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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若恩说道:“主祭大人,我不是一个孩子了。”

    阿里斯托厌倦地坐回到他的凳子上,若恩低着头,站了一会儿,他意识到阿里斯托没什么要多说的了,便躬身行礼,自行离开。

    阿里斯托挥手想要把他留下来,口中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若恩转身出了主祭的房间。他在神庙门前的廊下站了一会儿,他祷告了一会儿,心绪依然无法宁静下来。夜里气温凉爽下来,虫子在地里发出若隐若现的呼应,确信没人在注意他之后,他离开神庙,穿过几条街区,来到一个有着高墙的庭院门前。

    他敲开了大门,一名奴隶引着他走到庭院的中央。

    他看见塞纳戴着头盔,上身披着锁链甲,手持剑和盾,四周围着几名战士,分别拿着长枪、剑、锤,盾,挨个向塞纳出招,塞纳脚步快速移




第54章 凡人的爱
    若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据说我是塞里斯的皇帝的儿子,严格说是前皇帝,王国大概已经不在了。”

    他说出这句话,气氛好像一下子诙谐起来,塞纳微笑着摇头,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若恩接着说道:“你听说过去年在奥雷尔德堡开的大公会议么,这件事也与那有关。”

    塞纳毫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说道:“我真的搞不清楚你们教会的那一套。”

    若恩想,那是挺复杂的,而且讲述起来的话很难不带入自己的善恶评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也说那是个狂想,而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狂热的人。”

    塞纳耸了耸肩,说道:“也许你真的是塞里斯皇帝的儿子,那你或许可以换个角度,那里有属于你的权力或财富,你留在彼斯堡或奥雷尔德堡可以做什么你什么也做不了。继续保持教职的话,你大概爬不到奥雷尔德堡的高层去,最多做个小地方的教区主祭,甚至只是祭司。离开教会,你又能做什么,做个商人么,我没看出你有这样的天赋。”

    若恩说道:“我不会离开教会。”

    塞纳说道:“那就去到东方,去塞里斯证明你对托德阿卡夏的爱。”

    若恩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我应该和你道别了么”

    塞纳说道:“路途遥远,也许你需要一个伙伴,你看我怎么样”

    若恩听了,心中生出奇怪的感受来,他说道:“如果说我去塞里斯是因着对阿卡夏的爱,你愿意去那么远,为的是什么”

    塞纳脱口而出地说道:“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

    若恩感到喉咙一紧,他没有马上说话,又走了几步,才说道:“如果你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也许我会邀请你跟我一起去塞里斯。”

    塞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肯定不是塞里斯皇帝唯一的儿子,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先不去说它,假定你平安地到了那边,你以为会受到你的兄弟姐妹们的夹道欢迎而且,如果你是塞里斯皇帝的儿子,你为何会在奥雷尔德堡长大也许你父亲的王国已经湮灭,你过去以后,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模样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混血儿,也许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更好。”

    若恩说道:“是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

    塞纳说道:“你需要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你走那么远,不是专门去送死的,你要活着才能证明你对托德阿卡夏的爱。”

    若恩说道:“但你刚刚说的话,不是主所祝福的。”

    塞纳站在原地,有些暴怒地喊道:“我不需要你来指导我。”

    若恩转过身望着他,想起大约十二年前,他第一次和塞纳见面时的情景,两个半大的孩子,当时说些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大约也是这样的暴怒和茫然。这是友谊么,还是和友谊

    有所不同的情感他不知道,但至少亚里斯还没有造出恰如其分的词汇来代表它。

    他不记得他们上一次还可以拥抱着道别是什么时候,现在他们最多点点头。

    若恩回到家的时候,油灯还亮着,莎拉枕在妈妈的臂弯里酣睡,杰西蜜也睡着了,恬静而安详,若恩在床前坐下,凝视着妻子。她卷曲的头发,细长的睫毛,微翘的嘴角,柔和而有弹性的皮肤,她脸上和身上所有弯曲的线条以及阴影,让他想起她曾经是一个多么美丽可人的少女,她现在也依旧美丽迷人,而今后她将逐年衰老,和她的妈妈一样,被时间和劳累折磨得不成人形。以太经书所描述的天国里没有青春这字眼,亚里斯大概不懂得生命所经历的另一种痛苦,或者他不在意。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她,杰西蜜醒过来,她依恋着枕头,睡意朦胧地抓住他的手,对他说道:“罐子里还有些牛奶。”

    若恩俯下身去亲吻了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



第55章 如托德般行走
    早上最早起来的塞缪尔发现了斯汀的尸体,斯汀的尸体扭曲地趴在托德的神像下,面色发黑,嘴角流出混着血的口水干结成一条红色的印记,他的身体压在一滩水上,发出略微发霉的谷物的臭味,一个杯子跌落在旁边,杯子里还有葡萄酒的残痕。

    塞缪尔挨个去叫阿里斯托主祭以及所有昨夜住在神庙寝室里的人,他们一个个起来,围在斯汀的尸体旁边,默不作声,等待阿里斯托主祭看过以后表态。

    阿里斯托蹲下去掰开斯汀的嘴,查看他口腔中的痕迹,闻了闻他嘴角的气味,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对其他人说道:“每个人都会死,但这样死是不义的。”他叹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颤颤巍巍地踱回到主祭室去。

    其他人对他所说的话,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纳加尔和卡斯托姆祭司的学徒卡恩一起把斯汀的尸体抬到神庙背后的墓地边上的凉棚下暂时存放,塞缪尔用水将尸体下的污迹打扫干净。

    卡斯托姆祭司走进阿里斯托主祭的房间,对他说道:“你们今天仍然要出发么”

    阿里斯托抬起头,说道:“当然。”

    卡斯托姆说道:“出卖主托德的比伯,在后悔中上吊自杀。斯汀是个比伯。”

    阿里斯托说道:“我还好好地坐在这里,斯汀没有出卖我们,他酒里的毒药是从奥雷尔德堡带来的,本来是为我准备的,他为我喝下了这杯毒酒。他是个愚蠢的孩子。”

    卡斯托姆说道:“斯汀或许不是奥雷尔德堡过来的人所下的唯一棋子,别的人不会像他这样爱你。”

    阿里斯托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减少对所有人的信赖,既然我的命运已经注定,我希望接下来那个人要么逃走,要么把毒药下到我的杯子里,而不是像斯汀那样自杀。或许把毒药下到我杯子里是更好的选择,那样,魔鬼的交易就终止了,而不是继续去毒害下一个无辜者。”

    沉默了一会儿,卡斯托姆说道:“你知道接下来我会变成一个四元素派。”

    他的这句话比斯汀的死更让阿里斯托感到痛苦,他的脸有些扭曲,仿佛有两个齿轮在他的体内撕裂他的血肉,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五元素派彻底消失以后,也就不存在四元素派了。”【 !!免费阅读】

    卡斯托姆微笑了一下,说道:“永远都会有另一派的。”

    格雷戈里推门进来,他看了一下两个人,对阿里斯托说道:“我来得太早了么”

    阿里斯托摇了摇手,从背后的木箱子里取出一叠莎草纸,递给格雷戈里,说道:“所有的都在这里,你有时间的话,我陪你一一清点。”

    格雷戈里接过莎草纸,轻轻放在桌子上,说道:“我相信你的廉洁,不用清点。”

    阿里斯托并不坚持,他说道:“我把你来接手的事情和

    大家说过了,也告诉大家需要作出自己的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卡斯托姆祭司将会留下来,而格瑞姆祭司,他选择和我一起离开。”

    格雷戈里和蔼地说道:“教区重建的事情,以后就由我来费心好了。主祭大人,愿你的远行顺遂平安,将托德的意旨带给更多的人。”

    阿里斯托拿起拐杖和准备好的亚麻布包,走出主祭室。他迎面看见若恩朝自己走来,对他说道:“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若恩点了点头,他来得比平时晚,但一来就知道了斯汀的死讯。

    阿里斯托接着说道:“今天不合适做康多了,我想为斯汀主持葬礼,这将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件事。”

    若恩提醒说道:“斯汀看起来是自杀的,这样做是否合适”

    阿里斯托对他说道:“不应该纠缠于他死的形式,重要的是他死了。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们的失败,恶魔的胜利。”

    若恩和几位助祭和学徒一起,为斯汀挖好了坑穴,将他的尸体装进棺



第56章 接踵而至的死亡
    彼斯堡往东,开始的时候还有路,后来便时断时续,有时候有路,有时候没路,他们尽量从一个村庄往下一个村庄走,在村庄他们容易补给,但距离大路越来越远。

    第一个夜里他们在彼斯堡东部二十多里的河谷地宿营,一切均好,没出什么岔子,第二天他们行走了十个小时左右,每个人都疲惫至极,找到一处靠近水源的森林宿营。

    他们吃了一点点面包和煮好的野菜汤,格瑞姆祭司赞美这样的方式,他说道:“这才是阿卡夏教徒本来应该过的生活方式。”

    阿里斯托表示不赞同,说道:“如果再这样走个十天,我就该倒下了,衰弱而死。”

    格瑞姆反唇相讥地说道:“在这十天里,你的身体会好起来,比现在还好,而不是一直变糟。”

    阿里斯托有些气呼呼地说道:“十天并不长久,也许几天以后我们就知道谁说得对。”

    格瑞姆耸耸肩,说道:“我四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给你套一只兔子回来。”说着,他爬起身来,拍拍屁股,大声说道:“有谁要跟我一起去的”

    没人应答他,年轻人们似乎都感到更疲乏,卡恩说道:“我累坏了,我的脚都不听使唤,看在明天还要走更多的路的份上。”

    格瑞姆哼了一声,在火堆里拾了一根火把,一个人往林子深处走去。

    其他人都早早地找地方睡下了,阿里斯托见若恩还没睡,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对他说道:“我很感激,你愿意加入到我的队伍里来。”

    若恩说道:“我的一位朋友劝我这么做,他说服了我。”

    阿里斯托知道塞纳这个人,也听说过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你知道吗,相比与你父亲,我和你母亲的关系更为密切。她在去塞里斯之前,和我妹妹伊拉是密友,经常来我家做客。她不像一个斯图尔人,更像一个格雷西亚人,她喜欢音乐,她能把里拉琴拨弄得很好听,她时常会弹一些新的曲调,用符号纪录下来。”

    若恩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里拉琴,但他没听妈妈弹过,他问道:“她是一个斯图尔人,为什么会去那么遥远的塞里斯国”

    阿里斯托没有想到若恩问出这个问题,他重复若恩的话:“她为什么去那么遥远的塞里斯……”他陷入了一点迷惘中,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她大概是偶然从安泰商人那里得到了一卷塞里斯国所产的绸缎,非常美丽,她不止是把丝绸当成是宝贝,她为那种东西着迷。所以,她与家人不告而别,跟随一个安泰的商队离开奥雷尔德堡,几年以后她回来,怀里抱着你,你父亲跟着她。”

    若恩又再纠正地说道:“继父。”

    阿里斯托说道:“是的,据我所知,他甚至算不上你的继父,他是你真正的父亲手下的一个将军,

    你父亲去世以后,他保护着你们母子两人从塞里斯逃回奥雷尔德堡。但他对你母亲崇敬有加,或许算不上你的继父。”

    若恩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他觉得“崇敬有加”和“算不上你的继父”这两个句子之间充满讽刺,他反过来纠正说道:“但我一直称呼他父亲。”

    阿里斯托若有所思,说道:“大概是因为你母亲她不喜欢奥雷尔德堡的社交吧,她需要有个人来保护她的清净。”

    若恩说道:“不止如此,他们后来还是生活在一起了。”

    阿里斯托脸上略微有些惊讶,说道:“她去世都快十年了,很可惜她没见到杰西蜜和莎拉。”

    若恩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轻声地说道:“我在想,作为神的仆人,我们谈论这些是不是恰当的”他这样想,也这样说出来。

    阿里斯托严肃地说道:“你的这句话,新来的格雷戈里主祭会喜欢,我想大约纳西恩大主祭也会喜欢,他们把托德看成是亚里斯的本体在人间,他们用神性来否定人性,而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作为人,我们无法,也不应该去掉世俗的那一面。”

    若恩有些沮丧,他对阿里斯托说道:“请原谅我,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想。”

    阿里斯托说道:“我并不是要怪你,而是指出一个微小的症结所在。我们和他们,并不是截然分开的。”

    若恩说道:“我会好好地琢磨。”

    阿里斯托接着说道:“说到这个,我应该把几年前你父亲写给我的一封信中的涉及到你的内容说给你听,我当时没有理会到他信中的用意,后来我回想起来,或许这也是亚里斯所做的一手安排。”

    若恩恭顺地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听。”

    阿里斯托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稍微舒服点儿,然后才说道:“斯图尔到塞里斯的商路很长,大约有几千里吧,我不知道,但总之大约要走上一两年,路上要经过许多不开化的地区,各种落后的野人部族,以及安泰帝国,你知道,安泰和斯图尔算是世仇,他们的统治变化莫测,时而允许通商,时而禁绝商路,经常好几年没有一支商队从那边过来。

    “通常敢于跑这条商路的是安泰人,安泰人和斯图尔交战不休,而同时,安泰离塞里斯国也很远。没有商队往来,便没有从塞里斯来的消息。你继父说,他几年前才听说原来你父亲的王国还在,并没有如他们猜想的那样被倾覆,事实也许说得上恰恰相反,篡位者将国家治理得强大而理性,他心地仁厚,宽恕了你父亲所有的亲族——包括他的其他儿子,也就是比你年纪更大的哥哥。

    “那个新的统治者,也是你父亲的弟弟,你的叔叔。你父亲姓苻,叫苻生,你的名字原本叫苻镇。我猜你现在



第57章 笨拙
    当若恩说起塞里斯的时候,塞纳感觉心脏奇异地跳动了一下,身体在快速地复苏,就好像枯木得到了春天的信息一样,他觉得这个名字与自己相关,而不仅仅是和若恩相关,很自然的,他想到要以他的保护者的名义一起去。他知道塞里斯非常遥远,也非常危险,但没有比这更好的重新唤起生命或用掉它的了。

    塞纳对生命有和其他人不同的体验,这也和若恩有着直接而微妙的关系。

    他的生命,塞纳觉得他的生命在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已经结束了,像移动的山一样的西哥特骑兵黑压压地忽然出现在他这个见习百夫长面前,近得就在他鼻尖前面,之前在他前面的其他斯图尔方阵不知在什么时候撤开了,让他忽然暴露在敌军的骑兵面前,这是何其的不可思议。

    他有过一年多和这些野蛮人交战的经验,但第一次见到这样汹涌的敌势,并且出现得如此突如其来,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在他除了高喊“盾墙”之外还来不及做任何事情之前,西哥特人毫无悬念地碾压过他和他身后的方阵,他的身躯被一支长矛刺穿,他被冲击力带得朝后飞了几码才落在地上,疼痛最初只是一瞬间的,随后晕乎乎地像在做梦,他倒在一块盾牌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看见对方骑兵在斯图尔人的方阵中反复冲击,斯图尔人纷纷倒下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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