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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刁逵先是一怒,立即便止住,沉声说道:“孙二郎,我是要办一件极重要的事,这事情别的人办不了,我必须亲自去。”

    孙二郎说道:“这事情危险得很,别人不能办,不办就是了,犯不着小主亲身犯险!要是出个意外,只剩下两位幼弟,刁家可怎么办啊!”

    刁逵大怒,张手便扇了孙二郎两个嘴巴,呵斥道:“老东西,平时给你几分颜面,你就不知好歹。我要做什么,用得着你管么”说完,他转身便走。

    孙二郎被打得懵住,仍不死心,扑上去跪下抱住刁逵的腿,说道:“老奴不敢扫小主的兴,可此番情景真的凶险,小主你就听老奴一次吧。”

    刁逵的腿脚被孙二郎抱住,哭笑不得,他嘴上恭敬,下脚却不留情,使劲蹬了孙二郎两三脚,孙二郎就是死抱着刁逵的大腿不肯松开,僵持许久,竟然呜呜有声地泣泪齐下。

    他一哭,刁逵也觉得有些不忍,便说道:“好,那我问你,这事情今天不办也行,明天办也可以,后天也可以,但是你告诉告诉我,是这件事整个办不得,还是今天办不得,明天就可以”

    孙二郎见刁逵服软,顿时欣慰,他站起来思索了一番,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小主印堂发暗,暗处之中又有猩色,命相上到了即刻险恶的地步,所以我才拼命拦阻。但小主的话令我又想,避得开一

    时,避不开一世,大劫之事避是避不开的,终需要面对。而我又想了想,其中的凶险也不是没有法子可以克制。”

    刁逵问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克制”

    孙二郎凄然一笑,说道:“我幼年时随天师道学过一些障眼的法术,此时或可一用。只是需要小主听我的安排,要略微受些肮脏,不知小主肯不肯”

    刁逵沉吟一下,说道:“我都听你的,你尽管施法来。”

    孙二郎找来笤帚撮箕,在地上扫了许久,好容易攒了半抔土,捧起来在刁逵头上迎头倒下,尘土沾满全身,落在地上的土孙二郎又扫进撮箕,再给他兜头盖脸地倒下,如此者三,那半抔土差不多都到了刁逵头上,脸上,身上,衣衫上。刁逵先已经被告诉要受些肮脏,不以为冒犯,反而觉得极为有趣,坦然受之。

    待土都到了刁逵身上,孙二郎站定在他身后,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一拍刁逵的背,只听若有似无的一声嗡响,沾在刁逵身上的尘土陡然朝前振出,在刁逵身前一尺处停下,悬浮在空中。那尘土先是淡淡的,慢慢变化,结聚成形,最后变成和刁逵一模一样的人形。

    刁逵见了大喜,笑着说道:“孙二郎,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早知道,我许多事情求你帮忙,不用费这么多的周折。”

    孙二郎说道:“法术是禁忌,哪儿能随便使用,但凡得利,总要在别的地方报回来。”他停了一下,又说道:“这土偶和你心意相通,你想着去哪里,他便会去哪里。他看到的便是你看到,他听到的便是你听到的,而你说的就是他说出来的,有什么不测之事,应在它的身上之后,便化解了你的灾厄。”

    刁逵心中一动,拉着孙二郎的臂膀,说道:“孙二郎,刚刚我那样打你踢你,十分对不住,你别放在心上,我以后对你和大家都好好的。我不要再这么暴躁。”

    孙二郎轻轻叹息,说道:“偌大的刁府,上百人口的衣食,接下来要靠你来负担,实在是辛苦了你。”

    刁逵有些眼睛发红,但他忍住了,挥了挥手。

    孙二郎请刁逵坐下,闭上眼睛。他在一旁站着,又念起咒语来,让刁逵形象的土偶行走起来。那土偶一行走,刁逵闭上的眼睛忽然打开,但却不是坐着的自己所看见的景象,而是附身在那土偶中一般,看到真实的那个自己端坐在藤蔓架下的麻床上,而孙二郎俨然守护般立在一旁,嘴唇微微翕动。

    在土偶身上他刚刚开始还有些不惯,走到府门外时,便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替身。两个仆役跟在他后面,全没发现主人有什么异样。

    他骑上马,信马由缰,不一会儿便来到乌衣巷的一处府邸门外,敲门进去,由仆役引着穿过许多勾栏回廊,带来的仆役被留在盛园之外,在花园深处,

    见着一位锦衣玉面的年轻公子。

    他认得那便是王谧,正是他今天本来要找的人。

    他有些担心,担心王谧看出来自己并非本尊,而是一具尘土幻化而成的土偶来,心下惴惴地。远远离他站着,双手作揖为礼,开口说道:“我出门时跌了一跤,跌得灰头土脸,收拾停当赶来,误了约好的时间,还望稚远兄体谅。”

    王谧眉头微皱,说道:“既然跌了一跤,那就在家休养好了,干嘛还要勉强过来。”

    刁逵听了,心中咯噔一下,陪着笑说道:“这件事太重要,岂敢不来。”

    王谧抬高了嗓音,说道:“那要是这件事始终办不下来呢”

    刁逵早已预料到王谧有此反诘,说道:“这事情事关令尊建威将军的名声,只要稚远兄认真去办,不会太难,不会有办不下来一说。”

    王谧脸色一沉,说道:“你在威胁我么”

    刁逵说道:“我怎么敢,我还要靠着稚远兄呢。”

    王谧语气缓和一些,说道:“我问了尚书台主办此事的同僚,你要继承你父亲的子爵一事,他们说你未任常职,不有军功,继承之事查无依据。这事情我只能帮说说,要使上力气很难。”

    刁逵怒气上涌,说道:“降等继承爵位一事,本来是我朝的惯例,和有没有常职,有没有军功并无关系。”

    王谧摇了摇头,说道:“你何不再多等几年,等你任了军职,积累了一些军功之后,再来申请继承爵位一事,便顺理成章得多。你当朝廷都愿意把爵位授给那些没有根基的赳赳武夫们么。”

    刁逵冷笑说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买程宏之的缺额,由刘裕冒名补递补羽林郎之职的话,我自然只好多等几年,但既然发现了,自然要好好地利用一番。”

    王谧默然了一下,说道:“你还是打算威胁我。”

    刁逵说道:“我是在求你。”

    王谧背过身去,像是在思索什么,良久,他转过身来,说道:“好,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全力以赴。”

    刁逵微微一笑,说道:“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过去我还拿不到爵位继承的封令,我就不找你了,直接去找该找的人。”

    王谧面有愠色,说道:“谁是你该找的人”

    刁逵说道:“这个,稚远兄还非要我说出来么,像是碎伢崽的玩戏一样。”

    他这么说着,退后三步,说道:“打搅稚远兄,弟告辞了。”

    王谧脸色阴晴不定,追着刁逵的步说道:“迫道,慢慢行,不要着急,等我的消息。”

    听着王谧服软的话,刁逵心中喜悦,假装没听见,急急走出建威将军府。上马之后,他对着两名仆役说道:“你们先回,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遣开仆役,刁逵打马朝建康城南的西口市行去。在西口市的两处赌场寻了一遍,却不见要找的那人。

    他走回街面上,举目四望。猛回头,见一辆车马快速地从自己身后掠过,马车上坐着两人,前一人是红色襦裙的下女,专心致志望着前面。后面正座上坐着一位黄衣少女,发才及笄,静怡清润,宛如天人。刁逵和她目光正对上,心中怦然一动,心想这是哪家的女儿,不知道自己可求娶得到

    他再仔细看那车,车上雕饰虽然简朴,可车与马俱都是上品,绝非朝中二品以下官员可以享用的。他自嘲地摇摇头,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信步而行,在瓦官寺门前,撞见刘裕,身着玉林监的蓝色卫衣,一个人牵着马匹,正盯着寺前一口大铁锅里翻腾的茶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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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亲之伤
    建康城中和半日前并没有差别,刘裕骑马行到接近百官大道的盐市,在一家名作春雨馆的酒肆门前停下,他把马栓好,上了二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悄悄地走进去。屋内有一个年轻女子,唇红齿白,眉目间透着许多异域的风情,浑不似汉家女儿,正在拨弄箜篌。

    她便是刁逵口中所说的甘璎,见程宏之来了,欢喜地说道:“多日不见,你做什么去了”

    她笑盈盈的,想起前几日也是在楼上,难得的暖阳天,喜鹊在枝头鸣叫,清风徐拂,她蜷倚在这个人的怀中,望见御道上走过来一队刚从皇城出来的安泰使节队伍,对他说道:“你常说我像是羯人的后裔,我说我才不是呢,我的祖先来自安泰,就是这些人所来自的地方,比羯人来的地方离大晋还要远得多。”

    程宏之哦了一声,对她说道:“那我们要不要走到他们面前,去问问你故乡的情况如何”

    她心头猛的一跳,说道:“他们穿的衣服可真漂亮,不知道我要是穿上他们的服装,会不会也很好看。”

    程宏之宠溺地对她说道:“你穿汉人的衣服就很好看,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子。”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中很甜,可也有一点惆怅,说道:“我想走到他们面前去看看,看看他们脸上的细处长什么样,他们胡须的样式又怪异,又亲切,我想走到近处看个究竟,可是又怕他们一下子认出了我,而我连一句安泰语也不会,那该有多糟糕。”

    程宏之拉住她的手,说道:“你想不想去到安泰看一看我想去看看,看看那里的女子是不是都长得和你一般。”

    甘璎有些扭捏,说道:“安泰很远,我的祖先不知道走了几百年才到的大晋。我爹都和汉人长相差不多了,妈妈是汉人,妹妹和我长得便很不一样。家里人见我生得这样,都很惊讶。”

    程宏之呵呵笑着,说道:“几百年那是走走停停的缘故,专门去的话,我想一两年也便足够了。”

    甘璎转过身来,面对着程宏之,说道:“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安泰么”

    程宏之面色变得凝重,他认真地想,轻轻地点头。

    她兴奋地扑上去,亲吻他的面颊。

    这些在抬头的瞬间一闪念而过,她猛然看到程宏之上衣有些血迹,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他身前,扯着那沾染血污的地方说道:“怎么有血,你又和什么人打斗了么”

    刘裕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血迹,他赶忙脱下短衫,丢在地上,说道:“没打斗,但的确出了一些事情,我要离开建康,走之前,要来和你坦白交代一番。”

    甘璎微笑一下子收住,说道:“离开建康,你要往哪儿去”她不问他出什么事,只问他往哪儿去。

    刘裕拉着甘璎的手,在窗前的小桌前相对坐下,对她说道:“我是来向

    你坦白的,我不叫程宏之,我真正的名字是刘裕。我也已经有了妻子,我不该哄骗着你。”

    甘璎脸上本来就白,停了刘裕的话,更加苍白,她上身轻微地摇晃,低声问道:“这和你身上的血迹有什么关系”

    刘裕说道:“刚刚这秘密被一个坏人揭穿,连累到我的一个朋友,我不得不出手将他杀死,所以建康城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是天师道门徒,甬东岛上天师道的杜灵师祖正在四方招募人马,既然建康待不下去,只有去投奔杜灵师祖了。”

    甘璎沉默许久,目中含泪,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也把我杀了算了。”

    刘裕有些慌神,说道:“小璎,我是个骗子,我不该哄骗你,欺骗你的感情。”【¥¥ &免费阅读】

    甘璎说道:“你既是要离开建康城,离开你的妻子,也是要离开我么”

    刘裕说道:“是。”

    甘璎说道:“你如果已是逃犯,不愿连累你的妻子,可是我不是你什么人,为何你不想着带着我跟你一起走”

    刘裕有些迷糊,说道:“你要跟我一起走”

    甘璎凄然一笑,说道:“谁要跟你一起走,我还有妹妹和老爹,我要养活他们,还想嫁个好人家呢,为何要跟着你走”

    她垂下头,低声地抽泣起来,刘裕说也不是,坐也不是,停了许久,他站起身来说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甘璎抬起头,眼中变得空洞,喃喃地说道:“你可以一走了之,什么也不说,为何偏要来告诉我”

    刘裕说道:“我不能让你空等着我,然后发现我是一个骗子。我要在你面前亲口告诉你这些,哪怕你不肯原谅,我也做了我该做的。”

    甘璎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断了,再也不见面了么”

    刘裕慌乱地点点头,说道:“我永远记得清溪桥上初见你的那一刻,记得我们第一次握手,相拥,亲吻



第27章 女儿之悲
    车辇在万涛别院门前停下,先跳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襦裙的小姑娘,她跳下来后回身搭手,接下来一位穿着黄色衣衫的少女。黄衣少女手中捏着折叠的半张纸,微微撅着眉头,似乎有一些烦恼。

    她走到万涛别院大门前,径直推开走进去,门廊里仆人迎上来,见是她,忙打招呼说道:“小姐又来找桦姑姑啊,她不在家里,今天一大早便出去了。”

    黄衣少女大为失望,她问道:“她说她去哪儿了么”

    仆人躬身答道:“桦姑娘去哪儿不会给小人交代,小人真的不知道。”

    黄衣少女哦了一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她回来之后,你给她说一声,说我来找过她了。”

    仆人忙躬身称是。

    黄衣少女走回到车驾当前,由小姑娘扶着,又上车上坐好。小姑娘也爬上车,坐在她身旁,轻声问道:“那我们回去,还是怎么着”

    黄衣少女也小声说道:“自然是去找她,回去能做什么,距离五月十一可没几天了。”

    小姑娘忧心忡忡地小声说道:“小姐为她们的日子可操了不少的心。”

    黄衣少女说道:“我是下一年的召集人,还没把所有东西都学会,连字都还认不全,怎么做召集人。”

    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依我看,小姐不该牵涉进去,这事情有些不对。”

    黄衣少女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你不会懂,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明年的五月十一之前,我会把你以后安排地好好的再去死。”

    小姑娘哇的哭出声来,才哭出一声,她立刻掩住自己的嘴,满脸委屈,无声地抽泣了一会儿,身子探出车门朝前看了看,看前面赶车的人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回转身来,红着眼睛对黄衣姑娘说道:“小姐,虽然我的身份低微,但我求你把我也加进来好不好,我想要一直陪着你。”

    黄衣少女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道:“自然并不是因为你地位低的缘故,是因为你还太小,至少等你到我的年纪再说。”

    小姑娘一下子又哭起来,但她没出声,肩膀一抽一抽,不再说话。

    黄衣少女叹了一口气,探出车门对前面车夫说道:“去闾口巷殷太守府上。”

    前面车夫答道:“好叻。”鞭子一甩,马车又辘辘地跑起来。

    车中,小姑娘抽泣地低声问道:“不是应该去南郡公府么,为何去殷茵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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