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我嗑完一把瓜子,将皮扔进茶盏,拍拍手起身:“我们坐了半天,主人哪里去了”
远处屏风一动,我心下了然,拿起茶盏走过去,朝屏风后头猛一泼,果真出来个胖鼓鼓的人,神色难堪,身穿天青色官服,想必这位才是容云鹤。
三品阶的官服为天青色,原先玄一的官服就是天青色的,若说不同,这人领口上是八宝连春纹,玄一的领口上是鹤鹿同春纹,玄一自己也爱穿青色的衣服,常趿拉着青色布鞋,总一幅吊儿郎当样。
见被撞破后这人通身紧直不少,脸上湿漉漉的挂着瓜子皮,活像只仓鼠。
我问道:“容云鹤”
那人狂点头,像是吓傻了。
这哪有半点云中鹤的模样,不如叫容地鼠更能衬托出他通身的气质。
这人战战兢兢出来,跪对帝君,伏在地上发抖,眼神却偷瞄向邯霖。
帝君将茶盏摔倒地上,怒道:“蠢货。”
容云鹤抖得更厉害,频频看向邯霖。
帝君开口道:“城东为何重兵把守”
容云鹤朝额头抹把汗,指向邯霖:“是……是师爷让臣下这样的!师爷说,城东贫民恐惊扰圣驾,让,让臣下别让贫民到城中心走动……”
师爷邯霖竟是平城都尉府的师爷,我朝邯霖看去,邯霖注意到后朝我一笑。
帝君前倾身体,俯视跪在身下的人道:“那躲在屏风后头不出来,也是师爷教你的”
容云鹤点头如捣蒜,又连连摇头:“是……是是……不……不是……”
这状况倒是有趣,我起身双手交握胸前,道:“城东的官兵都撤回来吧,君上,不如去城东走一趟实地看一看这容大人都做了些什么。”
我嘴上虽说着容云鹤,眼神却飘向邯霖。邯霖能左右平城都尉,可见这人城府和手段不一般。
一行数十人策马赶到城东已近晌午,早晨的好天气已不见,现下阴云避日,寒风萧瑟。
我下马与邯霖同行,问道:“你是故意怂恿容云鹤把城东封锁起来的”
邯霖会心一笑,未置可否。
我接着追问他:“你又何必舍近求远,若是为解决饥荒一事,你与帝君相熟,直接告诉他即可,何以绕这么大一圈子”
邯霖替我拨开挡在眼前的荒草,道:“大人糊涂,如此,一来可解平城饥民温饱之困,二来又能除去云中鹤这颗在平城扎根二十余年的钉子。”
我点点头:“只是我未料到那容云鹤如此不堪一击。”
邯霖低声笑了笑:“大人可知为何都尉如此庸碌贪多了,自然无所畏惧,整个平城的有钱人,就像拧成了一根的灯芯,只要沾一点火星子,便整个灯芯都会燃起。都尉自以为众人都会尽心护好这灯芯,常年累月,也就大意了。”
我看他一眼,一时无话。
恐怕这容云鹤未料到,替他出谋划策贪尽钱财的师爷,早就冷眼等着寻时机把这灯芯狠狠燃起来。
邯霖望着贫瘠的大地出神,我心中一动:“你为了今日,也下了不少功夫罢。”
邯霖回过神道:“大人聪慧,虽然君上叮嘱过无需与大人讲,但既然大人猜了出来,也算不得小人抗旨不尊了。”
我冷哼一声:“你这场算计死了不少无辜百姓罢,只为扳倒一个容云鹤,可值当”
邯霖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叫他们死的,不是小人的算计,而是他们自己的贪婪。”
确实,他这话有几分道理。
可我也能看出,他眼神中有所闪躲。
今年本就收成不好,佃户自当预料到粮食
第七十一章 长命
小十三紧紧攥着我的衣袖走了一路,一言未发。没成想到了村落,反倒一声呕,俯身吐个不停。
邯霖紧随其后,也跟着吐了。
剩下的都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士兵侍卫,倒是还算镇定。
帝君站在我右后方,薄唇紧闭,墨眸微合,面色紫涨。
他……这是,恶心想吐
我倒退两步走到帝君跟前,他扭过头躲避,我心中想笑,原来他对这场面也有些生理不适。
但这景象是他亲手促成的,又想起一路上所见的尸体,我半点都笑不出了。
我冷冷的看向他:“君上对如今这场面可还算满意”
帝君终是忍不住,俯身吐出晦物,干呕缓气,身体不断颤动。
我从怀中拿出帕子递过去,帝君看一眼接过,紧紧攥在手里并未擦拭。
“本君……”
邯霖双手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过来向我解释:“我未料到他们家中竟然半点存粮都没有……”
“连半个月都挨不过…..”
小十三轻声问我:“神仙,为什么,外面死人那么多……这里反倒一具尸体都没有也不见人”
我环视四周,这干净冷清的人间炼狱,怕是人伦纲常早就丧失。
我轻抚小十三的背,让她不那么反胃恶心:“余粮吃完了,禾苗吃完了,野菜树皮啃完了,就剩下吃人一条活路。”
恐怕,不是不想出来,是不敢出来。
“这村落看似平静,但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紧着这个出入口,一旦有活人出来,恐怕马上会被众人捉住啖肉饮血。”
我还未说完,小十三和邯霖又开始呕起来,面若菜色,快连胆汁都吐净了。
“这附近没有死尸,反而从稻田到城东入口的地方死尸由多变少,恐怕是因为,近处的死人都被瓜分而食了,而远处的,有心吃,也不敢出来吃。”
邯霖捂着肚子道:“大人,人怎么可能会吃人”
我看着邯霖答他:“曾有典故:本州强寇凌逼,重围半年,食尽兵穷,计无从出。初围城之日,城中数万口,今妇人老幼,相食殆尽,张中丞杀爱妾以啖军人,今见存之数,不过数千。”
我又瞥向帝君道:“万人之城,相食殆尽只余一千,那一千人,是魔鬼。”
邯霖道:“就像选最敏智的猎犬,杀光其他同类活下来的那个,才有资格成为陪侍的一条狗。”
邯霖冷笑一声,嘲弄道:“想不到这些人与走兽,并无不同。”
我叹口气道:“邯霖,你从前精于算计,是在一帮争权弄势的人中间游走,所见的,不过为利苟且,反咬互扑,但总还留有三分田地。”
“而这里,生死之间,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血亲互食的事情,古往今来并不少见。所谓虎毒不食子,与人并不通用。”
不知为何,我心里无比烦躁。
众人都未说话,安静的村落里突然出了一阵声响,我们循声忙赶过去,破门而入,围着无数身穿绫罗的……村民。
面黄肌瘦,但衣裳却都还不错,警惕的望着我们这些入侵者。
我瞪向邯霖:“都尉府的卫兵,是否在你的控制之下”
邯霖不知我何意,答到:“小人手上没有虎符。”
我对帝君道:“君上,即刻派卫兵封锁城东,以防万一,也请君上派些自己人去。”
众人听见封锁二字,蠢蠢欲动,但仍然挤搡在一处。
一队卫兵从尾部而出,又一队卫兵提刀封锁住这座院子,羽林卫六人,也紧紧跟在我身侧,手按剑鞘,凝神警惕打量四周。
“主子!”
人群深处传来声音,有些发抖,气息不稳,好像……竟是甄富贵的声音!
村民也听到了这声音,顿时熙熙攘攘,挤的更严实。
我朝羽林卫使个眼色,羽林卫上前开道。村民不让路,羽林卫抽剑而出,
上架感言
这几天做了人生阶段性的抉择,接着开始离开高院,收拾行李,打扫卫生,联系物流,和朋友们告别。
最近几章写的有些艰难,勾起了我十七岁在大学课堂看相关录像资料的记忆。**的身体,扭曲的人性,面对无法抗衡的暴力时深深的力不从心和铺天盖地的恐慌。
我的文笔还不足以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写出来,有些东西,毫无天赋如我,只有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打磨才能转化成合格的文字。
每天两更太难了,但还是要尽力更下去,我鹿小葵,绝不服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本书,写着写着和我一开始的计划大相庭径。
恰如人生,一个无心的转弯,或许与原本的道路天差地别。
每天能有几个小时写小说,天马行空,这种快乐是无法言喻的,我可以肆意的用形容词,用成语,啧啧,快乐似神仙。
毕竟平常专业要求我必须冷血并冷静的看待一切,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也更好的完成工作。
我愈发认识到自己是个工作狂,我本身的职业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快乐,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他人人生的某个阶段,冷眼看着人间真善美与丑陋不堪,捍卫他人正当的权益,非常有成就感。
而在小说里,创造一个世界,赋予人们不同的性格和人生观,看着他们不同的走向和码字时未知的结局,同样有巨大的成就感。
这是属于内力,简称用爱发电,写作中我单方面的爱很轻易就会被耗尽。
所以这本书,从2015年2月开始发布,但直到上个月才接着写起来。
所谓外力,是让人上瘾的罂粟,是一针致幻剂。
读者承担着这个角色。每一位作者,创造人物,拟造情节,构造世界,都不止是拿来给自己看的。更希望有读者因为书中人物的际遇而产生共情。
有读者存在,作者才是快乐的,码字才有动力。
所以,请我为数不多的读者朋友们支持,订阅vip第一章节,投推荐票,收藏,评论,打赏,月票,都是鞭策我的动力。
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
但是,我希望你们喜欢这本书才这样做。
如果更喜欢别的书,那就把推荐票等等留给别的作者吧,你所真心喜欢的东西,值得你为之付出时间、精力、钱财来呵护。
今天和邻居夫妇吃饭告别,我的邻居人称少爷,年近六十,活得通透畅快又诗意。
他会为了到火宫殿吃一碗十块钱的臭豆腐打车往返,车费高过臭豆腐数十倍的价格。少爷说,他在意的就是那个氛围。
少爷偷偷跟我说,他去过三次解放西的酒吧,他坐着看年轻人们蹦迪,自己点一杯昂贵的酒水,很快乐。
少爷喜欢北京上海和杭州,我也是,喜欢上海和杭州。
少爷说,这世上钱多的人数不尽,钱少的人也数不尽。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人活一世,最难得的就是为自己活,平常人呐,一生的束缚太多,考虑子女,父母,工作,谈洒脱不羁何其艰难
希望我们都保有自己,希望我们时时刻刻都谨记,自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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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污秽之地
裹了两件袍子,长命的身体依旧颤栗,她在害怕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有多不堪
她看着我,是希望我给她一个交代。
我力渐不支,抱着长命打量被封锁的村民,将长命轻轻放到地下,拿手捂住长命的耳朵,颤着声大吼:“刚才……谁做过!站出来!”
众村民纷纷往后退。
我冷哼一声,道:“揭发的人,免罪。被揭发的,死。”
一时间众人互相指认,出来了二十多个男人。
我极为错愕,二十余人……我双目圆睁,邪火窜至全身各处,咬着牙一个个扫视这二十个人。
其中有老翁,还有十三四岁的男娃娃。
这老翁站在最前面,脸皮褶皱,沟壑纵深,一双豆大的眼睛精光熠熠,长命只看了他一眼,就像触电一般转过身,紧紧攥住我的衣服,手一直抖,双眼无神
我指着那老翁问道:“老叟,今年高龄”
那老翁也不怕,开口道:“回官人,今年八十有三。”
我气得发抖,双手死命捂住长命耳朵:“你可知,你这年纪能做她祖爷爷!”
那老翁毫无愧色,双手来回游移在裆部,双目微合,似是在回味自己做过的事。“若不是老朽昨夜上了这坏脾气的小丫头,官人以为她还有命能活到今日”
“味道不错,是我们山野村民没尝过的味道,反正我们贱民无人重视,左右几日就全饿死了,不如与众人共享后,再烹了这小丫头,物尽其用,岂不妙哉”
老翁砸吧嘴,长命止不住的抖着。
小十三脱口而出:“恶心!”
老翁嗤笑道:“这有什么恶心的,洗干净就是。”
“若不是怕其他村的人来抢,我等不介意与他村之人共享用!”
“官人应当感谢老朽,否则今日,只怕……只有几根汤锅里的骨头给官人祭奠一二。”
那老翁瞳孔放大直视我:
“所谓法不责众,难不成官人要将老朽这整村的村民全部斩杀”
“老朽还要告诉官人,从昨夜亥时到今日未时,老朽村落里的男丁,都尝过这小丫头的味道。这女人们,也等着煮了她分而食之打打牙祭。”
我通身战栗,牙齿打着颤,谁能料到古来稀的老翁会无耻到如斯田地。我虽捂着长命耳朵,可长命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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