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公孙喜还欲拦我,我轻轻一扫,伸到我眼前的手噌的收回。
我
第二百零七章
甄富贵一愣,道:“卑职不丑,小时候村中算命人说了,卑职耳大贴肉,鼻如悬胆,面黑身白,背耸三山,声如远钟是大富大贵之.....“
我连连摇头,道:“成了成了!原来你小时便是这副丑模样。”
甄富贵还欲再说,见我嬉弄也便忍住了。
我终究还是出去看玄一了。若他肯说实话,我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黑夜中的人影摇摇欲坠,几欲跌倒。玄一抬眸时桃花眼一亮,原先的面无表情也成了一脸讨好。
我先开口道:“合德死了。”
“为何”
合德死了,是告诉玄一这桩事我已知晓。为何,则是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潜入我府中窥探,还劫走合德。
玄一眸中异色一闪即逝。一双桃花眼澄亮迷人,只有漫天的委屈。
“苏苏,为何将我送你的新婚礼物都退回来,是不喜欢吗自我回来,你便一直冷淡待我,可知我心中着实苦闷难过”
见玄一避而不谈,我等了整整十秒。我告诉自己,若这十秒内,他能开口解释,我便原谅他。
月色朦胧,玄一身形虚附,摔倒在地上。
我明明可以拉他一把,可我忍住了。能在这门外站上一整日还站得笔直的人,如何我来的这须臾之间便要支撑不住
从前是朋友时,我可以当这是撒娇玩笑,扶他一把,或者看他摔倒地上捧腹大笑。如今,便只能冷眼看着。
玄一望着我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见我迟迟没有动静,自己爬起拍拍衣衫笑道:“若我这将军站着都能摔倒的事让别人知晓,岂不是要成了笑话苏苏你可得替我保密!”
我未答他,反问道:“不肯说”
“若你告诉我,你有说不得的难言之隐,我或许会原谅你。”
玄一一双桃花眼耷拉着,叹道:“为何……苏苏你便一口咬定是我若我受帝君指使,你也怪我”
我毫无犹豫道:“我昨日问过,帝君不知。”
玄一轻笑两声,嗓子里蕴着几分不甘道:“你去问他,是不是他做的。对我,便笃定是我做的,连问都不问一句那簪子是他给你的”
我心中大骇,却不敢承认。只道:“什么簪子”
玄一靠近我,眼中散着异样柔美的光:“自然是帝君亲手雕刻的白玉梨花簪子呐!”说罢玄一离开,直了身子道:“他指挥三军时在雕,踏进大瑶帝宫时在雕,看着那些王公大臣一个个五马分尸时在雕……”
玄一声音陡然一高道:“你拿着那簪子,便是拿着帝君的愧疚,拿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我在帮你苏苏!”
“难道你不明白”
帝君说,他在大瑶见到那支白玉滚金梨花簪便随手买下了。我却不知,那簪子是他亲手雕出来的。寻常哪有梨花样的簪子,我常说他一身梨花味道,闻着香甜……才会想雕一支梨花簪子给我罢。
玄一说的对,或许这簪子里还有欺瞒我的愧疚。
我今早还有几分怨他……可智谋如他,怎会不知道擅医术的我,一尝味道便知道那是堕胎药。
他要的便是让我怨他。
因为若真有孩子,我也是不会留下的。他知道这一点,他明白我,才会主动把药递于我,好让我不去怨恨自己,而是怨他……
如今,我便连他亲手做的簪子都弄丢了。就算知道是谁拿走的,也不敢说。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终究还是没忍住。
玄一一时慌了神,道:“苏苏……我不是故意的,你莫要哭……”
玄一拿出帕子,伸手要替我拭泪。我侧身避开,玄一的手滞在半空,神色突变。
“你为他哭你为他哭!”
我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簪子,你我从前是至交,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所愿。”
玄一道:“非你所愿!苏苏,你便这么恨我”
“你如今连实话都懒得说了你不知那只簪子那支簪子就是我从你暗道中找出来的!”
我猛然抬头,看着几近失控的玄一漠然道:“你承认了”
玄一回过神道:“你诈我”
我道:“玄一你走罢。往后也不要再来。从此以后,你我各走各的阳关道、独木桥,谁也不欠着谁。”
玄一一双桃花眼满是不敢置信,在自己胸口连锤数拳道:“苏苏……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写了许多信给你,你一封都未回我。那日在潼关看见你,见你责问为何不回你信时,我有多欣喜”
我怔道:“你写过信我不曾收到一封。”
玄一团住我的肩膀道:“是帝君看了我一眼,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是他骗你!是他要离间我们!”
我摇头道:“没有谁要离间我们。”
玄一松开我,步伐虚浮后退两步道:“你不信我,是不是”
我笃定道:“无凭无据,我不信。”
玄一冷笑数声,道:“苏阳离,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苏苏。你变了,你变得……让我陌生。”
我看着神色痛苦的玄一道:“没有谁,是不变的。”
玄一喊道:“我对你从不曾变过!”
我眼眉低垂,漠然道:“可你骗了我。”
玄一道:“好!帝君骗你便不是骗,我骗你你变如何都不肯原谅!你的心,也太偏了些!”
我心里那句,因为与玄一你是朋友,与帝君是君臣,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道:“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玄一冷着声道:“你昨夜彻夜未归,做了什么”
我心中骤如大厦倾塌,不敢置信道:“你……监视我”
“孤男寡女,到底做了什么!”
我冷眼道:“玄一,你站晕了。我是男人,还娶了妻子。”
晴空一声雷响,漫天的雨水淅沥洒下。我毫不迟疑的转身,再也没有一分犹豫。
玄一站在暴雨之下,吼道:“你就不怕我捅出去么!”
我脚下一滞,双目微合,想了半晌。任由淅淅沥沥的雨水浇灌在我身上。
从前与玄一见第一面时,他便笃定我是女子。多年来,他的想法从未改观。我确信自己没有什么纰漏,却终究不得知为何他一口咬定我是女儿身。
总之……
我道:“我会在你捅出去之前,先杀了你。”
我从未跟玄一承认过,我是女儿身。今日这话,便是我承认了。
我再不顾及身后的玄一是什么境况,匆匆进了府中。
管家带着蓑衣匆匆赶来,我已经湿透了,但顾及自己身体,还是披上了蓑衣。
想及帝君亲手做的白玉滚金梨花簪,第二日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换好官服赶去上朝。
帝君见我时嘴角噙着丝丝笑意,诸朝臣也同我问安,虽转头便窃窃私语,但面上总还算客气。
我看一眼公孙孙一,我老丈人这两日过得怕是十分辛苦,平白苍老了几分。
朝上诸人,近日为大瑶之事多生争执。多数朝臣以为,既然大瑶已降,自当为青州附属之国。一方面要多纳赋税,充盈国库,一方面当严格管控,防止有心人复国。
向来寡言的箫崇端道:“臣以为,赋税应当与青州齐平。”
我出列行礼,恭敬道:“臣附议。”
呈上折子后道:“臣多日苦思
第二百零八章
箫崇端道:“荐之去舫城,至今未有音讯传回,不知国师可否知道内情”
我道:“为今尚早,修筑堤坝水库的事,恐尚不能见效。能救助部分灾民,不使灾情扩大,便是不错了。”
箫崇端一脸肃穆,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交于我。
箫崇端道:“我儿数日前收到这封家书,算时间,恰是荐之到舫城不久时所寄。外人看来,是一封再寻常不过的家书,可我儿与荐之夫妻间常作些藏头诗玩乐。这首报安思亲诗,却是叫我儿收信后到娘家省亲。”
我沉思道:“照理说省亲无需用藏头诗,但若是夫妻间的情趣,也说得通。”
箫崇端摇头道:“非也,我儿每三月回家省亲一次,多年皆是如此。荐之走前我儿已省亲,再无连着省亲的道理。我儿发觉不对,便告与老臣知晓。且我儿说荐之最近时常深夜晚归,但老臣看人向来未出过错……荐之绝非流连烟花所的人。故而老臣思来,恐荐之是生了糊涂,不知是受谁指使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其中必有端倪。”
箫崇端这番话,在我心尖打起数道涟漪。孙荐之此人,我从前只知他是出名的刻板教条,不曾放多少心思在其身。我力保孙荐之去舫城赈灾,恰是看中这人的板正与软硬不吃,且腹中却多有乾坤。
孙荐之这般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我也有心提拔于他,这才……
箫崇端见我眉头紧锁,道:“国师,老臣只怕荐之糊涂,做出什么伤天害民,不利于帝君的事情,还请国师呈于帝君知晓。”
我道:“箫尚书,若我将此信呈于君上,然孙侍郎并未做违德背君之事,亦会使君上忌惮疑心。若孙侍郎当真行了什么违德背君之举,则莫说孙侍郎的夫人,恐连尚书您亦会受到牵连。”
“箫尚书,您老可想好了”
箫崇端目光深凝,怆然道:“老臣此生,绝不做损伤民本的事。荐之犯错,老臣这个做岳父的,不管是为了荐之、为了我儿,或者为了青州百姓和君上,都必须这么做。”
我点点头,发自内心的朝箫崇端作揖,俯身一拜。箫崇端连忙扶起,我笑道:“箫尚书为人,在下钦佩不已。”
“此事我必当彻查,若其中确有猫腻,定不负所托,将此信呈于帝君知。”
箫崇端感激的看我一眼,苍老而硬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纵深的红墙下。
回府后,我即刻召集城隍庙处的乞儿,由其分散打探孙荐之近月以来在帝城的动向。果不其然,有乞儿多次于深夜窥到白袍男子出入首相府偏门。不过夜深影绰,面容却未看清,不能确定是否是孙荐之。
随即我召来徐意。说来我接连两日请竹兰茶舍的茶师到府,极易引起怀疑,但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内玺去急训新一波的暗卫,恐怕最快也要数月才能回来。先前那批暗卫死绝太快……我一时之间却无法找出新的替代者。
而暗卫的培育,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成事的。这些孩子自小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且体魄健壮,头脑灵活。所选的都是些十岁以下不大记事的孤儿,百余人经过数年乃至数十年惨无人道的训练,在最终的决赛中活下的十三人,才有资格成为暗卫。
我也是到柒州之后,内玺带着暗符到祖宅寻我,才晓得历代苏家后人,都有这么一个神秘的眼睛。
徐意来后又匆匆而去,我焦灼等待一个时辰,才等来满身是伤的徐意。竹兰茶舍防备极深,我深恐徐意折在里面,好在徐意活着出来了。
我匆匆掠过徐意复拓的情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孙荐之出入首相府的时辰和次数。我一时间瞠目结舌,竹兰茶舍到底是何等的情报组织,才能细致到如斯地步,连我都不曾放在心上的孙荐之,都未遗漏。
徐意并未复拓尽全部记录,但就目前所知,孙荐之自与箫崇端之女结亲前,便暗地与公孙孙一往来。
但若如此,床笫侧的孙夫人,又如何近日才知晓孙荐之深夜晚归之事孙荐之平日做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性情耿直时常得罪朝中人。便是公孙孙一,也因政见不一多次言语相冲。
任谁也不能料到,如此这般的孙荐之,竟会暗地与公孙勾结。
暗卫从不曾发现此中端倪,竹兰茶舍又是如何发现的既然竹兰茶舍与宫中关联,说来帝君应当知晓此事才对。
若说竹兰茶舍对朝中官员,无论派系品阶,都进行详细监测。却是行不通的……
情报组织讲究精而专,多年监测孙荐之一人便要耗费不少人力,更遑论满朝诸臣。
此中因果,迷雾重重。
徐意曾说竹兰茶舍的情报只有一小部分进入宫中,而孙荐之暗中的身份隐藏极深。帝君对孙荐之的态度也一向是不予重用,若当真知孙荐之是公孙孙一爪牙,必然不会放任不管。
如此看来,竹兰茶舍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恐怕并非帝宫中的那位。
至于孙荐之此事,是否有诈……还需去会一会孙夫人。
徐意简单包扎后准备启程之事,比原定计划提早了些,也是不得已的事。我突然想起还在拆房关押着的汤十一。前日婚宴时,唯恐汤十一捣乱,便一直关押在柴房,如今我去孙府寻孙夫人,手头能用的便只有一个汤十一了。
在管家家规示训,割了两个长舌婢子的舌头后,府中上下再无一人讨论婚宴当日发生的事。如此放出汤十一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出了这府门,流言是漫天的飞。百姓的悠悠之口,是最难防,最难堵的。
我寻来甄富贵与白峰崖,白峰崖曾是鹤营营长,擅谋略工计,问之果然会看账簿。我便派白峰崖夜深后潜入户部,查看孙荐之所负责户部收支、预算等账目是否有问题。
甄富贵,则是去探查舫城近况如何。
兵分数路后,我便与汤十一赶往孙荐之侍郎府。汤十一出来时,提拳便要打我,我看着萎靡又愤懑的汤十一,只说了一句话。
“自古英雄为美娇娥打抱不平,若你对长命有情,我便算抢了你心上人,这一拳头我当得。”
打蛇打七寸,自青晴去柒州后,汤十一看似对情爱之事失了凡尘之心。实则,对于活泼俏辣的长命是生了那么几分自己也不知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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