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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他反把杨二广利诱上了。

    杨二广一想自己发表篇文章上了邸报,结果是什么军中横着走,谁多句嘴,立刻让他看邸报,我杨二广写的,我杨二广何许人,邸报就这么大一点儿,能刊我杨二广的文章。他眼睛放光,问:“发文章难不难润笔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家刊不刊你认识里头人不我倒给钱都行。”

    嗒嗒儿虎忍住笑。

    段晚容已经忍不住了,反问:“打岔是吧”

    趁着杨二广考虑私下再谈,嗒嗒儿虎又说:“我就说我已经给将军说好了,可以收她,对吧,武艺好嘛。”

    在段晚容和杨二广的紧张中,他“但是”了,笑着说:“但是得按规矩办,得出籍。让她去出籍。她出得了吗她出不了。第一,她是个女子,人家不给她办;第二,家里也不同意呀。”

    段晚容问:“那万一她和你一样办出来了呢咋办”

    嗒嗒儿虎大吃一惊。

    生怕段晚容揭他老底,想信誓旦旦狄阿青办不出来,却不敢往这上头死咬,反过来说:“老姑。这就要你起作用了呀。你回去就告状。告诉阿奶。告诉我阿妈。阿奶一哭,阿妈一训斥,她就闭门练箭术去了。”

    段晚容想了一下说:“哦。忘了。你小妈给你偷了两把剑。其实今天来,一是你阿奶托我问你缺啥,二是给你送剑,你等着,我给你拿……”还没说完,嗒嗒儿虎已经办要紧事了,大喊一声:“小姑快来。将军被我带过来了,还要看你箭术。”杨二广还没来得及准备,黑着脸,压低声音说:“你咋嘴这么快”

    “噔噔”几声,一个带着铁面具,两眼处显得像是黑洞的一姑娘跑俩人面前了。

    史千亿哈哈大笑说:“你收她。老娘也去。好些年了。手痒死了。她武艺是我教的,信不信,那石狮子我给你够下来放原位。我不老,才过三十……”直到嗒嗒儿虎严厉地喊一声:“小妈。这是军营。”这才住嘴说:“我就是一说,按说她能我也能。”

    狄阿青已经找到弓箭了,正在搜索可以射的目标。

    嗒嗒儿虎刚才在吃饭,一个馒头还在揣着呢,大步往后退,要求说:“都让让。二百步射馒头”

    杨二广一看,他老拿那个馒头往头上比,生怕他们玩出来危险,心惊肉跳说:“一百步就行。一百步就行。”

    射箭的通道让出来,嗒嗒儿虎站在一百步外,馒头果然顶到头上。

    王雷从军营里出来,探了脑袋一看,大步流星就奔嗒嗒儿虎走去,嘴里叫道:“你还吃不吃饭”

    正好箭飞,他条件反射,听到一声弦响,“嗖”地趴地上了。

    箭自然不会奔他去,哪怕他离得近,像裹了道光,带着馒头跑了。嗒嗒儿虎拍拍手,笑着来扶王雷。王雷爬起来,就要调头痛骂,一看杨二广在射箭的人身边站着,憋得脸红,拉着嗒嗒儿虎就要走。

    嗒嗒儿虎怎么能走。

    狄阿青着急问杨二广:“将军。我箭术怎么样射趴一个,射飞一个。”王雷刚刚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听她把自己和馒头并列,大吼说:“我是馒头么”杨二广怕节外生枝,大老远制止王雷,夸奖说:“真是好箭术。好。百步穿馒头。吓倒军中壮士。好。我收了。你回家出籍吧。”

    狄阿青愣了下,问:“出籍呀”

    杨二广点头说:“是呀。不出籍,军营不是窝藏吗回家出籍……”嗒嗒儿虎生怕露馅,快速跑过去,在狄阿青耳边小声说话。

    狄阿青连连点头。

    嗒嗒儿虎这是在教她怎么出籍,她听着有道理,高兴地回到史千亿身边。

    心里一激动,他把刚刚借来的弓一把扯拉个满弦,再拉,“啪”一声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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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节 智勇双全
    渔阳周边的军队,除一些直属特别军种,像尉迟迥的龙骧、博小鹿的虎贲,钻冰豹子的禁卫军,图里牛袭的渔阳监,以及一些兵工建制外,只有中尉衙治下几千人不属渔阳军衙管辖……在这一点上与历朝历代都不一样,按说中尉官爵属于九卿之一,掌直中军权。 然而一到东夏全变了。渔阳的中尉衙只不过是下辖两个牛录的渔阳守备力量。人数不比军府,级别与军府的将领相当,而且没有九卿那样参与朝政,督察百官的资格,禁卫军成型之后也与之毫无干系,两支军队平行。

    真正重要的是渔阳军衙。

    这是东夏最大的军衙,包含四个甲等军府,三个乙等军府和两个丙等军府。在东夏,丙等军府是屯垦军和部族军,边远地区还多,渔阳周边却是几乎没有了。狄阿鸟一直设法控制军队的数量,渔阳军衙也不例外。甲等军府会掉到乙等军府,乙等军府会掉到丙级,而丙等和丙下就是裁撤的命。毕竟渔阳周边屯垦过的军队已转化为民,现在只剩两个丙等军府,这两个丙等军府,也是在等人数够县旗标准之后,就转化为县旗。狄阿鸟的大舅哥之一樊全就为此冒火,高奴之战他获了战功,给分到一个乙等军府做将军,踌躇满志了几年,军府成仅剩的两个丙等之一了,眼看马上要变县旗,到时他又得拿着闲爵回家种地去。特别有意思的是,他弟弟樊缺嘲笑他,兄弟两个闹一架,刚闹完没两天,樊缺接到命令,他的甲等军府就给变成乙等了,那也是欲哭无泪,赶紧主动申请去边远地区打仗,希望能重新挣回来。

    全东夏的将士都知道,没有战功,没有像样的大比成绩,肯定要被逐渐裁撤。如果说士兵们感觉还不强烈,但官长,特别到了杨二广这一级,危机感极重。

    杨二广这支军队属于东郊军府。

    这个甲等军府是张铁头的老部队之一。

    大将苗彬——也就是苗王双,归国后就是这支军府的将军,因为过不了考核,现在和图里图利一样回家放马种地去了。

    现在的将军是布敖。

    高奴一战,布敖的军队几乎被打残了,朝廷就把两只军队合并,成为梁大扒拉一样的加强甲等军府。

    虽然所在军府追亡逐北,战功累累,但杨二广还是有种危机感,他觉得他所在的军府可能要转为乙等军府。

    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为啥

    布敖识字少。

    要是一旦成为乙等军府,逆袭回来的机会就太渺茫了。

    军队人数受到控制,无法满员,兵员不够充足,军械拿不到最好的……到时,他这个牛录佐领就是领着牛录的差事带半支部队爬上爬下,到处受人嘲笑的猴子,一上战场,就得老老实实跟在甲等军府后面当辅兵,这些还不重要,关键是丢人。

    人人见了都会说,你那军队不是甲等军府吗你咋回答

    你说你把甲等军府玩成乙等了

    人家怎么看你

    而且从现在的形式看也不妙。

    大王把梁大扒拉的军队划走一部分作中尉府,将来中尉府扩编,禁卫军扩编,渔阳军队又从来没有多过上限。

    怎么办裁。

    裁谁

    那两个丙等军府。

    然后,三个乙等军府,保留一个在原地就差不多了。

    甲等军府里头,铁定也有一个变乙等。划在渔阳治下的四个甲等军府,两个是军衙名义上的大将吴班的老部队,吴班人挂着军衙将军,实际上却被收在将阁,军衙上是一些文人佐助处理,那他和杨二广所在的军府就没有老上下级的感情,他那一万多人的新军,大王不会动,而另外一个军队是梁大扒拉的军队,大王已经把梁大扒拉的军队划拉出来一部分,事情肯定不会做绝。

    所以这四个军府,哪个有可能掉下去没错,布敖战功多,爵位比吴班都高,可关键时候有啥用大将苗斌,大将图里图利爵位不高照样回家养马种地,他布敖不能不管他布敖是不是有危机感,他那位年轻的同袍韩英有没有危机感,杨二广有,而且很强烈。他召开会议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上次布敖将军送逢毕参军,我就在提醒,说要打仗的话抢首战,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不管他听进去没有,也不管他能不能挣来首战,我们都得往首战上准备,这大仗呀不在军府作安排,还得跟着咱将军去军衙,我就把人带齐……到时候先声夺人。马我要最骏的,人我要最威武的,战车开上,一人给我裹一身血一样大红袍。”

    他咆哮道:“到时候我问他们,在灵武,大王在谁营里我们几天几夜不合眼,打得战绩如何”他又喊道:“他们圈了军队断人家粮食,都是饿兵,士气低落,围住想咋打咋打,想啥时候打什么时候打打弱兵谁不会。咱们军府呢,以少对多,硬撼他拓拔巍巍的中军,打得拓拔巍巍先撤军,后边掉头跑过河……”

    众犍牛齐声称是。

    大家好像回到那流矢纷飞的灵武郊外。

    杨二广喝道:“这是咱去军衙给他展现的风貌。够吗不够。咱还得拿出气势,什么气势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字要打起来,字要大,旗帜要大,举不起来,就平铺在战车后面,由步卒展开拉着。”

    众将纷纷鼓掌。

    杨二广这就吩咐说:“犍牛们都上,威武的士卒都上,马队要密集,打仗的时候,大王上前线就都这样,身边马头过马尾,马头过马尾,头顶旌旗飞扬,人马跟铁链子锁着一样,这样一走起来,天地变色,杀气腾腾。”

    有个犍牛不识趣,提醒说:“这样看起来有气势,但是容易自伤。”

    杨二广的马鞭半空飞过去,人站起来痛骂:“你害怕伤,回家抱孩子去伤啥伤就你会受伤”

    犍牛憋屈地反驳:“光看着好看,就给咱先锋了吗”

    杨二广冷笑说:“看着都不好看,就给你先锋了到时谁不服,我就带人给他单挑。咱不挑老兵上,咱挑新兵跟他新兵对新兵,我早就盘算好了,咱们牛录可以输现在,但是不能输将来,靠你们都没戏,大比成绩不乍样,得靠新兵。把逢毕和李二蛋也带上。有这俩虎货,我就不信他们新兵能干得过只要他们的新兵干不过咱,他们的人就没有咱们牛录有前途,对不对大王大将他们不能目光短浅呀,就算目光短浅也没关系,看不到咱们牛录将来能够发展壮大也没关系,咱们人马看起来也威武。”

    他大手一拍,往桌子上一按,喝道:“就这样定了。令下。”

    众人笔直挺身。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二百多里呢。

    他们这样赶到军府

    队伍还能保持吗

    出了门,天色也不早。

    夜里去军衙,风风火火给谁看

    不如连夜排练。

    杨二广咬咬牙,说:“这样。冒一冒险,不去军府了,快派人去跟顶头将爷说,老子排练人去军衙去给他争先锋去。”

    既然决定不去军府,就赢得了时间。

    几编都派人来,整整一夜,校场人马嘶腾,为争夺先锋拼老命。

    天亮之后,布敖来了消息,让他们直接去军衙。

    这么一说,人马更精神,哪怕两眼血丝也在所不惜,说明杨二广的安排靠谱,军府将爷也在意先锋。

    回来的人还趴杨二广耳朵边说:“关键时让李二蛋上。”

    杨二广觉得布敖认可他的新兵对新兵计划,哈哈一阵傻笑,眼看排兵布阵完毕,一挥胳膊,大吼一声:“进发。”

    将士们都很严肃,争夺先锋这是大事,嗒嗒儿虎也深受感染,将发来的红披风展了好几展,和大伙一起,坐在马上身子挺得直直的。

    杨二广走了一遭,正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发现身边的李二蛋别一身兵器,连忙走到他身边,问他:“李二蛋。一把制式弯刀还不行,你还一长一短两把剑,手里还一条长槊,你失去卖兵器呀”他黑着脸咆哮:“就你与别人不一样,把剑交过来,我给你收着。”

    嗒嗒儿虎郁闷了一下。

    他扭头看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自己别一身武器。

    但是这两把剑

    不能轻授予人……

    他顿时来了主意,大吼一声:“父亲教诲,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身为武士,我没有交剑的习惯。”

    杨二广愣了一下。

    换个时候他也许会夸奖,但是这节骨眼上他大吼一声:“别一身剑去干啥呢出丑干脆别去了。”



二十三节 谦让首战
    渔阳军衙原先靠近内城,随着周围住户越来越多,就给搬迁到渔阳外,在城边阿台镇上占一个满是树荫的大院,几乎挨着狄阿狗所在的县旗,而另一个方向十多里的地方,就是杨二广的驻地。 杨二广威风凛凛,裹着百余骑,数十步卒,战车两辆,这一路行来,立刻就被围观。

    两路有赶着去军衙的将士,有周围训练的民兵,有忙于收获的妇孺大男,一见烟尘起处来了这么一拨人,鼓乐齐鸣,战马团簇,战车步卒,高戈大旗,议论纷纷:“又上来一支王牌”

    “又上来一支王牌”

    “这是哪支军队”

    “他们怎么来这么多人”

    关键是战车。

    战车战马蒙着虎豹皮,去年军府围猎的成绩都在这儿,后面铺着一泡子血河模样的大旗,几个步卒共展,平铺的大旗几十好几步长,上头斗大的黄字醒目耀眼:“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战车轰隆隆驰骋,士兵一致跑动,周围人争先恐后去瞅黄字,大声喊道:“看清了,看清了。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几个赶往军府的将领被杨二广比得懊恼,恨恨地给自己鞭子,喝道:“我们怎么就不知道这么能干呢”

    他们一打听是杨二广的人,酸不拉几地说:“也就杨造籍能这么干!”

    到了军衙,梁大壮是半夜就来了,带着十几个威猛骑士搞串联呢,站在军衙外头的路口截人。

    他也是冲着抢首战来的,遇到自己手下的将领,收拢旁边叮嘱,遇到别人家的,威胁就上去了。

    大伙相互讽刺,相互调笑,把枢纽处的一个兵堡周围布满了。陡然间,奇葩的杨二广部杀出来,大老远就是铺天盖地的狼烟,将军们就朝那个方向看了去,随着迎风的大旗飘起“首战用我”字样,他们开始纷乱地叫骂:“这哪个军府的他娘的都招摇成这样儿”梁大壮顿时火冒三丈。

    他正在与人好商量——不过他的好商量,也就是仗着自己不好商量,让别的军府别跟自己抢,自己刚丢了一小半人,再不让首战说不过去。没想到这边商量起来挺难,那边杀来一个这么高调的。他大吼一声:“是老子的人跟我走。”他带着人站在大路上了,自己独一个站在前头,敲着马鞭,左几步走走,右几步走走,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哪个兔崽子跟老子抢首战,再惦记首战,也不能跟来打军衙一样吧”这帽子已经给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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