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人与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事贵行
路不滓和李风邃异口同声:“闭嘴!”
李风邃将布袋子挂在脖子上,双手紧紧环住内容物,不让它来回晃悠。他的胳膊勒得袋子深陷——陷下的轮廓是圆润的,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装着的是柔软的东西。
在经过宿管大妈的面前时,李风邃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去看她。叫他做私藏的事情真是难为他了。
进了宿舍,库恩的尾巴先从袋子,继而才是身躯、头颅;它常呼了一口气,说:“真是闷死我了!”
路不滓拿自己的水杯给它倒了一杯水,水倒得很满,方便库恩喝。库恩道了谢,前爪抱着杯壁喝了两口才缓了过来。它跳到了李风邃的椅子上,后腿直立,像个人一般朝着路不滓鞠了一躬,它说:“请多关照,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舍友了!”
李风邃说:“得了吧,还舍友呢!你只能睡地板,最多给你打个地铺。”说着他拍了拍它的头,力气并不重,库恩却用爪子揉刚才被拍的地方。
路不滓责怪地看了一眼李风邃,好声好气地对库恩说:“不要理他,有空我就去给你买个小窝。”
李风邃翻了个白眼,拿了浴巾就去洗澡了。
水声透过磨砂玻璃在房间里回荡。路不滓本以为他和库恩可以说上很多,可是水声漱漱,让他有些慵懒,索性闭嘴不语,翻开一本早已看过数遍的书,漫无目的地读着;库恩也是如此,瞅了一眼路不滓,伸了个懒腰,伏在椅子上等着李风邃出来。
他们固守着自己的堡垒,坚决不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打开,哪怕对方是自己朋友的朋友。他们需要一个沟通的桥梁,而担此重任的就是李风邃。
李风邃关掉花洒,一两滴水依旧倔强而不知死活地奔向地板,发
第七十四章 医院
一个孤独的灵魂,就连死亡也是孤独的。没有人可以理解奈摩尔的痛苦,李风邃本可以在杀死他前和他好好聊一聊——被逼到死角的人除了坦白以外,别无选择;但是李风邃选择了让他孤独至死,让他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一生都是被误解的。
李风邃不想听奈摩尔吐苦水,虽然它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李风邃知道它会说的。他武断地认为那些临终话语总是些陈词滥调,像是夏日久闷在锅里的蔬菜,散发着要命的陈腐气息。
这气息会要了他的命,让他再也不能活泼,就连裁泪听了这话也会变钝。
“你在想什么”库恩问道。他虽然手里捧着本书,但是眼神飘忽,纸张于他的吸引力明显不够。
“一些幻想罢了。”话是这样说,李风邃却宁愿相信自己的假设是最接近真相的。这是微妙的谦虚,他要把自满的话说得圆滑些。
因为这样会让他好受些。在这样的观点下,他可以高高在上地认为,死亡对于奈摩尔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他审判了一个灵魂,判处它孤独到死……是谁给了他这样的权威
路不滓拿给库恩一些昨日吃剩的饼干,它本来最讨厌吃这些干巴巴的面制品,但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末了还郑重地向路不滓道谢,装出一副自己很喜欢的模样。
路不滓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高兴,并且决定往后每日都给库恩买饼干。
库恩还不知道他内心的决定,在后来的日子里,它每每都想把这些可恶的饼干踩碎然后撒到花盆里;但是路不滓的笑脸是那样的真诚,它只能强颜欢笑地咽下这些自己不喜欢的小点心。
李风邃去了一趟理查那里(这事库恩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去之前库恩提出自己想陪他,但被路不滓拉住了。他把这只小猫从李风邃的肩膀上抱了下来,用一种哄孩子的姿势轻轻摇着它,他说:“李风邃有自己的事情,你就留下来和我作伴吧。”
库恩觉得路不滓这种行为很是幼稚,它不知道比这个小伙子大上多少岁呢!它叹了口气,没有做过多的反抗,目送着李风邃离开——一方面是它明白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另一方面,路不滓怀里呆着还挺舒服的……
李风邃在门合上前说:“我记得库恩也挺喜欢看书,你俩可以聊一聊。”
这话犹如当今皇帝的旨意,一人一猫在李风邃离开的时间里聊了起来,并且只聊这个话题……他们懒得去想一些新的共同话语,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着那些翻过无数遍的书本。
等到李风邃结束今日的训练回到宿舍时,这两只都睡了。他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自己床上的库恩,它蜷着身子,大而柔软的尾巴盖在自己的肚子上,像个孩子喜欢的童年玩偶一般。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自己的床,生怕踩到库恩;又轻轻把它抱到了床上靠墙的那一边,和它合盖一条被子,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夜里李风邃无数次醒来,被窝里挤了只猫实在是太热了!把手脚伸出去散热过了一会又觉得冷,放进被窝里又热得受不了……
在这冬日的夜里,李风邃第一次热得出了一身汗。第二天一早,他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夏天的毯子翻出来——这是给库恩盖的,他再也不要和猫睡一个被窝。
屠龙学院每日的课程一结束,李风邃就急匆匆地赶去校医院。
他推开那病房那扇漆成蓝白色的木门,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鲜花香气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看,林苦茗面前摆了一盆热水——正在洗头,身上的条纹病服略微被打湿了几点。
顾轻云笼着她的头发,轻轻帮她把洗发水搓揉成泡沫。路不滓站在一旁,帮她端着水盆,方便她不要低头。
顾轻云朝李风邃轻轻点头,嘴角带着笑意;路不滓则是宛若见到了救星,朝着他大喊:“快!快来帮我!”李风邃小跑着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那盆水。
李风邃端着水盆保持半蹲,姿势像是女王座下的小奴,他问了一个男生很不能理解的问题:“怎么突然想着要洗头”——林苦茗的头发明明看着很干净啊……
林苦茗头顶着泡沫,横过来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我想洗还不让啊”
李风邃离林苦茗很近,这目光杀伤力无比巨大,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您开心就好……”
顾轻云轻轻笑了笑,抓挠头发的动作却不停,她问林苦茗:“这样的力度会不会痛”
“一点也不,我觉得这力度刚好。”林苦茗面朝着水盆,让两位男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话语中明显是带着愉悦的。
两个人忙活了一阵,李风邃还出去换了一次热水,林苦茗终于满意了。她在肩膀上披了一条干毛巾,以免湿漉漉的头发弄湿衣服。
她的身边不断有微风吹拂,头发很快就干了。李风邃目瞪口呆:这风语者的能力还能这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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