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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看上去王舟决心引火烧毁这些人下榻的别院,令所

    有人都直接葬身火海,分不清是什么人最好;在院子外面部署许多弓箭手,如果有人勉强逃出火海,也难免殒身于箭矢。

    于宜想,这时候如果我离开委蛇,重新在院子里自己的房间醒来,能做的不外乎就是唤醒所有人,但院子已被引火物重重围住,外面一声令下,许多火把投进院中,同时四面点燃重重的火围住,人在院内冲也冲不出去,翻也翻不出院墙,即令强冲强翻出去,又要面对无数的箭矢射击,差不多是十死无生的结果。而留在委蛇身上,自己能做的又有哪里

    委蛇热切地给了他许多建议,包括他可以游到尽可能接近这些人的水面,忽然冲出水面,用饱吸进囔中的水,其中夹杂了许多已经凝结成冰的雹子,冲着这些人喷射出去。这些冰冷的水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但会让这些人惊诧得疯掉;而那些冰雹完全不同,在这样近的距离足以击穿他们的身体。只消两三次跃起,就可以杀死至少一半这些抱着引火物奔跑的人们;那些预备射击的弓箭手列着整齐的队伍,甚至一次跃起的喷射就足以解决问题。【…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于宜否决了这个,委蛇的这个建议是最容易实施的,但这太惊世骇俗。当委蛇冲出水面发起攻击,即便光线黯淡,也会有人看到它的身影,它制造越恐怖的杀伤,则越会被活着的人流传出去;而制造杀伤这一点于宜已经思量过,不要说杀伤许多,哪怕有一条性命折损也不是炼化成龙的正道。

    委蛇的另一个建议颇符合于宜的观念,它可以把溪水冻结成冰,并且发出破裂的声响,吸引正在奔走的人们注意,使他们意识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有违天道的,于是幡然悔悟。于宜先觉得这个主意相当可行,但随即他便否决了它,因为这是一场赌博,天真地去赌这些人会相信天人感应,在这样紧急的时刻,却去做一件十分含蓄,缓不济急的事。

    他想,最好的方式是下一场大雨,足以浇灭任何投进院子的火把,浇湿这些堆积的引火物,这是最不露痕迹,也最有效的。除非这还不足以阻止王舟的用心,直接指挥着数十数百庄丁杀进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有信心挡住那样的攻击。

    正思量间,于宜的眼中忽的一热,一点火在远处点亮,随即更多的火被点亮,像是笨拙的萤火虫群一般轻轻地晃动,朝院子这边移动过来。

    委蛇的身体里还没什么动静,它对于宜的念头并不是毫无所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于宜慌张起来,他忧心自己是不是过分狂妄了。他闭上眼,想象着自己飞升在头顶上的夜




第291章 脱险入彀
    快到中午时,几名家丁来到别院,说庄主有请谢熏及另外两位去北隘口。谢熏没听清这是个什么地名,也不以为意,便和端木宏一起,于宜自然也跟上,随着这几个家丁出了别院,穿行许多楼台亭榭、流水小桥,出了一道院门。端木宏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从这里进来,有家丁将谢熏和端木宏的虹影清风牵来等在这里,两人上了马,于宜还是步行,少许拖沓在后面。三人仍是由那几个家丁领着,出了竹林,再经过湖泊,出了土垒,行在地势稍微起伏的草场上。

    端木宏心中疑惑,他觉得这些家丁不过是奉命行事,未必知道怎么回事,便低声问谢熏道:“他们像是要把我们直接送出这里,但苻大哥和子平大哥怎么办,我们把他们丢下不管吗”

    谢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多半是在前面等着我们,苻……大哥和王舟谈妥是必然的事,他也势必不会在这里多停留,王舟也一定做如是想,所以他们不会回来和我们碰头,而是要最快地离开这里。”

    端木宏恍然大悟,顿时释然,觉得稍微轻松一些。随即他又想起一事,又再侧身低声问谢熏道:“那……我们走的话,那个婴孩我们是留在这儿,还是我们仍然带走”

    谢熏迟疑了一下,说道:“王舟不是好人,他夫人刘丹婴和他不是同伙,也未必善良,但他和苻大哥形成了默契,留在这儿总比跟着我们颠簸要好。”

    端木宏哦了一声,又有另一件心事萦绕在他脑中,便不再说话。

    他们行了小半天,翻山越岭,经过几处果园农田,才到一处变窄的山口处,这里有一处带敞篷的庐屋,外面围着许多人马和一架马车,见谢熏和端木宏一行来到,外面围着的人纷纷让开道路,谢熏便望见里面敞篷下设着几张案几,案几上陈设着馔食酒器,苻坚和张子平坐在一起,王舟与妻子刘丹婴坐在一起,另外还空着一张案几,想是留给自己和端木宏的。

    见谢熏到了,刘丹婴起身来迎,王舟也笑盈盈地站起身来,苻坚和张子平身上都有伤,起立不便,都只抬手和端木宏打个招呼。

    谢熏当仁不让地坐在空下那张案几的中间,她拉着端木宏坐在自己的右手,也稍微为于宜留了左边少许的位置,于宜不谦让,和谢熏隔了少许距离坐下。

    “北苑福浅,留不住耿兄弟这样的贵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王舟坐下之后,对苻坚举杯祝道,“小弟在这里设薄酒为几位践行,愿各位北上之后,凡有诸事,无不顺利。小弟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请各位兄弟……”他看一眼谢熏和端木宏,接着说道,“妹子,看在此时此地的情份,宽饶小弟一分。”

    苻坚微微颔首,也举杯为敬,张子平脸偏在一边,手擎酒杯悬在半中。谢

    熏盯着刘丹婴,想看出她此时的想法念头,手中也托起酒杯来。

    “耿兄弟回去之后,但凡有小弟可以出力的地方,请尽管来人来信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小弟是绝不推辞的。”王舟说完,手中酒一仰而尽。苻坚和众人平平淡淡的,也都将手中酒饮了。

    饮酒既毕,众人离席纷纷上马,王舟为苻坚准备了马车,苻坚也坚辞不受,仍旧骑马。俱难不在,他先前骑的马由于宜骑上,这边一共是五人五骑。五匹马都被梳洗得干干净净,喂得肥美精壮,马臀上的载负架中装满了新鲜的豆料。王舟也上了自己的青花马,并刘丹婴一起,他令多数众家丁在原处等候不准跟随,只带了十余骑,人人身背花弓,擎苍牵黄,像是要出猎一般。

    王舟对苻坚说要和妻子一起再送苻坚等人一程,苻坚此时无话不应,和气地点头应允。

    北隘口说是隘口,只是山势稍微收窄,地势抬高而已,并不险要,他们一行人行了六七里,地势又往下沉,王舟忽然纵马朝前超出十余步去,勒马停住,神态谦恭地立在路边等候,刘丹婴也跟他冲出去,又在他身边停下,他们带着的骑队一半闲散地坠在众人的后面,并无动作,一半则也飞奔到王舟身后,一起将道路虚掩起来,情势再显然也没有。【…!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苻坚稍微惊讶,但不动声色,仍是按照原先的行速朝前行去。其余几人也如同苻坚一般,不惊不躁,瞬间几人便又到了刘丹婴和王舟夫妻马前。

    王舟在马上冲着五拱手作礼,大声说道:“再往北去,就不是小弟的地界,小弟只能送到这里,愿各位一路平安。”

    苻坚先前酒席上不肯说话,此时开口说道:“王贤弟,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谨受今天所发的誓言。你也要把俱难找回来,照顾好。”

    王舟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弟所说的仪式,刚刚人多,不便实施。”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张开手掌,划了一刀,鲜血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张子平也从怀中摸出匕首,在手中划了一刀,待鲜血滴落,伸手和王舟的手握在一起,两人手上的血,混在一起滴落入沃草之中。

    做完这个仪式,苻坚催动马匹,先越过王舟朝前行去,张子平也策动马匹跟上。

    端木宏不懂这个习俗,对张子平喊道:“张大哥,也借你的匕首一用。”

    谢熏扯了他一般,说道:“这儿没你什么事情的。”她策马向前两步,站在刘丹婴面前,语气严厉地对她说道:“刘姐姐,请你照料好那个孩子,让他好好地长大,过些时候我来接他,别让他出一点事,不然我拿你是问。”

    刘丹婴手脚慌乱地连声应诺,她没了之前指点众人的气势,这会变成了畏手畏足的小媳妇。

    说完这句话,谢熏策马便要过去。王舟挡

    在她面前,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让路。

    他们稍稍对峙了一下,端木宏正觉得糊涂,谢熏已开口对王舟说道:“王庄主,我们离开这里平安没事的话,我回来之后始宁的田庄一定给你兑现,你不用担心。”

    王舟狡黠一笑,对谢熏说道:“鄙人日夜为姑娘祈祷平安。”他手一展,他身后的随从让开一条道。谢熏他们三人三骑款款地从他身边行过去。

    苻坚和张子平在前面二三十步外等着,见谢熏几人行来,这才合在一起往北行去。

    端木宏一路上被一件事所纠缠着,左右为难,这时候忽然澄明,对苻坚说道:“苻大哥,你再等一下。”说完,他调转马头,朝已经在百步之外的王舟奔去。

    苻坚一惊,问谢熏道:“他这是做什么”

    谢熏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大概是为了……”却说不下去。

    端木宏快马跑到王舟面前停下,慌张地说道:“王庄主,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端木兄弟,有什么你尽管开口,我是无有不应的。”王舟谦和地说道。

    “昨天我在江边到贵庄外的道路上,和人……起了争执,杀死了他们。我把尸体摆放在路边,用叶子简单地掩藏住,但我不能心安,想请王庄主派人找到他们,选一块地好好地安埋。”

    “原来是这样,”王舟一口答应,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一定为兄弟办到。”

    “多谢庄主。”

    “那位于兄弟看起来不善,端木兄弟,你可要小心。”王舟关切地说道。

    “好……我知道的。”端木宏失魂落魄地说道,他拱了拱手,转马朝谢熏那边又奔去。

    五人重新合在一起,众人都没问端木宏专门跑回去又和王舟说些什么,相互之间也没有话说,各怀着心事行了半日。天色昏暗下来,他们估摸着已经真正离开了北苑山庄的范围,绷紧的心弦稍微松懈,才停下来休息吃些东西。在张子平的指导下,众人在一处山坡反斜面的林中择地歇下,以匕首割下茅草垫在地上为床铺,过了一夜。

    第二天五人再上路,地势更为平坦,不久就上了由广陵去彭城的官道,似乎不会再遇见剪道的劫匪和绑人的豪强,气氛才稍微活络一些。

    苻坚轻催坐骑,换到谢熏坐骑边,对她说道:“谢姑娘,请你原谅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将军和你面前,一直以来,我说的都是谎话。”

    谢熏一直等着此刻,昨天见了承认自己是苻坚的耿鹄,她心中有无数的腹诽,端木宏后来也没有对她直言相告,更是慢慢的煎熬,此时她决定微笑以对,微笑说道:“你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南边的敌国,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怪事,显然别有缘由,也冒了莫大的危险,隐瞒自然是应有的。”

    苻坚听得她话中软中带刺,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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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之前
    苻坚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这一切的前因,他说道:“前面的路还长,我就慢慢地说,也算一边打发路上的时间。我说的有些是事情的本身,有些是我的感受,又分为发生这件事之前的感受,和我南下以后的感受。”

    张子平狠狠地拍一下马,一个人走在了队列的最前面。于宜有意无意地与三人落开三四步的距离,拖在最后。端木宏在苻坚的右边,谢熏在左边,都凝神静听。

    苻坚先是沉默了一下,让自己陷入到回忆当中,然后才开口说道: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的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削减其枝叶,去掉所有不必要的部分,只留下最为本质的就是:我想做个好人。

    “这个念头好像从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了,随着年龄增长,见过的人和事越多,这个念头愈加的清晰。当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是父亲的嫡子,我会继承东海王爵时,我对自己的展望和期许就猛地一翕张,变得更大了。而我和符法联手夺下苻生的皇位,这个念头又更进一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此,没有人比我更有条件和能力,成为一个完全的好人。

    “我因为这个念头,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皇帝的称谓降格为王,以示自己德行浅薄,不足为皇帝;而我终于有一天会称帝,那是在我德行配得上做天下之人的皇帝之后。在此之前,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自己更接近做个完全的好人。

    “做了大秦天王之后,我厉行节约,不兴建宫殿,不奢逸享乐,不与民争利,而与民图利,兴修水利,建设道路,制订法典,整顿治序,廉洁吏治,推行书经教化,信仰自由。重视农工与商业,凡是能想到的一切作为,我都亲力亲为地推行……不,这些我都只是与有荣焉,真正践行的是景略公王猛。他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的诸葛孔明,我有心,他有力,我们配合得亲密无间,他能比我做得更好,我也不嫉妒。我是天王,我能任用贤才,容忍贤才,那也就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早年景略公在长安治理国政,我在外率军东征西讨,大秦由一个小小的,据有不过一州的小国,灭敌国十余,变成现在九州占据其六的大国,统辖人口上千万,不可不谓雄壮;历史上有此成就的不少,但往往同时伴随的是残酷的杀戮,不论是黎民百姓还是世家贵胄,大致都在战乱中流离失所,伤亡殆尽,一场宇内混一的战争下来,往往人口十不余二三。所谓统一,不过是比谁治下的人口可以坚持到最后而已。但我的战争不同,这三十年的征战下来,大秦自己的人口与日俱增,就算在敌国境内的战事,人民的伤亡也力争控制在了最小。

    “对人民如此,对被我打败的敌势之酋也抱着宽恕之心,尽量不杀,唯

    才是举,推心置腹,用人不疑,千金市骨,不一而足,为的是通过他们聚拢人心,对过去百年大混战后天地间所聚集的仇雠之意做一番矫枉过正的努力。有些人说这很愚蠢,我懂得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完全否认他们所说的道理,但他们不理解我谋求的是什么。

    “这些是必要了解的前因,但还不是事情的本身,接下来才是。

    “这事情又要从十来年前的另一件事情说起,那一年是建元六年,我和景略公交换了各自主导的职司,我主内,他主战。而他一举率大军灭了燕国,班师回军的途中,顺道平定了一个名叫长乐的邬堡。在俘虏里他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长得像极了我。景略公说他见到那人,想到那几年针对我的刺客颇多,宫中疲于应付,便一下子想出一个影子替身的方略,他要让他个人扮成我的模样,替我挡下刺客的刀剑。

    “他随即就把那人藏匿起来,带回到宫中,给我讲述了他的想法,我对他自然是言无不从的,对这个想法也很是好奇,毕竟有许多不那么重要的场合,有了替身之后,我便可以省心不用亲自去了,因着这个理由,我甚至可以做一些超出我的身份的事情。所以,我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个安排涉及到许多人和事,并不只有我和王猛两人运作,知情的还有我的几个弟弟,我的皇后苟慧云,太子苻宏,以及我的贴身侍卫,所谓的金鳞甲卫,子平没带过兵,本来做不了金鳞甲卫,是我指定他做的。这是一种荣耀,也是屈辱,他没犹豫地便接受了。他是我仅次于景略公最信任的人,超过苻融和我的儿子们。

    “他在其中,是调度的枢纽。宫中我们有一个用作交换身份的密室,这个密室以外所有的地方我都可以去,而这个密室之外,那个影子替身只能在子平和两个侍卫陪同下去预先安排好的地方。

    “想想这件事情很奇怪,对于宫中或在长安的官员来说,他们见到我不外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的天王有子平陪伴,另一种是没有子平陪伴,但实际上没有子平陪伴的那个人才一定是真的天王,而有子平陪伴的那个,却多数时候都是替身。离开长安的这一年多子平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身边,我有时候想,以当初景略制订的那个规则而言,我倒更像我的替身,假的苻坚。

    “我们一开始只是很少的尝试,然后一步步地增多他出面的时间,那个替身穿上我的衣服冠戴,他是活脱脱的另一个我。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拘束,不成样子,没有我的气势,但慢慢的也就越来越熟练,形态威仪都不成问题了。主要的大臣他也都认识了,不会再认错。我可以不必出席那些非关必要的会议,空闲的时间多了,但并不自由,至少我不能同时出现在

    宫中别的地方,这不会立刻穿帮,但也会穿帮。

    “相比起来,更换服侍装束,略作化妆,妆成显然不是我自己,是更合理,也必然如此的选择。我可以选择扮成一个新入宫的内侍,一个大臣所带的随从,在宫中允许的范围内走来走去,这很刺激,但也风险很高。比这更好的是离开宫墙内,到长安城中去游玩。这为我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的门,有时候我想,王猛为我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变成一个普通人,走出宫城,去看看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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