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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于宜怔了一下,一闪而逝,说道:“是。”

    若恩脸有些僵硬,挤出微笑来,“我当然不能求死,所以我抓紧时间练了一下,是我的伙伴塞纳指导我的,他很厉害。”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停在三十几步外的那几个自己人,塞纳站在最前面,“等下,你要小心些他。”

    于宜点了点头,那天说的是用任何手段,并没有说一定是他和若恩两人的单打独斗,若恩的提醒不算意外,只是塞纳站的距离有些太远了。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若恩显得过于呱噪地再问道,不过他举起了手中的木槌,像是要往地上砸一般,于宜并没有站在他的力道将要挥出的方向。

    于宜拔出了手中剑,将剑鞘放在地上,做个起手式,剑运于头顶,剑尖指向着若恩。

    若恩上前三步,姿态笨拙地将木槌挥出,朝于宜横着砸去,即便带着风声,力道也绵软无力,于宜稍微侧身便让过,剑撩向若恩的

    手臂,眼见便要击中,于宜手腕一抖,力道猛地向外滑去,剑身在木槌上平着拍了一下便撤回,他人顺势整个退后两步站定。

    经此一招,于宜知道对方确实没有任何临阵的经验,如果不是撤回剑,若恩的手臂已经重创,这不是他的目的。

    “好像没什么效果啊”于宜嘲讽又试探地说道。

    “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在证道么”若恩自嘲地问道,也不止是自嘲,同样在嘲讽对方。

    “所以你最好再努力些,认真些。”

    “我只有这个程度,不然我们还是回到论辩上来,那才合乎我们原本的……身份。”若恩觉得这也不恰当,但的确找不到比身份更准确的词。

    于宜鼻子里又是哂笑的一哼,“那就永远也不会有结论。”

    “也许结论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到达结论之前的思索、论述,甚至是假设和试图证明,但永远也不要到达,结论本身就好像是死亡一般。”若恩轻轻摇头,他觉得自己说出了教士的本质,但这不会是多数人会认可的方式,他们会更喜欢谁战胜了谁,谁证明了什么,他不相信于宜只是多数人的程度;同时他也怀抱着私心,关于塞纳,他设计了路径,一步步地引导着于宜指向他,正如他意识到于宜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

    “我只当你这是休息,或者是使出诡计之前的一点小花招了。”于宜又举起剑,做了个同前稍微不同的起手式,剑柄略微在前,剑刃横着向后,像是经过了变化的双手剑一般。

    若恩点头,伶牙俐齿地辩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把木槌双手握着横在胸前。第一回合是他攻而于宜守,第二招当然应该反过来。

    于宜手中剑缓缓地横着挥出,他所有动作都放慢,作势斩向若恩,慢得若恩忍不住想他这是做什么,是时间忽然变慢了么,在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如果自己手中木槌猛然砸向于宜,一定可以在对方的剑砍到自己之前击中对方。这念头如恶魔一样攫住他的心,来不及想什么,手中槌竖起朝于宜头上打去。

    他以为必会打中,但眼前忽然一花,木槌劈了个空,他整个人向前扑半步,于宜好好地站在一旁,剑尖冰凉地抵在他喉咙上,但并不刺进去。

    “这算是你赢了么”若恩有些迷糊地想,我果然还是不要试图去杀死他的好,可我本来也没那么想,但他为什么没有刺死我时间没有向后卷证明他没想杀死我。

    于宜有些恼火地撤回了剑,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你还留着你的法术作甚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已经死了,明白吗已经死了。”

    若恩有些明白了过来,“噢,”他惊叹道,思索一下,说道:“原来,你不是想证明什么,而是想观看我的什么异能”

    “不,我想我们其中有个

    人死。”于宜说道,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是诚实地这么说。

    “假定你说的是真的,但背后的目的或真相又是什么”若恩思索着问道,现在他们相距着只三步,适合平常说话的语气和声量。

    “当有个人死去,他就知道,而另一个人同时也就知道了。”于宜说道,又举起剑。

    若恩举起手中槌,和于宜同样的姿势,“明白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动,若恩的槌举起来砸向于宜的头,于宜的剑刺向若恩的胸,剑比槌要快得多,这也使若恩安心。

    剑刺进若恩的胸口,在两根肋骨间稍微蹭了一下,直刺心脏。于宜已经明瞭,不到真正的死亡,若恩的招式不会放出来,即便这会真的杀死若恩,那也不失一个好的结局,他从未怀着这样的心意去杀过一个人;他杀过不止一个人,在船舷上,在陆地上,没有一次不是舍命相搏,这一次不同,他在刺杀一个可能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而且也没有威胁他的人。即便那个人手中槌也砸向他,他有把握承受这乏力的一击,最多头破血流而已。

    剑刺了进去,于宜看见若恩眼神忽然绝望,与此同时一样冰凉的东西也猛地刺进他的胸膛,在他和若恩之间,陡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手中的短剑刺入了于宜的胸膛,而于宜的剑已经被他握在手中,甚至被折成了两半,断剑的一半还握在于宜手中,另一半在那人手中,那人满手是血地握着断刃,怒目望着于宜。这是一个突如其来起来的变化,变化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这不是于宜想看到的,但距离他想看的已经很接近,他忍住剧痛,挥断剑奋力朝那男子的脖子劈去。剑才挥出,他脚下离地,被那男子用短剑撑着举了起来,短剑完全没入他的身体,于宜如同被劈成两半一般,手上力气全消,顿时颓落下来,眼前变得血红一片,随即飞快地黯淡变黑。

    在朦胧中,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并非脱离那柄短剑飞起来,而是连同那短剑,以及握着短剑的那人都飞了起来,颠簸着一直向上,变黑的视野恢复,他跌落下来,落在一块稍微凹凸不平的表面上,他知道那是什么。那个人同样跌坐在地,抓住了一支角质的支柱固定住他自己,惊恐万状。

    他们置身在一块大约六七丈宽阔的凹凸起伏的地上,地上除了两根巨大如珊瑚树的龙角之外,还有无数大小不等的犄角,在这六七丈宽阔的平台之外,看得见后面长约百多丈的巨大的龙的身体,在清空和云中蜿蜒飞行。

    耳边风呼呼地吹,周遭飞快地旋转,除了对面的那人之外于宜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几根由表面钻出的须发束住他,使他不至于在翻滚的时候向下跌落。须发的末端又生出无数的长而柔的触手固定在他胸口中剑的位

    置苻锦,许多




第519章 入宫
    清晨,苻坚坐在院中树下,李彦为他敷面剃须之后,苻锦为他束起发髻,戴上纱帽,接着更衣,换一身内廷侍卫的灰色内装,外面披上一袭长氅,神情漠然。

    “父亲,今天中午吃饭过后我们便乘车进城,先在王休府上停留到夜里,大概在丑时王休接到妈妈由宫里传来的书令急召入宫,我们便凭此一同入宫。”苻锦说到这里便停下。

    先是苻锦悄然地改口称父亲而不是父王,此时又戛然而止,苻坚听得出这是苻锦有意的,顺水推舟地问道:“那入宫之后呢”

    “父亲可以留在妈妈那儿,由李彦和另外两位剑士潜入那个人所住的清凉殿,捕获他带出宫中,父王不消做什么,天亮过后便重新是大秦的天王了。”苻锦期盼又优柔地说道。

    苻坚等待着入宫这些天已经把这过程翻来覆去地想得烂了,毫无疑问,苻锦提的这是最容易的方式,比他本人返回清凉殿是更好的,即便举朝已经把清凉殿视为天王的寝宫那又如何,张夫人本人是比由清凉殿更好的证明。他心里面有微微的抗拒,但不打算这时候就说出来,

    “很好。”他望着苻锦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递补端木宏,保护父亲的那个剑士已经物色好,前几天我们花了些功夫证实他清白可信,父亲现在就见一见他吧。”

    苻坚点头,苻锦起身出去,一会儿,一个人跟随着苻锦进来,在苻坚面前坐下,手中提着一柄剑,坐下之后,将剑横着放在两人中间,拇指捏在掌心,四指头并拢地指着剑,请苻坚观看。这是剑士的礼仪。

    “鄙人姓管,名闵,在长安东市经营着一家酒肆,平时好练剑,好打抱不平,今日有缘为陛下效生死,不胜感激。”管闵目光稍微低一丁点,不直视苻坚,沉声说道。

    苻坚打量着这自称管闵的剑术,身材修长健硕,三十来岁,面貌清逸,目带精光,看得出的确是练家好手;不止如此,他觉得这人令他信赖,这是一种奇怪极了的感受,他先是往这人是不是神似张子平上去想,但并不是,张子平个子比这人要矮些,更加精壮而收敛得多,这人还带着些狂气,倒和端木宏骨子里的气质仿佛相似。

    “经营着酒肆,生意好做么”苻坚微笑着问道。

    管闵怔了一下,“并非是鄙人自己的产业,是帮人代管的,生意还算过得去,比糊一口饭吃略强,但也强不到哪儿去。”

    “所以你也……”苻坚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苻锦,很快又转回看向管闵,“所以你加入兄弟会,挣些亡命的赏金”

    管闵吁了一口气,坦然地答道:“诚如陛下所言。”

    “不止是今夜,今后,你就跟着我吧,我身边缺个你这样的人,不要给什么人代管酒肆了,那样不值得。”苻坚诚挚地说道。

    管

    闵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略微思索,说道:“陛下垂青,鄙人不胜感激涕零,但鄙人从小自由自在浪荡惯了,为人管理酒肆已经勉为其难,如果进宫伴随陛下,大概不久就会因狂性难改得罪陛下,总之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苻坚有心要劝说,但想到引而不发是更好,便微笑点头,“那就先走着瞧吧,今夜过后我们再说。”

    管闵也点头,拾起剑抱在怀中,起身到席子外站着。

    吃过午饭,李彦引着一架遮棚牛车来,苻锦扶苻坚出院子登车,管闵骑马,苻锦留在车中陪着苻坚。牛车稍作停留便往长安城去,颠簸地行了大半个时辰便进长安的雍成门,李彦早买通了城门守卫,见是遮棚车也不撩开盘查,由他们进了城中。

    苻坚在车中感受车停下,听着李彦与城门守卫交涉,及至很快车又往前行,知道已经在长安城门,心中澎湃,不能自已,以致面目狰狞,身体微微摇晃。苻锦在旁边看见,她心中却觉得悲凉,手一边忍不住想要去握住父亲的手安抚他,脸却往另一侧别过去。

    进了长安城之后尽是青石板路,车要行得平稳得多,也多了轮声辘辘,不多时便又停下,苻坚便要起身,苻锦按住了他。少时车又动起来,只走了几步,上了一个陡坡之后再行少许路又再停下,苻锦才说:“到了。”

    帘幕撩开,是在一个别致的庭园之中,一个年轻女子在车下迎候,仰着头望着苻坚,神情凄迷,脸上的妆有些花,伸出手来接苻坚下车来,扶他站稳之后便噗通跪在地上,抱着苻坚地腿无声地啜泣。苻坚知道这是苻宝,但一年多不见,以及苻宝妆容变成妇人,哪怕他知道是来的苻宝的新家,这女子只能是她,还是懵懂好一会儿,才接受这就是苻宝。

    他弯下腰拍着苻宝的肩,轻轻地按抚道:“宝儿,不哭,不哭。”

    苻宝站起身,搀扶苻坚穿过苗圃,一路无人,行到府邸内偏僻的一处小院进去,到正房屋中坐下。管闵抱剑跟随其后,苻锦反而远远落在后面,干脆没有进院子。

    坐下之后,苻宝又跪下伏在苻坚腿上痛哭,竟至于嚎啕。先前周围远近有人她强自抑压着,原本只是伤感和父王别离那么久,父王落到如此田地,只是难受而已,扶着父王走来的一路上越发自艾自怜,觉得远不止于此,连她也被牺牲了,单独面对苻坚之后,终于忍不住地完全释放出来。

    “宝儿,不哭,不哭了。”苻坚没什么更多的安抚话说,只好一再地重复。

    苻宝好容易止住哭,啜泣着抬头,说道:“父王,你再忍半天,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回到未央宫中,我们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忧。”

    “王休呢”苻坚明知道王休此时不在是对的,但仍然这么问道。

    “他还

    是在宫中和丞相署两边跑,今天晚上他亲自会送我们进宫去。”苻宝泪眼凄迷地说道。

    苻坚禁不住微微摇头,对跟随进来,在几步外站着的管闵说道:“你在周围转转,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管闵点头出门去了,苻宝有些惊讶,迷糊地问道:“这儿能有什么不妥……”她话说到这里猛地停下,似乎明白什么,心中一沉,“父王,王休这次的确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女儿愿意拿性命来担保。”

    “宝儿,我没有要拿你来交换的意思。”苻坚轻轻地说道,神情复杂,“我希望,他也不会。”

    苻宝被苻坚的话惊得呆住,她觉得自己说什么既无法让父亲安心,也没法为王休保证什么。王休在将近一年前的确参与了推翻父王的行动,她知道这之后气得三天没合眼,最后也只能接受了,看在王休愿意纠正前错的份上。如果王休欺骗她,实则为父王在这里设置一个陷阱,她的确是百死莫赎的,即便她觉得这绝不可能,但绝不可能的事已经一再地发生了,她又怎么能为王休担保呢同时,父王也并没有直说王休可能反复,以及这里是个陷阱,自己又怎么能主动提起呢

    “父王,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直到晚上入宫。”苻宝嗓子还有些哑,但情绪已经完全地沉静下来,柔和地说道。

    “如果他那么做,宝儿,你不可挡在我的面前,你受的苦已经太多了,那不值得。”苻坚声音暗哑地说道。

    两人沉默无语地相对坐了许久,苻宝欠身说道:“父王,你口渴了么我去为你倒杯水来。”

    苻坚没一丝犹豫地点头,苻宝起身出门去,不多时回来,端着一个木盘,盘子里盛着一个水壶,一个小碗。苻宝在小碗中倒了半碗水,恭敬地递给苻坚,“父王,请用。”

    苻坚接过,看也不看便喝了个干,碗递回给苻宝,说道:“还要。”

    苻宝又盛了一碗水递上,这回苻坚只喝了一半,悬在手中,望着苻锦,轻轻地说道:“宝儿,我不是担心你。”

    苻宝勉强地挤出微笑来,冲着父亲点了一点头。

    “你和王休相处得如何”苻坚接着问道。

    “他,”苻宝头低下去,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是个好人,女儿和他很合得来,但愿与他白头偕老。”

    苻坚轻轻摇头,喃喃地说道:“事已经至此,大概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往前在心里是另有人选的,可惜……现在说什么也不中用了。”

    苻宝心中一疼,脸色僵做一团,强颜说道:“父王,求你别说了,女儿说过,他很好。”

    “我不是瞎子,看得出你心里另有别人,”苻坚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这一点,没有立即说下去,稍微平复些接着说道:“那个小子本来是你先喜欢上的,他也喜欢你,你却

    让给了你妹妹,你以为这是为了妹妹好,那小子也会记着你的好。”

    那小子,苻宝脑子里轰的一声,呼吸停住,心中乱



第520章 切肤
    天黑下来许久,清凉殿西暖阁中,葛月枚由外面巡视一遍回来,除去裙襦,苻坚已经半裸躺在床上预备要睡了。

    “我听天禄阁的一位博士说,昨天龙坠在沧池里,大概于陛下不利。”葛月枚坐在床沿上,侧身对苻坚神情肃然地说道,“该要加强宫中的警卫才好。”

    苻坚轻轻地嗤笑一下,神情自若地说道:“同一件事,每人看到的都不同,你们看到的是坠,我看到的却是龙。坠大约的确是不吉,但龙呢”

    “龙”葛月枚稍稍惊讶,觉得难以置信,“你说见到龙,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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