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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第一百零一章 山寨版范弘道(下)
    被扣押盐商的家人来要说法,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乱棍子打出去。 这年头官员被称为父母官,意思就是民之父母也,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无数衙门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

    但也有郜御史这样在意口碑的官(青)员(天),他不太想那样行事。于是只能派人代表自己去处置了,而郜御史本人身份尊贵当然不能随便亲自出面。

    原来都是范弘道充当代表角色,但如今范弘道不在衙门里,又只有韩延昌主动请缨。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郜御史斟酌片刻,觉得韩延昌刚才说的有点意思,或许这次他真能有所表现。

    有心知耻而后勇的人,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于是郜御史便点头道:“贤生你去试试看也好!”

    韩延昌心中大喜特喜,就差仰天长啸了!他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能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他害怕郜御史反悔,连忙说:“晚生定然不辱使命!”然后急匆匆的转身就走,前往大门处置事情。

    察院大门外,果然是闹哄哄的场面,比昨天盐商们来上告更热闹。

    昨日被范弘道扣押的何江水、边文立、徐涉三名盐商,都有家人亲属,这下子一共来了二十来个,将大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韩延昌从角门出去,站在台阶上,想象着范弘道的骄狂样子,鼓起一口气大喝:“肃静!”

    众盐商家人见状,便知道来了管事的。其中一年轻人排众而出,“这位前辈请了,在下运学生员何明,见过前辈!”

    原来也是个读书人,韩延昌继续想象范弘道的模样,冷着脸斥责道:“你这生员,不在学校用功读书,跑来察院闹什么!”

    何明有理有据的答道:“家父讳江水,昨日来察院控告不公之事,却未能回家,打听消息后,又得知家父被拘押在察院中。

    家中遭遇如此大变,为人子者岂能安心读书家父向来守法经商,绝无为非作歹之事,还请察院老爷明察秋毫,放了家父出来,不然只怕人心惶惶,阻碍朝廷收取盐课。”

    韩延昌深深回忆了一下当初范弘道如何大骂自己,按下这种不堪回首的羞耻感,然后略微修改遣词造句,用力对着何明喷了出来:

    “大胆!你读圣贤书,就学会了这等狗屁不通之言么在学校所学,就是教你这般妄议衙门政务么

    令尊是否违法乱纪,自有察院裁断,岂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你不过一个见识短浅的生员,也敢胡乱指点察院!

    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孝心的份上,就凭借你这些妄言乱语,发还学校剥去衣冠鞭打都是轻的!”

    劈头盖脸一顿痛斥,顿时让何明懵住了,原先准备的几套台词感觉都说不出口。

    气势占了绝对上风,韩秀才产生了些许优越感,难怪范弘道总是趾高气扬,原来深得其中乐趣,所以要继续学习。

    他又模仿着范弘道故作怜悯的神态,微微蹙起眉头,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好似很无奈。

    “其实令尊确实也犯下了大错,昨日他已经亲口招供了!他伙同另外两人,受盐运司经历宋希元鼓动,组织一批盐商到察院这里闹衙!

    察院老爷乃朝廷钦差,岂能容忍这样的冒犯!所以他们才会被拘押,并等待处置,绝非是无辜被抓!

    盐商受别人指使,一边故意传播流言蜚语,一边公然大闹监察盐政的察院,这性质极其恶劣!按照规矩,理当杖责三十然后发配边疆,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官法如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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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问题出在哪里(中)
    范弘道的问题听起来并不难回答,无非是一年能产多少盐,官府指定计划的正盐有多少,改善生活的余盐有多少,正盐是怎么交付给官府的,而余盐又是如何发卖的。

    这些都是上万盐丁的普通日常生活,面前这位拿了钱财的中年盐丁只当范弘道是前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一回答。

    朱术芳对这些盐丁的生产生活细节毫无兴趣,只能无聊的转圈子。

    两天下来,范弘道没干别的事情,就是不停的找各种各样的盐丁唠家常,然后用纸记了很多东西。

    当然遇到不愿耽误工夫陪聊的,范弘道就让朱术芳洒钱,然后开口就是“先聊个三分银的!”

    在这种霸气震慑下,盐场里这些盐丁没有不深深拜服的。陪人闲聊家常还能挣钱,真是新了鲜,活久见啊。

    朱术芳感觉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了。钱是小事,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一边喝着寒冷的西北风,一边陪着范弘道在盐滩上乱转,到底是图什么!

    眼瞅着范弘道又向东走了两里地,到另一处盐场,去找第十六个盐丁唠家常时,朱郡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不愿说是自己不想吃苦,所以找了另一个角度:“站住!你花了我这么些银子,总要给个说法!”

    范弘道还是那副“花你的钱是看得起你”的鬼样子,淡然的说:“这点银子算什么,我会给你一大大的回报。”

    每每说到这个虚无缥缈的“回报”,朱术芳就气也打不出一处来,“画饼不能充饥!何况你这个饼已经画了好几天,我还没见到点影子!

    你这次真敢忽悠了我,我跟你便恩断义绝,从此如同仇敌!我会悬赏一千两银子,专门用来对付你!”

    说起来,朱郡主压力也不小,这次来河东与往常经商不同,是帮着天子捞钱来的。如果办砸了,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宫中立足

    范弘道哈哈一笑,“我真值这么多钱价格挺不错。”

    “重点不在这里。”朱术芳咬牙切齿的说。

    范弘道霍然大惊失色,“你都肯为我拿出一千两,蒲州张家比你更有钱,他们不会悬赏更多来对付我吧多谢你提醒,我会警惕的!”

    朱郡主算是看出来了,范弘道这也是苦中作乐,故意拿她逗闷子。扭头对手下们吩咐道:“回司盐城!”

    “慢着!”范弘道大急,伸手就去拉朱术芳。

    却不料朱郡主的随身老妈子身手矫健,闪电般锁住了范弘道的手腕,冷冰冰的说:“奴婢请范公子自重。”

    范弘道扬了扬手里的记,“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其中!”这句话仿佛有无穷的魔力,硬生生的将朱术芳吸引回来了。

    范弘道却先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河东盐业现状如何”朱郡主既然拿着两万巨额盐引来河东,当然也会做功课,对现状肯定有所了解。

    众所周知,朝廷上下近些年对河东盐业的评价很一致,差不多就是四个字:盐法败坏。具体的表现就是,盐课连年拖欠,朝廷盐税减少。

    听了朱术芳的回答,范弘道不屑的说:“你这些话我听过太多了!庙堂之上高谈阔论者众多,能钻研实务做实事的人少!”

    范弘道这种神态这种口气,朱



第一百零七章 正版与山寨版的差别(下)
    讲完笑话,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范弘道突然翻了脸,很突兀的对韩秀才厉声呵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大而无当的废话!

    我在察院吃喝睡觉,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为了整顿盐法报效朝廷这也没说错啊,吃饱喝足睡好了,才能更好的办公事!

    可是这样的目的挂在嘴边,又有什么用处谁都知道我们来河东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整顿盐法,还用你刻意显摆这是想给自己的行动贴金么!”

    范弘道打心眼里,实在看不上只会纸上谈兵偏偏还喜欢自作聪明的韩秀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当即就把完全没心理准备的韩秀才训懵了,等回过神来,心里这窝火就别提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预兆也不给啊!说训斥就训斥,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一个出门浪荡两天回来的混子,凭什么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辱骂兢兢业业做事的人,这人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别人旁观者清,感觉范弘道的话虽然近乎刻薄的严厉,但未尝没有道理,韩秀才的回答确实也有点空泛。

    如果单纯站在实务的角度,这些空泛的口号和道理意义并不大。就像那个笑话里的道学先生,打个炮还说是为了祖宗血脉和朝廷丁口。

    范弘道没有给韩延昌时间,咄咄逼人的继续质问道:“看来你还执迷不悟,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失误在哪里!

    我再问你,整顿吏治为的是什么你想用整顿吏治来达到什么样的要求或者说,之后的下一步又是什么”

    这样的问题,韩秀才非常想有理有据的回答,把范弘道的脸往死里打。可是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答不上来。

    整顿盐运司吏治,图的是什么如果说最后结果只是改善盐运司官吏风气,那是如今的察院非常急需的么

    整顿了吏治之后,下一步又该做什么再想到这个问题,韩延昌居然有些迷茫,他还真没想过这个。

    周围别人经过范弘道这样刻意提问,也纷纷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们察院的最终目的是整顿盐业,可是整顿吏治与整顿盐业之间,仿佛缺少必要的链条,给人的感觉是割裂开来的。

    也就是说,吏治整顿完毕后,怎么继续向整顿盐业这个方向延伸,韩秀才似乎完全没有主意啊。

    如果要重新寻找通往最终目标的道路,那整顿吏治还有什么意义耍威风是耍得爽够了,但接下来呢

    一直到现在,此地的主人郜御史仍没有发言,只高居座上,听着范弘道与韩延昌唇枪舌剑。他也很感兴趣,消失两天的范弘道会说些什么。

    但听到这里时,老御史突然像是开了一次窍,一个萦绕他心头两天的问题得到了答案!

    前两天韩秀才大张旗鼓的开始做事时,倒也像模像样的,虽然也很有点范弘道的风采,但老御史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来想去,老御史也想不到是什么,可现在听到范弘道连珠炮般的逼问后,他就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范弘道和韩延昌之间的最大差别,就在于做事的目的性!

    范弘道无论做什么事情,不管看起来多么荒唐,但在他头脑中都有很清晰的目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这些目的来的,同时对下一步行动和下一个目的也有很清晰的规划。

    而韩延昌虽然也能学着范弘道的风格,模仿范弘道的思路,但目的却很模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算是仅学其形,不得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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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狂风暴雨(上)
    大概郜御史也发现了,现在周边气氛有点诡异,自己和范秀才入戏过深,忽视了别人心理,让别人产生了“自己是多余人”的不良感受。

    不能这样下去了,这种偏机密的事情或许本来就不该当众议论,郜御史拍案道:“退堂!”

    到了晚间,郜御史的长随偷偷来到范弘道房间,叫范弘道去后衙书房里。

    这里没有其他人,老御史也不用顾忌什么,直指人心的问道:“你好像挺喜欢这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感觉”

    可不能让上司以为自己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至少不能让上司以为自己是个故意准备出风头的人!

    范弘道连忙回答说:“晚生的本意是,有攻有守而已。晚生斗胆请为先锋官,率先主攻,而老大人为将帅,坐镇中军。

    对方肯定也要反击,此时唯有靠老大人来抵挡了。而且可以想见,对方的反扑必然倾尽全力,非老大人不可抵挡也,除此之外再无二人。”

    老御史思考片刻,觉得范弘道所言有理,而且范弘道本身也已经对风险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便点头道:“就依之言!”

    夜已经深了,繁荣昌盛的司盐城里依旧灯红酒绿。官吏盐商谁也不知道,即将有一场大风暴出现。

    及到次日,巡盐察院便传令全城,召集所有盐商会见!时间是明天,地点在城东北的陈家茶楼!

    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在司盐城里的大小盐商惊疑不定。惊疑归惊疑,但没有几个不去的。

    别的行业,或许可以不跟官府打交道,但盐业这种半官营的行业,任何盐商绝对不可能不理官府。

    这日陈家茶楼的楼下被提前清了场子,然后陆陆续续就有盐商到达。座位甚至不够用,来的晚的地位又比较低的盐商就只能往外站了。

    众盐商互相认识的很多,等待时候也不会冷场,三五成群的彼此找着熟人闲聊。一直到日上三竿,眼瞅着要到午时,才有察院的人出现。

    这是一个相貌很出众的年轻人,身穿颜色朴素的直裰,看起来还是个读书人。

    “在下巡盐御史幕席范弘道是也!”年轻人站在主台上,对着众人自我介绍。“今日将你们叫来,是有变法新政颁布,由在下亲自向你们宣布,若有疑问也好当场解释。”

    有老于世故的盐商立刻就分析出,这个年轻人口气中暗含矜持,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

    范弘道环视一圈,沉声说:“察院新政,余盐发卖取消牙人制!以盐引为准,执行配额制。有多少盐引,便可在正盐之外,另行收购余盐!”

    范弘道这句话丢在盐商人群里,堪称一石惊起千重浪!

    所有盐商都被震懵了,他们这些人比起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更明白如今余盐市场是个什么状况,所以也更有切身感受,更明白这个新政的惊人之处。

    震动过后,每个盐商都收起了散漫心思,迅速评估着新政对自己的影响,以及自己该持有什么态度。

    盐商大体上可以分为几类,正经的盐商都是外地人,缴纳银子或者军粮,换取盐引后,才会来河东盐池支盐。

    这些盐商又有大小之分,大体上以千引规模为分界线,有一千盐引以上就是大商。

    听到这个新政,大商和小商的感觉当然不同。余盐配额与盐引挂钩,那大商可以自动获取大量配额资源,不需要在经过本地盐贩子和盐牙子,好处巨大。

    而小商却没什么变化,原来没多少利益,新政之后没多少配额,所得好处还是不大。

    盐商还有本地和外地分别,除了外地盐商之外,本地盐商当然大都是被外地盐商鄙视为盐贩子的人,主要是利用本地优势打擦边球,经营半私盐性质的余盐。

    对这部分人而言,察院新政直接就掀了他们的饭碗,他们平常只做余盐私盐不做正盐,手里没有盐引,以后拿什么去争取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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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均势和破局(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郜御史大概已经明白,如何才能不被范弘道牵着鼻子走了,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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