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众人连呼三声,众山延绵,悬岭峭壁,形成天然的回声谷,呼喝声延绵数十遍才渐弱息止。
我心中亦
第九十六章 冕冠
康平四年二月十二,今夜除夕。
明日,便是康平五年元月元日,也是青华执政第五个年头的伊始之日。
按照我青州历法,每年二月十三为新年初始日,又称年初一,从初一至十五,连续十五日,举国欢庆新年的到来。上至帝君,下至平民奴隶,都会停止劳作进行长达半月的休息,回到家中和亲人团聚,表达对未来一年的热切期盼和对新一年生活的美好祝福。
而帝君,也会亲自在启天坛同百官参加祭祀典礼,祈求上苍及历代先祖保佑青州千秋,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过新年是我青州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
如今帝君远在潼关,无法亲自参加新年祭祀盛典,可我想着,就在潼关卫廊墙中央的烽火台上进行祭祀,也是可行的。
“小离!”
玄一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突然出声吓得我手一抖,牛骨针便结结实实扎到指尖上,须臾间涌出黄豆大小的血珠子,我仔细将冕冠搁在虎皮毡子上,生怕上头沾了血不吉利。
玄一一脸愧色,忙捧过手低声呼气吁着,我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手,怎么皲裂了”?我从玄一掌心抽出手,抓起玄一的手背翻过,手指头颤着慢慢往下,触到了玄一手心的道道裂口,像肉做的平川兀的裂开来尺寸大小不一的深渊,有的裂口已经结痂变黑,有的明显是新伤,虽也结了痂,但还是暗红色。我触碰过那些细小狭长的裂口时,玄一眯着桃花眼,一手撑着地身体后倾,盘腿坐在虎皮毡上大笑,整个人都抖着,在我碰到新伤口时,眉头一拧“呲”了一声。
我哼唧一声,将玄一的手甩开,去柜子里翻腾寻手膏,上潼关卫时为精简行李,便将许多东西都扔在了潼关城内,不知有没有带手膏。
翻腾半晌,终是在一包银针下头和《道德经》的夹层里寻到了手膏,取出手膏后隔着数米远向玄一扔去。
玄一正趴在地上看我做的冠冕,那罐子手膏不偏不倚,正打到玄一屁股上。玄一转过身拿起手膏,眯起一只桃花眼放在光线下仔细打量问道:“这是什么”
“手膏,盛太医做的。”我想了想后道:“听老盛提过一嘴,是用甘草、菊花、红景天、桃花、红花、芦荟和猪油做的,没事擦擦手。帝君也真是,满朝那么多武将,非得要你一个办案子的刑官来打仗,好端端一颗水灵灵的白萝卜,硬是被磨砺成了皱巴巴的老山参。”
玄一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看向我,我便晓得他要肉麻,忙拿袖子挡住脸道:“你你你如今也是打过仗杀过人的人,可不能再娘们儿唧唧的……”
玄一轻哼出声鼻音,仔细将手膏塞进怀中,因着铠甲太硬,是从领口处撑开一个口子放进去的,眼见他要拿冕冠,我忙跑过去护住。
“还没做好呢,这可不许动!”
玄一晃着脑袋轻笑道:“给帝君做的”
我瞪大眼道:“你如何晓得!”
玄一凑近道:“看这珠子,少说有几百颗,除了帝君的冠冕珠子有这么多外,我们寻常臣子的珠子可没这么多。再者,自你来青州任职后,帝君年年的冠冕,可不都是你亲制的!帝君不晓得,别人不晓得,我可晓得。”
我纠正到:“垂旒十二串,共用玉288颗。”
玄一身子一动,斜躺在虎皮毡上,一手撑着脑袋道:“是是是,若说这冠冕,纵是青
第九十七章 往事
玄一噌的转过脸,一脸惊恐道:“他跟你说了你如何回的你可万不能应!”
我拍拍玄一道:“放心,如今帝君不喜欢我了,喜欢黄霑。”
玄一凝神思虑道:“哪个黄霑是那个……晌午来潼关卫的青年男人小离……”
我中午不曾同他们用膳,却不知黄霑也来了,冷哼一声道:“正是那九州第一谋士。”
玄一面有难色,我便宽慰道:“你放心,我试探过了,帝君喜欢泼辣的货色,你若事事顺着他的意,他便瞧不上你的,不用担心。”
玄一哑口,张张嘴对我道:“小离,你可能是弄错了,帝君并非……”又停住挑眉笑道:“我又何必替他解释。”拍拍我肩膀道:“这事我肯定保密,你也莫要同旁人讲,尤其是莫要同帝君讲。”
我郑重的点点头道:“放心。”
玄一站着从上往下看我:“那你便接着做冕冠,晚上是否与我们一同守夜”
我道:“你寻个理由替我推脱了罢,我在房中做冕冠,不与你们同庆了。”
玄一轻声道:“也好,帝君正愁寻个什么理由让你不参与今夜的……”
我抬起头道:“你说什么”
玄一摇摇头往外出,我似想起来什么,便叮嘱他:“玄一,等过几日帝君就该去大瑶议和了,这几日千万莫要与大瑶军队起正面冲突,起码我们不能主动攻击,否则如何显示我国求和的诚意,你记下了”
“小离,你们到潼关也有几日了,帝君都未提出要议和,你可知帝君并无……”
我说罢便低着头继续做冕冠,却未曾将玄一说的话放进心里。
今夜确是出奇的安静,不曾有人来扰闹,也听不见外头有歌舞纵情的声音,只有门口挂着两个纸做的红灯笼,应该是为防大瑶突袭,都不敢敞开了玩闹。
出奇的是,甄富贵和羽林卫也不曾来找我。
还有汤十一,那日他说往返三日足矣,能赶上与我们一起过除夕,到现在还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事.......这里没有人打更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冕冠快要做好,将细藤拧成个环,再和拧好的金丝、漆纱一起拧成环就成了。
我眼睛都快木了,腿也麻,腰不动还好,一动便扯着全身痛,只好起来慢慢跳到门口,想开门却开不开,使劲拉了两下仍是开不开,再扶着腰跳到窗口,把指头放进嘴里舔一口,再对准宣纸做的窗纸一捅,便破开个一指方圆的洞,眼睛怼在孔上,只能看见漆黑一片。
也罢,我下午同玄一讲,寻个借口躲在房中,估计是玄一让人关了门的,否则依帝君的脾性,可不得气势汹汹的来找我,毕竟往年的除夕夜,都是我守在帝宫,陪在他身边一起下棋喝茶谈话本子守夜的。
他没来找我,其实我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我扒在桦木制的窗沿上朝外看,忍不住想,如今帝君有黄霑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我来陪了吧。
哪怕我未去守夜,他都不曾过问。
又想着也许是过问了,玄一告诉他我有要紧事,才没来找我的吧。
往年在除夕时,哪怕在帝宫,因着除夕之日允准宫人自由过节的缘故,有许多小公公和小宫女放炮仗烟花什么的,也有在宫中服役了许多年的老公公,平日精钻谨慎,今日便热了许多壶雄黄酒将自己灌个醉,再胡乱说些平日清醒时万不会说的话。
我与帝君无聊偷偷出来时,曾见过一个御膳房掌事的公公颓然躺在雪地里,脸上又红又烧,已经醉晕了,抱着酒瓶子在雪地里打滚,若不是我与帝君合力将那公公抬进厨房,任由他在雪地里冻一夜,第二日便成个死酒鬼了。
我还揶揄帝君,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善心。那日帝君也喝了些雄黄酒,脸上红扑扑的,对我道:“若宫里死了人,明日祭祀大典不吉利。”
第九十八章 伤重
说罢罚我不准进殿的话后,帝君便往二重门、一重门去了,我听着脚步声渐远,使劲推着哪怕我再使劲也推不开的三重门,气得直呼呼,深更半夜抹着眼泪出了宫门,一路走回了苏府。
管家唤了乡下的家妻来过年,那夜我恶狠狠吃了三碗管家家妻做的荠菜水饺。
管家家妻很心疼我,看着我粗狂的吃相连连感叹:“帝君请了咱家家主去守岁,大过年的竟连碗水饺都不给吃!”
我恶狠狠的点头称是,帝君不是喜做恶人么,我才不会老实说我吃了烧鸡烧鹅烧鸭卤大肠卤猪脚卤牛肚…….翠玉糕黄豆糕水晶糕豌豆黄…….
隔日天未亮帝君便让公孙喜拿了许多奇珍异宝到苏府,我吃坏肚子出了整夜的恭,抱着肚子从床上爬下来,将宝物一件件收起,再把府中所有人私藏的画本子都搜罗出来,请了公孙喜吃管家家妻做的大娘水饺……那味道是真不错!
再让管家去街上买话本子,若是铺子关了,就挨家挨户的敲门,高价买来各家私藏的话本子,最后整整装了两大牛车的话本子,让公孙喜将我这微薄的臣子心意带给君上。
俗话说吃人最短,又是送礼这样的好事,公孙喜便喜滋滋的拉着两辆牛车入帝宫,答复帝君去了。
直到过完年,帝君身旁伺候更衣的小公公才告诉我,公孙喜将两辆牛车上用丝缎装好,不知内里是什么的礼物一件件呈到帝君跟前后,帝君才打开其中一个,便龙颜震怒,踹了公孙喜两脚,还让公孙喜跪在宣光殿前整三日,直到第二日跪晕过去才被抬回去。
当下虽说我送了两车的话本子过去,但仍气得紧,想着把早前做的冕冠拆了扔掉,可我曾允诺钦天监丰监主会做好冕冠,让他不用操心冕冠的事,尽力准备其他祭祀所需。若我扔了冕冠,钦天监祭祀时拿不出这冕冠,帝君震怒,于天不敬,定然遭累。
若因我一时意气,拿旁人的性命当儿戏,岂不是比帝君还不要脸。
后来扭捏着,还是让丰监主把冕冠拿了去。
说来,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刚到青州,也是同帝君一起守的第一个岁。
昏暗中,迷迷糊糊间我睡了过去,像是对过去的岁月做了一个总结,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中轮番上演,直到窗外的光打到脸上又灼又烫,才昏沉沉睁开了眼。
不好,只怕是误了祭祀的时辰了!
我忍着通身酸痛去开门,门是开的,很轻易就打开了,昨夜明明是锁着的……
“吱…….”
一个身影失去倚靠的重心,“砰”一声向后倾倒,重重落在石砖地面上。
这是……已经不成个囫囵人的汤十一!
我翻出药包,仔细看汤十一身上的伤,他通身是血,整张脸青一片紫一片,嘴角瘀血,衣服上有被皮鞭抽打过的痕迹,血肉和衣衫紧紧沾黏在一起,无法分离,伤口边上晶状的颗粒,我捏在指尖仔细研究,手上沾了茶水,那东西一瞬便化了,我从汤十一伤口上扒下一粒放在舌尖,味道齁咸,是…….还有没被血水融化的粗盐。
他这是,受刑了…….
将衣服去掉,再止血,治伤…….我冷静的出奇,我虽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可看汤十一身上的伤,没有一处是反抗留下的,他一个会武功的人,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挨着不动让人打呢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我起身看门锁,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
第九十九章 我们
在问清事情原委之前,我还不想惊动帝君或者玄一,在房中找了麻绳绑在汤十一腋下,一点点拖进房中,好在,他半个身子已经在房子里,拉起来倒不是很费力。
我这才瞧见,除了身上的上,还有一道拉出来的血痕。
是……手。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走到汤十一臂膀跟前,慢慢蹲下,拿起来,倒抽一口凉气。
汤十一右手的三个指甲盖被人生生剥下,只有三个指甲盖大小的肉垫子血淋淋的,异常的红,整根手指都被染红了。
我忙看了看另一只手,还好,还好。
虽然两只手都肿胀着……明显是用夹板用力夹过手指留下的痕迹,血气长时间阻塞不通,肌肉受外力压迫,便会凝结在一处,即便后来通了,因为长时间夹过,手指也会变得肿胀不堪。
汤十一左手的五个指头肿胀着,好在指甲盖没有剥落。
恐怕,施暴者以为汤十一惯使右手,也没错,平常吃饭什么的,汤十一是用的右手,但唯有拿刀时,汤十一用的是左右。
我又拿过汤十一的右手,才发现无名指的指甲盖剥落了一半,并未全部剥下来。
看样子,那人想将汤十一的指甲盖一个一个的剥下,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终止而且指甲的血并未凝结,还是鲜红色,而身上的,大多已经变深发黑,就是说,汤十一是从昨日黄昏受刑到今早,因为某种不得不停下的原因,施暴者只能在今早将汤十一放出来。
也就是说,施暴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汤十一自始至终,没有说任何秘密。纵然汤十一确实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可他被伤成这样,连句搪塞人的假话都不曾跟施暴者说。
我是该说他忠义两全,还是该说他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仔细把汤十一的手指处理过,接着将自己也从头到脚清理了一遍。
我拿着冕冠和冕服出门的时候,深深看了躺在虎皮毡上的汤十一一眼,然后咬着唇提步跨了出去。
今日午时的祭祀大典,是无论如何都要进行的。
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今日的潼关卫,比前几日安静太多,我越想心中越觉得不对劲,只好一路加快脚程往烽火台那处赶去。
远远儿的,瞧见帝君半个身子在烽火台上,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不少。可黄霑也在帝君身侧,我的步子下意识顿了一下,黄霑转过身,从高处的烽火台,看了我一眼。
奚落,轻蔑,狂妄。
虽不过一眼,黄霑的得意之色已然尽显。
帝君也注意到我了,我嘴角噙着笑往烽火台走,帝君眼神骤然一亮,好似很欢喜,一转眼我便看不见方才烽火台上的帝君了。
我面有疑惑,再看时,黄霑嘴角上扬,斜着眼阴狠狠地打量我,虽只看得到半边脸,但那股子阴狠劲儿,呼之欲出。
我突然觉得,当日在驿站府救下他,好像是给自己留了个祸害。
我心里郁结,看着地直直往前走,却被突然抱进怀里,这一身的梨花香,我便是不抬头,也晓得是帝君他老人家。
原来方才,他是下了烽火台来迎我。帝君环住我,满脸的笑意,我深怕弄坏冕冠,便生硬的推开了
我朝烽火台看一眼,黄霑笑得更深,更……不可测。
帝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忙道:“君上,今日应当是新年祭祀大典,虽然远在边关,但祭祀的礼数还是要尽,臣让人准备了冕冠和冕服,臣还记得一些祭祀时要说的话,便充个主持人,午时咱们在烽火台祭祀天地如何”
我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略过了昨夜守岁的事,我没有问帝君,帝君也没有问我。
帝君看都不看,便让人拿了冕
第一百章 心事上
ps:今天看到别人家的帝王为女人挖眼睛、屠城,我们的怂货华哥只会摔个杯子,华哥哥他妈我还怕把华哥写成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屁,从今天开始,华哥!撸起袖子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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