往,一年便这么过去了。

    ……

    地下的人睁开了眼眸,先是舔了舔唇,而后缓慢起身,将布条放好。

    他走下了小石碓,矮了矮身子,因为这里横着一块断木。

    长久地看不见光已经让他习惯了黑暗,而太过熟悉的方圆里面,也无需用眼睛去看便能知晓每个地方。

    他所钻进的地方是那在那场爆炸里倒塌的大殿,虽然只是挖开了很小的地方便再也挖不动那些青石了。

    很小的地方,他伸手一摸,熟练地捡起瓷片,在那张破椅子底下划了一道痕迹,这代表又是一天过去了。

    然后,他将三根腿的椅子放好,缓慢而又小心地坐了上去。

    他正襟危坐,朝一旁伸了伸手,手指有动作,明明空无一物,却好似是端着什么。

    另一只手靠过来,大抵是拿掉了什么,他轻轻吹了下,然后手凑到了嘴唇边上,并不挨着。头轻轻朝后仰了下,嘴里似是在品尝什么,然后喉间咽了咽。

    最后,他将持端状的手朝一旁放了放,随后双手放在了腿上。

    原来他是在喝茶。

    “三儿,今天衙门...有什么...热闹”他开口,喑哑无力,又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般。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的,有的只有寂静和幽暗。

    他没有再开口。

    过了许久,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椅子踹倒,怒吼着,谩骂着,却因嗓子的沙哑而组不成字句。

    他有些疯癫,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却在破坏着周遭的一切,换来的只是嘶吼和扬起的尘土。

    他有些累了,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着,如同风箱般。

    忽而,有落土的声响,很轻微,但触动了碎石滚落。

    然后,那道人影突然暴起,朝着一个方向便扑了过去。

    他的起身带动了椅子倒地,还震下了不少沙土,但紧接着便是有些刺耳的尖叫声,吱吱吱,就像是鼠类受到了惊吓那样,声音有些嫩,但接着便被几声诡异的低笑压下去了。

    笑声因静谧而更为刺耳,低沉悲怆,却又那么凶恶。

    “两天了...你终于...出来。”他用一只手按着掌心里的小东西,另一只手小心地从虎口摸进去,枯瘦粗糙的三指一下把它捏住。

    “我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还...”

    他似哭似笑无声,张开了嘴,融入了黑暗。

    最后只剩下沉闷的咀嚼声。

    ……

    “义父,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神都,六扇门。

    春回大地,鸟语花香,芬芳的后花园里,两道身影站在廊桥上。

    一身紫衣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檀木的饵盒,朝池塘里撒着,一旁,是身穿红衣的清冷女子。

    只不过,柳施施的脸色有些疲惫,却掩不住她的面容和那份冷意。

    她离神都不到两年,一路向北,后听闻无极仙丹于西域某国现世,便与叶听雪共赴西域,既有寻仙丹之意,亦有游历诸国之心。

    其后两人自然是遇到了一番波折,虽然仙丹现世是假消息,但也算是红尘炼心的一道风景。只不过知道心上人遇



40.情愫
    当又一年冬雪来临的时候,一片银装之下,终于出现了陌生的来客。

    两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开始还是小黑点,但很快便到了眼前。

    “这里就是原本魔教的山门之地。”

    一身紫衣的中年人抬手指向前方,那里原本该是一片密林,现在却只剩断裂的枯木,依稀可见掀飞皲裂的青石板,上面没有落叶灰尘,哪怕是上面的褶痕都被风吹的光滑。

    他们的马自然不是寻常的驽马良马,而是名驹,极通人性,可以称之为灵兽。

    此时,有些不好走的路在马蹄下有如平地,柳施施便坐在马背上,目光微微发散,看着像是走神,实际上感知却放开到了极点。

    常人若无秘法,即便是宗师,感知也不会超出周身十丈,若遇到阻拦比如墙体都会大打折扣。

    柳施施感知的去向是地下,漆黑而晦涩,让她平常三十丈的感知凝神‘看’去时尚不足三丈远。

    有些许的黑影,不大,且绝不会是人。

    “浮云观和广寒寺的真传下山后先来的便是这里,他们在这找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那场爆炸已经将一切都掩埋了。”

    诸葛伯昭轻叹口气,“都已经两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这次回去,我希望你能收收心。”

    他说着,伸出手掌,上面有深蓝色的真气流转,那是他的异种真气,化武侯奇门为符,划分周身之域。

    这已经是正统的道门手段了,只不过依着他的本事,也同样查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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