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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他那时已经得了必死的病,命在旦夕,他把命交给我用来立威,这样别人才知道律令的威严。”

    “你是说,你实际上宽恕了他,但他自知活不了多久,所以自请被你杀死,用以成就律令的威严,这一点为何没有流传下来”

    “如果流传下来,怎么还会有律令的威严”姬旦嘲讽地看着苻坚,轻轻摇头。

    苻坚叹了一口气,对于刚刚的对谈,他觉得有所得,又觉得只有失望,甚至对沙漏的沙子还在流逝这件事也不那么在意了,“你知道我是谁,我做的事情么,你怎么看”

    姬旦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但对你做过的事没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苻坚不假思索地问道,他同时觉得这很傻。

    “因为这没有意义。”姬旦深沉地说道。

    苻坚又站在了刚刚的大厅里,面前对着那个高额的男人,身边是宇文奚,桌上的沙漏里的沙子差不多漏了一半。

    “感觉如何”那高额的男人仰头问道,“以及还还想要见谁”

    “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苻坚指着那沙漏说道,几乎伸手去够,但他忍




第453章 见过知子
    “你还有时间,大概还能再见一个人。”男子盯着沙漏,对苻坚说道。

    苻坚的身体感觉还浸在冰水当中,人却已经回到露台上,有一种在奔跑着的晕眩感。他看见男子面前的沙漏已经漏走了大半,即便还可以再见一个人,那会见的时间也会比见周公和孔子要短得多了。他还有许多个想见的古人,理由各自不同,不外乎不甘心,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他在听周公说“这没有意义”时就已经知道了。相较之下,见孔子本人时的领悟反而更少些,不过“没有如果”的寥寥数字。

    时间对于已经死去的人而言本该是无限的,但那沙漏中的沙粒明明白白的还在滑落,带给他一种自己并未死去的错觉。

    “知子。”苻坚急促地说道,他对知子既仰慕,又陌生,他听道安行者解说知法时有大喜悦,但同时也敬而远之;那是一个对自己而言外域的古人,他甚至不知道双方能否言语交流。

    他站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下,一个身穿迦南袍服的少年背靠树干坐着,正闭目冥思,他感受到有人来到面前,睁开了眼睛。

    “我是由远方来的人,”苻坚开口说道,他没有预备好和知子这样的人会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跪下,毕竟那只是个十四五岁少年的形象,他也知道形象只是形象,但看上去未免太过普通,“我想问师尊的是,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智慧”

    少年抬起头,仰望着苻坚,反问道:“你拿智慧来做什么”

    “我想要……我想要知道我这一生究竟是对,还是错了。”苻坚说道,上前两步,在那少年面前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少年拘束地笑,伸出手做拈花状。

    “你不是知子还是我……或者那个人弄错了”苻坚打了个寒战,手撑在地上便想站起来,他又觉得这也是不对的,那个人不会弄错。

    “我是悉达多,”少年收回了手,一缕淡淡的荷花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令苻坚想见自己身处在荷塘中,顿时心绪宁静了许多,“我有许多的名字,我是,也不是这些名字。”

    苻坚若有所悟,问道:“师尊,你是说对错没法评判一个人”

    少年摇头,连串地反问:“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评判一个人,你为什么那么想要评判你自己”【!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苻坚又打了个寒战,有些醍醐灌顶之感,但他也没那么容易变化,究其一生,他始终是个仁恕之道的践行者,而仁恕之道的要义也在于评价,不然孔子为什么要作《春秋》呢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这是不对的么”

    “如果我说这是对或者不对的,仍然是落入了评判之中,”少年忽然有些烦恼似的,废然叹息说道。

    苻坚觉得这神情仿佛旧识一般,倒也不是认得的这悉达

    多,而是在许多人脸上都看到过这神情,譬如刚刚才见的孔子,心里不由得咦的一下;他们口中所说的话,和他们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反着的。“我现在当然是已经死了,可如果在我活着的时候不勤于评判自己,怎么知道行为的对错,怎么知道该做何取舍难道残暴是对的,荒淫是对的,贪婪是对的,无所作为是对的君王一个平常的举动都会牵涉广大,事关许多人的生死存亡,生活是不是安宁平顺,怎么能不勤加评判呢”苻坚仿佛得了这念头的鼓舞,也连串地问道。

    “你是出于名,还是出于实,去做了你这一生所做的事”少年诘问道。

    “出于名如何,出于实又如何”苻坚反问道,他实在是不喜欢和悉达多的会面,两人之间所有的话语都仿佛是在发问,有问而无答。他可以想象沙漏就快要漏尽了。

    “名是虚妄,实为苦。”少年终于不再一直反诘,而是话锋一转地说道:“诸法无我,诸行无常。你问的是你自己个人的烦恼,那没有意义,不论你是个奴隶还是个君王,都一样的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把自己看作和别人不同,人人之间固然有不同之处,但相同的地方更多,看重不同而忽视相同的地方,这便是虚妄。你如果像你自我期许的那样,真的爱那个世界,爱所有人,你就要想所有人的烦恼是什么,要以所有人的烦恼的解脱为解脱,你就不必图慕仁的虚名,要知道虚名之下作恶的人更多,甚至你自以为的仁政下也有许多恶,也就不会为你还没有解脱而烦恼——现在你已经解脱了。”

    苻坚听道安行者**,知道诸法的意义为何,悉达多少年讲的法和道安讲得法可谓似是而非,显然少年的**要合理多了,他稍微挪了一下身子,坐姿变成了跪姿,恭敬地问道:“所有人的烦恼是什么,又该如何解脱”

    少年点头,想要开口,却又停下,似乎在沉思,轻轻地摇头,良久才说道:“你已经解脱了,不必再为它烦恼。”

    “我已经解脱了么”苻坚觉得自己并没有,怔怔地问道,这还是不甘心。

    他回到了上层已经是空空的沙漏面前,沙漏后坐着那个男人,宇文奚在身边,他仍然置身在半悬空的露台上,荷花香还留恋在面颊间。

    “未来可能会有人来见你,就如同刚刚你见了他们那样。”那个男人凌空地伸手,那条青鲲又出现在空中,“现在,你该入匣了。”

    “他还没有去见想见的人,”苻坚对那个男人,手指着宇文奚说道;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是在抵抗着入匣,想尽量拖得迟一些。

    那个男人毫不着急,望向宇文奚,“你也有想见的人么,在这里”

    “我没有想见的人,如果是未来的人,我倒想去和他们见面。

    ”宇文奚说道,他自己是个萨满,尽可以通过落神的仪式来做差不多相似的事,尽管那也未必尽都可信,很多时候作法者自身的臆念会干扰请来的魂魄,使他们未必真实。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我们这儿没有未来的人。”

    苻坚无法,他跟着那条青鲲绕过了柜台,朝着柜台后的墙壁行去,宇文奚赶上两步,跟在苻坚的身后。

    墙壁裂开一条缝,张开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通道,通道既幽且深,青鲲先飞进去,它头顶的光芒陡然变得更亮,照亮通道。苻坚踏进去之前不不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刚刚自己所站着的露台已经消失无形,那男人和柜台也不见了,只是一片空,看得见远处鲲的牙齿所构成的上下两城的城墙;低头再看自己的脚下也似乎颜色转淡,正在变作透亮的,仿佛再不走进通道去就可能会猛然跌落下深渊的了。这让他有些吃惊,但既然在一只鲲的口中,也见怪不怪了。

    他走进通道,登时觉得脚下的地要柔软得多,几乎要陷没了到脚背的位置;借着青鲲头上发出的微光看通道的壁上,见壁上纹路凹凸古怪,似乎微微地收缩,顿生恐惧之心,再看前方通向的幽暗深处,想到自己从鲲的口中正走向它的腹中,不由得心意缭乱,不由得放慢脚步。宇文奚凑近他身边,低声说道:“陛下,不必担忧,这些都是幻相。”

    “幻相”苻坚不明白,如果说所行的道



第454章 击破灵匣
    端木宏双手捧着碗递在自己嘴边,小小地碰触了一下那浓得如胶似漆的黑色的浓汤,只尝了一点滋味,并没一滴真正入口便放下,装作由衷地赞道:“真是好味道!”

    “兄弟能欣赏这个,我真是欣慰,不必客气,请尽管用,哥哥我下次多熬一些,还要增添些花样进去。”东岳帝君黄飞虎拾起自己案前的骨肉茶小盏,双手捧着一口仰尽,一边嚼着汤里的药材,一边问端木宏道:“你对阎罗殿那件事怎么看”

    “北太帝君对此已经有深谋远虑,我一个小小将军,就不多置喙了。”端木宏小心翼翼地答道。

    “他们将要兴建阎罗殿府,增设六个阎罗,对你所掌的职司是个不小的变动,怎么能叫置喙,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事啊!”黄飞虎动容地说道。

    端木宏摇头过后又点头,沉默一下,说道:“这恐怕不是北太帝君所愿意的,他都只能如此,我一个小小鬼官将军又能如何呢”

    “这时候,用一分力气就可以阻止这件事,胜过往后阎罗殿建成之后的十分力气啊,兄弟!”黄飞虎在大釜中又舀了一勺茶汤进自己的小盏中,但攒在手中存而不饮,目光焦灼地望着端木宏。

    “我想,这是千年未有的变局,不是平常的争夺。我了解一点他们要那么做的意图,和我的职司倒也未必是变动,只算是对生灵死后的安排做了更多的处置,我要反对,倒好像我在贪慕权力了。”端木宏犹豫着说出来,这是他自我怀疑的所在。

    “这当然是大变局,如果我们一再退让的话,我看用不了几百年,地府就被改造个面目全非,我们要么被逐出,要么还勉强留在这里却被改成莫名其妙的名字和称号,到时候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黄飞虎语气稍微有些冷下来,他看出端木宏对此事消极得很。

    “我们并不是自在的……”端木宏说道,说这时他的心猛地一跳,接着要说的话顿时忘记了,怔怔地望着黄飞虎,恍惚地不知道自己何以在此,稍微顿了一下他才醒觉过来,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态度。”

    “如果是帝君的位阶呢”黄飞虎差不多死心了,徒然地做最后一击的努力。

    “感谢帝君的骨茶招待。”端木宏不想再多说什么,心事重重地起身告辞,匆匆地回到在路边等待自己的鬼卒队伍,骑上的卢马,接过鬼卒扛着的崇元戟,号令全队开拔上路。

    行不几扎,一团暗影忽然斜地里穿出,出现在端木宏马前十余步处停下,端木宏望见,轻轻叹息,抬戟喝令部队停下,自己策马离了队列奔向那暗影,与那暗影一起又多走出几十步,在一处山石遮掩的暗处停下。

    “为何”端木宏先问道,惜字如金。

    暗影稍微整理形容,看起来像是未穿戴者甲胄的端木宏的影子了

    ,也简略地答道:“他醒了。”

    端木宏心中有些恶烦,嘲讽地说道:“难道不是你醒了,倒非要说是他醒了,醒了又如何”

    “他想要一个人活过来。”暗影语调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是鬼官将军,只管死者,不问生者。”端木宏心中有些怒气,但无从发泄,这是他自己的影子以及在阳世的映射,不是什么别人。

    “那个人活过来很重要。”

    东岳帝君刚刚在路边设宴款待他,说阻止阎罗殿的兴建对地府很重要,他也这么认为但无能为力,只能婉拒;而这时候他的影子带来阳世的他的请求,说让一个人活过来对他很重要,端木宏有些迷糊,分不清谁是谁的譬喻或征兆,到底哪一件事是重要的

    “为什么”端木宏问道。

    “那人在阳世是个皇帝,他活过来,可以让他处在更有力的位置上。”暗影答道。

    端木宏惯性地又想要摇头,但忍住了,他想,暗影说的当然是言之成理的,但在过去从未成为行事的动机,阳世的那个自己只是生死构成的一端而已,只消存在就好了,并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反过来也是如此,自己不该为他做什么。他几乎这么说了出来,可是也忍住,心想,这是千年未有的变局,也许用不多久,在地府中六个新的阎罗殿兴建完成,也许还有更多,这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变化,不知怎么的就倏尔地出现了。

    “你也在蛊惑我的心么”端木宏问道,他知道这是无用的问题,暗影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在问他自己。

    “你该有更好的位格。”暗影幽幽地说道。

    位格,暗影说的是位格,这是端木宏从未听过的词汇;就在刚刚黄飞虎对他说,如果是帝君的位阶呢。位格与位阶有什么不同端木宏一时沉浸在这两个词的辩难中,它们各自都是什么意思,他们各自都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谁”端木宏甩脱了迷惑,他不用自己获得答案,暗影知道就足够了,那是他的本心。

    “大秦的天王苻坚,他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不过他的身体被很好地保存下来,现在,他的身体被异人复活,而魂魄未归,你要把他的魂魄找回来。”

    “既然是个君王,大概没有进地府,而是被接引去了天上。”端木宏不记得自己看过苻坚的名字,但死者千千万万,他没有把握都记得。

    “天上也只有你可以去走一番。”暗影毫不宽让地说道。

    端木宏闭目沉思,他并没想着让苻坚复活的事,那差不多毫无困难,而是在想着自我之事。自我的自治该不该放弃呢他迷惘得很。自我自治是一件纯粹的事,要么完全坚持,要么完全放弃,坚持一部分而放弃一部分是怪异的,那等于放弃。对地府要增建阎罗殿一事他已经放弃了争辩,如果

    他坚持,就该站出来极力反对,反对不成甚至动用鬼卒队伍来做点什么也是应当的,而他没有;那么,信从自己的私心去活一个人,哪怕这和自己的职司截然相反,那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我去。”他简短地说道。

    他回到鬼卒队中,安排好副将继续率队巡行边域,自己回到幽冥城中自家府中换了典礼才穿的士人衣冠,点燃鮀香,飘飘摇摇地扶摇上了青天之上,寻着鲲艇所在,进了鲲艇的口中,来到天地山前灵璧的露台之上,见着了掌管灵璧的主使贺清元。

    “你来这里做什么”贺清元见端木宏走来自己面前,掩不住诧异地先开口问道。

    “出了点差错,有个人不该死,我来提回他的魂魄。”端木宏似是而非地说道,这是他预备好的说辞。

    “不该死也已经死了,不是么”贺清元有阻挡之意,他留神观察端木宏的神情,想看出这是他坚决要做的,还是可动摇的。

    端木宏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他头一回令死人反生复活,但由他自己在阳世的分身通过暗影替他做的决定还是头一回,如果贺清元咬定以天官大帝的手谕为准的话,不准也是顺理成章的。

    “他的身体已经活转了,这人对我也重要极了,还望主使给我个方便。”端木宏知道此节不可瞒骗,便把实际的利害关系阐明出来,把我字咬得极重,这样贺清元不准的话,便是与他作对;与他作对也未必有多大的危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天上地下的常理。

    “如果他人在地府,你自己准了就容易,但他……”贺清元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思索一番,说道:“这里体制和地府不同,进来之后他的灵体已经被销毁了,你带不走他。”

    端木宏轻轻嗤笑,他当然知道这个,这只是为难的措辞而已,“我带走灵匣也是一样。”

    “灵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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