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来风满楼

    “我要去！”说到做到，李山雨拉着前多多往那方向去，赵奕棠赶紧拦住她。

    “你别闹，那哪里是你这未出阁的女子去的地方”

    “我要去，你别拦我……”

    “不行你不能去！”

    “再拦我就揍你！”

    “我可是王爷！”

    “我说你轻薄我，本能反抗。堂堂的晏王被一位年少无知的小姑娘给揍了，可丢人的。”李山雨睁大眼睛，嘴边微微翘起，像极了打坏主意的猫。

    “……”

    从没见过心思如此坏的姑娘……

    赵奕棠认命，李山雨势在必得，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跟楼止瑜交代

    日欢意楼此时客人也许多，大多是达官贵人家中尚未袭爵做官的年轻男子，他们在日欢意楼吟诗作对，挥洒青春与金钱。

    “哎……这不是




第十五章 无题
    赵奕棠是个爱告状的人，去伎院怎么了想她李山雨在现代活了二十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李山雨气得半死，赵奕棠把她带回将军府之后说明情况，王氏没有责备她，但也让日珠月珠二人紧紧跟着她。

    “李姑娘在城里憋得慌，我明白，但那伎院你一人真不能去。若是闷了，让三郎带了你去游戏院打马球。”王氏很温和，语气没有半点不满。李山雨被她这样一说也打消光明正大出去的念头，想在晚上偷跑出去。

    李山雨去伎院是带着目的去，她要找消息了灵通的地方打听消息，伎院就是最好的地方。她初来长阳，什么也不清楚，有意装作无意问出来的话，回答的人不会有太多戒心。

    楼止瑜的应酬并不多，只是稍微接待一些多年前的朋友。那些人李山雨亦未见，她想保持一下神秘，看能不能勾出一些人。

    是谁想要杀我呢

    李山雨躺在水榭上的席子上，长阳现在流行有椅子这玩意，逐渐推广，不用跪坐那么辛苦。竹帘还不错，若换成纱会不会更好呢风踩过湖面，吹拂起轻纱，纱里若隐若现惊世美人……

    “呀！”李山雨忽然大叫一声，砰砰跑出去穿过百花盛开的曲廊，她跑到楼止瑜的书斋。

    “怎么了”正在写字的楼止瑜被她吓了一跳。

    “在水榭上装上轻纱好不好，风轻轻一吹，好像仙境一样。”李山雨屈脚相合坐到他的身边，带一丝撒娇的意味拉扯着他的袖子。

    “好，你喜欢就行。”楼止瑜嘴角一荡，放下手中的笔答应。

    “嗯！你的字写得真好。怎么形容呢英气，飘逸而不放纵。”李山雨见宣纸上的字，心里一喜，竖起大拇指。

    “一般般。对了，你的字写得怎么样”李山雨会识字，只是不知道她的字如何。楼止瑜刚说完，李山雨脸就垮了。她的字像蚯蚓沾着墨水在纸上翻腾，还是不要出现。

    “字要常练才会好。”楼止瑜叹气。“来我教你写。”楼止瑜道，李山雨坐得更近，到他的胸前，由他手把手教。

    月珠端着果汁过来，见两人气氛正浓，把果汁放到门口便离开，还拉走想进去的日珠。

    “李姑娘和郎君的关系真好。”月珠忍不住羡慕，她进来时间也很长，在楼止瑜还在将军府时见过一面，只是这一面她的脑子再也去不掉楼止瑜的脸。

    “关系好又如何她嫁给郎君也是妾。”日珠心有不甘。李山雨算什么一个田舍女，自幼长在山野，行为粗俗不堪，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温和端庄。

    “日珠，若是娘子听见，小心你的舌头。”月珠蹙眉，忙看四周有无其它人。日珠顿时慌了，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王氏最讨厌嚼口舌之人，若是让她知道，必定被赶去做最低等的丫鬟。

    “李姑娘也很好，生性洒脱。”月珠低声说。

    “洒脱，每日拿剑练也算洒脱不过是喜欢武功而已。”李山雨对待她们还不错，没有说过重话，也没有跟王氏提过不满。

    “月珠，你听说过相如五娘吗”日珠手指卷起月珠的衣袖，凑到她的耳边问。

    “当然听过，是京城的并蒂花。”相如五娘的大名，满京城有谁不知道呢一首牡丹颂震惊长阳，其美貌更是惊艳所有人的目光。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写成这样高雅的诗呢”日珠目中多了嫉妒，她咬着唇。

    “你为何要提相如五娘子”月珠疑惑。

    “若是相如五娘做郎君的妻子该多好，一双璧人。”日珠望着远处，她见过相如五娘，只是路过的一瞥，见到她帷帽下那张惊艳的脸，气质高洁如山巅的皑皑白雪，亦如空谷幽兰。听说她大度体人，对待家中父兄的妾室亦很平和，大家闺秀的做派。这样的人，定能容下家中的小妾。

    长阳的风兜兜转转又到了辅国将军府，在楼止瑜的院子打转。

    “五哥，听说表兄带回一个绝世美人，你见过是不是”下朝的路上八皇子赵悬念抓住赵奕棠的手好奇问道。

    “听谁说的”赵奕棠奇怪，谁把李山雨传成美人的

    “王希夷说的”

    “哈王希夷脑子被马踢了”赵奕棠微惊，王希夷在干什么李山雨的容貌在贵女们跟本拿不出手，宴会那天她会被嘲笑得体无完肤。“我去找他！”赵奕棠越想越气，丢下赵悬念往王府跑。

    王希夷不在王府，府里的人说他到日月欢意楼画美人去了。

    在楼下，赵奕棠就听见王希夷带着醉意的声音。

    “砰！”们被打开了，乐曲停，舞姬散。王希夷衣襟半路，风情尽路，回眸勾笑**无比。

    “王希夷……”赵奕棠一甩衣袖，遣退乐师舞姬。

    “怎么来了”王希夷摇摇晃晃起身，半露的衣襟快脱身于他身上。王希夷觉得袍子麻烦，他一解腰带，把外袍一扔。他要打开窗，赵奕棠阻拦他。他与王王希夷孤身处于一室，衣冠不整的，被人看见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

    “你为什么传李姑娘是美人她明明不是，你知道她会在宴会上遇到什么吗”赵奕棠怒吼，掐住王希夷的脖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王希夷甩开他的手，走几步整个人摔在地上。“我自然知道，像当年有人传我比表兄更俊美，才华更越他一条朱雀大街，我被奚落被嘲笑。”王希夷想到那段时间的痛苦，眼圈就红了，清澈的泪在眼眸打转。

    赵奕棠沉默，满身的戾气收敛起来。

    当年的错他有责任，王希夷的疯癫更是他一手造成，如



第十六章 梦魇与疑
    佛说:世间的苦难皆为虚幻。

    可是佛，我为何会痛

    风吹进辅国将军府，李山雨躺在卧榻之中，已睡了三日。太医携医女过来，医女被吓坏了，将军府蒙上一层晦涩的气氛。

    楼止瑜疲倦坐在胡床上打盹，李山雨昏睡几日，他便熬几日，脸色苍白憔悴。

    日珠守在楼止瑜身旁，望着他绝艳的脸，心思飘浮。

    窗边的白纱浮动，轻薄的纱如烟雾般，风透过纱走进来。

    卧榻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不像过去的无神，带着重重的戾气。她起身，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双眼通红往外走，屋内无人发现她。她走到了廊下，月珠端着茶过来，见她已醒，刚要开口，她身形一晃，越到屋脊消失在眼眸中。

    李山雨不知所踪，楼止瑜找了两个人，京兆尹和云中郎将，金吾卫、不良人、通通出出动寻找，惊动整个长阳。

    辅国将军府的李姑娘是楼三郎的心肝。大家都这样说，气得长阳某人折断手中的琉璃簪。

    “长阳城还是依旧。”一位身穿白衣道袍的男子站在归来山的山顶，他眼睛没有睁开，却面对着长阳风景。

    有什么闯到了归来山，青龙寺的无忘小师父和山上的道人同时察觉，纷纷离开远处，冲向那处。

    闯进山里的是一位女子，身穿月色襦裙，披头散发赤足。为何是闯归来山允许香客走动赏景，但女子闯入的是玲珑塔外的院子。

    无忘以为她会闯入玲珑塔，但她没有，只是坐在玲珑塔钱的水塘里，坐在一片荷叶上。

    “人为什么会受苦”女子开口，望向无忘，无忘微惊，他发现女子的双目如血，如鬼魅。

    “万生皆苦，万生皆无，似有似无，一切皆是虚幻。”无心回道，他轻跃到女子身前的荷叶上打坐。

    “是么那为什么我会痛”女子歪脑子，嘴上勾出一丝笑，阴森可怖。

    “苦难皆虚幻，你的痛也是虚幻。姑娘，小僧愿为你解惑。”

    “我从远方来，我不属于这，我却回不去了。我的朋友离开了我，还有人要杀我而我还不知道谁要杀我。小和尚，我不信佛，不信这慈悲的佛。”女子道，即一掌击向无忘。

    无忘脚步如蜻蜓点水游划在各处，女子却像疯了似的破坏玲珑塔的四周。

    “小和尚，她入魔障了。”白衣道人越到墙头，一脸清风徐来的清新感。他说完，女子脚步一转，冲向他一掌。

    如飓风狂袭，白衣道人被打出去，吐出三尺鲜血。

    “你……娘……的……”白衣道人被打得猝不及防，掉到地上。无忘身形如电闪来，揪住白衣道人跑。

    “镇魂！”无忘一吼，佛力入声镇住女子，女子停下脚步，嘴边落下一行血。

    “你为何要杀我”女子嘴勾狰狞，直直瞪着白衣道人，白衣道人一脸错愕。

    “我……呕……我什么时候要杀你……”白衣道人委屈极了，他根本没有见过女子，怎么会有加害她的念头。

    “你有，你把刀捅进了我的心口，我看着血一直从我身上流下，我很痛……”

    无忘细细一想，才出女子为何魔障了。他松开手，立与原地开始念咒。

    “啊……啊……阿”女子捂着脑袋大喊大叫，百鸟飞尽，千叶落。女子安静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山雨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虚无之中，身边有一个白衣和尚，长得颇为俊俏，额心开了一朵艳红的莲。

    “小和尚，这是哪里”李山雨问，她身处的地方并不在现实，应该在虚幻之中。

    “小僧法号无忘，这是施主的内心深处。”无忘微微一笑。

    “我的内心深处”

    无心手一挥，展现在眼前是两个个瘦弱的小孩，一个眼眸格外倔强，一个眼到恐惧。

    “滚，你他妈算个屁，离我们远些。”小孩脾气不好，面对眼前长大成人的年轻的男子毫无畏惧，并伸出中指。

    “呵，两位孤女，我看得起你们是你们的幸运。”年轻男子脸色顿时变坏，指示身边的仆人去抓两个小孩。无畏的小孩把大她许多的人打倒在地，然后把年轻男子扫倒，冲他两腿下死力踩，震荡天空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阿尼陀佛！”无忘见此场景，忍不住低下头，身体某部位有些疼。

    “真棒！”李山雨面无表情竖起大拇指，动手的小孩是她，下手一如既往的狠。

    “看来这不是你的心病。”无忘的手再一挥，又一场景出现。场景只剩下另一个孩子，她穿上干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无比娴雅漂亮。她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最后悲伤上马车。马车走得不快，走了好久才消失，光影变化，时间过去许久。

    李山雨看着，心无一丝波澜。

    是霖愿离开的场景。

    “也不是吗”无忘手再挥。

    乡野的村民追打着某人，那人拼命的跑，却还是被包围，被一妇人打下急促河流中。

    无忘心有悲悯，人与人和故他望向李山雨，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心细，见她指尖微颤，便知此事对她有影响，但这并不是她的心魇。

    无忘手再挥，却再无场景出现。

    “小和尚，这事，你管不了！”李山雨说，双目逐渐浮现难以抑制的愤怒。

    眼前的无忘消失了，李山雨闭上眼睛，她的脚下已变成河流，她跌落，重重坠落。

    “相如姑娘，对不住，无忘师叔他正在替别的客人治病，时间怕要花费许久。”刚入门的小和尚对相如愿说，她今日来并未与无忘约好时间，现无忘有病人，她得等。

    “我们家娘子可是相如五娘子……”相如愿身边的婢女不满道。

    “小雨，住口。小师父，是我唐突了，我们可以稍等一下。”相如愿道，她的声音很柔，像一股香风轻轻捶在人心口，酥掉整个身子。

    “请在厢房等待。”小和尚道行不高，身子难受，低下了头



第十七章 宴会（一）
    王氏在家等候，见李山雨平安回来，心放下了。只是楼止瑜今日这一出，便是大告天下李山雨对他的重要性，辅国将军府的门怕是要被踏破了。

    接下来几天，李山雨都在将军府里呆着，楼檀雅偶尔会过来，大多时间要到皇宫陪贵妃。将军府的绣娘正在赶制她与楼止瑜去皇宫参宴的衣服，李山雨好奇去观看，也自己改了一下衣服的款式，跟绣娘聊得火热。

    也不知道这时代什么品味，红配绿……真是够了。李山雨见那搭配差点被气死，立即让绣娘改颜色。最后选了红底白鹤纹的半臂，白底红莲的长裙，披帛就是白色好了。楼止瑜的红底白鹤交领罗袍已经做好，他穿上后备精神。

    在宴会开始前的几天，将军府来了许多客人，她们与王氏聊天，却把婢女派出来瞧李山雨的模样。有些人瞧见了，有些人没瞧见。李山雨生气了便用剑砍了其中一个婢女发髻，吓得婢女哭天喊地。

    长阳人们纷纷议论此事，八卦的热潮席卷没一寸。达官贵人越来越期待宴会，百姓也等着听楼三郎的后续，听他是否改邪归正，与女子相伴。

    李山雨化了十分精致的妆容，好梳环髻，插上鹤形步摇与玉簪，额描红莲，颊化弯月斜红，看着有几分贵女的模样。只是她的眼睛有些无神，看着不大精神。

    楼止瑜一身华服，如在玉山，光映照人美之无度。婢女们纷纷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打量。见李山雨在他身旁，心里纷纷出现云与泥之差的想法。

    马车与骏马奋勇向朱雀大街涌去，百姓跑出来望着骑马的少年郎，如玉如珠，明亮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