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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你怕么”葛月枚神情古怪地问。

    “怕。”苻坚老老实实地说,去椒房殿在苟芸慧的寝宫过夜,一方面是好好谈接下来彼此和平相处的交换的好时机,但也可能她会动歪念,比如说劫持他,甚至杀了他;劫持他没有任何好处,但难说不会有陷于泥淖中的人铤而走险,比如说一位失去太子的皇后。

    “我可以跟着你,穿内侍的服装跟在你身边,我懂得化妆,看上去不会像女人。”

    “但是,入了暖阁之后呢”苻坚稍带着点戏谑问道,那也不尽然是戏谑。

    “她不会拆了你。”葛月枚气鼓鼓地说道,她知道其

    实可能是会的。

    苻坚一把抓住了葛月枚正打扇子的手,“对我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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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大道之行
    黄门郎走到椒房殿门口便规矩地站住,殿门半开着,两名侍女在门内等着。见天王苻坚来了,一齐笑盈盈地施礼,引路。苻坚未进过椒房殿内,余当又不在身边,原本心意惴惴,见有人带路,心里稍安,跟着两名侍女进殿,却并不往殿内的暖阁去,而是越过殿室来到后门,出后门之外是一片黑压压的桃苑,宛如在未央宫里开了一个通往别处的洞天,两三名侍女加入进来,手持着灯笼引路。一行人引着苻坚一人在桃林小径中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到了一所小院子外。

    引路为首的侍女在门外禀报道:“陛下到了。”门内静谧,一会儿才吱纽地打开,苟芸慧独自站在门后,有些发怔地望着苻坚站在门前。

    “小慧,我可以进来么”苻坚微微弓腰,望着苟芸慧轻轻说道。

    “你好久没来过了。”苟芸慧叹了一口气,她让开一旁,示意苻坚进来,苻坚进去,她再轻轻地关上门,一个侍女也没有跟进来。

    院内右侧是空地,空地中一间小房间孑然独立,左侧一排厢房,正中一间亮着灯,苟芸慧领着苻坚进了那间屋,屋内一名及笄少女见苟芸慧和苻坚进来,赶紧下跪行礼。苻坚以为这是苟芸慧单独留在身边服侍的侍女,不以为意,走到中间案几前坐下,苟芸慧跟着在他对面坐下,那少女慌乱了一下,在苟芸慧身边跪下,面向着苻坚,螓首蛾眉,相貌绝美,眼神不安地越过苻坚,看在他身后。

    苻坚有些奇怪,觉得那可不像个侍女,而且按理这时候该有侍女端来小菜美酒侍候,在苟芸慧这儿却都没有,只是怪异地坐着。

    “许久没来这里,实在是我的错。”苻坚眼睛看着苟芸慧,余光偷瞟那少女,心想,难道我们要说的话任由这人听去,还是苟芸慧借此表明根本就不该说什么那她为何那天在云母车上又发出邀请,虽然过后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好几天,可那是因为要处置和防范无遮法会上所发生的事,她不该为这个而发难的吧

    “昨天我月信来了,恐怕侍奉不得君王,所以我专为你挑选了一位少女,是彭超的孙女彭映雪,今天晚上她为你侍寝,我在隔壁屋睡。明厅你带她回去,免得你那儿始终只有一位葛月枚,实在是不便。”苟芸慧笑里带着寒意地说道。

    听苟芸慧这么说,那少女身躯震颤一下,脸涨得通红,垂下头去;苻坚也是心惊,一下子接不上话,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不用了吧”

    “用不用得着,陛下自行决定就好。”苟芸慧仍是笑着,目光审视着苻坚一般。

    苻坚点头,心中思忖,在以往,苟芸慧不可能做这样以美色贿赂的事,而此时她竟然做了,既可视作她对自己曲意讨好,但何尝不是她不肯让自己沾

    染她的身子呢这少女的身份也极为怪异,如果真是彭超的孙女,该痛恨自己才对,自己难道给苟芸慧这样一个印象,即便是因获罪而自杀的大臣的孙女也会轻易笑纳的么

    他脸色一凛,先对苟芸慧说:“长夜漫漫,但也没那么长,不如我们就好好地相处。”接着转向彭映雪发令道:“这位彭姑娘,这里用不着你,你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彭映雪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对苟芸慧行告退礼,“殿下,请容奴婢退下。”

    苟芸慧脸色变了变,抬手应允,待彭映雪退出了屋子,轻轻喟叹,说道:“陛下,你是变了许多啊。”

    苻坚嗯了一声,说道:“我们都经历了许多变化,变是常理,不变才不对。”

    “那天骚乱的幕后真凶,陛下这两天查得怎么样了”苟芸慧问得轻描淡写,也不是真的关心那个,像正餐前的小菜。

    苻坚沉吟一下,说道:“是胡图澄,不过他已经被人杀死了。”

    苟芸慧念叨了几遍胡图澄的名字,摇头说道:“叫这个名字的那个人,应该已经死去几十年了,怎么会还在你肯定这不是托名么”

    “他的确已经死去几十年,但死去不久就复活过来,一直藏匿着经营,不为人知。”苻坚说道。

    “既然藏匿不为人知,陛下是怎么认识他的,或者他怎么会想到要谋害陛下”苟芸慧脸上笑意不变,内里却波澜起伏,她意识到这是她从前不知道,但或许这才是最关键的,迅速地调整了原本要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威胁我。”苻坚淡淡地说道,既宿命,又自矜,像是他有神佑一般。

    “我请陛下来,本来没什么具体的事,夜这么长,关于胡图澄这人的事陛下不妨讲给我听,这样我们可以理解彼此的心意,为今后……为今后的日子打好铺垫。”苟芸慧语意吃吃地说道。

    苻坚叹了口气,显然如果那天无遮大会没有出事,此时苟芸慧所说的话一定是别的,而不是抓住胡图澄这个名字不放,胡图澄既死,自己与他有什么渊源尽可以瞎扯一通,但瞎扯怎么谈得上示诚呢而如果不瞎扯则难免打破糊涂的局面,真话说出来实在彼此都不好看。苟芸慧找自己单独相处,乃至说为今后的日子打好基础,都在说以往事都一笔勾销,彼此示诚以待,共同对外营造个光鲜的格局;这当然是为了她自己,但实在于自己更有利,不该不抓住这个机会。

    “我被困在那个局里,随时可能被苻融和苻宏所……杀,不止是取代,所以,我担忧得很,像是沉浮在水中的人想要抓住一块浮木一般,我愿意做任何尝试。金鳞甲卫李准有一天晚上为我带来一人,那人问我是否真的想要成为自己扮演的这个人,我说,想。”苻坚思

    索良久,决定还是以诚对待,将所有经历和盘托出在苟芸慧面前,“他为我联合了姚苌与慕容垂,以作我的外援,以及其他好几位朝中大臣,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计划杀死苻融,吕光,夺取征讨西域的大军,这只大军为我所用,使我可以正面对抗苻晖和苻丕的大军,使我可以成为真正的那个我。但显然愈到后来,他意识到我非他囊中之物,而我也不那么喜欢他的计划,不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所以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对我下手。”

    苟芸慧细细地听,胸口起伏不定,听苻坚讲完,问道:“杀死苻融,你们打算怎么做到这个”

    “他前往姑臧犒劳吕光,他会在那儿死。”苻坚有些不舍得,在这儿停了好一会儿,苟芸慧也没打断,“不过,出了后面这件事,我派余当去追赶他,不能这么做,在造成太大的危害之前赶紧终止。”

    “为何呢”苟芸慧语气显然有些可惜。

    “这是胡图澄的计谋,如果得逞,即便他本人已死,可大乱也就此造下,我们根本不该听他的。”

    苟芸慧沉默少许,长舒一口气,说道,“照这么说,他肯定早就预备好了杀死你之后预备由谁来替代你。”

    “谁显然不会是苻融,他不可能和胡图澄沆瀣一气,他也不必。”苻坚一惊,在此之前他没有这么想过,但苟芸慧说出来他立即地认同,答案也呼之欲出。

    “是啊,多半是宏儿。”苟芸慧冷冷地说道,像陡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苻坚感觉得到,他觉得最好立即起身告辞为妙,为什么要提到胡图澄呢,为什么要所有事都如实地告诉苟芸慧呢这太愚蠢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坐着,也许是出去的路太过仓惶了。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苟芸慧开口问道:“陛下,你还记得一个姓杨名恭的术士么”

    “那是谁”苻坚不记得这个名字。

    苟芸慧头一低,脸上飞过一抹惭色,瞬时恢复镇定,抬起头来说道:“眼前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这个妖人弄出来的。”

    “我不明白你的话。”苻坚觉得自己才说了胡图澄这个妖人,顿时苟芸慧也有了属于她的妖人,有自己在走入苟芸慧的陷阱里之感。

    “他懂得对人催眠的法术,让那人以为自己是一只鸟,一条狗,或者,另一个人。他对你施了催眠法,使你以为自己是别人,你的替身耿鹄。”苟芸慧竖起了毛的斗鸡,紧盯着苻坚的双眼,想看出他对自己这句话究竟作何感受,“他对耿鹄也施加了同样的法术,使他以为自己是你。然后,我们驱逐了耿鹄,留下你,以为自己



第497章 献曝
    见过苻坚之后,慕容冲以为冯翊郡郡守的任命会在三天内下达,假作不在意,实际上无时不刻不在想。

    相比平阳太守而言,冯翊郡郡守其实是个降职的调动,看在接近帝都,以及天王苻坚承诺会重用自己的份上,他期待极了。但三天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不止三天,十天过后仍然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倒是慕容暐那边来了几次使者邀他去自己家作客,慕容冲先答应又反悔,觉得这个原本就并不亲近,不值得尊重的兄长只是派遣使节而不是亲自登门邀约实在是没有诚意,自己去了,倒显得和往先的慕容氏又沆瀣一气,不如不见。

    堂兄慕容宝在大荔军砦所经历的变乱几天后他才听人说起,长安夜之乱则毫无所感,只在第二天中午听人说起才知道,对这些变化他毫不惊怪,比老练的长安人更见怪不惊,认为是平静得不得了的长安城偶然出现的变奏而已,像是从反面映证了这个天王权势的稳固;最多,这些变故可能或远或近地影响了自己调令的下达,再等等认命就会下达,他常这么安慰自己。

    又有些时候,猛然惊觉自己原本是大燕的大司马,竟然落得如此在意一个区区的冯翊郡郡守之位,顿时心撕扯般疼痛。

    他已经知道,坐在王位上的人并非旧识,但显然那人乐于借用自己,这是最重要的;不消多考虑,他对慕容暐派来的慕容经说道:“关于陛下是替身的说法,纯属是无稽之谈。”慕容经要再问,他已经叫马仕云送客了。

    在长安城中他闲适地生活,开了荤腥,也没有去拜谒慕容珏的陵寝,想不出该怎么向慕容珏禀告此时的自己。一天他躺在院中饮酒,喝得醉醺醺的,半醉半醒间,忽然一下子坐起来,出汗如浆,想到任命官员的书令是要经过尚书府的,如果有人拦截,那会是谁

    一天下午有人敲门,厨子老金恰经过后院内,便去应门,门一开便被门口站着的人迎面一刀捅了,推在一边;两人持刀闯进来,又砍了一个闻见响动出来查看的奴仆,正要分开两边逐房地搜索,马仕云提到长刀赶到,手起刀落砍断一人的腿,倒在地上抱腿痛嚎不已,另一人见马仕云勇悍,掉头就跑,马仕云追出院子不远,担心刺客另有调虎离山之计,忙停下退回到自家院子。回来时被砍倒的那人已经流血不止死了,在屋中睡觉的慕容冲倒还没有醒来;醒来之后听马仕云一说发生的事,又怒又怕。

    “殿下,长安城里不安宁,不如我们回平阳去。”马仕云在一旁谏道,他是个武士,实在不喜欢待在长安这样安晏又危机四伏的地方。

    “这算什么。”慕容冲脸色还苍白,装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嘴上强硬地回绝。

    “那我从驿馆那边调几个人过来帮忙。”马仕云

    说的是随行进长安,但并不住在一起的几个平阳侍卫,慕容冲这回倒是点头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没再去院子里乘凉饮酒,始终在屋内待着,冥思苦想,想如何脱出此时的局面,直到想出法子来。

    “备马。”他冲着守在门外的马仕云大声唤道。

    马一会儿牵来,两匹,“殿下,你要去哪儿”马仕云问道。

    “你跟着我,不要带刀,我们去未央宫。”慕容冲答道。

    “没见天王有诏召见啊!”马仕云一头雾水地说道,他还以为自己漏过了什么。

    “不是天王召见,是我求见他。”慕容冲自己穿好了外出的行装,踏蹬上马,马仕云赶忙跟上。两人一起出了院子,穿半座城到了未央宫东阙门外,对宫城阙门守卫自报姓名官职求见天王。这当然不寻常,不合规程之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过,何况慕容冲名义上是外官,实则曾是未央宫中的贵人,守卫不敢怠慢,忙去禀报黄门侍郎,黄门侍郎听了一惊,插缝地快速禀报给了苻坚。苻坚听慕容冲候在东阙门外求见,也是一愣,稍微沉吟,放下手中排定的事,定在柏梁台上召见慕容冲。

    柏梁台上,苻坚独自一人站在栏杆边上,望着台下风景,等了一会儿,黄门侍郎领着慕容冲走上台来,“陛下,平阳太守慕容冲到了。”

    苻坚转过身来,对黄门侍郎挥手,令他退下,怜惜地望着拜服请安的慕容冲,先开口说道:“凤皇,这事情该怪我,不过,你还是平阳太守”

    他先说的“怪我”,指的是近来诸事竞侵,尽然根本忘记了过问慕容冲调动的事,接着意识到这件事在什么地方被耽搁了。

    “陛下,臣还是平阳太守,此时离开平阳已经一个月,按例是违法了,想要向陛下求一份免罪的书令来应付廷尉府的纠察。”慕容冲说的是律令上外官离开任职地的时限规矩,实际上名存实亡的一条,即便他在长安再住上一个月,只要他本人没有违法之举,以及任职地没有动乱,没人会追究这一条。

    “是啊,最近事情实在太多,这事大概被耽误了,不知是在哪个地方出的问题。”苻坚叹了一口气,事情和之前已有不小的变化,现在他可以让慕容冲待在于大局更有用处的位置上,但这也是有风险的;根本上来说,慕容冲于大秦有灭国之恨。

    “那就烦请陛下催促一下,臣在住处继续等几天就好。”慕容冲以进为退地说,他不明白所有事,但比多数人要明白得多,听得出苻坚语气里包含的意味。

    苻坚沉吟再三,问道:“护军将军,怎么样”

    慕容冲一怔,反问道:“陛下想怎样”

    “我在想,如果你来担当护军将军,统御整个禁卫军,于你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苻坚问道。

    由平阳太守调冯翊郡郡守

    算是降职,但有额外的好处补偿,慕容冲是愿意的,而由冯翊郡郡守换成护军将军,则不仅有额外的好处,更等于连升三级,甚至因此可以统领数倍于平阳太守的队伍,乃至这是举国最重要的一支军队,可谓一步登天了;他觉得身上有些发痒,但痒的地方都在寻常绝对挠不到的地方,只有假手于人才可以做到,同时口干舌燥,头皮冒出汗来,声气消沉地说道:“臣恐怕,没有护军将军必须的资历,难以服众。”他觉得自己好像拒绝了这个提议,又不那么确定,也许这只是表达了谦逊而已,要改变说法也无从说起,顿时懊悔,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苻丕、苻晖各统帅一方大军,又哪里有必须的资历了我身为众人口中的陛下,又哪里又必须必须的资历了你担当过燕国统帅全军的大司马,做秦国的小小护军将军,又怎么能不服众了只要你忠于大秦,忠于我。”苻坚微笑,语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似有深意,又似乎本来就如此怪奇。

    此时台上栏杆处只有苻坚和慕容冲两人,最近的侍卫要么在台阶之下,要么在台上的远处,少说也在二十步之外,慕容冲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有些蠢动。即便手中没有兵器,但只消上前两步抱住苻坚往栏杆外一推,坠下去不死也重伤。如果是真的苻坚,他当然愿意这么做,不为自己,是为了湮灭不存的大燕,以及姐姐慕容珏;彼时苻坚强壮自己弱小,即便想拼命也不能够,现在自己身强体壮而苻坚瘦弱了,可惜却是个假的,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慕容冲点头,他想起苻坚这次召见自己始终只自称我,而不用朕的自称,这也是别有意义的。

    “臣当然忠于陛下,忠于大秦。”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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