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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记忆碾成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宫子弦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陆老:师傅,天寒地冻,您要注意身体!

     




第141章 雪后初晴
    谁又敢否认,我们这些挣扎在红尘浊世中的芸芸众生,将来不会成为这万物宇宙间的一粒尘埃呢。

    不可否认,世间万物皆是如此,终有一日,都会如同诗人笔下的残花败絮,待到风吹花落时,被践踏成泥土,再碾为尘灰。

    再过半月之余,段若尘的身体已日渐恢复,头部已没有淤青,脸上已开始有了些红润,双腿已渐进消肿,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这段时间病房里很是清静,段母竟然没有再来过医院,倒是陆老时常过来坐一会儿,询问一下段若尘的恢复情况后,又同我们说说渡假村的进度,然后就匆匆赶回渡假村。

    段若尘一直很尊重陆老,每次陆老过来医院时,段若尘都特别开心,总会拉着陆老嘘长问短,可怜卖萌,这样蠢萌的段若尘,顿时让我耳目一新,似乎他的母亲,也从不曾享受过这般的待遇。

    我竟不知,私下里的段若尘和陆老熟稔至此,难怪连段若尘的终生大事,陆老都要操上个两三份心的。

    今日陆老离去时,我跟着送了出来,走出住院部大楼时,陆老用洞察一切的眼神斜睨着我,“是不是在医院呆闷了,想回去了”

    我低着头不吭声,陆老又问我,“我且问你,这期间,段家的人来得多不多”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陆老,“陆老,他父亲就在他出事那天来过一次,母亲最初来过几次,后来就不见踪影了,有什么事都是阿姨在传达。”

    “唉!我也不知怎么同你说,这毕竟是他家的家事,小叶,我看他现在很是依赖你,所以我想请你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离开医院为好。”

    “陆老,我留在这里除了陪他说说话、给他洗洗衣服外,什么也帮不了,还不如护工和阿姨呢他们各司其职,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倒是我,每天就是胡吃海喝,无所事事。”我无精打采地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若尘的性子你我都十分了解,他不是个轻易肯让别人亲近的人,你也清楚,病人的恢复情况和心情有很大的关系,他和家人的关系太疏远了,若是换了其它人来照顾他,他不一定能恢复得这么快,所以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我并不希望了解他更多,特别是他的家庭,我感觉太过于复杂,复杂到让我几乎窒息,不敢靠近。”

    “你有这种感觉是对的,他的家庭,我一时半会也同你说不清楚,你就当答应我老头子吧,至少今年留在这里,也算是对他的同情与怜悯!”陆老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留步,在我的注目下朝停车场走去。

    送走陆老后,我一直在医院闲逛着,天气阴冷,老天酝酿了许久的雪,似乎终有来临的预兆,我迟迟不肯回病房,思忖着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竟是司徒允哲打过来的。

    自上次回湛阳后,他只是偶尔会打几通电话给我,碰上周末也没有再来过芦州,也不知道他那次究竟是何事,那般匆忙地回湛阳,可我又不敢追问。

    他既然不说,那么我就当成他一切平安好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承受能力,再承受任何让我惊慌与不安的事情了。

    我定了定神后,按下了接听键。

    “慎儿,你现在在哪里”司徒允哲的声音低沉,听着有几分疲惫。

    “阿哲,我刚刚送陆老下来,现在正在住院部花坛边闲逛着呢。”我抓紧了电话,又回问司徒允哲,“你呢”

    “我在忙!”司徒允哲没有说他在忙些什么,沉默了几秒钟,他突然对我道:“慎儿,好像要下雪了。”

    “是啊!今年的冬天一直干冷,这场雪,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年关呢!”

    “可不是吗,你的衣服够穿吗要不要我给你捎些厚点的衣服过去”

    “不用了,我天天都在病房里,昼夜温暖如春,也没多少机会穿那么厚的衣服。”

    “那好吧!”司徒允哲随后又问起了段若尘来,“他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特别是脑部,没有发现有於血残留的情况,你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这心里的石头呀,才算彻底落下了。”

    “嗯!你也该放松放松了,这个周末我有时间,我过来陪你,刚好看看他吧!”

    “那我等着你过来。”我顿时雀跃不已。

    重新回到病房时,男护工已给段若尘擦过身,我将他换下的衣物浸泡在脸盆中,然后开始搓洗。

    段若尘最初昏迷阶段时,阿姨是将他换下的衣物拿回家段家清洗的,可段若尘完全醒过来后,他换下的衣服却不让阿姨碰触,我只好忍着尴尬给他清洗。

    晒完衣服后,特护刚好不在,我拿干毛巾擦了擦手,在床边坐了下来,对无聊地调着电视频道的段若尘说道:“段若尘,好像要下雪了。”

    “是啊!早该下雪了,否则便不像冬天了。”段若尘看着我的手,说道:“瞧你的手都冻红了,都说让你用温水清洗衣服了,快放进被窝,我给你暖一暖。”说着打开的被窝,示意我把双手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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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叫程菁
    ?

    等上菜的时候,我歪着头端详司徒允哲,发现他又清减了许多,再想想昨晚他在电话中略显疲惫的声音,便担心地问道:“阿哲,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伯母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还是你哪里不舒服你看你,气色竟比上次来时差了许多。”

    “没、没什么!”司徒允哲也抚了抚脸颊,轻笑道:“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碌了吧,就是没有休息好,你不用担心。”

    我轻抚上他深锁的眉头,“阿哲,我们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有事可不许瞒着我。”

    “当然!”司徒允哲将我的手放在他唇边,帮我呵着热气,“你看你,双手冰凉,都熬出黑眼圈了,可见照顾病人不是件省心的事。”

    “可不是嘛!”一提及这事,我早已将司徒允哲为何气色会变差,人为何会消瘦之事忘却脑后,喋喋不休地对他诉起苦来,“你不知道,段若尘自从受伤住院后,性情变得非常的怪异,我平时在他面前晃时,他又嫌烦,我不在他面前晃时,他又老是喊我做这个做那个,还对我百般挑剔,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脑袋给摔坏了时,他却一反常态地对我说,‘叶慎儿,我只是摔伤了脑袋,可不是摔坏了脑袋,你也不用对我怀有愧疚,救你只是出于我的本能,换了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若你不想照顾我了,那以后就不要来了吧!’”我学着段若尘的口吻,对司徒允哲说道。

    “那小子,受伤后脾气见长,说话也尖锐了许多。”司徒允哲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又问我,“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虽然段若尘是这么说了,可我怎么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呢,况且陆老整天都在工地上忙,我若是回公司也无事可做,不如就留在医院好了,不但有工资拿,而且还可以看着段若尘早点恢复,其实挺不错的。”我想了想,说道。

    “我虽然不原意自己的未婚妻去照顾别的男人,可是谁让我对你百般纵容呢,最多我以后少来芦州触景生情了,工作之余多花些心思怎样筹办我们的婚礼吧!早些把你娶进家门,也好省些心。”司徒允哲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

    “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个呀,难怪最近给我的电话也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我心里甜滋滋的,像只癞皮狗似的粘在司徒允哲的身上。

    吃完饭后,我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了间酒店住下,白天我们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有时候去附近的景区逛逛,有时候去电影院看连场电影,晚上则相拥而眠,互诉衷肠。

    在医院一直睡沙发,所以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这两晚我几乎是倒床就睡,丝毫没有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司徒允哲而变得心猿意马,更加不用担心睡着后,他会对我做出越轨行为,总之,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反而睡得更加踏实。

    只是半夜时分,我经常会被奇怪的噪音吵醒,原因是司徒允哲说他认床,所以睡不着,因为睡不着,自然要辗转反侧。

    我将信将疑,睡不着也不至于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竟如坐针毡般,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去阳台上吸烟,再一会儿又坐在床边凝视我。

    刚开始我也被他折腾得无法安睡,如此反复后,早已习以为常,他辗转他的,我睡我的,两人‘相安无事’到天亮,只是,当两日后他离开时,我发现他两额深陷,气色比来时还要差上许多。

    果然认床厉害,我私下里想。

    司徒允哲回湛阳前,特意去病房同段若尘告别,我看到一个身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守在段若尘床侧,似在向段若尘汇报什么,看见我和司徒允哲后,那人停止了汇报工作,朝段若尘躬身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段若尘看到精神不振的司徒允哲时,眼神有些复杂,却不动声色,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司徒允哲告辞,我送他离去。

    离别时,司徒允哲一直依依不舍,于是我们又绕着住院大楼转了好几圈,最后他见我实在冷得不行,又拉着我坐进了他的车内。

    “阿哲,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哦!而且天气预报说从现在到春节期间,天气都会很恶劣,难保近日不会再降大雪,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芦州了吧!”

    “知道了,年底公司也十分繁忙,很多会议和报告等着做呢,以后来芦州的时间还真是有限。”司徒允哲歉疚地道。

    “那你就乖乖在湛阳等我放假,我回去后,就带你回去见陈爸爸和陈妈妈。”

    ……

    两人又在车上聊了好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地下车,狠心地催促着司徒允哲离去,可是当他的车真正消失在视线中时,我的心又莫名地失落起来,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许久不曾离去,就好像他这离去后,我们真的不会再见面般。

    事实上,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只是再相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这就是我和司徒允哲自定下终身大事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至于第二件大事,是在司徒允哲这次来芦州后的三天。

    那天,段若尘因为要上洗手间,又叫来了



第143章 遍体鳞伤
    ?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盲目地行走在芦州的街头,强自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当再次抬起衣袖准备擦拭眼泪时,却发现脸上早已风干,似已成冰了、结了块般,哪里还有泪水。

    原来,不再提及,并不代表已经遗忘。原本,我以为记忆中的那道伤痕已经结痂愈合,谁知稍一碰触,伤口就轻易撕裂,血流如注。

    我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不明白他们为何手中都举着雨伞,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上已积着一层薄薄的白色花瓣,我下意识地用手覆上那瞬间即化的细小晶体,方知天空又下起了雪来,难怪人们都早早地打上了雨伞。

    我轻轻掸了掸头上的雪花,又抬头仰视着四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竟比前几天的那场雪来得更为猛烈,入眼之处,皆是雨伞在空中飘飞,却不见伞下的人们,因为天空早已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我举步四望,突然发觉自己也变得那般的渺小起来。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医院的楼顶上俯视着芸芸众生,无限感慨,殊不知此刻,我竟也成为被他人俯视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四肢冰凉,我赶紧将风衣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又对着手呵了一会儿热气后,才将手藏入风衣的口袋中。

    再抬头看四周时,发现车水马龙的街道中竟然只剩下我,心突然像没有着落了般,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下脸庞,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马路上,思绪却回到了刚才才医院发生的场景。

    “如果我说,这个人正是司徒允哲呢”程菁笑咪咪地看着我道。

    “你、你是那天清晨躺在车里面的那个女人”我恍然大悟,我为何看到这个女人后,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和熟悉的感觉。

    那天早晨,虽然车中的两人都是侧身躺着的,可是车中的情景我竟清晰如初,那个女人有着精致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如云的长发飘洒在一旁,淹没了司徒允哲一半的脸,还有她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

    本以为早已经忘却,却发现回忆起来时,更加清晰,车中那个女人的脸庞与我眼前的程菁交错、重叠。

    “你以为就凭几张单就可以让我相信吗你想错了。”心虽然痛得窒息,却只能故作坚强,“我爱的男人,并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孕检单上显示孩子的天数与那天清晨你在b大门口看到的日子是吻合的,所以这个孩子注定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程菁并不急于辩解,而是又慢悠悠地将那几张单据放回了包里。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我努力忍住胸口的起伏,假装镇定地对程菁说道。

    “我找过,可是他根本就不承认,而且他长期出差在外,我一个弱女人,能怎么办”

    “那你来告诉我的目的何在”我苦笑一声。

    “原因很简单,之前我本来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不可告人的秘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忘却掉心中的伤痛,可是我突然听说他要和你结婚了,便再也无法容忍,我对他的冷漠无情更是恨之入骨,凭什么我要独自抹着眼泪,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过着幸福的日子,和别的女人走入婚礼的殿堂,不、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绝不!”程菁咬牙切齿地说着,说完之后竟放声哭了起来,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可是你来晚了,因为我们快结婚了。”我狠了狠心,对她说道。

    “叶慎儿,你究竟哪里迷人,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也没长相,凭什么那些臭男人都围着你转,凭什么一个两个都把你当成宝一样,想方设法地把你留在身边”程菁歇斯底里地抓着我的衣袖问道。

    “程小姐,你爱司徒允哲吗”我的视线早已模糊,根本无法细看程菁脸上的表情,轻轻推开程菁,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开口问程菁。

    “我--”程菁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故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我爱!”我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对她说道:“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从那以后,任何男生在我眼里,都成为了背景,我的阿哲,却像是一幅丰富多姿的山水画,处处透着盎然生机,即使他总喜欢挑着我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我仍然被他挑得乐此不彼,即便我看到你们在车中凌乱不堪的情景,我对他依然只有爱、没有恨。

    他在欧洲四个多月,我便在芦州等了他四个多月,他没有给我片言只语,可是我明白他是不屑于解释,因为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不光是对爱情有洁癖,对性,更加有洁癖,他虽然解释不清楚那天早晨所发生的情况,可是我依然选择相信他,选择忘却掉那件事,所以你来晚了,如果你是想来搞破坏的,那么我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和他的婚期一定会如期进行。”

    我一口气说完,便丢下程菁朝外跑去……

    雪花越下越大了,我有些后悔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医院,以致于身上并没有穿太厚重的衣服,虽然全身早已缩成了一团,可我却不愿意再回去医院,只要想到医院,就会想着程菁,那个甚至比我更可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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