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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我没有要你逃避你的职责的意思。”张延说道,语气有些游移,并不那么肯定,“我情愿留在这里帮你,死也不离开。”

    姚玉茹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眼睛垂下又抬起,直视着张延,说道:

    “其实是你不

    明白,张延。你不明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是平等的,要么我们都不是有着各自身份的纯粹自己,要么都是。你愿意殒身来帮助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站在这里的姚玉茹,她愿意让你牺牲,我却不愿意。而我不能背叛这里,同你离开,所以我情愿请求墨家,秉持历来的宗旨,来帮助我们。”

    张延听得迷糊,他似乎有些明白,又不明白,沉吟再三,说道:“你也才刚刚经历了云中邬的事变,你也才刚刚来到榆中,匆匆地介入到你差不多根本不了解的变故中,你为什么那么有信心,认为这是值得的”

    “值得救人于溺的时候,也需要考虑这个人将来会如何,是不是会变成一个巨奸而犹豫,放弃施救,什么也不做么;或因为他将来会成为好人而救他么”姚玉茹觉得自己正在变成另一个人,而不是原先那个优柔的女子,甚至连论理这个她历来厌弃的举措,似乎也变得可以和张延一较短长了。

    “事态急迫的时候,自然是生命为重,来不及想这些就去做了,而且,这就算想也没有正确的答案,所以不如不想,径直去做就是了。”

    “我就是不假思索,直接做了这个决定。”

    张延有些沮丧,他觉得没法说服姚玉茹从榆中抽身,也没法说服自己调动墨家的师兄弟妹们来帮助榆中;这




第165章 高台上
    皇帝司马曜来到法会的现场并不是司马道子的主意,而是王国宝的设计,他一向懂得如何驱使别人去做某件事情,还完全意识不到是受了他的搬弄,而以为是自己本来就那么想的。他王国宝只是恰巧在那个时间点上,做了一个偶然的旁观者。

    王国宝只对司马道子说了一句话:“你才是慧远禅师最好的那个弟子。”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他知道司马道子一定会去把他同为慧远禅师弟子的皇帝哥哥请来。

    如果司马道子的虚荣心没有被激发起来,那也就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但会有别的事他会被激发起来,万事之难就在于恰逢其汇;这种汇,看上去像是运气。

    另一个人,在那之前的两天,王国宝对谢玄献策说,你只有出于偶然遇见皇帝,而不是由任何人有意的安排,王恭和谢安才不好说什么。

    他就是知道,虽然谢玄自诩心如白玉,可还是不会想让王恭与谢安因为他越级见了皇帝而耿耿于怀。谢玄明白他在说什么,也认可他的巧妙安排。

    所有这些他做的,并非为了什么具体的目的,并非为权力,并非为财富,并非为仇视而驱逐某个人,谄媚而奉迎某个人,而只是为了证明,证明他王国宝可以用谋划调动比自己位高权重的人,那些看起来比他更加聪明的人。他不追求特定的结果,只是享受驱遣别人的过程,这是他的抱负,他所喜欢的人生。

    固然,他和甬东岛上的孙泰杜子恭师徒暗通,但他并不是后者在建康的所谓“自己人”,哪怕他们是那么认为,实际是他放出了孙泰与杜子恭两个风筝在海外,线收在他的手中。

    不过,王恭在恰好的时刻把季子推师徒带到了皇帝跟前,而皇帝又带着季子推师徒到了钟山道场,这是王国宝并没有计算到的,这大大地打破了他的算计;另一点他没算计到的则是杜子恭。

    杜子恭化妆成他的门客何海骤然发难,令王国宝惊得手脚冰凉。当杜子恭在端木宏手下挫败而召唤洪水,淹没了道场,死了许多人时,他尚不以为局面失控,见谢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到空中,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眼见是一死难活,他心中才悚然惊惧。他想,谢玄若死,谢安即便无法洞若观火,也会明白十之**,哪怕这明白和真相南辕北辙,但到那时候,没人可以救自己。

    蛟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双股战栗,心想,今日我还能活着回家么我甚至还没有总结这次的笔录。

    季子推先飞身跃下高台,继而端木宏挺剑跟随之,谢玄带来的那个幕僚探搂住谢玄探看鼻息,在他耳边低声呼唤,王国宝迟疑了一下,也脚步踉跄地跟过去,在那幕僚的肩膀后探看状况。

    谢玄周身无伤,气息均匀,只是人

    在昏迷中,王国宝勉强让自己舒了一口气,希望水中的那两天天尊道道友本事高强,杀退蛟龙,挽救危亡。他想起今日之事,大概所有的源头都起源于自己,而众人皆不知道,心中又暗暗觉得窃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时间,也许只是瞬间,台上众人忽听见一声金石相交的脆声,接着水中一阵剧烈翻腾,然后逐渐平静下来。所有人均想,但愿天可怜见,是蛟龙被制服了,不要是蛟龙得胜,先潜回深渊,再来猛地飞出水面,吞掉台上所有人。

    一时间,高台上寂静无声,屏心静息,大气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高台下水中发出扑腾的响动,台上的众人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水面凫水,而不像是蛟龙游动,虽然不明所以,心中的惊惧放下了大半。不多时,端木宏背负着季子推爬上高台。上台之后,端木宏跪着将季子推身体轻轻放在地上,摆放端正,仔细地检查各处,尤其是胸前的那个创口,终于断定季子推已经故去。他头伏在季子推身上,身子一抽一抽,不出声地痛哭起来。

    季子推身上衣衫破碎大半,尽染血污,皮肉破损处甚多,身上瘦骨嶙峋,安详地躺直,没有一点气息,正像是百战而死的老兵。众人见了,都知道季子推是死了,他们心中一边觉得惨恻,一边又觉得这并非是道士的形象。

    端木宏哭了许久,满面挂泪地又爬到谢玄身边,仔细地抚摩谢玄的面孔,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眶,观看瞳孔的状况,抬起头来对耿鹄说道:“谢将军尚安好,只是有些麻烦在身上。”

    耿鹄问道:“什么麻烦那蛟龙已经退走了么”

    端木宏目光定定地道:“我已经把蛟龙杀死了。”他接着又呜的哭出声来,哭完才抽泣着说道:“师伯用自己身体把蛟龙固定住,我才刺得中蛟龙的心脏,但杀死蛟龙的同时,也把师伯刺死了。我真是没用,我单单看见蛟龙的心,却没看见师伯。”

    耿鹄伸出手拍他的肩,拭去他眼中泪花,安慰道:“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师伯,可惜就……他十分英勇,值得我们永世记得他。”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到今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蛟龙。”

    有人高声说道:“水开始退下去了。”

    众人凭栏朝下看,果然见到水面慢慢地降低,高一点的地方已经露出水面。王国宝快步走到司马曜面前,跪下说道:“洪水虽然已经退去,此处可能仍不安全,臣请陛下速速回城,臣与众位一起护送陛下。”

    司马道子立起身,朝四下张望了一下,斥责道:“车马都被洪水冲走,下面到处都是尸体,难道要陛下走着回宫么”

    王国宝聪明一世,此时却糊涂,被司马道子一语问得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耿鹄开口说道:“当

    下情势不明,不应轻率动作,此处回城尚有二十余里,洪水过后,路上不知有什么变化,那杜子恭的党徒难说在路上还会有什么安排。当今之计,我们在此处的十三人,应分作两拨,一拨步行回城,找来援军与车马,一拨固守此处,保护皇帝陛下周全。”

    王国宝心中狼狈,想起自己怂恿崔泽伏兵在钟山道中,原本是为了惊扰一下皇帝的车驾,谁知道崔泽提前一天被人刺杀了,这事情幸好没成,不然他活着,不要说他有没有前来设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都不免要追责到自己的身上来。

    司马道子略想一想,说道:“不错,路上伏兵,与这里再有匪人袭来,还是留在这里更为安全。只是我们也不能不分出人手回去。”他点了点高台上的人,包括司马曜和他自己,还有桓玄、王国宝、王凝之、慧远禅师、耿鹄、端木宏以及两名自己内府的侍卫,季子推带来的一人弟子,王国宝带来另一个的门客,另有躺在耿鹄怀中的谢玄,正是耿鹄所说的十三人。

    桓玄首先自告奋勇地说道:“愿为陛下分忧,我愿往城中去。”他是在场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比端木宏还要年少两岁,实职不论,爵位仅次于司马道子,这下首先站出来也算是英勇无匹了。考虑到他父亲曾经权倾一时,司马曜对他从来忌惮多于喜爱,此时想说点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司马道子朝王国宝眉目示意,王国宝忙说道:“我愿与南郡公同去!”

    他既然要去,他另一个门客蒋亮也势必跟着,司马道子点了一名侍



第166章 双龙
    耿鹄望着司马曜,捉狭地笑了一下,说道:“连慕容暐我都没有杀,我怎么会杀陛下再说,掳了陛下往北去,有什么用处难道可以向你的大臣们勒索钱财,土地,或整个国家这里距离大秦的疆域还关山迢迢,我孤身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想。”

    司马曜眼神有些迷离,喃喃说道:“慕容暐,你……我难道是在做梦,还是你干脆是个疯子”

    耿鹄收起笑容,对司马曜说道:“山路崎岖而弯绕,他们还有一会儿才到,乘这时候,我们俩好好地说会儿话,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走上前两步,在司马曜面前坐下。王凝之手中按着剑柄,想要站出来阻拦,可他站不起来。

    “这样的时刻,两个君王平等地会见,只在春秋时才有的盛事,不对,春秋时各国国君上面还有一位周王,他们的会见和我们是比不了的,两个君王,各自拥有国家、人口、军队,彼此都并未灭国,而身边不带着护卫,相距得这样近,又不以利刃相互指着,我们这大概是第一次。”

    耿鹄旁若无人,侃侃而谈道。

    司马曜仍不相信,但放松了语气,问道:“君王,你是苻坚”

    “如果我不是苻坚,而向陛下狂妄地自称苻坚,接下来情势安定之后,等着我的一定是死。为了一时的风头,就要丢掉性命,我看上去像是那么疯狂的人么”耿鹄冲着司马曜挤了挤眼睛。

    司马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真是苻坚,我答应让你好好地回到长安。”

    耿鹄微笑,说道:“请陛下对我用敬称。”

    司马曜楞了一下,然后说道:“陛下。”

    耿鹄也马上回了一句:“陛下。”

    两人相对而视,各自都似笑非笑的神情。司马曜刚刚开始时觉得如在梦中,看得久了,越看对方越觉得亲和而威严,想象自己也是端庄沉静的帝子,越觉得心中平和,往日渴酒时的荒诞感一扫而空。台下仍然是修罗场,台上忽然变成了清净之界。

    司马曜开口问道:“陛下此来,有什么可以教诲我的”

    耿鹄,不,这时应该恢复他的本名,苻坚,说道:“岂敢,我此来江东,原本并非为和陛下相见而来,而是有别的原因。今日之见,纯粹是个巧合,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不过,刚刚我想,这是和陛下做一番开诚布公的会面的绝佳时机,是别时别处的会面所不能替代。因此,虽然事出仓促,我也竟然就向陛下坦白了。”

    司马曜问道:“那陛下来到江东,原本是为了何事”【# #免费阅读】

    苻坚眉头微皱,说道:“我这次来,自然并非为冲着窃取秘密,策反大臣而来,这些事情不该我来做,我也做不好,反而背了极大的危险。但我此行的本来目的,此时还无法告诉陛下,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如实禀告陛下我此

    来的原本目的。”

    司马曜哦了一声,接着说道:“现在贵国政治修明,军强马壮,大臣齐心,陛下正春秋年壮,难道就不想统一华夏么”

    苻坚目光炯炯,盯着司马曜,说道:“想,但陛下所言大臣齐心,则未必见得。”

    司马曜点头,说道:“这一点我懂。我国的大臣有异心,他们总还要掂量再三,不仅为自己的身前事想,还要为身后事想,既要谋反自立的利,又要忠贞为国的名,想得多了,谋反的心就淡了。贵国的各位大臣,大多都是胡人,思虑单纯,和陛下的深仇未远,冲动而易下决断,陛下要多加小心啊。”

    他的话既发自真诚,也不乏嘲讽。

    苻坚沉默不语,司马曜接着说道:“听说陛下在长安为我修建宅邸,封我为尚书左仆射,我不敢对我的群臣讲的是,对此我心中实在求之不得,我常愿自己眼睛闭上再睁开,便已经不是这一国的皇帝,而是陛下长安朝廷上的普通一臣。不用再受这皇帝身份的煎熬,不用恐惧自己的言行遭受大臣的嘲讽批判,不用担心被不臣之人用刀子胁迫着从帝位上撵下来。就让我去过一种合适于我这样资质平平的人的生活,该有多好!”他语带讥诮,宛如沉浸在梦幻中一般地说话。苻坚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诮,那是针对他自己的人生而发,并非针对他面前的自己。

    然后,司马曜语调微变,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但愿陛下宽恕我,我不能不战而降,这不仅关乎我自己的名誉与尊严,更关乎整个国家与士民的尊严。我和我的大臣们,士官百姓,还忠诚于晋柞的人,他们都需要一个服从陛下的理由。我在建康宫城内日日眺望陛下大军前来,在石头城下,与我军决一雌雄。”

    苻坚眉头渐渐的蹇在一起,他原本期待和司马曜开诚布公地倾谈一番,但司马曜的坦诚超出他的语气,他却没法报以同样的坦诚。他心中纠葛再三,说道:“我,绝没有抱着由我自己来说服陛下,或派遣一个说客前来陛下面前,就可以说服贵国全国不战而降的用心。但南北同一,真的要打一仗么生灵涂炭这个词,说来写来都极为轻松,可它背后代表的意义,是千千万万人的死亡,伤残,饥饿和苦难。所谓尊严,比得上这些沉痛的牺牲么”

    “但愿在这个过程中黎民少受伤亡,文化少受毁坏,财物多得保全,愿陛下的威仪早日布泽于华夏。”司马曜不卑不亢,毫不动情地回答。

    苻坚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猛去世前,劝诫我不要对贵国动兵,是因为贵国继承了华夏的正统,我常深恨我再如何努力勤政,克服我内心的愤怒去宽恕那些谋逆作乱的人,也仍然没什么用。大臣们臣服于我,是因为恐惧我,我的亲族和大臣们不

    断地反复叛乱,则是因为不怕我。究竟是该仁慈,还是残暴我知道其中的道理,我懂得恩威并施的手段,我也有力决断,但我竟然常对此手足无措。”

    他情绪有些激动,也有些迷惘。他说道:“这样的凄楚,也只能在陛下面前说说罢了,我还能对谁说呢”

    司马曜点点头,说道:“如果用残暴的法子,那便不是陛下你了。在这一点上,陛下确实有中华古风。”

    “我对贵国的图谋,不在于土地,不在于陛下,不在于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不在于大一统的虚名,而在于贵国所继承的文化与道统,陛下所头疼的那些士人,他们在一个**的机制里,只能各自自图利益,相互争斗,只知有世家,不知有天下。但如果有好的机制,以及有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呢我需要他们回到中原,和我等一起重建华夏礼乐衣冠之序。”苻坚说得动情,手舞足蹈。

    司马曜听了笑道:“江左世家,莫若王谢,陛下这样渴求士人,不如将他们都取回长安,再加上恒氏,这样我也乐得清净了。”

    苻坚微微一愣,说道:“陛下好机锋,我不该为了言辞的冠冕而失其本意,若陛下还在位,我取得的晋国士民即便臣服于我,内心却还是心向陛下的,这也正是礼乐衣冠之序的一部分啊!”

    “所以陛下还是一定要我也去长安的。”

    “只看在何时为宜。”

    司马曜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的心意,我都已经领会了。”

    “知易最是行难,陛下懂得我的苦心,我也懂得陛下不能不隐忍不发的境遇。”

    “也许真的苻坚好端端地在长




第167章 斗鲨
    于宜正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摇醒了他,他睁开眼,眼睛还浮肿着,有些怕光地闭着眼睛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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