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上叩苍天,下叩大地,居间叩人君,接过圣旨,即算封妃礼成。
可偏偏太后,要以帝后之礼着办。
如此一来,虽免了举国同庆三日,以期帝后母仪天下,福泽四方的惯例,却未少百官与诸王公贵族于帝宫同贺同庆的宴席。
当夜,公孙携五千私兵,及三千叛军入帝宫。
听老盛说当时的境况,似乎太后笃定公孙孙一不敢杀她,曾多次出言激怒公孙,将公孙半生戎马,为青州立下的汗马功劳通通抹净,直指其狼子野心,早已筹谋半生,路人皆知。
太后出言斥责,凤威尽现,毫不畏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寒铁匕首。
我闻及此处笑言:“恐怕此间事后,太后在众朝臣中的威望更甚。可听你这意思,似乎见解不同”
老盛冷哼一声,虽刻意压低了声,却仍掩不住得意之色:“一个害怕容颜衰退,妄图长生不灭,而穷尽世间之法的女人,又怎会不怕死”
害怕容颜衰退,而穷尽世间之法
“那女人,曾求前朝秘辛,妄与始皇帝并肩,长生不灭。”
“你又如何得知”
老盛斜我一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是不会说假话的。我只管保你在我妙手之下活蹦乱跳,其余的,恕无可奉告。”
我笑出了声:“老人家倒是记仇的很。”
“我与你想到一处去了,我青州太后,豢养了无数男宠,以太监之名侍候身侧,却无太监之实。”
“除此之外,虽无直接证据,但许多线索皆表明,公孙孙一多年敛下的钱财,都流向了蜀南。”
老盛:“蜀南不是……”
我打断道:“正是,太后多年隐居蜀南大慈安寺,潜心礼佛。”
“这女人,不简单。不过看青州帝君小儿,对他这娘亲,倒是有几分真心。”
我突然想起那场黄粱南柯梦。
“公孙是否身首异处为禁卫将军所杀”
老盛圆瞪双目:“你如何得知一字不差。”
我懒懒道:“夜里发梦,梦见的。嘉妃为帝君挡了一刀,是否”
老盛惊呼:“正中!”
我双目微垂,仔细摸索了一下自己那颗真心。既无妒恨,也无哀怨。
“公孙孙一的独子死法和公孙如出一辙”
老盛神鬼莫测的看我半晌,摇头道:“那人,由始至终,并未出现。”
我心里跳了一瞬,这梦却并非全然是真。
老盛道:“瞧你愁眉苦脸的模样,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说明你一早便预料到公孙等人的下场,只不过以梦境的方式呈现了你心中所想罢了。切莫怪力乱神,凭空胡乱猜想。”
我笑道:“我只当是神仙托梦给我呢。”
老盛哼唧一声,瞪向我:“若真有神仙,你这天命所选之人,就不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若真有神仙,你出生时,身上也不会缺一寸长的玩意儿。”
我面色一红,呵道:“老不正经。”
老盛斜挑我一眼:“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姑娘家了你要帮那帝君统九州也罢,富庶青州也罢,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只一样,快些完成你身负的天命,我也能早些回山里种种灵芝,拔拔仙草。”
我隐去脸上的笑意:“老盛,一统九州这话,你从何处听来”
“大瑶都攻下了,帝君小儿之心,路人皆知。街上茶馆,巷中酒肆,人人议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挟君王 以令朝纲
“苏阳离!”
是谁叫我我晕乎乎的爬起来,脚底踩空直往下坠,风呼呼的,刮的脸有些刺得慌。
突然有东西团住我的脚,我整个身子停在半空,不往下坠了。
我使劲蹬了蹬,桥上好像是个人。那人紧箍着我的脚脖子不放。我挥着伸手捞啊捞,却够不着飘在湖面上的酒壶。
明明酒壶子就在往下一丢丢的地方,若没有这讨嫌的人拉住我,我早能拿到酒了。
那人道:“再闹扔你下去喂鱼。”
我的身体荡来荡去,酒壶一下子离我远,一下子离我近。
我气道:“喂你个大猪蹄子,放开我!”
“你再不放开,信不信我找羽林卫剁了你包馄饨!”
那人一直未说话,任我如何威胁叫骂都不回应。我的脚脖子一点点往下滑,好像离湖面越来越近了。那人道:“本君只有一只手扒着栏杆,你若再动,我们两个都要掉到湖里喂鱼!”
喂鱼的话,我是不情愿的。我试着同那人打个商量。
我道:“这位兄台,你能否,换只脚抓”
“疼。”
那人默了半晌,无奈道:“不能。”
…….
又过半晌,我开口劝道:“兄台,萍水相逢,不必如此拼命,你放开我罢。大千世界花花草草如此美丽,你何必只抓着我不放。”
那人道:“本君绝不放。”
我的脸离冰面极近,如今已冻得没有知觉。脚脖子却愈发疼,似要断了。
我哀道:“兄台,你放过我罢。我想死。”
那人怒道:“不准!”
我道:“兄台你当真奇怪,我死不死的与你何干,你竟说话这般冲。你便让我死一死罢。”
那人更气了,闷哼道:“你非要说这样的气话”
这哪里是气话,明明是真心话。
我道:“我其实不想死。”
那人言语间开心不少,道:“忍一忍,会有人来救我们。”
我哭丧道:“可我的脚说它真的很疼,很想死。你放过我的脚罢兄台。”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你勿需如此执着。你纵是救个蚂蚁,这功德都是一样的。”
我又往下滑了滑,仿佛一身的重量都压在脑子上,胃里翻浆倒海。
那人死死抓着我不放,我的脚脖子告诉我,那人的手有些抖。
我对着湖面道:“你放开我罢,你抓不住的。”
那人回道:“绝不!”
我听着那人咬牙切齿的说出“绝不”两字,竟有些感动。
我道:“兄台,你当真是个好人。我府中有许多钱,你放开我,去我府里取钱,拿了钱去青楼去逛窑子,准保你明日就忘记我了。”
那人使劲一拉,我反倒又往下沉了几分。
这桥离河面,少说有五米。看来这人,是真有菩萨心肠。我暗自叹道,昔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有智障舍命救人。
那人道:“若非本君屏退侍卫,如何会到这样的地步。”
我笑道:“你再不放手,当真要和我一起掉下去。极简单的,我教你,把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松开就是了。”
那人说起话好像半丝力气都有,虚弱得很。
“本君绝对不会放开。你死了这条心罢。”
我突然感慨万分,道:“若我心上人,有兄台你对我一半好,我就满足了。”
那人一直未说话,我的脚依然紧紧被箍在他手中。
我自言自语道:“康平二年,我苏阳离,曾以身家性命胁迫他一次。却不能,次次以性命为挟,叫他不娶旁的女人。”
“为何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一生忠于一人。”
“不公平。”
那人道:“或许……你心上人,有他难言的苦衷。”
我笑道:“喜欢一个人实在太辛苦,我告诉自己,今夜一醉方休后,便再也不喜欢他了。”
那人道:“你……喝醉了。”
“还有,不准不喜欢本君。”
朱雀大道上传来声声急蹄,不过须臾,我便稳稳落到地上。对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一拜,道:“多谢兄台。”
我提起桥上仅剩的两壶的翠涛酒,
第一百九十九章 柒州逢 遥见道安好
吴叔道:“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将瑶光阁收拾出来了,正好给夫人住。瑶光阁离主子您的仪瀛水榭不是一般远,毕竟首相跟主子是死对头,纵然按理说夫人入了咱们苏府,就是苏府的人。但夫人毕竟是姓公孙,还是得防着。”
我点点头,问道:“羽林将军来了”
吴叔道:“来半天了,正在文渊院等候主子。”
我道一声好,提步欲去文渊院,却被吴叔喊住。
吴叔道:“帝君也来了,已经上了两杯茶。”
我一下子怔住,收回脚步道:“其他客人也到了”
吴叔道:“不曾,客人应是酉时到。”
得知帝君正在前厅,踌躇再三,还是去了。今日天气不错,府中栽的花草都生了嫩芽,廊上挂着大红灯笼,很是喜庆。
府中下人正在摆弄吉团的位置,大红色的吉团要放在房檐最中央才吉利。今日一个个的都穿着喜庆,似乎每个人都比我更开心。
一路笑着收下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吉祥话,一路散了无数金叶子。
行至正厅,帝君正看着一对红烛出神。
我暗自长吸一口气,笑着迎上去。道:“臣近日喜弄花草,得了两株珍稀的苍月桂兰,一时入迷耽搁了。还望君上莫要责罚。”
帝君正身笑道:“是吗”
我提起炉上温着的莲子青铜茶壶,替帝君续上一杯茶,笑道:“正是。”
帝君未说话,淡淡看了门口挂吉团的下人一眼。我立即会意,转头道:“等会儿子再挂,先下去。”
赵婆问道:“主子,这观音送子图是挂到哪处”
我尴尬的看帝君一眼,道:“放到瑶光阁。”
一行人退去后,帝君上前两步抵住我。我下意识后退,帝君却从我身侧走过,将正厅的大门关了起来。
帝君从身后抱住我,下巴伏在我肩膀上,散漫道:“这假婚,不结了可好”
我通身一颤,咬着牙问道:“为何”
帝君将下巴底在我脸上摩挲,道:“若是成了婚,日后朝夕相处,很容易会被发现阳离是女子。”
我笑道:“帝君亲自下的旨,赐的婚,臣不敢不从。”
帝君的气息明显有些急促,道:“本君一直压着未下旨,你为何,却让公孙当着满朝的面请旨”
我将脸朝右侧一挪,躲开肌肤相亲。笑道:“可终究,是君上下的旨。这请柬都散出去了,满朝谁不知我苏阳离今日成婚帝君如今来此,是为了弥补心中愧疚,还是笼络于臣”
帝君抱的更紧,在我脖颈处吁一口气,道:“难道你非要娶”
我转过头看着帝君雾蒙蒙的眼睛,酸涩道:“这话我也问君上,难道君上非要娶”
帝君将我身子转过,箍我在怀里,柔声道:“本君没有娶,只不过纳个摆在宫中的妃子罢了。”
我挣脱帝君,拿起茶杯为自己倒上清淡的茶汤。慢慢喝干,又颤着手将杯盏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道:“君上回去吧。臣与君上,无话可说。”
帝君突然失态,一把攥住我的手,将我抵在桌上,沉声道:“阳离,从潼关一别后,你便一直阴阳怪气,本君不懂。”
我看着那双幽暗的眸子,拿指腹将帝君额心的褶皱抚平。帝君一怔,手上的劲道也小了几分。我将帝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拉到眼前,看着帝君一脸欢喜的模样,笑道:“君上准备什么时候,把黄霑的命给我”
“当初在平城您可是应承过臣,要给臣的暗卫一个交代。臣且等着呢。”
帝君一把推开我,恢复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冷若寒潭,生人勿近。
我的腰结结实实撞在桌角上,我闷哼一声,逼近帝君道:“臣差点忘了。帝君应承下的事,风一吹就散了,只有臣这样的
第二百章 天月清 入西州
邯霖点点头,问道:“小人记下了,不知大人那边如何”
我未回他,转头向帝君道:“君上,多给邯霖一些钱,总不好让人家自掏腰包。”
帝君打趣:“国师折腾一晚上,竟连一个子儿都未能要回来吗”
我也不气,笑道:“强要多没意思,得人家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来才好。我又不似君上您与邯霖,净做些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丢颜面的事。”
邯霖面色一红,问道:“大人,有何计策”
我反问这位帝君的左膀道:“你觉得该如何”
邯霖心中早有谋略,我若不让他说出来,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邯霖清清嗓子,正色道:“为今之计,敲山震虎,先小惩大诫办了容云鹤,自然能撬开那些商贾地主的嘴巴。再不成,还有一计,将他们请到都尉府中,再饿他几日,让他们出粮食买饭填肚子,也叫他们尝一尝,饿肚子的滋味。”
我摇摇头,见帝君正看我,脸上一烧对邯霖道:“邯霖,你可知他们为何从酉时到戌时滴水未沾就是怕那杯君山银叶价格不菲,得用粮食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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