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伐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郑渡心中一阵嫉恨,自己的老爹果然还是更看中大哥。郑芝龙虽然虽然是个海盗,但是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一样,他降明之后,就把郑森送到南京国子监求学,聘请的都是知名的教师,还让郑森拜了钱谦益为师。钱谦益当时,可不是臭名昭著的汉奸,那时他号称文坛宗主,声望很高。郑森师从钱谦益,学了满腹经纶,算是郑家允文允武的一位。郑芝龙也一向看重这个儿子,不但让他独自带领军队,而且很有话语权。
在后世,郑森能还有一个名字,被人叫做郑成功,不过他本人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他叫过郑森、朱成功、甚至还有一个日本名字田川福松,但是从未叫过郑成功。
郑森长得和他爹郑芝龙不同,因为他的母亲是日本人,所以郑森没有继承到郑芝龙的魁梧身高。郑森长得颇为儒雅,小眼细眉,跟自己的众兄弟相貌悬殊,他见过夏完淳,当初延平府外,甲胄鲜明,战意滔天的风字营统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说肇庆府的夏完淳,这一次带来了十万大军,比上次的五千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入宫
金陵的六月进入了尾声,热浪袭袭、谷风阵阵、蝉鸣不止、莲叶田田。
侯玄演在内院,也不梳头拢发,散发披襟坐在湖心亭,以避酷暑,内庭院中假山、曲廊、人工湖、翡翠轩...各种名贵的花朵,开的烂漫。
只听说沙场秋点兵,很少有人在三伏天起战事,确实每到酷暑,很少有人兴师动众。去年这个时候,满清一路南下,就是为了避暑才班师回朝,给了江南汉人一个喘息的机会。这当空的烈日,就是最大的拦路虎。根本不需要敌人,在这日头下行军,就要损伤很多兵力。尤其是对军心士气,更是很大的打击,你要是强迫士兵在这种天气行军,就像是把他们推向火炉,没有人愿意为这样的将帅拼命。
侯玄演微盍双眼,坐在亭中,突然听到一阵甜脆的笑声。抬头一看,灵药和顾菱儿,携着手儿,笑嘻嘻地走来。两个人穿着月白色的条衫,灵药是酒红色的比甲,顾菱儿是粉色的。因为是在深闺内院,也不怕被人看了去,都是清凉的衫子,里面贴身的小比甲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小丫头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篮子,看到侯玄演在这,灵药吐了吐舌头,站定了过来请安。顾菱儿挥舞着粉拳,直接扑倒了他的怀里。
“你们两个,这么热的天,乱跑什么”
顾菱儿从旁边的果盘里,抓起一个荔枝,握在手里递给侯玄演。见到侯玄演伸手给她剥了,才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们要去摘花,赛赛姐姐说要教我们调配胭脂。”
侯玄演望着眼前的灵药,白色的纱裙内罩着大红的贴胸比甲,日影中丝绸薄如蝉翼,根本挡不住内里玲珑剔透的玉骨冰肌。侯玄演抱着一手荔枝汁液的顾菱儿,瞧着眼前的灵药,眯着眼细细端详起来。十二岁的少女,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儿,含蓄而神秘。
灵药刚开始还不觉的什么,慢慢地被他看得面红耳赤,觉得心里毛毛的,后院的卞敏时常对她说的一些浮浪的话,都涌上了心头。灵药心中小鹿乱撞,慢慢地身子一软,鼻息都变得热了起来。但是侯玄演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在她稚嫩的娇躯上游走,灵药终于忍不住,红着脸低声叫了句:“老爷...”
侯玄演捏着顾菱儿,问道:“你喜欢灵药姐姐么”
顾菱儿将嘴里的果肉,咽下去之后,才说道:“喜欢。”
“不错,很有孩子缘,随我。”侯玄演满意地点了点头。
灵药正在紧张兮兮的,听了这话,掩嘴笑出了声:“老爷就会说笑,奴奴怎么可能随老爷呢。”
侯玄演站起身来,伸手招呼了一声,过来个丫鬟。将顾菱儿递到丫鬟手上,侯玄演说道:“带夫人去采花,然后送到卞塞塞那里。”
小丫鬟应诺一声,拿起顾菱儿的小花篮,带着她走出了亭子。
灵药脸色慢慢变红,看这侯玄演一步步靠近,想要后退,双腿却灌了铅一样,怎么也不敢迈开步子。
“回去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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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跟着侯玄演,从马车中下来,已经到了宫门外。
侍卫缓缓打开了宫门,侯玄演指着宫殿,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灵药水汪汪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宫门上那个牌匾,上书“玄武门”三个大字。
“这里...是皇宫”
灵药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早就无数次翻阅奏章的她,甚至比很多在宫里当值的,都清
第二百六十五章 岭南官员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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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也被称为荔月,因为这时候是荔枝熟的月份,能够冠名一个月份,足见人们对这个水果的喜爱。
岭南是荔枝的产地,刚刚被夏完淳平定,于是好几车新鲜的荔枝,被近千人的骑兵送到金陵。这些人运送荔枝前来只是顺便的,真正的任务,是护送朝廷委派的官员,到两广就任。
两广的官场,自上而下都被丁魁楚腐蚀的差不多了,从根上就烂透了。侯玄演干脆来了个大换血,从县里开始,所有小官全部撤换。
金陵城郊,侯玄演望着眼前的官员,他们大部分都是五月恩科拔擢出的士子,因为经史子义不甚娴熟,成为了江南文坛笑柄。侯玄演当初选人,更重要的是考较他们的经世致用的学问,这才选出了一群“学渣”。还有一些,是从各地选出的实用型人才,或者立下了大的功劳的匠人之类的。
国公爷亲自来相送,这些新中的进士,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神情踊跃。他们自然知道,自己能够高中,是因为国公欣赏。否则按以前的标准,他们的学业是不能脱颖而出的,很多都要垫底。还有些老实巴交的工匠,因为在造船、火器、纺车...等五花八门的地方,革新了技术,竟然就可以做官,这也是有明以来绝无仅有的,这些人更是把侯玄演看做了大恩人。
侯玄演一边踱步,一边扬声道:“此去岭南,百姓被丁魁楚祸害的不轻啊,诸位是任重而道远。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百姓对官府的态度。我不希望看到岭南百姓,提起朝廷提起官府就咬牙切齿。你们有的是一县之尊,有的是典史、有的是县丞,官职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前途尽在自己掌握。我每个月都会派人去采风巡查,但有作奸犯科的,扬州丁堰的孙培良,就是最好的例子。”
丁魁楚在两广,长期剥削压榨民众,岭南民风民气因之变得有些暴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冻更需要潜移默化,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也很难改过来,除非是像历史上的尚可喜一样,杀到广东基本上把人杀光了。否则想要不通过杀戮,慢慢地改变百姓和官府的关系,只能寄希望在这些基层的官吏身上。
众官员听得后背一凉,侯玄演接着温声道:“当然有过必罚,有功也本国公也不会吝惜赏赐。你们也知道,我提拔官员从不看他的资历,只要是有真本事,别怕不能出头。你们很多都很年轻,希望有朝一日,咱们庙堂之上,同殿为官。到时候别忘了本国公冒着这酷暑前来相送,请我到家中吃一杯酒就行了。”
官员们又笑了起来,瞬间觉得国公爷不是高高在上的,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无情未必真豪杰,没有人喜欢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共事。
侯玄演招了招手,将湘兵将官招了过来,后者抱拳道:“大帅。”
“给夏完淳带个话,让他暂时代理两广总督职位,等朝廷派新的官员前去主事。这期间要勤加操练,不可懈怠。粮食辎重,盔甲武器也都要备好。”这是为了准备对付郑芝龙,侯玄演自然不会明说,但是只要这些话传到夏完淳的耳朵里,相信他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意思。
“行了,时辰不早了,出发吧!路上照顾好这些士子,岭南道路难行,有身体不支的,即使救治。现在天气酷热难当,实在不行,你们就到了傍晚清晨再赶路,正午找个地方歇息避暑。到了岭南,将他们一一送到各自县内,丁魁楚的残兵很多都躲到了深山,道路可不太平。”
“大帅放心,我看诸位大人身体都还不错,应该可以顺利到任。”
百官一齐拜道:“国公保重。”
“走吧!”
目送这批人离开金陵这个繁华之地,奔赴各自的任上,侯玄演转身登上马车。胡八万舔这舔嘴唇,问道:“大帅,这些荔枝怎么办”
“送到皇宫一份,给我运到府上一车,其他的你们分了。”
亲兵们爆发出一阵欢笑,簇拥着侯玄演的马车回府。
这东西侯玄演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狼烟再起
文渊阁内,马士英捧着一本账册,详细地讲解着这一年朝廷的支出与收入。
“隆武二年,各地上缴五百二十万两白银,铜钱三千一百万文,田赋米两千万石,糟粮四百万石。其中白银多半为商税,国公爷开了松江海运,让咱们国库充盈不少啊。”
张煌言也一脸的笑意,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马大人这话没错,天启元年,整个天下的税收也不过和我们相差无几。如今四面用兵,国库竟然尚有盈余,足见成效。”
侯玄演笑道:“松江只是一个开头,龙潭港启用之后,南直隶一带的客商往来如云。今年只是一个开始,相信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那鞑子有八大皇商,泯灭祖宗之光,全心全意为异族献血,到了不过是些庸碌小辈,抵不上我金陵一个吴济坤。”
龙潭港的修建,真的是修在了侯玄演的心坎里,可惜的是郑芝龙仍然霸占整个东南沿海,商路到了那里就堵上了,不然获利还要翻倍。
想到这里,侯玄演低声咒骂了一句,正好被马士英听见。
马士英顺杆而上,说道:“郑芝龙这一次胆量见长,我们都拿下了肇庆府,他还恬不知耻地霸占着广州府。当初他出兵,打得旗号是剿除叛贼,这下叛贼都快被押到金陵了,他还强占州府,明明就是心存异志,想要列土封疆。”
一说起郑芝龙,文渊阁内的欢快气氛瞬间消失了,这是整个南边这半壁江山,最大的一颗钉子。
荆襄会战之后,大小几次战役,将川黔云桂盘踞的各种势力,犁庭扫穴一般,清扫了一遍。朝廷的政令所到之处,前所未有的高效,唯独到了郑芝龙控制的地区,朝廷如同摆设。
福建上至官吏下至百姓,但知有郑芝龙,不知有朝廷。俨然就是一个化外之国,而且郑芝龙不指望收民之税敛财,反而是福建百姓多承他的恩泽,从海中捞金。所以长期下来,郑氏一家在福建声望越来越高,百姓也都十分拥戴。
侯玄演叹了口气,说道:“最近郑氏倒是挺老实的,除了霸占广州府之外,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前些天,郑芝龙还进贡了一批南洋奇珍,恭贺吾皇降生。”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陈明遇,插嘴道:“郑芝龙久为贼人,这么安分怕是有蹊跷,会不会在密谋大事。”
三个人相对一笑,马士英说道:“陈阁老放心,郑氏强在水师,可他的老巢在福建,相对朝廷用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实力差距如此,谅他有什么诡计,也只能保住自己而已。”
侯玄演内心赞同马士英的说法,他也想不到,远在东南和满清相隔几个省的郑芝龙,会想到和满人联合。
顾及到陈明遇的颜面,侯玄演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丽亨在庐州府,自从孔有德从大别山撤军之后,一直没有战事。也不知道将士们在那里有什么短缺的,这些天可有书信往来”
陈明遇性格豁达,笑道:“他那个人,当着面都说不到三句话,哪里还会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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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府天柱山下,厚土营的大帐内,阎应元和周文武相对而坐。
阎应元的脸上,依旧是面沉似水,他的这种独特的气质,时下被称为沉稳大气,再往后两百多年,人们往往称呼为面瘫...
新皇降生的消息传来,阎应元上表致贺,还上贡了庐州府产的一套文房四宝。
周文武添了一杯茶水,送到阎应元身前,问道:“将军,北伐四营风火水土,风字营就不说了,南征北战,从不缺席;烈火营鏖战荆襄,功勋卓著;水字
第二百六十七章 渡江北伐
风平浪静的六月终于过去了,七月伊始北有满清,南有郑芝龙,水陆两栖一齐发难。
七月三号,滁州得而复失,济尔哈朗兵临西江口,和江宁隔江而望。五日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四藩联手,攻打襄阳。忠贞营奋起反击,堵胤锡上表求救,称满清主力尽在襄阳。
郑芝龙举福建全师,攻打肇庆府。郑家水师趁夜沿海北上,偷袭松江水师重镇,张名振猝不及防,损失七八艘战船之后,才仓皇迎敌。郑芝龙号称奉孝毅襄皇后遗诏,为曾后报仇,讨伐逆贼侯玄演。
四方战报一齐传入金陵,人心惶惶,恍若末日。百官齐聚摄政府,询问如何迎敌。
江浦城,是钉在江北的一个重镇,与江宁隔江而望。经过持续半天不停歇的火炮轰炸,不算很高的城墙早就千疮百孔,打进城中的炮弹、巨石、箭矢,如同催命符一般,收割着城中百姓的性命。
三更时分,从傍晚开始轰炸的清兵,终于停止了炮击。城门早就形同虚设,有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响在街道巷尾,兵器的撞击声越来越激烈,箭镞划破长空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中间夹杂着连续有人倒地的声音,惨叫声、呻吟声、哀号声,还有妇女的惊叫声,小孩子的惶恐哭声,让原本寂静的夜晚,顿时喧嚣起来。苟活下来的百姓,在清兵的屠刀下,木然的伸长脖子等待对方的屠刀落下,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在刚才的火炮和弩箭肆虐中,他们没有倒下,可见生命的顽强,可是在这一刻,面对屠刀,他们又没有任何的反抗,可见生命的脆弱。
也有些人颤抖的躲藏在床底下面,希望可以暂时延缓自己的生命,不过这些都是没有用的,那些闯进来的士兵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结果很快听到噗嗤噗嗤的利刃剁入骨头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唯一的变化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稍稍浓郁了一点。
“南民不驯,反覆无常,不肯真心归附我大清,城中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说话的是个汉人,名叫刘忠,是汉八旗正黄旗的大将,以前是高杰的手下。高杰死后,他投降了多铎,成为了满清南下的急先锋。
四个清兵一人一只胳膊,将两个大明官员押到刘忠身边。他们一个是江浦县令黄毅,一个是领兵的把总江勤。两个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县令黄毅脸上,更是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好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地开了一条沟,半边脸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伤疤还很新鲜,翻白的肉滴着血,看上去极为骇人。
“就你们两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也敢抗拒天兵”
刘忠以前随高杰坐镇江北,江勤正好认得他,哈哈一笑,骂道:“刘忠,你以前的主子高杰,虽然混账,但是还算是有点气节。到了你这根狗腿子,竟然心甘情愿给鞑子做狗,摇着尾巴屠杀同胞,来讨你主子欢心,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刘忠本来狠戾的眼神中显出一丝丝的惭愧,但是马上就被他甩在脑后:“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黄毅和江勤对视一笑,朗声道:“人固有一死,托你的福,我们两人从此之后,要被万世传颂。我只怕你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扬州菜市口,有一个七尺长的铜人,每日都被过往行人唾骂,我看你体肥膘厚,国公爷可能不舍得那么多铜水,用个泥巴将你糊住了,跪在我们墓前,也算帮你偿还一点孽障。”
刘忠怒气飙升,拔刀就要砍,两人相视一望,极有默契地
第二百六十八章 北伐,杀!
刘忠不过是清兵的先锋大奖,这次郑芝龙联络南征,满清上下欣喜若狂,他们认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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