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伐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与此同时,泰安州到济南府的官路上,一支兵马披着夜色前行。
火字营全军上下,抱定雪耻的信念,在敌人以为他们会守在泰安等清兵来攻的时候,火字营已经全军出击。
疏星残月之下,这支背负着荣耀的军队,再一次踏上了征程。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依然是久攻不下的济南城,而且城外还多了十几万的敌军。
李好贤非常清楚,十万兵马不可能一下子涌入济南城内,首先他们抱的是追击的心态,等着明天追杀到泰安州,怎么可能辛辛苦苦进城,然后明天再出来。
其次城中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可以接纳这么多援兵,所以蒙古兵和朝鲜兵驻扎在城外的可能性很大。
不出李好贤所料,蒙古兵和朝鲜兵确实驻扎在城外,蒙古诸部的旗主,凑在一块边吃着皱巴巴的薄饼,一边骂骂咧咧。满清的辎重紧缺,就连八旗兵的军粮有时候都不能保证了,更别提这些蒙古人了。倒是朝鲜兵,因为杀得多,抢的多,吃的并不算差。
阿哈旦带着朝鲜人进去享受,却把他们留在城外喝西北风,这些蒙古人无力入关劫掠汉人,但是早就听说汉人的城池中遍地都是美女,到处都是美味,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珍馐。
科尔沁的部落的台吉明安尤其气愤,作为最早投降的蒙古部落,科尔沁一直和满清皇室通婚。从努尔哈赤开始,就有满清酋长迎娶科尔沁的女人的习俗。但是阿哈旦竟然把他和普通的蒙古旗主相提并论,让他心中非常不爽。
别人是敢怒不敢言,台吉明安却是既敢怒又敢言“阿哈旦这个蠢货,在里面享受着汉人细皮嫩肉的女人,却让我们在这里吹冷风。”
其他的蒙古人一听,尤其是各部的首领,更加愤恨,怒骂声不绝于耳。
阿哈旦留在城外的心腹,见到蒙古人心怀怨恨,生怕军心不稳酿成大祸,偷偷地溜进城中,找阿哈旦通风报信。
城内的小楼上,顺着亲兵的指引,他们终于找到了阿哈旦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蚀骨的呻1吟声,亲兵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大人,城外的蒙古人聚在一块,大骂着您,要不要出去安抚一下他们。”
“要要..要,”小兵一听心中敬佩道:大人不愧是朝廷的柱石,这个时候都能忍住前去稳定军心,果然是大将之材啊。
“要来啦!”嗷的一嗓子,就听到里面啪啪啪的撞击声消失了,小兵这才明白...
“一群蒙古鞑子,还敢骂我,看来他们是忘了咱们大清是怎么征服草原的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早饭不成”
阿哈旦话音刚落,轰隆的炮声震天响起,将城外照亮。在这静谧的春夜中,显得格外的响。
“蒙古人反了...”阿哈旦一脸茫然。不顾赤身**,从被窝中爬了出来。
站到门口一看,城外炮火连天,喊杀声逐渐响起,越来越近。阿哈旦浑身的酒意全无,被吓得冷汗直流,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城外是北伐军去而复返了。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这里有两倍于他们的兵力,他们还敢前来主动进攻。
“给我穿上盔甲,随我去城外杀敌!”
阿哈旦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此时必须有自己在外面指挥,那一盘散沙的蒙古兵才能组织反击。
刚才的剧烈运动,加上惊惧之下的冷汗,让他的身上粘湿达达的,冷风一吹冻得他缩了缩脖子。来到城外,只见漫山遍野的火炮开花,北伐军不发动进攻,却在黑夜里放炮打枪,箭矢、火铳和炮弹如同雨幕一般倾泻而来,在蒙古人和朝鲜人的营寨里肆意杀伤。朝鲜兵的鸟铳在抗倭的时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正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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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内,残存的清兵人数不少,粗略估计得有个几万人。
他们占据着王府,想的是拖到援兵赶到,里应外合将城内的北伐军歼灭,反败为胜。
但是李好贤第一时间,派了几个小兵来拖住时间,自己却不急着攻打,而是先将济南各处要地掌握。如此一来,困在德王府的清兵彻底成了瓮中之鳖。好在此地正在修葺扩建,准备给抗明大英雄巴布海做齐王府,所以里面的石块多,守起来还算方便。
李好贤捏着手掌,咯咯作响,眼中凶戾之色毫不遮掩,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当年我跟随赵应元在青州举兵反清,就是被王鳌永这个老贼打散,全军覆没之下,才逃到了江南。今日必杀此贼,为当初的弟兄报仇雪恨。”
“将军,他们被困在王府中,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李好贤举目四顾,德王府内有的是巨木,都是从各地运来兴建王府的。北方的冬天干燥异常,要是放火八成能够成功,但是这偌大的德王府就毁于一旦了。既然攻下了济南,城中的东西都被李好贤归为自己这边的了,烧起来有点不舍得。而且这不是清流关,此间是济南城内,一旦大火起势,难免殃及无辜的百姓。
李好贤犹疑再三,还是决定先不放火,让手下将德王府团团围住。里面的清兵将他们不敢攻城,心下大定。
不远处的大牢内,一个牢房内关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一个精壮魁梧。两个人都被吊在半空,脚尖着地,手腕上的血肉都已经被磨开,将麻绳染得又湿又红。
听到外面的惊天巨响,壮年汉子陡然睁开眼,说道:“莫不是我大哥打进城中,救我来了。白老头,你快听听,哈哈,我大哥来了我有救了,到时候我让他顺带捎上你。”
被叫做白老头的,已经奄奄一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打击他道:“雷栋,你大哥不过是山中一霸,我们济南城高池深,是天下少有的大城,他怎么可能打得进来,真是痴心妄想。”
小老头虽然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说起济南还是一脸的骄傲,把雷栋气的怒道:“老东西,活该你被吊在这里受罪。”
刘勇带着手下杀到牢中,他们浮来山称霸时,有几个弟兄被抓了关在济南大牢,等着上奏清廷之后斩首。大牢之内阴暗潮湿,腐臭难闻,狱卒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刘勇踹开一道木门,大喝道:“我是浮来山刘勇,我的弟兄何在”
雷栋一听,脸上欣喜万分,大叫道:“大哥,我在这里。”
刘黑七一马当先,给刘勇开路来到这间牢房前,举刀劈开牢门,用火把一照。喜道:“这可不就是我雷栋哥哥。”说罢一刀斩断绳索,将他揽在怀里,叫道:“大哥,是雷栋。”
刘勇低头一看,果然是他,忙问道:“其他人呢”
“死了,那几个短命的被抓时就受了伤,没挨住。”雷栋说得漫不经心,但是语气中的萧索和恨意,谁都听得出来。
刘勇也不是伤怀悲秋的人,声音低沉:“黑子,你背着雷栋,咱们出去报仇去。”
雷栋一指吊着的白老头,说道:“把他也救出去吧,要不是他家里人偷偷买通狱卒,我也早就死了。”
刘勇将刀握在手里,刀尖向下,抱拳道:“救我兄弟,如同救我,老丈受我一拜。”说完将他头顶的绳子也斩断,白老头眼色一亮,说道:“绣春刀!”
“老丈好眼力,此刀雁翎刀样式,刀姿舒展,刀身血槽整齐有力,刃口锋利,造型优美,我一刀下去,曾经劈碎了一个清狗的脑袋。不是别的,正是上等的绣春刀。”
老头摇头道:“你这把质地一般,最多是个千户传下的,而且已经年久失修,保养不当,可能还不如一般的倭刀锋利。”
刘勇大怒:“把这个老头扔在这里,我们走。”完全不记得刚才还感谢别人救命之恩呢。
白老头突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金陵北上第一站,仪鸾銮舆栖霞山。”
刘勇脸皮子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你是锦衣卫的暗探”
白老头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不禁怒道:“这个时候,你应该佯装不知,然后再与我暗地里相认,你的父辈没有教你么”
刘勇惨然一笑:“白老头,等你出去看一看,这天下已经没有锦衣卫了。”
朝中锦衣卫指挥使是赵元华,但是和以前的锦衣卫却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们更多的是负责皇宫守御和火器的研制。以前的锦衣卫密探,因为京师的沦陷,几个指挥使全都音信全无,再也没有人知道密探的身份了。
白老头名叫白均彦,是济南当地一个知名的老夫子,不管是名声还是声望都很高,却没有知道他隐藏的身份。当初锦衣卫还叫御用拱卫司的时候,曾有大批锦衣卫奉命分赴地方或者潜伏到文武大臣府中做特务,他们扮的只是最普通的小民甚至是奴仆,而且一扮就是一辈子,只要没有得到召回的命令,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重新穿上飞鱼袍,直到死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经过这么多年,当初那批人已经完全融入了地方,成为三教九流中的人物,而且一代代传了下来。
王鳌永同样不知道白俊彦的真实身份,一直想让他归顺大清,来让士子们归心。
“嘿嘿,王朝更迭,不过如是,再强的力量也可以灰飞烟灭,倒是人之常情。罢了,你我本是一类人,就借你个方便,逃出这个腐臭的牢房吧。”他到现在还以为刘勇等人是来劫狱的,毕竟他入狱的时候,正是满清不可一世横扫天下的时候。
刘勇当然乐得拉一把这个旧日的同僚,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走出了牢房。
一年的阴暗生活,让两个人有点不适应外面的明媚阳光,白老头眯着眼,慢慢地打量起济南的街道。只见道路上来回行走的,都是大明军服的士卒,正在到处抓人。
“王师安定中原,莫不是在梦里得见”白老头呢喃道。
“哈哈,忘了告诉你,我们弟兄已经投奔了北伐军,刚刚打下济南。”
阳光刺在白俊彦的眼睑,久不见光的他老泪纵横脸颊,浑浊的泪水滚滚落下,刘勇见状还以为他是激动的落泪,心中感慨老一辈的锦衣卫真是心怀家国啊,于是说道:“老头,我送你回家,你可得摆上几桌,我们弟兄借你宝地庆贺团圆。”
“可以,顺着前门大街走,路过德王府再拐弯就到了。”
别人都是押送着抓到的清兵俘虏,或者汉奸家眷,唯独这群人背着两个人,显得极为显眼。
李好贤在府前正好看见,叫住了刘勇,问道:“我们北伐军没
第二百三十五章 龙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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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龙抬头。
以龙为图腾的先民们,或许不会想到,他们的子孙后代以最强者的姿态屹立在世间,长达几千年。
金陵岂是池中物,即便暂时搁浅,终有腾空之时。
这一天,清流关持续的炮击终于结束,连日的炮击让清兵的防御工事不但无法继续修筑,以前修好的也炸的七七八八。山顶的炮声停了,清兵没有丝毫的懈怠,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清流关上的厚土营将士,人人甲胄齐全,站立在山前。侯玄演腰杆笔直,斜侧着肩膀,看上去有些滑稽,扬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的机会来了。奋勇杀敌者奖赏不缺,临阵退缩者立斩无赦,斩敌一人就是十两纹银,连杀十人擢为武官。行了,我也不废话了,今日是北伐军全军出击的日子,我们厚土营也不例外。”
侯玄演拔出宝剑,往山下一指:“下山!杀尽了清兵,我们好论功行赏。”
如同怪兽呜咽的号角声,在各个阵线响起,神州一片肃杀之气。
清流关下,严阵以待的清兵,眼看着无数的人马翻下山来。黑漆漆的方阵排列,井然有序地冲下山来,就像是巨石一般撞向清兵的阵营。马蹄扬起嘶叫,嘴里喷吐着白色的雾气,大战一触即发。
侯玄演远眺了一会,山下的大战虽然惨烈,但是却没能吸引他的全部注意。侯玄演的心神已经飞到了寥廓大地上,每一个战场。厚土营有阎应元指挥,这注定是一场持久的血战,下了清流关双方短兵相接,近在咫尺的距离没有什么计谋可以发挥。
景祐元年二月初二,越国公侯玄演的厚土营与济尔哈朗的两蓝旗大战清流关。双方从清晨战到夜晚,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山川为之变色,天地一片腥膻。
济尔哈朗最终退守凤阳,侯玄演入驻定远,北伐中路军持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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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府,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川兵和鳌拜的镶黄旗残兵,展开了最后的厮杀。踩着所谓满洲巴图鲁的肩膀,杨展和他的手下川兵已经名震天下。随着从湖广源源不断运到前线的盔甲和武器,川兵的战力与日俱增,到此时已经凭借着人数优势死死地压制住了镶黄旗。
鳌拜的身躯比一般人粗壮许多,两条膀子如同寻常人的小腿一般,肩膀高高隆起,骑在马上如同一只凶兽。左冲右突杀伤无数,川兵在杨展的指挥下,慢慢地杀散他身边的清兵,用简易的绊马索将他和亲兵围在其中。清兵的人数越来越少,虽然看到自己的统领被围困,拼死想要杀进来营救鳌拜,但是却怎么都突不破川兵的人墙。
杨展从远处纵马前来,手中的长枪一横,并不是上前厮杀,而是喊道:“火铳!”
从川兵的身后,一支头戴白底红缨的帽子,身穿黑色布甲的火铳手,半蹲在地上举枪点火射击。鳌拜的亲兵将他围在中间,这些人肉盾很快就纷纷被射倒。鳌拜双眼充血,用蹩脚的汉语骂道:“懦夫汉狗,射人也不敢用弓箭么,有本事来厮杀啊。”
杨展横着枪仰天大笑,只觉得胸中说不出的快意,他是武探花出身,一身技艺不俗弓马娴熟,但是却一点上前的意向都没有。笑完之后扬声道:“鳌拜,杀猪用刀,却从来没有听过猪抱怨屠夫为何不和他用牙来决胜负。我等汉人比之尔等,恰如人与猪狗,哪来的公平可言。”
鳌拜气急败坏,怪叫一声拔开倒在他身上的亲兵尸体,手拿着一柄大刀向着杨展冲来。杨展轻飘飘地从亲兵手里,接过一支最新式的火铳,刚刚从湖广运来。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枪机上安有燧石,利用撞击时发出的火星点燃火药,砰地一声。
这一枪打在鳌拜的肚子上,白花花的肠子流了出来,鳌拜低头一看捂着肚子继续往前冲。此时杨展才刚刚换好火药,好在鳌拜被绊马索阻挡,杨展举枪又射,正中他的脑门。鳌拜一身的武艺,没有一点施展的余地,就如同身负蛮力的野猪,在被宰时也只能叫唤两声一样。靠蛮力征服世界的时代,正在越走越远...
残存的清兵,一个个的减少,这是一场没有俘虏的厮杀。双方如同烈火碰到了燃油,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下谁人识得君
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侯玄演连破英武卫、飞熊卫,拿下中都留守司重镇临淮。
临淮与凤阳毗邻,站在临淮的城楼上,就能看到凤阳城郊的防御工事,侯玄演紧闭着双眼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疼痛。连日的征战让他的后颈肌肉酸痛难忍,这还是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侯玄演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些天将士们辛苦了,我们在临淮休整三天,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消息传开,欢声雷动,吓得远处的清兵高度紧张,还以为那群疯子又要扑上来了。
临淮城中炊烟阵阵,厚土营为主的北伐中路军齐聚,篝火前煮肉吃酒。北伐军的军纪虽严,却没有禁酒一说,但是不许多喝。离家日久的汉子们,三五成群围着篝火大呼小叫,临淮的百姓好奇地从家中张望这支与众不同的兵马。
侯玄演独坐在中军大帐内,蜷缩着身子,单手绕过脖子,捏着自己的肩膀。酸痛感一直在那骚扰自己,就像是落枕一样,动一下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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