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阳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驹锦嫣然
须知卑不可视尊,说话时眼神都需避忌,更遑论抓着我的衣襟,以下犯上。
这般逾矩,便是杖毙也不为过。
若今日不除曦妃,只怕我这边不计较,总有人会对青晴帝后殿的人,一一下手。
如今我这个青州母家的人在,她便敢这般胡乱杀人,毫不忌讳,可知那丫头隐忍了多年,活的有多不顺心。
今日她出殡,我便当着她的灵柩,好好计较一番。
伸出一只手,抓向宫女纤细的胳膊,提力一拉,道:
“起身罢,你们帝君不在曦妃宫里。”
那宫女,顿时便如死了心一般,浑浑然起身,眼上蒙着一层灰霜。
“苏……郎君,奴婢省得。”
她匆匆低下身,双手合结放在右胯处,微微一伏,嘴里轻声碎念道:
“他国外男,无论几多金贵,自然也是管不了咱们帝君的后宫……”
见她浑噩间,眼瞧着就要撞上门槛,忙出声唤道:
“慢着!”
见我喊她,宫女下意识转身,忽又似想起什么,眼里满是欣喜。
“苏郎君,可是有办法了”
大袖一挥,走到她跟前,歪头轻笑:
“你去曦妃宫里,告诉她帝后已仙去,速来灵堂守灵。”
那宫女惊得一个踉跄,后退一步扶住门槛,摇头道:
“苏郎君,曦妃哪里是我请得动的……”
眉头一挑,故作城府道:
“你只管去传话,若她不来,自有人请她来。”
“若是她不肯,或者不见你,只差个人随便打发……又或者着人打你……”
“你只管尊了礼数,拜她一拜,再说句“帝后有请,得罪了。”,自有人会帮你。”
那宫女不敢置信,直摇着头道:
“主子娘娘已经仙逝,如何还会传话”
我挺直了腰身,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手掀开门帘,露出一只眼睛瞧着灵堂,嘴角微微扬起。
“你只管,去就是了。”
“我来了七日,就听了不少关于曦妃的故事,今日若不仔细瞧她一瞧,再叫她实心实意给我晴儿上柱香,三叩九拜……”
眸间闪过一丝狠厉,猝然扫下帘子道:
“也白枉我疼她这一场。”
那宫女潸然泪下,诚心实意地对着我三叩九拜,行了好大一个礼。
她站起身,一把擦去泪水,道:
“奴婢去。”
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空气道:
“都听清楚了把人拿来,中途交给武卫。我会让武卫在宣和殿接应你们。”
拧着眉头想了想道:“还有赃物……金叶子,和那个贴身宫女,一并带来,一个不留。”
“再去议事殿通知柒州帝君一声,他的爱妃被我苏阳离拿了。”
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必通知柒州帝君了。”
只怕这小宫女一到曦妃宫苑,再由暗卫把人绑了强行带来……合宫那么多双眼睛,曦妃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人会去通报。
何苦来哉劳烦我的人跑一趟
那宫女一时怔住了,结巴道:
“苏…….苏郎君,您在同谁……说话”
柔了柔音色道:“帮你的人。”
“去吧,早去早回。”
第二百四十一章 打人
小太监不敢直视,侧身低垂着眉眼瞧去,答道:
“回苏郎君,是朝里的命妇。”
“今日帝后娘娘发丧,那些命妇们,等会儿也是要一起去皇陵的。”小太监补充道。
点了点头,多瞧了那偏殿一眼,挥手道:
“无事了,你下去罢。”
……
返程时,特意去偏殿瞧了瞧。
里头有微弱的笑声传出。
只是灵堂正殿的哭声太大,若不仔细听,也是听不着的。
本想去偏殿会一会那些个命妇,看看今夜送青晴走的,是哪些人。
如今听见这笑声,我便又收回了脚。
其实人死归天,说不上是一件坏事,委实不必哭哭啼啼的。
与其听着伤脑的哭声,还不如听些笑声。
我这样想,可他们却不会这样想。
若是贸贸然过去,我这帝后母家的身份摆在这里,看着反倒像是我追责去的。
实在没这个必要。
……
武卫来的极快,老张凑近道:
“属下等收到主子消息,即刻赶来,柒州帝君那边,派来看着属下们的人,有一波跟着,有一波应该是去禀报柒州帝君了。”
说着,老张抬眼往一旁昏暗的林木中一撇。
摇头笑道:“无妨,喜欢跟着,就由他们跟着。”
“暗卫在宣政殿等你们,他们的身份,不宜现于人间,由你们去接应。”
“再准备一根上好的沉木,要十足沉的。”
“等会儿要你们打人,就专捡腰背打,狠狠的打。”
老张摩拳擦掌道:“好久没打过人了,属下遵命。”
瞥一眼老张,轻飘飘道:“若二十板子还打不死个人,你明日也不必在我跟前了。”
老张瞬间收起嬉笑,严肃道:“属下遵命。”
我凑近他耳畔,低声道:“还有个金贵的,务必十个板子就要死得透透的。”
老张一拍胸脯,道:“主子放心,属下等皆习武之人,一板子打死人,都不再话下。”
…….
虽说柒州四季如春,但现下正二月底,恰是倒春寒的时候。
夜里穿得单薄,还是会觉得冷。
支使着小太监,去替我拿条长板凳来。许是专到库房寻了去,过了好半天,扛了条漆红的长凳来。
这条长凳,红的渗人,尤其是在夜里。
叫人摆在灵堂大殿外,最中央的位置,摸着红漆坐了下去。
我身旁还有一个武卫,便随手点一个小太监来,带着武卫去趟,专埋犯错宫人尸身的乱坟岗。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挨了板子被打死的小宫女,又从乱葬岗抬到了我眼前。
伸手一招,叫武卫挪到漆红长凳的右边。
那从乱坟岗回来的小太监,偷偷打量我一眼,跑了。
说是埋尸首,其实不过是靠近帝宫后头的一座矮山坡,专挖了个大坑,死了便找两个侍卫扔进去。宫里宫外有亲友的,使两个银钱,把人挪出来,找个地方葬了。
若是孤苦无依的,也就一直扔着。新尸叠旧尸,也算埋了。
老张先折返了回来,告诉我其余武卫正在去接应的路上。
又不知从哪里取了件明黄的褂子,虚盖在我身上。
这帝宫里的消息,传得最是快,一时间哭丧声也止了,偏殿里隐约的笑声也平息了。
拢着袖子抱在胸前,索性闭上眼,轻轻叩着手背,数着时辰。
连着喧闹七日的灵堂大殿,终于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老张道:
“主子,人来了。”
睁开眼,身前跪着个穿绯红金丝软烟罗裳,头戴金玉龙凤冠的……妃子。
一双吊梢眉眼里,全是怒气。
再往旁一瞧,是个衣着打扮,皆好过寻常宫女的,想必是曦妃的贴身侍女了。
从大袖里伸出一只手,对着老张一伸:“拿两个核桃盘一盘。”
老张打怀里一摸,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手里盘着老张的狮子头,翘起二郎腿,悠哉道: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教训
那婢子,也难得流着眼泪,却未哭出声。
捂着半张泛红破皮的脸,摇摇欲坠,缓缓站起了身。
松了松脖子,笑道:“曦妃自己去就是了,让这样一个没了体面的宫女跟着,怕是要惊扰我妹子的魂魄不安。”
曦妃大骇,退后两步道:“她是你妹子……你……你是青州帝君青华!”
微微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是。”
转头盯着曦妃,手里盘着核桃,笑道:
“他算个什么”
“比不得我行事张扬,无所顾忌。”
“哪怕是你们柒州帝君在此,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是跪好了,曦妃的这一巴掌,也可不作数算了。”
“我的手下人,会些功夫,打花了曦妃如花似玉的脸蛋,柒州帝君可要伤心了。”
曦妃颤着身子,蹒跚走向灵堂。
余光瞧着她走进了灵堂,方喊了一句:
“诚心诚意地跪,若我妹子告诉我,你跪她跪得不心诚,那可得一直跪到出殡的时候了。”
十几个妃子见曦妃往灵堂来,原先还扒在门槛上凑热闹,一下子同真见了鬼一样,涌进灵堂安安生生低头跪着。
只是原先都号丧挤眼泪,如今曦妃来,却是悄然无声的。
曦妃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余空骂人:
“一个个的都死了!哭出来!”
半分的间隙都不曾有,似是早酝酿了感情似的,号丧的哭声顿时响彻大殿内外。
转头伸手一挥,老张命武卫抬来受刑的条凳。
远处偏殿凑热闹的命妇里,出来了一个持重经风霜的,稳着步子走到我身前。
身体略微一低,旋即起来。
“苏郎君,不知这是要做什么”
她问的,自然是拿来刑具条凳板子做什么。
略微点头回礼,笑道:“康王妃安好,柒州帝宫宫教不严,替我过世的妹子管上一管。”
&nb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赎人
她吃痛,轻声笑。不知道是身上的痛楚深些还是心里的痛楚深些,眼前的人,不愧是一国的帝君,说起伤人心的话来都这般从容优雅。
端木皱眉,一双眼精光四射。可他始终看不透眼前的人,这个女人,像个谜。可他不怕,他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慢慢弄清楚,他,有的是时间。
“公主笑什么”
她抬头,盯着端木,从容优雅。“帝君带本宫来此处,就是为了问一声本宫笑什么”
云淡风轻的就好像,他们两个从前也没有过纠葛一样。
端木的心好像被数只小蚂蚁啃食一般难耐,不经意间显现在脸上的难过转瞬即逝,神情冷峻。连他自己都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半分不像自己。
“帝君还放不下我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兀说出这话。眉眼垂落,复又喃喃:“我也是呢。”
端木一惊,死命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不管有意无意,这两句话他听进心里,还为之微微一颤。
他莫名的暴躁,说不出来的感觉。大概是厌弃吧,他这么想。他的确放不下,他有满腔的恨和厌恶都是因为她,怎么能放下。
她艰难起身,一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微有些踉跄。被端木牵过的手藏在身后握着,掌心出了汗。一步,一步,她要回去。
端木看到皱眉:“腿脚怎么了”又自己晃过神来,明白是方才用过力,嘴唇轻轻一抿,轻易将她放到背上,双手托着膝盖处往回走。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背吓了一跳,不过身子软塌塌靠在端木背上时却说不出的欢愉,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端木特有的体香。
她踌躇,咬着嘴唇做一番思量后,对默不作声背着她走的端木道:“你......帝君,若是想听的话,我可以解释。”
一句话说出后松了口大气。
端木的身子明显僵硬一下,接着道:“不用。”
毫无温度的声音。
可她能够清楚点的感受到端木身上的温度,仍旧如旭日般温暖。她轻声笑:“没关系。我们要纠缠一辈子,你总能听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