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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锦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只不过他的身后背了个木匣,随着他的走动而出现轻微的颤音,如同琴声。

    屠夫眼珠偏转,看了那人背影一眼。

    原本眼中的杀意一下压了下去,他后退两步,脸色恢复平静。

    顾小年微微眯眼,对方此时脸上竟有种过分的安静,如同朝圣般的虔诚。

    屠夫再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顾小年看着山道上两人的背影,沉默不语。

    “江湖多有恶客,顾兄不必在意。”李梦龙说道:“这屠夫栾九手段残忍,每逢出手必是下杀手,虽不算是作恶多端,但手上也有许多人命。是上了六扇门的通缉名单的。”

    “看那人服饰,似乎是西域诸国的人。”顾小年说道。

    李梦龙知道他说的是那背琴之人,摇头道:“却是没听说过此人。”

    顾小年将手帕放了,目光幽幽,脑海中出现的是那屠夫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满是恶意的将人视若待宰猪羊的目光。

    “他们两人,应当是一伙的。”

    李梦龙说了句,抬脚走上山道。

    顾小年没问先前的红衣女子是谁,而他也没有说。

    因为那女子的名气很大,虽不至于是人人皆知,但起码在江湖之中,少有人会不认得。

    仿佛那一身红衣,便是对方的标识。

    北凛州第一势力是大周肃王,其二便是江湖道门之属的月清庵。此门派同样尽是女子,虽在道门之中,却并不是传统的尼姑庵。

    &




第十六章 黑暗之前
    人都有顾忌,尤其是对陌生之地的陌生之事,没有人会轻易涉险。

    包括那一身红衣翩然的钟小乔或是静默如石但又极其危险的方重泉,以及屠夫和那异域男子,都只是在人群中静静观望着,没有丝毫要下去的意思。

    顾小年一下恍然,这些人是年轻一代的高手不假,但终究还是先天。

    他们没有宗师那种化意罡气的感知之法,更没有先天一炁或是天地之‘势’这等机缘,因此对他们来说,眼前场景,只能算是诡异罢了。

    至于这究竟是不是通往寒渊秘境的门户,他们还无法判断。

    有的人,已经开始朝谷中的其他方向走去了。

    顾小年看了李梦龙一眼,点了点头。

    而后,在众人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两道身影自人群中掠身进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

    “不怕死还是有真本事”

    钟小乔看得分明,那进去的身影里有杀掉肖寒的那人,但她仍是有些犹疑。

    富贵险中求不假,但也要有真富贵才行。

    她思索半晌,目光在人群里看了看,没看到那人过来。

    “算了,还是等那懂得阵法的家伙来吧。”

    ……

    通道中凉风阵阵,但并不很冷。

    四下静谧,只有水中的声音。

    顾小年伸手摸了摸墙壁,稍稍用力按了按,只是落下了一些青苔石屑。

    他暗自称奇,倒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

    而在放开的感知里,自从他们深入了这水下通道里之后,天地之间便有种晦涩的气息,比之当初过山门时更甚。

    这里肯定是靠近了那秘境的禁制阵法所在,顾小年能察觉到自己的感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即便是运转奇门风后之法,也不过是能感应到几丈之间。

    他皱了皱眉,有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

    感知能力属于精神之法,平时用的惯了,这时候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如同黑夜白日所做颠倒那样。

    李梦龙竟是十分安静,或者说,这一路走来他都表现的不似从前般跳脱活跃,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顾小年想着,难倒一个人经历失意之后,真能改变得这么大么

    可是,他没问,这是对方心中的一道伤疤,他自然不会去揭开。

    一道大闸门出现在了眼前,青铜材质的大门上满是斑点的绣绿,带着一股潮气腥味儿。

    顾小年本以为还需要什么解密之类的才能开门,但没想到李梦龙招了招手,竟是当先钻了进去。

    他这才发现,闸门开了一条缝,并未彻底落下。

    顾小年趴下,手脚并用,直接钻了进去。

    他起身,不知怎的,在方才进了半个身子的时候,忽地心有所感,若是这闸门突然落下,怕不是能把人压成肉酱

    要知道,此间缝隙爬过时颇有些费劲,不是缝隙不够大,而是地面青苔遍布,即便是有外放真气不能脏人,但仍是滑溜。

    顾小年回头瞥了眼,想着那屠夫恐怕是不好进来,或者说,若是没有缩骨功之类的本事,根本就进不来。

    “有人提前来了。”

    李梦龙的话让他停下了胡思乱想,顾小年挑了挑眉,看着闸门后的场景,略感惊奇。

    他们好像在一个环形的洞穴之中,眼前的竟有十多扇青铜门,门不大,不过单人影,此时已经开了几扇。

    四下并不黑,镶着玉珠,顾小年伸手摸了摸,异常冰凉。

    “南海鲛珠。”他看了眼,目光落在这几扇门上,问道:“咱们走一道还是”

    “一道走吧。”李梦龙笑了笑,“也好有个照应。”

    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见红润,顾小年看了,缓缓点头。

    ……

    他们选了一扇未开的门,轻轻推开,两人走进去。

    眼前是大片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顾小年下意识上前几步,然后便是一愣。

    他脸色骤变,猛地回头,按理说回身数步应当还是那扇敞开了的青铜门,而且洞穴之中应该是有蒙蒙光亮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眼前只有黑暗,顾小年惶然四顾,尽是黑暗。

    “李兄”他试着问了句,朝旁边伸手。

    入手只是在空气中划过,没有丝毫回应。

    “李兄”

    顾小年瞳孔一缩,方才这声并非出自他口,竟仿佛是



第十七章 谁能先知
    顾小年仍是再跑,漫无目的地跑,哪怕他的跑动如同蜗牛,甚至不如平常人那般闲适散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鞭策着他,快跑,快跑。

    仿佛后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要是跑慢了就会被吃掉。

    顾小年不敢回头,那种恐惧好像是印在了骨子里,是在心尖儿上发芽的一颗种子,让他不能回头。

    他已经很累了,却仿佛不知疲惫。

    慢慢地,他跑不动了,步子像是在挪,如同一尾涸水的鱼。然后,他一下摔在了地上。

    顾小年感受着脸颊与地面接触传来的冰凉,有些涣散的焦距凝了凝,鼻息略粗,让他生出一股力量,翻了个身子。

    仰面朝天,他手指轻颤,划过地面,有些疲惫地,轻轻触碰到了脸上。

    有些发凉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摩挲着,指尖划过了每一寸皮肤。这一刻有一种怪异,好像不是自己在摸自己的脸,而是自己在摸一个陌生人的脸。

    带了一种欣赏和轻柔,如同在抚摸一位丽人。

    他眼中的目光缓缓凝实,带了几分疑惑。

    然后,他手上的动作先是一顿,接着变得有些粗暴。不再是那种温柔地抚摸,而是揉搓,最后变成了扣掐,好像是要将这张脸撕掉一样。

    顾小年想要说话,他张开了嘴,却不能发出声音,现在出现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

    他另一只手掐上了自己的喉咙,死死掐住,张大的嘴里开始干咳,开始干呕,他的双眼有些鼓胀,他能感觉到一种窒息。

    我是谁

    他不再想说话,而是在问自己,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原本撕着脸的手一下摸到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手上的动作蓦然一顿。

    他慢慢坐了起来,冰凉的手指戳到了眼窝,但他仍是睁大了双眼,因长久的睁着而有泪流了下来。

    泪从脸上慢慢划过,在嘴角拐了个弯,顺着皮肤滑到了下巴上,最终落在了地上。

    痕迹从未有温热,反而很凉。

    他手上的力道渐重,三根手指已经把握住了眼睛的轮廓,他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刺痛,那是来自眉心的刺痛。

    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剪刀缓缓逼近,刺得睁不开眼,刺得眉心难受发痒。

    为什么会想到剪刀

    为什么不是刀剑

    他手上的动作再次停下,他能感觉到喉骨在方才好像要被掐断。

    自己永远不能掐死自己,可刚刚明明有种最直观的窒息感,就好像是他以前杀死的那些人一样。

    等等,那些人是谁

    我杀过人

    他沉默了,原本抠着眼睛的手在发颤,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来,然后便是大片的温热。

    半边脸很快变得热起来,但也只是片刻,很快便发凉,然后是僵硬。

    他,是谁

    如同一块冰上落下了一簇火,蓝色的火焰一下燃烧起来,好像是酒精。

    右手垂落,他看着自己的手,哪怕眼前仍是无尽的黑暗,他看不见,但他的嘴唇在哆嗦。

    “他是顾小年,那我是谁”

    他的肩膀轻颤,不知是在笑还是哭。

    ……

    天山之上总有一处长明的宫殿,一年四时,这里的光从未熄灭过。

    这是雪女宫的宗门大殿,名为‘玉壶’。

    而在那大殿尽头的宗主之位上,此时坐了一道身影,她好像是在此坐了许久,已经渐渐与大殿中通明的烛火重叠到了一起。

    让人看着,便觉得好像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缕光,一缕本该就在那的光芒。

    她是雪女宫如今的宗主,道号玉清。

    这是个白发垂地但面容依旧明艳的女人,她的脸上看不出几分岁月的痕迹,肌肤白而紧致,气质如雪,玉洁冰清。

    她穿着一身漆黑的宽大氅衣,白与黑相撞,有种强烈的夺目感。

    在这大殿之中,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完美的契合,如同融进白纸上的墨渍。

    此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挣扎,闭着的双眼轻颤,好像是要睁



第十八章 是否忘记了
    人生在世,如梦幻一场。

    清晨,第一缕光透过窗帘,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他眯缝起眼来,有些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伸出手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扒拉了手机过来。

    睁着有些发涩的眼睛,看了看,聊天软件上没有半点消息,当然,除了新闻推送。

    他嘴里‘嘁’了声,穿衣起床,刷牙洗脸。

    像他这样的青年在这座城市里多得是,每天早晨的动作几乎是千篇一律,循环往复,就算是节假日,在加班多了后,也会有下意识的举动。

    夜半梦中惊坐起,就是这种下意识。

    他站在镜子前,小心地用手沾了水,抹了抹那几根有些俏皮的头发,然后满意笑笑,拽了拽领口,出门。

    城市的早上是凉爽的风,和尾气。

    他拼了命地挤上公交,根本来不及松口气,因为车上人更挤,将这一口气全吊在肺里。

    他看着手上有些干的面包,发现很难举到嘴边,而在他拉着把手站着的身前座位上,一个女孩儿看着窗外。

    她的皮肤白皙健康,侧脸很耐看,窗外的景色从未变过。

    这座城市的日升日落,他都曾看过,却未曾见过眼前这么美好的风景。

    很枯燥,她只是这么看着,好像在看着时光流淌而过。

    他的心忽地平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车子停下又走,车上的人少了又多。

    直到他下车,那个女孩儿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除了戴上了耳机外,没有别的动作。

    他就在站点看着她,隔着窗子,他似乎是看到那个女孩儿泪光莹莹的,好像是在哭。

    他皱了皱眉,车子在渐渐朝前走,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哎!”鬼使神差地,他低声喊了一句,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了低头,觉得四周的人都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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