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玉帛金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华山17

    十六岁之后,悄悄起了变化。当然了,本质上不变,还是一年三回。每一回的出门时间也不变,还是八点启程。

    惟一变化的是回家时间。

    以前是下午两点半准时进家门,十六岁那年的端午前一天,甄彪的枫林镇之行,却是在下午三点才到家。

    这个细微的差别,外人没什么感觉,惟独他的父亲暗暗纳闷,但也没说什么。

    这年的中秋前一天,甄彪的枫林镇之行,变化又大了点:下午四点才进家门。他父亲又纳闷了一回,还是没说什么。

    而该年的春节前一天,甄彪下午回到家时,已过五点,到掌灯时分了。这一次他父亲就不仅仅是纳闷,而是惊奇之外,加上更多的担心。

    按理说,年纪越大,脚程越快,可他回家的时间怎么越来越晚这小子不会是在街上偷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但是,甄彪除了回家时间不对之外,并没露出什么端倪,更没带来什么后果,于是他父亲也只能满腹狐疑,嘴上还是什么都没说。

    甄彪父亲是个不善言词的闷葫芦,受遗传影响,甄彪自己也是个闷葫芦。两人心中,一个有鬼,一个有疑问,却都没有坦诚说出来。

    甄彪的十六岁尽管表现得有点古怪,但还是平稳地过去了。十七岁的三次枫林镇之行,不出其父所料,一次比一次回家更晚。

    到了第三次,也就是春节前一天的那一次,他父亲终于忍耐不住了。

    这位父亲再怎么忍耐不住,暴发的方式也不会体现在语言上。知子莫如父,父亲心里明镜似的,如果开门见山地问:

    “阿彪,你进城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得到的回答肯定只有一个字:

    “嗯。”

    问了更糊涂,还不如不问。要搞清楚阿彪背底里的故事,付出行动更为实际。

    所以,甄彪并没受到父亲的质问或逼问。而是被跟踪了。

    这天,农历年二十九,甄彪出发前往枫林镇半个小时后,他父亲也悄悄地跟着出发了。

    一路无话。甄彪的父亲跟了二十里,并没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直至到达城里,父亲才发现甄彪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小子进城后,并没有按部就班地购物,然后准时准刻地踏上回家之路。他真的另有节目。

    甄彪一进城里,立马精神焕发,脚步轻快,目光变得像猎狗一样锐利无比。

    他在人群中寻找目标,锁定目标之后,像个杰出的美国中情局特工一样跟着人家,不远不近,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某栋楼里,他才放弃跟踪;重新寻找目标,然后再次跟踪。

    甄彪当然不是特工。他的目标也不是什么犯罪分子或间谍,而是成年女性。

    十七岁的甄彪,在街头见到每一个成年女性——范围大致是十五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都会眼睛放光,口水直流,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的脚步走上一段长路。

    一边走,一边古怪地“嘿嘿”发笑。

    同村人包括他父亲,从没见他这




第一百零四章 逃离母老虎
    甄彪十九岁那年的冬天,女版李铁牛为他生了个女儿。

    话说那位李铁牛女士,不但宏观上威风无匹,微观上也是基因强大,生出的女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甄彪的影子,跟她自己长得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女儿取名甄莹,也不知是爸爸的创造,还是妈妈的意思,如果抛开读音,从字形上看来倒也不错,可是名字是让人叫的,不是给人看的。

    一旦将这两个字大声喊出来,让人听着觉得真的很………算了,说出来少儿不宜。

    顺便插一句,那位甄莹,几天前在赌桌上与我们的主角汤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汤山的感觉是,此女长得豪气冲天,给她一双板斧就是李逵,塞她一根丈八蛇矛就是张飞。

    如果汤山知道她妈是何人,就会对其长相一点都不吃惊了。

    天下大多数夫妻,关系再差,生儿育女之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改善。但甄彪与李铁牛的情况恰恰相反,女儿出生之后,几乎就是无法同床共枕。

    以前是李铁牛对甄彪三天一骂,五天一打;现在变成一天一骂,两天一打。

    以前是甄彪不能偷看别的母性动物,现在是,甄彪的视线不能离开她这个雌性物种。否则,她手里不管拿着什么,立马砸过来。

    奶瓶,尿布,扫把,锤子,剪刀,等等。甄彪的头上什么东西都中过,就是没中过奖。整个李铁牛坐月子期间,阿彪头上的纱布,就像女儿胯下的尿布,从没揭下来过。

    有一次,因为甄彪在说话时,无意间看了一眼屋角走过的老鼠,李铁牛盛怒之下,直接就把正在吸奶嘴的女儿扔向他。还好他很疾手快,立马接住,这才没出人命。

    但接着,李铁牛便一个箭步冲过来,照阿彪的裤裆里猛踢一脚。甄彪抱着女儿蹲下身子,仰头哀号,一边痛哭,一边还想通了一个道理:

    原来李铁牛扔女儿,玩的是声东击西之计。

    打骂尚能咬牙忍受,毕竟阿彪也算是皮厚肉糙之人,只要不踢裤裆,不捅刀子,基本不会出人命。另一件事却是咬牙也无法忍受的。

    那就是女版李铁牛的晚上欲求。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生下女儿之后,李铁牛每晚都表现得火烧火撩的,怎么浇都浇不灭。

    通常是刚砸完手边能砸的所有东西,偃旗息鼓,关灯准备睡觉,阿彪抱头还疼得丝丝有声,李铁牛便命令道:

    “阿彪,上来。”

    阿彪只能依言“上来”。他惟一能作主的,就是不开灯,脑袋里想着的,是从十六岁开始在街头看过的所有女性身影。

    下来之后,甄彪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尚未进入深度睡眠状态,那边又中气十足地命令道:

    “阿彪,上来。”

    语气比刚才更加威严冰冷。动作稍慢一点,一条巨大的象腿,立马蹬在阿彪的腰眼上。于是阿彪只好依言再“上来”,又一次努力回忆街头的那些母性身影。

    最高纪录,李铁牛一晚上对阿彪命令过七回。当然了,第七回天已经蒙蒙亮,阿彪就像登山一样,已经达到了极限高度,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上一步。

    于是这一回,他只能被一腿蹬下床,在冰冷的地板卷缩着睡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甄彪扶着墙根走在村巷里,众人见之,倒也并不怎么吃惊,以为李铁牛出手打在他的腿上。只有甄彪自己心里清楚:

    这可不是外伤,而是内伤。照此下去,半年之内,必挂无疑。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甄彪头上中了一奶瓶,又中了一剪刀,才关灯躺下,十分钟后执行“上来”的命令。完事后,他没有躺下来休息,而是直接披衣下床。

    李铁牛面对着墙壁,威严无比地问道:

    “阿彪,干嘛去”

    甄彪虽身处黑暗中,仍然下意识地两手捂住肚子,答曰:

    “蹲坑。”

    李铁牛顺嘴骂了一句:

    “哼,懒人屎尿多。”

    甄彪就像囚犯获得特赦一样,立马夺门而出。

    走到外面,他并没有去毛坑,而是直接往村外狂奔,逃出五里之后,他回身对着鬼影幢幢的村子,说出了生平第一句完整话:

    “他妈的,我终于逃出来了。”

    说得那真是荡气回肠。余音缭绕。

    甄彪就这样离家出走了,连行李都没带,只在裤裆里藏了几百块盘缠。

    从村里跑到枫林镇上,甄彪买了张去福建的汽车票。最后辗转到达泉州,在一个作坊式工厂里落脚。

    没人说得清是什么原因,他自此性情大变,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从原来的闷葫芦,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话篓子,话多而碎,还总是语重心长;

    二是见到女性不再止于远观,或者很没出息地流口水跟踪,而是直接上去搭腔,从十几岁到五十岁的女性同胞,他都能媚开眼笑跟人说上老半天。

    最后还热情而真诚地提出邀请:

    “可不可以赏脸跟我一起吃碗馄饨面”

    那是九十年代。甄彪像方莲的前夫向前进一样,也算枫林镇第一批南下打工仔。

    那个年代南下的年轻人,大多数还保留一份纯真,活得开心自在,工厂里聚在一起交友容易,泡妞也容易。

    纯真的另外一个意思,其实就是傻乎乎,跟北方话里的“缺心眼”含义也差不多。

    那时候的工厂小妹,大多数来自农村,还不像后来的年轻人那样懂得物质的重要性,因此,一碗馄饨面就能够将其弄上床。

    我们的彪哥在那几年里,简直如鱼得水。他的脸厚心黑,在那时候的那个工厂里初露端倪,可惜的是没有机会去做老板,只好一门心思全用在泡妞上了



第一百零五章 再战母夜叉
    ,

    三天之后,彪哥躺在医院病床上,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盘点清楚,自己在此战中的伤亡情况如下:

    门牙打落半颗,鼻梁彻底断掉;左手肘关节脱臼,肋骨裂开两根;右腿膝关节歪了,左腿踝关节扭了,两条腿都肿得像长了百年的柏树那么粗。

    至于其它小伤,不计其数,不提也罢。

    直到几年之后,彪哥才搞明白,自己吃亏就在于没有领会当地语言的精髓。

    那位被他描绘得貌若天仙的粗黑姑娘,嘴里说出来的闽南话“乌啊”,翻译成普通话,不是他自作聪明理解的“无啊”两个字,而是“有啊”的意思。

    也就是说,人家姑娘第一天便告诉你了,她有男朋友,是你自己死缠烂打惹得男方发狠的。

    至于彪哥希望得到的答案“没有”,用闽南语表达,应该是“木啦”。

    如果那位黄丽春姑娘,糙黑的脸上堆满羞涩之意,再加眉毛一翻,抛出一个让人浑身抖激灵的媚眼,答曰:“木啦。”

    那么,彪哥根本不需要费劲奋起直追,弄不好第一碗馄饨面吃罢,便把所有事情给办了。

    后来彪哥每当想起自己的这段遭遇,总是语重心长地教育围在身旁的小弟们:

    “你们得知道,学好外语很重要啊,否则要吃亏的。”

    这一装逼,便扯到爪哇国去了。闽南话虽然发音与普通话差异很大,还曾经有好事者将其列为中国最难懂的十种方言之一,但它归根结底还算是中国话。怎么说也跟学不学好外语不沾边。

    彪哥因泡妞挨打的这一年,应该是二十三岁。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耗尽三年里打工的所有积蓄,待到恢复正常行走,他便离开了泉州这个伤心之地,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枫林镇。

    甄彪并没直接回乡下老家,而是在枫林镇街头浪荡了七天,花完了口袋里的最后一个硬币,才背着一个破包,蓬头垢面地向乡下走去。

    走过二十里山路,回到家门口时,已近黄昏。

    那位被抛弃了三年的老婆李铁牛,冷不丁见到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根本不认识,还以为是哪里遭了灾,逃出来一个乞丐。

    女版李逵虽则长相粗豪,脾气暴躁,但对待下层劳动人民,似乎颇有怜悯之心,转身便从厨房拿出两个巨大的熟番薯,塞在乞丐手里,挥挥手道:

    “吃吧,没吃饱向别处要去,我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这是甄彪自娶了这位母老虎以来,惟一一次见到她表现出温柔的一面。他不禁热泪盈眶,若不是对方长得实在不堪入目,他差点就冲上去将她一把抱住了。

    甄彪将一个大番薯塞进嘴里,却并不离开,鼓着腮帮子往院子里冲,走到水池边,扔下破包和另一个番薯,弯腰往脸上浇了几把冷水,抬头望天喘了几口粗气。

    然后他转向老婆李铁牛,羞羞地一笑,久违之类的感性之语,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女版李逵见此人吃了番薯,依旧直往家里闯,有点猝不及防,还以为不知哪里来的乞丐,居然懂得食色一体,除了吃的,更要对她这个女性图谋不轨。

    她一开始倒是心中一荡,毕竟自己作为女性的一面,基本不为人所认同,十里八乡的男人们,看她眼神,就跟看到一段松木差不多。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了。

    哪想到一个乞丐却慧眼识珠

    但我们的女版李逵毕竟不同凡人。脸上红过,心中荡过,随即便想到了自己的名节问题。

    这倒也无可厚非,在我们这个世界上,长相越丑的女人,越重名节。总不能让她就此从了吧李铁牛怎么说也算一方豪杰,岂能轻易于一个乞丐

    她立马就要张嘴呼救。只不过,嘴巴刚好张到最大,足够塞进去两个拳头,却定住了,呼救声无论如何喊不出来。

    喊不出来,并非她春心难熬,忽然改变主意,放弃牌坊,要依身体指示从了人家,而是因为,她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对方是谁。

    万没想到,面前这个乞丐,居然就是消失了整整三年的丈夫甄彪。

    换作是别人,三年来的委屈与酸楚,必然会激起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接着涌出两行幽怨的泪水,最后是情话绵绵。

    再怎么不对付的夫妻,在此情景下,也最少能维持三天的**和谐、夫唱妇随。

    但我们的女版李逵,表现实在异于常人,三年的委屈与酸楚,在心中一翻腾,激起来的,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二话不说,操起门边的扫把,一招横扫千军,气势凶猛地朝甄彪攻了过去,嘴里语无伦次地骂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吃枪子儿的,死上一百回都不够赎罪的烂人,你还有脸回来回来干嘛在外面继续浪荡去啊。”

    以前的甄彪,对这位老婆李铁牛,确实是相当的忌惮。
1...4546474849
猜你喜欢