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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人与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事贵行

    他因为思考而眼神空洞,右手夹着香烟,坐在训练场入口的台阶上发着呆。此时已经没有了学生,他想坐在哪都是可行的。李风邃一根烟抽完下意识又想摸出一根。可是那白色的烟盒里已经是空空如也,李风邃心里直说自己糊涂,连烟要抽完了都没注意到。

    这时有人说话了,那声音哆哆嗦嗦的,但是又并非是卑微的,而是充斥这一种不知名的尊严感。

    “抽我的吧,没烟抽应该不好受吧。”

    李风邃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库恩,之前被桌子遮挡的条纹长裤此时有些发皱,他伸出手费力地从紧绷绷的裤兜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

    库恩脸上汗流得很大,好在没有手汗,他粗胖的手指拨开烟盒,抽出一根发瘪的香烟递给李风邃。李风邃也不嫌弃,道了声谢,接过香烟点着了。只是那烟嘴有些扁了,抽着着实有些费力。

    这是一根男士香烟,烟劲比女士香烟大了许多,但是李风邃居然觉得自己抽着挺舒服的。

    库恩自己也点着一根烟,不和李风邃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

    倒是李风邃先开口了:“您吸烟很久了吗”

    库恩点了点头,语气已经正常了说:“是的,很久很久。”

    李风邃朝他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他一根烟吸完,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进训练场和骷髅搏斗。

    这时候库恩突然说话了,那话似乎不是对李风邃说的,倒像是句自言自语。

    “今晚风好大啊。”

    行道树的树叶轻轻的摇摆着,滴下一颗颗翠绿色的水珠,水珠离了树叶就变得透明,坠落在地上,变得肮脏,变得不愿被人捧在手心。

    李风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外面,风确实挺大的。

    再出来时已经夜深了,但是李风邃还是没有挑战成功。他现在疑惑已经大过了气馁,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风邃来到库恩的小桌旁,库恩没有打瞌睡,而是借着路灯里萤灯虫的光看着一本书。李风邃终于明白他为何眼神不好:这样看书视力能好吗

    李风邃轻轻敲了敲桌子,将他从书中唤醒。

    “你好,我来登记。”

    库恩点了点头,把书合上,看了看手表:十点零五分。库恩写上了离开时间,向着李风邃点点头。李风邃也给了他一个微笑。

    库恩看着远去的李风邃,浑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懂吗”

    李风邃找到理查,和他说了今天自己的疑惑:为什么理查打出的念偈拳是一个面,而自己的攻击范围只是一个点

    理查教李风邃念偈拳确实是让他对付训练场的那群骷髅,理查觉得李风邃愿意一个人去挑战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也知道以现在的李风邃,想要成功是几乎不可能的,李风邃唯有将念偈拳真正掌握了才能走得更远。

    所以当理查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有些吃惊:李风邃居然能想到这一点。在理查眼里,李风邃至少要很久以后才会提出这个问题,念偈拳李风邃第一步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可是望山跑死马,他还有很多步要走呢!但是理查又不想李风邃知山远就不愿走,于是昨晚就故意隐瞒了念偈拳的难点。

    但是李风邃既然问了,理查只能照实说:“是风。”

    李风邃有些疑惑:“风是魔法吗”

    理




第四十四章 结伴而行
    什么叫锤炼**说实话李风邃也不太懂,只是每日白天学习魔法,傍晚打骷髅,深夜去找理查。他不明白,但是他只是脚踏实地去做,认真完成什维塔和理查教给他的每一项训练。

    路不滓只觉得李风邃一直都好忙,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去干啥了。路不滓坐在床上,笑着说:“茵卡娜当时离开的时候还问我你为什么不来呢。”

    李风邃正赤着上身在做单手俯卧撑,头发已经汗湿了,汗滴不断地滴在地板上。李风邃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没有理由去啊。”

    “朋友一场,”路不滓说,“至少送一下嘛。”

    茵卡娜走了已经三天了,这个数字李风邃深深地记在脑海中。他知道沙拉曼的商队牵着矮脚马,脚步轻柔地离开地下街;他知道沙拉曼的男儿定是会想和他再喝一杯的,一醉方休不管行程的那种;他知道那三个被他帮助过的沙拉曼女子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说不定会送他些值钱的漂亮首饰……可是他不愿意去。

    他不是不愿意再见到茵卡娜,他是不愿见到那个被爱折磨的自己,抛弃一切自尊和理智,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

    李风邃去洗手台拿了白色的棉毛巾轻轻地盖在脸上,脖子仰起露出凸起的喉结。路不滓看到李风邃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下了一句话。

    路不滓希望李风邃能说出来,他希望李风邃能早日和自己淡然地谈起茵卡娜,仿佛她是个路人。而事实就是如此,在多雨的季节里,茵卡娜撑着带着桐油味的纸雨伞,赤着脚淡然地路过李风邃的人生,轻描淡写地让他折腰,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李风邃终究是无法淡然。路不滓明白他是通过忙碌来让自己无暇去想这些东西。

    路不滓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时间是冲淡一切的大潮,涨潮时将心头的一切稀释,退潮时则将一切被破碎的感动和烦恼带走。

    只是需要多久呢路不滓不知道。

    伊娃最近经常找李风邃,她听说了茵卡娜,听说了舞会,听说了李风邃的爱。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地追寻着李风邃。

    茵卡娜离开的那天晚上,李风邃坐在咖啡馆的窗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仿佛自己是根大烟囱。李风邃脑袋里全是胡思乱想:外面的星星是薯片袋中的碎屑,月则是逃脱一劫得以保全完整姿态的完整薯片;手中的烟其实是一支香,抽烟的人就是一个香炉,每抽一根烟即是献给不知名神仙的礼物;咖啡其实是煎糊了的药材,药材店大肆宣传这玩意儿好喝,人们跟风才火了起来;窗外的树随风妖娆地跳着舞,旁边的牡丹是伴舞的沙拉曼舞娘……

    李风邃叹了口气,怎么又想到沙拉曼了。他只恨自己看什么都是沙拉曼。

    这时候有一只纤细的手抚上了他的眉头,试图将其抚平。话语轻轻的,带着股奶味:“为什么要皱眉呢”

    李风邃抬头一看,是伊娃。

    她穿得很老成,在这微冷的夜晚里披了一件过长的风衣,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伊娃坐到了李风邃的对面,笑得像是棒棒糖上印刷的娃娃脸,让人感觉有股甜味。

    “因为抽烟不好,”李风邃说,“我觉得抽烟是一种慢性自杀。”

    伊娃端起李风邃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浓咖啡,抱在手心喝了一口:“那你为什么还要抽呢”

    李风邃又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窗外,白色的烟被等候多时的晚风瞬间劫走。

    李风邃说:“让人感觉快乐的事情很多都是对身体不好的,所以不如及时行乐。”

    伊娃知道他是在答非所问,他的回答就像是黏在玻璃上的蜗牛,四处探寻小心翼翼却总不是正确的方向。可是人想压抑自己的内心实在是太容易了,她不能剥开他的胸膛,看看那颗不知疲倦的心中到底藏了什么话。她只能等待李风邃自己说,就像李风邃曾经对她做的一般,现在轮到她来给李风邃救赎了。

    她和李风邃说了很多,一句关于爱情的事情都没提。她提到天下第一队的玛琳最近被一个男生烦得要死,而伊娃知道男生只是想引起玛琳的注意;她提到今晚的咖啡还算不错,并说起自己的爷爷老法布里最喜欢喝浓咖啡,一天要喝上两壶才行;她又说自己看见李风邃经常一个人去挑战训练场,倘若武技方面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问。

     



第四十五章 期中
    伊娃其实觉得自己不必如此,可是在她看来,李风邃此时是站在月亮上,他缺氧,他孤独,他思恋着一个到不了的地方。

    不要以为小小的身体中装不下母性,这种人类为了保护后代所进化出的伟大感情此时在伊娃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李风邃多可怜呀,胡须不知道几日没刮了,头发长得要命也不知道剪,衬衫的领子向里面卷起都没发现,只是吸着烟。

    伊娃帮李风邃的领子整理平整,她的手碰到李风邃的脖子上,有些冰凉。

    李风邃向她道谢,伊娃甜甜地笑了笑。

    总之,李风邃懂礼仪又好说话,言语不算风趣但是也不无趣,还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虽然伊娃想把这朋友之情升华一下。

    李风邃觉得和伊娃相处也十分自在,无论什么时候说话她的眼睛都是带着笑意,愿意陪自己喝酒,又不嫌弃自己抽烟。

    李风邃看着伊娃白皙的侧脸,有些想问伊娃是否愿意做自己女朋友,他甚至在脑袋里准备好了说辞。而这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来了。

    可是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尽管他知道伊娃不会拒绝。

    “这不公平,”李风邃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将她放在哪个位置呢”

    他心中的位置高高低低,可总是有人要站在制高点挥舞着手中象征登顶的旗帜。如今那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他不能将伊娃安置在她不愿意坐的下位上。他可以欺骗自己,他也可以欺骗伊娃,但是这对她不公平。

    何况他向来不会说谎,而伊娃又聪明到足以识破谎言。

    对这个孤独的、温柔的、渴望被爱的女孩,李风邃觉得不能再伤害她了。

    “眉头!”伊娃笑着说,“怎么又皱起来了”

    李风邃故意把眼睛睁得老大,眼睑提高用以舒缓眉头,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伊娃看着他那样,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

    李风邃看着她笑,有样学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晚上李风邃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想着伊娃。他知道他俩的关系终究是没有尽头的,是无法得出一个正确的结果的。

    路不滓已经睡了,一阵风出来,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李风邃想不出什么个所以然,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慢慢睡着了。

    不得不说,伊娃抚慰了他焦躁的心,让他在夜里得以安眠。

    ……………………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李风邃因为每日都去训练场,现在和库恩已经彻底熟了。他发现星期二的库恩特别喜欢吃土豆肉饼,所以他周二会多买上几个带着;星期三的库恩特别喜欢看书,而且只有周三他才会抽烟;周一时候他又变得滑稽十分,缠着李风邃哆哆嗦嗦地讲冷笑话……

    李风邃感觉库恩一周中每天都在变化,好像是七个人一般。可是七天中每个库恩都有共同点,没事的时候喜欢发呆,喜欢踮脚,喜欢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李风邃只觉得很奇怪,但是也没有深究,因为李风邃觉得库恩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何必去探寻别人不愿意说的话呢李风邃是这样想的。

    他每天都会去挑战骷髅,可是至今仍然没有一次成功过,但是李风邃觉得每天自己都在变强,这感觉很不错。

    至于茵卡娜,现在想到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感到一阵伤痛,那是尚未痊愈的伤口被揭开血痂的痛楚——但是好歹已经结痂了。

    什维塔前几天还组织了期中考试,笔试考得是关于那本幻兽研究笔记的内容。这是非常出乎李风邃的意料的,他本以为什维塔会考一点龙族历史,但是一张试卷里一道题都没有提到。

    至于魔法考核,什维塔只是让李风邃象征性地释放了几个魔法,毕竟他平日每天都是亲眼看着李风邃用魔法的。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笔试成绩很不错,什维塔给了接近满分,而魔法考核分数略低,但是还是给了八十分的成绩。

    李风邃觉得自己的魔法成绩应该更高一点的,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屠龙学院现在只有他一个学生,分数不是很重要,也只能自己看看。

    李风邃问起路不滓的成绩,路不滓正窝在床上看一本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小书,是最近在学校里流行的笑话书。

    塞林



第四十六章 安泰俄斯之血
    离塞林皮亚三十里外,有个小镇,名叫艾拓思镇。

    艾拓思镇整体建筑以青灰色为主,这是因为镇里的建筑外面都贴了一层叶腊石。小镇气候干燥,极易失火,而艾拓思盛产叶腊石这种青灰色防火石材。故而这镇子一眼望去就像是地上插满了砚台一般,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此时小镇上气温已经转凉,镇上的男男女女都穿上了粗布袄子,建筑上显眼的大烟囱不断向外喷吐着松节油味,气味实在说不上好,行人走在镇子上宛如熏肉一般。

    而在艾拓思镇子的东南角,有一条小街,名叫修表人街。

    这街污水纵横,饶是在冬日里,那碎石路面上纵横的污水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沿着修表人街坐满了乞丐和妓女,总之都是一些衣衫单薄者,在穿街而过的冷风瑟瑟发抖。这街再往前三十年可不是这个模样。那时候这里是艾拓思镇,乃至整个大陆里最干净整洁的街道。那时候这里聚集了世界上最出众的修表人,修表人们因为与生俱来的挑剔和细致,将这条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他们手中贵重手表的蓝宝石表面一般一尘不染。

    但是随着新技术的普及,手表的成本越来越低,修表这一行业也随着衰败,这街如今也变成了此般模样。

    修表人街43号,是这条街上仅存的一家装修简朴却干净的店面。是一家卖信笺的店铺,店主叫埃布尔,估摸着四十岁左右。埃布尔的衣衫也单薄至极,但是不同于乞丐与妓女,他的穿着讲究至极,头发梳得油亮,里面只穿一件透风的麻布衬衫,外面套着昂贵合身的山羊绒西装。

    要是李风邃见了,定会说这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做派简直是和路不滓一个模子扣出来的。

    埃布尔还做帮人代笔的事儿,找他帮忙的都是一些没受过什么教育的独居妇女,希望通过埃布尔那双骨感纤细的双手将自己的思恋传达给外出的丈夫。埃布尔写得一手好字,代笔收费价格还颇为低廉,故而找他的人还真不少。

    但是镇上有这样一个传言:埃布尔其实是通过代笔勾搭那些独居的女人。毕竟他收的费用实在是太低了——只够一片三明治的钱,如此低廉的价格在镇上养活自己都难,想必埃布尔是有自己的图谋。

    但是镇里人一直也没什么证据就是咯。

    此时修表人街43号只有两个人。

    埃布尔正俯身在店里那张红木桌子上,一张信笺纸下面垫着硬牛皮方便写字。他拿着一只鹅黄色的羽毛笔蘸着墨水,问:“女士,请问您要怎么写给您丈夫呢”

    桌对面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还算窈窕,穿着带白色花边的连身布裙。女人看向埃布尔的目光有些炽热。她轻声说:“这事儿先生来定夺就好了,您总是比我懂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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