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来风满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重山鹿
“你想起谁”一道微凉的声音从身边穿传来,一个白色模糊的影子从湖面的月光里慢慢升上。
白衣胜雪,苍白无一丝血色,口微张喷出寒冷的雾气。
“想起我还会想起谁”枫鬼微蹙眉头。
“风知意!”白衣人笑了,枫鬼一怒掌风如刃把白衣人切开十几块。白衣人身躯化水,又汇合于一块。
“惊霜,我能杀你的!”枫鬼道,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一百年了,只有眼前这人才敢在她的面前说出这个名字。
“我知道。”惊霜一歪头。“不如我们一起死吧,灰飞烟灭那种!”惊霜丝毫不怕,她活了无数年月,早不在乎生命。说实在的,她早是个死人。
“呕……”
两人剑拔弩张,李山雨从湖底钻出来俯在地上吐水,许久抬头手指指着枫鬼止不住颤抖。
“真是可怜呢……别在意。”惊霜一脸怜悯扶起李山雨,从袖口掏出一块金子塞到她的手中。“你跟她以前很像,她看不惯。”
看不惯……去他娘的……李山雨气得半死。
“好了好了,你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不是吗乖,不计较。”惊霜的手很冷,拍在李山雨背后的手像冰块似,一阵阵冷气只入脊背,冷得她直口吐白气。“你也是的,有话好好说,不是有温泉吗……你可以去那教她呀,何必折磨她呢虽说她死不了,但感觉还是会难受的。”惊霜说着,枫鬼不堪其扰早早跑了。
惊霜,正职不祥,副职鬼差。李山雨穿越到这有她一份功劳,在她多次死去把她的灵魂塞回身体内,死一次给李山雨增加一个胜于常人的能力。比如轻功、嗅觉灵敏,变成男人……
“你大爷的!”李山雨恨不得一口水喷都她脸上。气归气,她倒不敢真得罪惊霜,不然以后要求她就火葬场了。缓了许久,她把耳朵里的水都晃出来,趁这个机会问她些事。
“我问你,要杀我的人是谁就是雇佣杀手来杀我的。”李山雨一开始以为残血的杀手是岑夫子或者任先生找的,可是他们蠢到用人包围她的办法杀她,怕残血的人不是他们走找的。
“不可说!”惊霜道。
“什么”
“说了,天要打雷的,我只能告诉你,那人是长阳里某个人。”惊霜接着道,伸手弹了一下李山雨的脑门,李山雨双目一闭晕过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惊霜捧着脸喃喃自语。好好活着就好了,在你来到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就陷入漩涡中。也许,漩涡因你而起。也许,你是无意跌入漩涡之中。
夜破晓,惊霜的身影消失在第一抹阳光之中,而李山雨还沉溺在梦中。
楼止瑜坐在厅内,他身边坐着的是县里的关捕头。楼止瑜不愿提昨夜的事,而关捕头心知肚明。他是桃花村的人,昨夜回家经过岑夫子家,目睹事情发展的一切。
赵子洲表露身份,与关捕头商议这件事的处理,说法也决定了。昨夜岑夫子家来了贼人,岑夫子被贼人害死,而贼人被屋里贵人的护卫自卫杀死,案结。
岑夫子忽然离去,桃花村蒙上一层晦涩,连桃花开得无往日好看。村民全体缟素,连三月孩童也在胳膊上绑了根白布。岑夫子葬在桃花村,按照桃花村的习俗举办丧礼。他的学子们为他披孝,其他人在灵堂上香,又送到坟地,哭也一天一夜。坟地上栽上桃树,示意生命的延续。
十日后,楼止瑜一行人准备启程。
护卫把东西清算好,保证不遗漏。来的那一日,赵子洲身边只有二十名护卫,如今已经增加到五十名,听赵子洲说镇上县上还有护卫。李山雨心想也是,赵子洲看着再怎么温和,也是位王爷,千金之躯,来桃花村这个小地方怎么会没有准备。赵子洲是个聪明人,李山雨提醒他一句注意身边人,他很快摸出蛛丝马迹。
李山雨提着个篮子到猎户柳勇家,跟他说乾、隆二山野物多出现的地方,也帮他牵线镇上的酒楼,酒楼和他达成合作关系。李山雨提着篮子到村长家,村长正在教孙子念书。
“村长,新的教书夫子找到了吗”李山雨多嘴问了一句。
“找到了,过几日便到村子,住所也找好了。”村长笑道。
“可问过人品道德”
“问了,是位好夫子,本在县城教书,可他的娘子不惯城里生活,刚好遇见赵郎君派去的人,便答应来了。”村长道,岑夫子过世后他就有些担心村童的教学问题,赵子洲知道便派人到县城找,很快赵到了。
“我要走了,这算是谢你多年的照顾。”李山雨把篮子放到桌子上。
“嗯!长阳不像桃花村,你多加小心!”村长语重心长道,李山雨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村长的孙子还小,学了一会书,便跑过去拿李山雨留下的篮子。
“阿翁,有钱!”他软糯糯地说,村长一愣,立即拿开篮
第十一章 病
桃花村到长阳的路途遥远,坐马车坐得屁股疼,李山雨在马车上差点憋得发疯。实在坐闷了,她骑着钱多多在管道一路上飞奔,踏起几丈灰尘。
李山雨爽朗了,露出的笑容媲美春阳。她倒是学着风流少年,摘花献美人。楼檀雅赵子洲初不习惯,后司空见惯。楼檀雅以为楼止瑜对李山雨有情,多日后也看清两人,关系亲密暧昧,就是没有爱情。赵子洲还说出李山雨心有意中人,楼檀雅郁闷了好几天。
车队已经走了一月有余,还有几天便到京城,一路上李山雨一直与楼止瑜同一辆马车。楼檀雅很开心,赵子洲也陪着她高兴,只是李山雨发现楼止瑜不对劲。起初她以为楼止瑜只是收到阴天的原因,可慢慢的她发现了不对劲。
在李山雨眼中,楼止瑜是清润如玉的,眼眸使人如沐春风,微微一笑便让旁人想出“此生无憾”一词。这样的人收敛起笑容,垂下眼眸,宽松的眉头时不时蹙起,最后干脆紧紧挤成山川。
“青玉,你是不是不想回长阳”李山雨忽然道,她在心里怒骂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楼止瑜当年离开长阳必然经历重重的灾难,不然依照他的身份地位,他怎会轻易孤身一人离开长阳。
李山雨焦急想办法,她很快想到了。
“我们不去长阳了,我们去江南,去风景悠然无忧无虑的地方。”李山雨用力拽住楼止瑜的手臂,她是行动派,把头伸出叫来钱多多,准备带着楼止瑜走人。
“山雨……”楼止瑜按住她的手,摇摇头。“我必须得回去啊,长阳是我的家呀……”楼止瑜苦笑,他眉头没有松开。长阳,天下人向往的繁华之地,帝国权力的集中地,一夜富贵一夜狼狈,那是无数寒门、富豪的梦。
长阳的朱雀大街很宽,宽到他能带着几千护卫奔驰,那时的他是什么模样的高傲、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他每一次出现引来长阳无数少女的赞叹,扬起长鞭的手掳走少女们的芳心,多少女子为他肝肠寸断,苦苦流泪意难平。
在距离长阳一天行程时,雨阻拦车队,车队在楼檀雅的庄子修整等晴天再出行。雨一连下了三天,期间楼止瑜病了。
“咳咳咳……”沉闷的咳嗽声像针,一下又一下的刺进所有人的心房,赵子洲楼檀雅,随行的护卫,庄子的仆婢,每一人都为此事揪心。
李山雨急得直上火,嘴冒泡,牙龈疼,连肉都吃不下了。
楼止瑜在短短三日消瘦了一半,苍白的脸看得让人心酸心疼。医师说他心郁难解,长途劳累,又加上春雨潮寒着了风寒,所以一病不起。
楼止瑜胃口很不好,饭菜吃几口便停下,药喝下去又吐出来,病怎么也不见好。
李山雨在厨房处理鸡肉,她刚刚宰了只鸡,把所有皮骨与油脂丢拔去,切成小块,下酱、盐与少许的米酒腌制。瓦锅里煮着白粥,李山雨盯着它,思前想后又切的当季蔬菜。很快,鸡肉粥就做好了,她端着粥进楼止瑜的屋内。
“必须喝这粥,我花了好大的心机做的。”李山雨鼓起脸,眼眸带着简定,若楼止瑜不吃她就要往嘴里塞一样。楼止瑜无奈,惹急了李山雨她真的会往他嘴里灌,那场景还是不要出现好。
楼止瑜在李山雨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楼止瑜吃下了两碗粥,这李山雨才罢休。出门把药端进来,还带了蜜糖果子给他去口中的药味。楼止瑜喝了药,很快便睡着了。
李山雨在院子看天时忽闻“轰隆隆”的马蹄声,她一皱眉,提着剑出去。
黑衣戎装的男子一路无碍狂奔直往楼止瑜所在的院子去,李山雨挡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谁”李山雨仔细大量他们,似乎不像什么好人。
“你这小娘子赶紧让开,我们是长阳来的金吾卫,要见楼三郎。”为首的男子气焰嚣张,声音洪亮,听得李山雨怒从心起。楼止瑜才刚刚睡下,这群人就来捣乱。
“他已睡下!”李山雨压制火气。
“我必须见他!”
“我说他睡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李山雨大步一踏飞身冲出,一掌把男子打出去,其余男子见此纷纷拔出剑来与李山雨缠斗起来。
“住手!”从长阳赶回来的赵子洲终于出现了,怒声叫停在场所有人。李山雨瞪了一眼他,赵子洲身边俊俏霁衣男子一愣,表情微妙。
“在他睡醒前睡也不许进来,谁来我揍谁!”李山雨怒道,嘴巴里的泡破了,疼得她连眼睛疼了。她说完就回院子,关上门。
“广泽,这如此彪悍无畏的小娘子是谁呀”霁衣男子好奇问道。
“她是三哥哥的朋友。”赵子洲道,赶紧到被李山雨打出去的男子身边道:“云中郎将!”
“鄙人拜见荣王殿下、晏王殿下。”云中郎将被一位年不过十五的小娘子打飞出去,这脸丢大了,可他还是依照礼法向两位王爷行礼。
“云中郎将,刚刚那位姑娘是表兄的朋友,她很是担忧表兄,才驱赶你们出去的。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赵子洲做出谦行,云中郎将气消了大半。
“前厅备好茶水,请诸位到前厅喝杯茶水。”庄子的路管事上前邀请,一众金吾卫便上了前厅喝茶休息等楼止瑜睡醒。
“啧,广泽何必为一小娘子自降身份呢”霁衣男子正是晏王赵奕棠,皇帝第五子。
“五哥不知,刚刚的小姑娘是九娘的救命恩人,还是表兄的好友。这几天她为了照顾表兄昼夜不眠,心情不好是理所当然。”赵子洲叹气,李山雨的脾气这几天翻倍的差劲,连他都不愿招惹。
“呵!这庄子缺她照顾表兄吗”赵奕棠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不过贪图楼止瑜的容貌与地位罢了。
“其他人照顾不了表兄,除了她,端来的药和吃食表兄通通吃不下。”赵子洲愁的很,楼止瑜竟在生重病时使孩子脾气,连楼檀雅的哭闹也不管用。
“说的她好似对怀璧很重要。”赵奕棠眼眸闪过一丝打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脾气如此之大,不知遇见慕炎华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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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慕炎华
五月中,天初晴,水风清,燕草碧丝,秦桑绿满枝。暖阳落楼阁,双燕绕屋檐,忽闻琴音袅,春色不愁人。
长阳来的太医很不错,几剂药下去,楼止瑜的好了大半,精神也好多。他的房里春色撩人,蔷薇、月季、玉兰、山茶、梨花等都放在房内怒放,招蜂引蝶。这是李山雨自己亲自动手采摘指挥摆好的,说他醒来看见美景心情会更好些,病也好得快些。
若山雨是男子,不知多少女子受不住,要嫁与他了。楼止瑜浅笑,沁人心扉的芬香与满眼的美景让楼止瑜心情良好,连入膳的分量也多半碗。
用膳后,楼止瑜坐在院子晒太阳,李山雨和赵奕棠比划剑法。
赵奕棠的剑法行云流水,潇洒风流;李山雨的剑法诡异非常,似一招却千变百化。两人相对,赵奕棠虽年长她,却被她逼得连连退败。李山雨嘴边勾笑,剑右手转左手,反力挑开赵奕棠的剑。
剑离手那一刻,赵奕棠心慌了。
胜负已定,李山雨拱手道承让,笑颜如花。那一刻,赵奕棠发现自己的心莫名的悸动,不知是羞愧还是生气。
“好你个小丫头,你骗我。”赵奕棠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我怎么骗你了”李山雨不满,冲他吐了一下舌头。楼止瑜见她调皮忍不住笑了,他一笑,色如春晓之花。
“你说你无门无派,可你的剑法竟然比我的流云剑法更胜一筹。”赵奕棠笑道,他并未真的生气,只想见见李山雨的小孩之姿。
“我不曾拜入她门下,自然是无门无派。”
“若你不拜入门下,他怎会教你如此玄妙的剑法。”
“很简单啊,只要你下得去面子,在她面前打滚撒泼,抱着她大腿不放就行!”
“哈哈哈哈!”院内一阵欢声笑语。
众人欢笑之时,一位男子带着人数众多的护卫飞奔而来。
男子身形欣长,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头戴白玉冠,着一身紫色云松翔云华服,腰间系着雕鱼青玉,脚踏祥云靴。
男子在庄子前下马后递上帖子道:“在下慕家二郎,请见楼三郎。”
慕炎华,清溪慕家主族嫡子,楼止瑜昔日好友,也是让楼止瑜离开长阳的罪魁祸首。
得知慕炎华上门求见时,楼止瑜的笑止了,整个人像要枯萎的草木。
“唰!”李山雨拔开剑往外走,众人赶紧拦她。
“都别拦我!”李山雨怒道。
“山雨,我有些倦了,扶我回房吧!”楼止瑜道,李山雨间见他脸确有疲累,压住心里的怒气扶他进房。
“你别气了。”
楼止瑜道,李山雨不喜欢慕炎华,从楼止瑜告诉她慕炎华违背誓言成亲开始,李山雨恨不得咬碎慕炎华的脑袋。
“他来找你做什么”李山雨不罢休。“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李山雨低下头,她好像没有资格管这个。
“我不想你生气,并无他意。”楼止瑜露出一丝笑颜,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你想见他吗”李山雨好奇道。
“你不想我去见他”
“我怕你伤心,我更怕你被他骗,他胆敢来找你必定想好说词。比如家族责任不能不抗,父母逼迫之类,他不愿也不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堵住家族的嘴,他心里满满都是你。他或者还发誓,待有了子嗣后,便与妻子合离之类的。明明是小人,却会说成大义凛然,你不答应他就是小心眼。”李山雨冷哼几声,她看的可不少,男人渣起来又千百种渣。
“若我想见他呢”楼止瑜看着李山雨,满目星光,看得李山雨低下头。
“我不会拦你,可是我会不高兴。”李山雨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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