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风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挽衣
那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嗅到熟悉的气息,就眉开眼笑。
“大姐。”
见司音空出神,楼心月低低地叫了一声。
司空音脸上恍惚的神情一收,抬头道:“你去吧。先将消息告诉蕴之,其它的事我会想办法。”
楼心月应了一声,提着裙摆出了门。
宋蕴之和沈苍梧回到归云客栈,就见楼心月坐在木桌边,一个人望着院子中的花树怔怔出神。
此前乔远洋死亡现场发现的一颗香石,将散落的线索连成珠串,元宝特意赶来告诉宋蕴之的事,终于让这一切都锁定在“余公子”的身上。
这位神秘的余公子,在吴霜阁众姐妹的努力下,终于找了出来。可是这个符合条件的人,却是让司空音都感到奇怪。
宋蕴之没想到吴霜阁这么快就将人找了出来,笑盈盈上前,道:“今次真要谢谢阁里的诸位姐姐。”
有那么多线索,余公子自然不难找。
但偌大的大庸城,想将一个有意隐藏形踪的人找出来,怕也是要费一翻功夫。之前银环赌坊的事情,司空音说过此事有蹊跷,吴霜阁到底不比听雨楼,阁里姐妹除了音律,并无武功伴身。
宋蕴之有意不让司空音插手,连柳煜都不知道自己有其它考虑,与沈苍梧一起在桌边坐下。
楼心月摇了摇头,忍不住道:“大姐说过,宋公子若有差遣,吴霜阁上下必要鼎力相助,只是……阁里姐妹除了音律,并无它技……红绡没有回来……”
宋蕴之一惊,“出什么事了”
楼心月道:“昨日通古轩的李掌柜来请,红绡晌午就出门了,到了晚间还没回来,跟去的丫鬟去买了趟胭脂,再赶到李府,却被告知红绡没来过。”
丫鬟原以为姑娘落了什么东西折返了,回到吴霜阁,这才知道,红绡出门后根本就没有回来。一直到今早,红绡都没有出现。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楼心月跟在司空音身边多年,自然能看司空音神色中看出事不寻常。
“李府进去看去没有”
楼心月点头,道:“昨日大姐亲自去过。”
可是没什么发现。
李家一口咬定没有见过红绡。
一个大活人,凭白在城中失踪……宋蕴之和沈苍梧对视一眼,才刚刚查到那位神秘的余公子身上,吴霜阁就出事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楼心月脸上忧虑,见宋蕴之二人神色冷峻,想起司空音的话,道:“大姐已经在想办法,二位就不用费心了,那位余公子的地址在这里。”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宋蕴之接过字条,道:“告诉司空姐姐,最近小心一些。”
 
第170章 拔旗子去
宋蕴之一脸惊讶,手肘撞了撞沈苍梧,却发现他一动不动,疑惑地道:“这地方我们上次来过,你记得吧。”
沈苍梧点头,这地方宋蕴之来过一次,他却是来过两次。
刚入大庸的那几天,跟踪金一勺,发现他乔装成送菜的农夫混入宅子里,似乎在找一样东西,当时没有深想,此时想来,多少有些怪异。
宋蕴之脚下一动,就要飞身而上,却被沈苍梧拉住。
“你拉着我做什么!”
宋蕴之莫名其妙,顺势止了动作。
沈苍梧道:“宅子里有个女子,武功奇高。”
宋蕴之满脸不以为然,“武功高的女人你又不是没见过,再说,有仙女姐姐高吗!”
沈苍梧摇头,将当日金一勺的事情解释了下,“如果这宅子里的人真跟乔远洋和银环赌坊有关,那我们早就打草惊蛇了。”
金一勺盗方子的时候,自己蓦然出现和那诡异的女子交过手。后来,两人还潜入藏宝室,未必对方就全无察觉。
宋蕴之突然道:“金胖子的配方怎么会在这里”
沈苍梧摇头。
金一勺即是和人打赌时输了十全如意盅的配方,以前不知道这宅子和银环赌坊的关系,尚且可以理解,此时涌上心间的疑惑,哪怕懒得动脑如沈苍梧,也知有异。
袖子被拉手,宋蕴之干脆停了下来。眸子一转,眼晴悠地一亮。
他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沈苍梧也不问他欲去何处,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两个人走了一阵,最后到了一扇门前。
大门紧闭,宋蕴之站在金漆喷染的牌匾下,敲了敲门,半晌才有脚步声从紧闭的门缝里传出。
“沈公子。”
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童,见着沈苍梧甚是惊讶。
他统共就见过沈苍梧两次,可是仅有的两次,在沈苍梧走后,师父都要发一通脾气。尤其是沈苍梧面前,师父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真是即稀奇又奇怪。
小童扒着门,不知道让不让放两人进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记声音破空而来。“叫你去开个门,又不是叫你去绣花,磨磨蹭蹭做什么,杵在那里准备当门神啊。”
“师父……”
小童回头,就见金一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金一勺看小徒一副做了错事被抓包的表情,心中烦闷,伸手一掌拍下。掌势去势匆匆,却没带什么气力,半道被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开口,就见一个脑袋从推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你……你们来做什么”
金一勺又惊又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宋蕴之挡下金一勺伸过来的手,笑嘻嘻道:“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绕过金一勺就往里走。
“谁许你进来了!”
金一勺咋咋呼呼地跟在身后,可惜他体态富贵,哪里比得上宋蕴之两人身轻如燕,拦也拦不住,气得直跺脚。
小徒缩着身子远远落在后面,悄无声息地往厨房退去。没退几步,就见金一勺一眼瞪了过来,“去厨房看看,能吃的都端过来。”
只要能堵住宋蕴之的嘴,或有轻松可言。
金一勺如是想着,小徒身体立得笔直,应了一声,飞快地消失在绿荫从里。
宋蕴之慢条斯理地走着,饶有兴致地东瞧瞧西望望,对面明月楼形制富富,飞檐重楼有如凤之翔翼,一巷之隔的飞梯上整整齐齐的两行兰草,远远看去像生了烟似的。
离晌午还有一点时间,已有阵阵喧嚣传了过来,对比这边的沉寂,倒显得冷清不少。院子里一柄色泽暗淡的彩旗迎风招展,发出猎猎地响声。
金一勺坐下后,看宋蕴
第171章 利用
宋蕴之摇了遥酒杯,浮尘荡漾的光色闪烁其中,却在下一秒被一口饮尽。
杯子掷于桌上,却被横生出来的手扫到一边,金一勺不耐烦地道:“酒也喝了,话也叙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宋蕴之咦了一声,“我们几时说要走。”
金一勺眉头挑了挑,眼看太阳西斜的轨迹越来越重,这两人竟稳如泰山,一点离开的心思也没有。
“你们愿意留到几时就几时。”
金一勺袖子一甩,冷冷地出了院子。
看着人越来越远,不一会就消失在转角的长廊里,沈苍梧道:“你确定要等下去”
宋蕴之夹着酒杯,指下用力,酒杯像陀螺一样微微转了起来。看着酒杯转了一阵,他笑道:“和面子相比,耐心总是最先消磨掉。”
宋蕴之没有细说,但沈苍梧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
金一勺无端被卷入一个赌局,莫名其妙输了一盅千金的配方,明月楼的损失自是不用说,金一勺向来爱惜羽毛,最开始可能只是懊恼。
但在银环赌坊翻出来后,应该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骗局。
以金一勺的性子,是极不愿再提这经历的,况且里面可能还迁扯到人命。宋蕴之想到布庄那位孙掌柜的遭运,也不知该说这胖子是幸还是不幸。
金一勺在厨房待了两个时辰,天微微黑下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府里始终没有动静,他想着宋蕴之两人已经回去,栖了灶火,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回房休息。
两个小徒看金一勺走了,绷着的神经才落回原处。
自十全如意盅停卖以来,金一勺忽喜忽怒,脾气正是捉磨不足,沈公子上门,小徒心中即是忐忑,又是期待。
他即不想金一勺忧心,又想事情早点解释。叹着气刚走出厨房,就听到后面的院子里,金一勺似是气不顺地喊了一声。
金一勺此时的确气不顺。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快速地进了房间,将门关起来,几步上前,“宋蕴之,宋公子,算我求你了。”
宋蕴之拿着剪刀,烛火由暗至明,他看过来,“金大师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要求也是我求你啊。”他真诚地看着金一勺,道:“我只是想知道,十全如意盅的配方,为何会在城南那户宅了里。”
“自然是输掉的。”
金一勺扭脸看别处。
宋蕴之笑了笑,点头道:“自然是输掉的,不然你也不会呕气至此。”
“事情既然起源于银环赌坊,如今赌坊被官府翻到面上,你也应该知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金一勺默不作声。
宋蕴之道:“这样一个无双的赌局,就算你事先有防备,恐怕也会掉入瓮中。况且,当时那样的情况,能全身而退的人,除了胆色,还要有运气。”
“运气个庇!”
金一勺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被宋蕴之盈盈的目光一撞,又扭到一边去了。
宋蕴之还没说话,一边沈苍梧道:“身在赌局之中,输赢都是常事。”
宋蕴之点头,有时不能解脱,只是因为身在局中,银环赌坊以命作赌,试问又有几人能够看开。
金一勺怔怔地看着烛火,光影摇曳,凭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中寥落顿时,仿佛凄凄哀哀地落起了雪,那雪落在心尖,真凉啊。
那晚的情景时不时在脑中重现,他看见自己站在瓮着,死亡的威胁下,他胆怯了,想也未想退缩了。
荒乱之下,他不得已将配方献出。
想到不久前看到的那幕,金一勺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宋蕴之以为他为赌局的事情忧心,便道:“即使是赌局,你输钱,他输命,都是受害者,你又何必将那人的死揽在自己身上。”
金一勺皱着眉道:“谁说那人死了!”
金一勺气呼呼,瞧见宋蕴之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既然那人没死,你怎么还把配方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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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做局
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有注定,城中怪事频发,大家秘而不宣,偏偏这个时候乔远洋性情突变,然后宋蕴之一行人来了,原本谦恭有礼的翩翩君子当街打人,好巧不巧被宋蕴之一行人撞上。
金一勺心中窃喜,却还是不确定,宋蕴之会不会插手此事。
然而,沈苍梧空手而归。
宋蕴之回了大庸,怎么可能不来买十全如意盅,当时在飞梯上看着这一幕的金一勺心里已经有个**分肯定。
果然,当天宋蕴之来了金府。金一勺知道,只要自己把饵抛出来,必然会引起宋蕴之的注意。
只是金一勺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沈苍梧就悄悄摸进了金府。金一勺有意让事情看起来再怪异一些,第二天便乔装出了城。
这一切自然落在沈苍梧眼里。
城南那宅子里被围的时候,看到沈苍梧突然出现,金一勺欢喜得差点没叫出来。
烛火微微晃了一下。
金一勺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先前我不说,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至于后来……我是真不想你们介入其中。”
宋蕴之闷闷不乐。
沈苍梧揉了揉他头发,道:“你方才说那瓮里没有蛇是怎么回事”
金一勺摇头。
眼晴里的愧色被疑惑填满,他看着面前的两人道:“死在河里的乞丐你们还记得吧”
宋蕴之抬头,“自然记得,那乞丐有什么问题”
金一勺道:“那尸体,是白少侠扔在那里的。”
“乞丐”
这一晚的惊讶太多,可是宋蕴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金一勺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那尸体是小白通知他们的,可当时引小白前去的,正是白长安。
而且那具尸体宋蕴之看过,并没有明是的伤痕。
乔远洋单看表面,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想到这一点,宋蕴之脸色微变。
金一勺并不知道短短的一瞬,宋蕴之心中已闪过那么多念头,他拿起桌上的剪刀,闪着白芒的尖刃从焦黑的灯芯上剪过,烛火突得一跳,房中骤然明亮了许多,那些旮角里的阴影,似乎也被趋散了不少。
他面色如尘,涩声说道道:“关键并不是那具尸体上,在此之前,我还看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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