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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石敬孙竟然没有带人在身边,双手扣了扣腹部,叹气说:“我却发福了。羡慕你呀。李虎。怪不得武艺那么好。”

    李虎笑道:“我好动爱武。”

    石敬孙看看天色,说:“我听说那些胸怀大志的人内心激越,每天早晨都要闻鸡起舞。李虎,看来你志向不小呀。”

    李虎同样说:“我听说身居高位的人应酬多,没有几个还能早起的,阿兄昨晚也喝了酒,今天能保持早起,也一样不肯懈怠呀。”

    石敬孙笑道:“怕清晨才可以邀你走走,就起来了。”

    二人走在一处,石敬孙指了一下方向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了几百兵来这边有个废弃的小关,叫金坡城,也叫金坡关。”

    李虎心里一动,扭头看向他。

    石敬孙说:“那儿本来是给苗保田的驻地,他一直都不去。最近朝廷上公-文不断,让清乡索丁,我不想脏自己的手,就想离郡城远一点儿,与郡守苗保田他们说,只要能不让我清乡,我愿意替换苗保田,驻扎到金坡城去。”

    李虎大吃一惊,问他:“你不愿意索丁捕盗清匪你不是正缺军费吗”

    石敬孙说:“没错。我缺军费。所以我来了,我想找你李虎商量,你把金坡城拿走,给我出面贷些军费怎么样”

    他说:“我不知道今天为修一个五福寺,军饷可以不发,明天会不会修一个六畜寺,军饷是不是还不发。人不可一日不吃饭,军队不能一日不给饷。偏偏阿兄我的军队快没吃的,更无军饷。”

    李虎问:“那苗保田呢”

    石敬孙说:“郡守用他来对付我,把郡兵军费的一半给了他,郡兵只有原来的一半,还得欠着。”

    李虎开始沉默。

    石敬孙轻声说:“眼下是天下大乱的苗头,李虎你不拉一支武装,保护你的产业吗还是你已经这么做了,只是不交心,不想让我知道”

    李虎又猛地扭过脸看着他。

    石敬孙说:“你牵头给我贷钱,我给你金坡城,让你的武装挂在郡兵之下,以后就是一支官兵,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当然,我不可能再给你饷,我若遭遇强敌,你要带着他们前来支援我。”

    李虎极是意外,定定地盯着他的面庞。

    过了一会,李虎说:“我很意外呀。第一个意外,我以为你会是来敲诈我,靠敲诈我解决你军费的问题,却没想到你是来借贷;第二个意外,我以为索丁捕盗清匪是你乐意的,你会通过这种方式解决自家军费,你竟然避之不及;第三个意外,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金坡城没有驻守,荒废了,还在到处询问,你竟然跑来,主动为我解答,那是苗保田的驻地,哦,他怕苦怕穷,选择让世人遗忘这一个地方。”

    石敬孙笑了。

    也许是二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李虎伸出手,等着他来击掌,轻描淡写地说:“成交。”

    石敬孙带着不敢相信,反问:“这就成交”

    李虎说:“是呀。不仅如此。我还有个建议给你,既然官府清乡,你何不把不敢再种下去的地收集起来,屯田来保护那些逃民呢他们交粮给你,他们为你使役,提供兵源……你来庇佑他们,别再让他们流离失所。这样你有了收益,贷走的军费也能尽快还清,不会有被人在后牵线的顾虑。”

    石敬孙点了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你是那边的人。可惜了。你要不是,就可以来与阿兄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李虎哈哈大笑。

    笑声一听,李




二百一十三节 易衣区分
    印鉴落定,新墨吹干,石敬孙似乎很平静,嘴角上还浮现出一丝笑容。|顶|点|小说 然而将纸张拿在手里,他却低着头一遍一遍重复去看,抓住纸边的手指在纸张微微跳动中颤抖。这只是一纸契书,实利还未见到,但石敬孙去已经生出很多的底气,他甚至没有虚伪地在李虎这儿久留,就已经急冲冲地告辞。

    回到夜宿的营地,二话不说,他就让部下整队回城。

    部下知道自家事,还追后边问他:“大哥。大哥。我们不吃饭了吗咱再讹李虎一顿饭也好呀。”

    石敬孙不由痛骂:“瞧你这点出息”

    石敬孙喝道:“赶紧的。”

    他手揣在怀里,不肯拿出来。

    这只手的手底下压着一张十万两的飞钱,即便在怀里揣着,还是怕汗水打湿。

    一路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境,走了十几里二十几里,他突然“哈哈哈”大笑三声,把大伙吓了一跳。

    回到郡城,他就找上辛先生密谋什么。

    一切都在静悄悄地改变。

    似乎从外界来看,郡军还和以前一样,无底线地避让苗保田,不但将几个营地让出来给苗保田驻军,缓和关系,作为不去清乡,调换驻地的交换,还将士兵圈在军营之中,军官们日夜监督训练,士兵日夜操练,他们负土薪过城,找野地自建营地……而那石敬孙仍混在士子堆里,与他们出行饮酒。

    苗保田却在出面索丁。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索丁就能勒索,勒索完就有军费,捆绑壮丁,要么送到河上,要么押入军营,补充兵员,现在不但军费和人有了,他还能在保郡买了个大宅子。

    百姓们依然是那么软弱。

    偶有零星反抗,也被苗保田给牢牢控制住势头。

    他手里有兵,怎么也不能让几个反抗的泥腿子翻天吧

    偶尔也有一些文士议论,针砭时弊,声讨苗保田。但是声讨,对手握利刃的丘八们有何损伤

    平静中,却有什么在变化着。

    忽然有一天,人们再出门,发现郡里的士卒一下分化了。

    一些士卒和以前一样,着朝廷上的青皂衣,一些士卒,则是清一色的老红,背上绣了个“山”字。

    这种分化,初不觉得什么,人们也没有什么注意,换身衣裳而已,也就是郡守觉得奇怪,喊了石敬孙是怎么回事。

    石敬孙回他话说,营中无钱粮,士卒衣破,找了个财主诉苦,人家给了一批老红色布,用来给士卒做了衣裳。

    这是人家的私人关系,你也不好问人家哪个财主这么好,给你这么多布。

    方步平不觉得奇怪了,郡里的人有了新发现,开始觉得奇怪。

    下乡索丁的士卒全是青皂衣衫的,但凡身穿老红的士卒,从不见他们下乡敲诈勒索伤人过,难道这些士兵下乡还要换衣裳,不对,不可能,人们经过观察总结,逐渐验证这一事实,这是两个营的兵,他们干脆称呼青皂兵为“青苗贼”,老红色衣衫为“老山好”,就像区分好人、坏人一样。

    即便如此,石敬孙还是不放心。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兵下过乡,也敲诈过,也绑过壮丁。

    他需要更大程度的标新立异。

    突然有一天,这个机会到来。

    有人拉牛赶集,牛惊了,集市上的人治不住,石敬孙的兵上来几十,把牛给杀了,石敬孙拿住这个契机,将几十红衣兵的衣衫拔掉,一人一条长凳,趴在闹市上监督鞭刑,一边打一边问他们:“百姓家没了牛,拿什么来耕地为什么你们不死,死的是牛”

    如此一来,虽然少数人觉得虚假,耕牛毕竟是牛,士卒也是人,但石敬孙却收获更多的人心和声誉。

    秋收时节,大运河的工期还未结束,为了在入冬前完工,朝廷再次征调,给州军都下达了不能通缓的数量。



二百一十四节 狄阿鸟没事干了吗
    钱财不再不值钱,哪怕朝廷和贵族间是大手笔,民间却零零撮撮,甚至以物易物,交换萎缩

    这只是一喜。 <<顶>><<点>>小说 www.23wx.c om

    二喜是中西部地区,几乎每天都有部族的归附。

    有人说这是狄阿鸟在草原上翻天覆地给闹出来的,但很多部族并不承认,他们说他们早已把狄阿鸟派去的军队打败,之所以来归附皇帝,是仰慕皇帝的仁德,是听说皇帝是佛祖转世……他们向皇帝保证兵役,保证绝对的臣服,乞讨一片耕地,苦学会怎么耕种,以后也不跑来跑去了,等皇帝缺少人侍奉的时候,皇帝随时可以找到他们。

    听听,这是他们多么恳切的主动归附

    不但给国家增加了骑兵兵源,而且减少了边患。

    也不只是二喜。

    还有三喜。

    三喜是大棉局势趋稳,敞开了前往西方佛国的通道,张怀玉坐镇大棉,皇帝也对他信任,靖康国威不断在西域攀升,西方佛国更多的人朝贡,来做生意,他们的骆驼队伍运送来很多奇珍异宝,驮走大量的丝绸、茶叶和瓷器……长月每天都有这些成支的异国来客到来,偶尔被皇帝接见一问,有的人竟来自世界的最西方,西方天边挨着大海的地方。

    泱泱中邦,万国朝拜。

    实际上这是皇帝给自己粉饰太平用的,有可能把边疆上千几人的小部族也拿来,当成使者凑数。

    但这一回呢

    岂不是真正的万邦朝拜

    统治这普天之下,接受这普天之下的权力,皇帝在想,凡人怎么做到呢,也只是佛祖才能吧。

    佛教有西方佛国做例子,划地经营田产,普度穷人,也不用交税赋,越来越兴盛,而那些亡命弃籍的人家在哪或者出家,接受佛祖的庇佑,现在佛祖的庇佑成了唯一的庇佑,或者干脆依附寺庙做佃户,为越来越富的和尚们耕种,供应他们天天什么事儿不干,吃饱了就打坐念经,引诱良家妇女双修。

    佛教扩张越厉害。

    佛教能这么迅速地扩张,岂不是证明这一教是救苦救难的,是有利国家统治的

    皇帝的手上也多出了一串十三珍佛珠,座前会有一座会转的佛龛,上头印满真经,由人拉着转动,这是等于皇帝没有时间读这些真经,佛经还是进去了。

    佛门中,晦涩的佛经之中蕴藏着很多的至理,让皇帝心中欢喜,日日感觉有所领悟。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法门。

    比如双修,就让皇帝感到不可思议。

    历来郎中认为房事不节制,有亏身体,却不料佛教能有办法,让人采阴,不但不亏身体,还能成佛……

    如果说双修,皇帝的条件自然最好,想与多少元阴女子修都没问题。

    皇帝开始变胖。

    他也是个武士,陡然发现自己飞速变胖,开始担心,然而一问,却是哑然失笑,佛祖是什么人能没个福相吗那是肥头大耳,腹如圆鼓,即便是耳朵,而是吊下来拉长十来寸,自己变胖,那是修行有成呀。

    这身体内,是肥肉吗

    不是。

    是佛法,是权力。是至高无上的真元。

    有这三喜,有不断蔓延的佛光,这是盛世呀。

    这样的一个盛世,皇帝慢慢享用就行了,真的一个脚趾头都不想动,皇帝连秋天要去边城白登山的打算都想收回去,狄阿鸟在皇帝的眼里,威胁性也渐渐消除,因为疆域如此大,百姓如此多,佛法又无边,不是他能撼动的,他可能就是佛教所说的魔,所说的修罗,是迟早被度化镇压的。

    然而百族依附,东夏不过是小麻烦,如此强大的帝国,却还是有人敢冒犯,谁高显。高显一个小邦却又兴了兵,打了求和,和完又打,东北之地的一个小夷,哪来那么大的底气,竟敢一再犯边

    还把李盘他们吓成那样

    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

    赋闲下来的马天佑正在寺庙中参禅。

    剃度的请求早已提出来了道林和尚才是他的师傅,身边跟来的弟子要让他回到道林身边时再剃度,道林剃度,能够醍醐灌顶,有利于引导修行。马天佑虽然没有剃度,但向佛之心也日趋坚定,就寄身于寺庙,基本上不走动,偶尔走动,也就是去看看陶坎,去拜访一下熊熙来这些人。

    世人把他忘了。

    在备州,李盘造势,说他抗击过凶狠的高显奴,打到只剩自己,兵器断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备州用雷动来形容对他的褒贬,但那是备州饱受边害,人家知道有一个马天佑将军。

    到了长月,谁都不觉得他有什么。

    别说真是情况是顶不住投降的,就是按李盘的安排,说的假的,人家也不高看一眼。

    朝廷让他来长月,是问问他高显的情况的,问问东夏的情况。

    接受皇帝派来的人询问,他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完之后,就再也没人管,没有人问了,按说,他的官身至今也在吏部省挂着,只是没钱活动,否则是死是活,翻出来给放个官。

    没人管就没人管。

    佛经上有四大皆空,他也图个清静,只等能够离京之后,就回备州找道林和尚,剃度出家,终日青灯黄卷,换来心灵上的解脱。

    然而高显的卷土重来让人把他想了起来。

    皇帝派人找他陛见了。

    焚香沐浴,佛前祷告,之后,被人带到朝会。

    这时,马天佑反倒平静下来。

    这是他心宁静了,这一回来过,也许就可以回备州。

    带他来的人让他进去,他就走了进去。让他站哪,他就站哪儿。黑压压的全是朝臣,他想找到熊熙来,想找到陶坎,却是找不到呀,他便安安自己的心,在心底一字一字地念诵佛法。

    皇帝所在的金銮殿有人高唱,让他入觐,他就又进了大殿,进入大殿,叩拜皇帝完,站起来,他忙着抬头端详,想看看皇帝是不是人说的佛祖相貌,却是看不到,光线,冕珠,把皇帝的脸遮盖得严严实实。

    反而是他先感到恐惧,怕占住“冒犯”一词。

    他在心里念叨:“皇帝不是狄阿鸟,皇帝不是狄阿鸟,我瞪着眼看他,他一怒之下说不定杀人。”

    正纠正自己的动作,遏制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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